時光的流逝、春秋的交替,在很多人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如同曾經(jīng)有幸與法爾瑞面對面談話的老者,此時,早已將龐大的運輸船隊傳給了孫子,而更為蒼老的自己則在貝琴城,一座奢華院落中享受著僅存不多的人生。
然而,歲月、時光卻對很多人無可奈何。貝琴城正中的大巫殿,露天平臺上,雪兒的面孔與二十年前并無多大變化,依舊在純凈中透著幾分天真,如同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在月光中,可以找到白雁星甲。”僅僅因為司空浩玄的一句話,雪兒在大巫殿的平臺上一站就是十年。經(jīng)歷了帝乙的殺戮后,雪兒一直無法原諒自己,她一直認為,如果早早啟動“宿命”結(jié)界,將不會有那么多人死亡。
十年間,河流、湖泊、海洋早已清澈,天幕中的星辰也已隱沒……
泰肯山巔,依舊是那個被冰層覆蓋的山崖邊,司空浩玄遙望著西方的天空,心中微微一嘆,悟性不夠,終究是不夠。
“沱河,幫幫她。”
“是的。”一縷縷星光徒然在司空浩玄身邊凝聚出沱河的本體,他伸出手指遙遙點向天幕中淡藍色的月亮。原本純潔、溫和的月光泛起了一絲絲微弱的變化,它如同人的情緒,在極端的矛盾中平衡。其中不光蘊含著溫柔、純潔,更蘊含著暴虐、邪惡。
遙望藍月十年的雪兒,精神早已與天幕中的月亮融合,她在第一時間感受到月光的變化,那月光在引導著她一步步走向未知的領(lǐng)域,突然間,一聲聲掙扎的吶喊自雪兒心底浮現(xiàn),“不,這不是真正的月光。”
破碎,月光破碎了。一切變化如同幻影般消逝,她依舊純潔的如同一汪淡藍色的清水,自天幕傾瀉而下,洗滌著大地間人們心靈中的黑暗與邪惡。
白雁星,這顆大陸天幕正中的星辰,它距離月亮最近,幾乎隱藏在月亮那淡淡的影子間。一縷縷淡藍月光繚繞與不知在何時暗淡的星辰間,一個淡藍的影子在月光繚繞下徒然自天幕傾瀉而下。
在大巫殿平臺上的雪兒,緩緩漂浮于空中,她雙目微閉,嘴角掛著一絲滿足的笑意。她看破了,月光真的如自己想象一般,它沒有變化、它并不邪惡。
一束淡藍的月光籠罩著雪兒那纖美的身體,她那一頭長長的秀發(fā)似乎灌注了無盡的月光,變成了淡淡的藍色。一根如同淡藍水晶凝聚的權(quán)杖,在月光繚繞下出現(xiàn)在雪兒手中,權(quán)杖頂端,似乎是一枚懸浮在朦朧藍霧中的月牙。白雁星甲,在月光的觸發(fā)下,形成了另一種形態(tài),只是它不再屬于人世間的產(chǎn)物。
淡藍色的權(quán)杖凝結(jié),一股如同月光升華般的氣息,覆蓋了整個貝琴城,今夜,人們只是覺得睡的很香、很香。
片刻后,雪兒手中的權(quán)杖徒然分解,一縷縷星光,繚繞在雪兒身邊。一副淡藍色的輕甲,出現(xiàn)在雪兒身上,那優(yōu)雅的花紋、淡淡的藍光,似乎讓整個白雁星甲比以前更加美麗。
與此同時,站于泰肯山巔的司空浩玄發(fā)出了一聲長長嘆息,該經(jīng)歷的終究無法避免。
在司空浩玄身邊的沱河,笑了笑,“神豈能如此輕易塑造?她的路還很長,無法超脫,即便你給她在高的起點,她依舊無法擺脫人的命運。”
司空浩玄緩緩閉上雙眼,再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一滴清澈的水珠,在天幕剛剛透出光亮時浮現(xiàn)在泰康山巔,法爾瑞就這么從水珠中走出。
站于山崖入口的南星,第一次無法把握一個人的蹤跡。在他的殺境中,哪里什么都沒有,再細細的體會,哪里似乎有點水,它似乎如海洋般廣闊,又似乎如水珠般細小。
“他們果然在貝琴海。”法爾瑞從水滴中走出,行于司空浩玄身邊。
“看看。”司空浩玄的話音落下,法爾瑞抬手一揮,一道水幕在山崖外倒懸于天空,在流轉(zhuǎn)不息的水幕間,緩緩出現(xiàn)了貝琴海深處的情景。
云霧彌漫的貝琴海,青、白、紅、黑四柄利劍懸于四方,一百零八名頭陀端坐于海面,一段段經(jīng)文似乎透過水幕在泰肯山巔響起。
“看來他們是鐵了心要阻止我們進入亡靈封印,只是他們怎么不來泰肯山巔。”法爾瑞凝視著水幕中的陣勢,冷冷道。
司空浩玄微微一笑,“完全融合,太生之境,他們已經(jīng)看不到我了。只是,十年間,他們利用陣法,也讓我無法窺視到他們。”
法爾瑞神色間透出幾分疑惑,“你的世界早已可以映射世間萬物,什么陣法可以逃脫?”
“靈魂六層,星辰之境、靈魂七層,太生之境,還不足以掌控世間萬物。”
“還缺少?”
看著隱隱在水幕中出現(xiàn)的如來和洪,司空浩玄淡淡一笑,“還少輪回,生生、死死,才是世界的基礎(chǔ)。”
法爾瑞心中一動,“靈魂的第八層是……”
“輪回之境。”
沱河的目光在司空浩玄身邊的冰塑上停留了片刻,目光中透著幾分囂張,“不知他們的陣勢,是否能夠抵擋星辰墜落。”
司空浩玄沒有回應(yīng)沱河,而沱河自己也知道,星辰墜落會將這個世界毀了。
“卡拉斯。”隨著司空浩玄的話音落下,漆黑的烏鴉自天幕落下。
“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在日落前,我要看到皇道十二星,你去叫他們來。”
卡拉斯離去后,法爾瑞皺了皺眉頭,“雖然他們具有星甲的力量,但并不適合去貝琴海,那個陣勢不是他們能夠應(yīng)付的。”
司空浩玄搖了搖頭,“皇道十二星要對抗的不是洪和如來,他們要在封印中去尋找自己的力量。機會不是次次都有,我只是要將他們送的更遠一些。”
法爾瑞沉默了,以前他看不透司空浩玄,現(xiàn)在與他的世界融合后,依舊看不透他。難道這個男人一點都不擔心海面上的陣勢?已經(jīng)能夠掌控世間水域的法爾瑞,他能夠感受到,貝琴海那以四柄利劍為依托的陣勢,其中所蘊含的無窮殺機。那是種讓如神般的法爾瑞心中都暗暗發(fā)怵的殺機。
太陽剛剛西斜,泰肯山巔陸續(xù)出現(xiàn)了一個個人影,他們靜靜的通過山崖入口,站立于司空浩玄身后。
隨著七聲難聽的烏鴉叫聲,卡拉斯自天幕間墜下,七只烏鴉、一個身著羽衣的詭異男人,進入了司空浩玄身后的列隊。至此,皇道十二星聚全:
一只灰色的巨熊散發(fā)著縷縷星光,靜靜的爬在巴隆腳下,大熊星:巴隆。
在烏曼那削瘦的身體上纏繞著一條詭異的紅蛇,蛇眼中的冰冷隱隱透著幾分邪惡,長蛇星:烏曼。
胖子依舊一臉滿不在意的神情,低頭把玩著手掌中的長刀,一座雙手合十的塑像靜立在他的身邊,南極星:胖子。
七彩孔雀,將一片晶瑩的山崖映射的如夢如幻,在孔雀身邊的男子輕輕撫摸著手中的白骨弓,孔雀星:藍米勒。
巨象,長毛巨象,它的高度竟然超過了海仆,那龐大的身體幾乎要將山崖壓毀,在巨象的長毛掩蓋間,站著一名健壯的獸人,猛犸星:威克。
在威克身邊的海仆,不屑得看著巨象,心中冷笑,回頭到了海洋,讓你們見見什么是虬鯨。鯨魚星,海仆。
淡藍色的星甲,似乎將雪兒包裹在月色中,長長的淡藍秀發(fā),在山崖間的罡風中飄揚,她那柔和的目光從進入山崖開始,就凝聚在司空浩玄身上,沒有絲毫移動,白雁星:雪兒。
輕撫著手中紅色豎琴的莎拉,對大陸的一切透著幾分好奇,只是在她手中的琴,卻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她怕打擾了山崖間的寧靜?天琴星:莎拉。
九尾部落的族長,調(diào)皮的逗著懷中的紫色狐貍,不時用小手捏住狐貍那尖尖的嘴,惹的紫色狐貍不停掙扎,空間中因?qū)庫o而有些凝固的空氣,似乎因為他們的存在而流轉(zhuǎn)不息,狐貍星:九尾。
七個身著羽衣的男子,重重疊疊,讓人凝神間也無法分清他們到底是一人還是七人,在他們肩頭,凝立著一只漆黑的烏鴉,是七只,還是一只?烏鴉星:卡拉斯。
做為月華九星之一的美爾蒂,繼承了十二星甲中的北冕,經(jīng)歷了生生死死的美爾蒂,終究還是與北冕有著很深的緣,北冕星:美爾蒂。
一只青鳥,圍繞著一名男子不停的飛翔,它的靈動和雀躍,為這生機缺乏的泰肯山巔帶來了不少活力,青雀星:伊蘭。
“你們將跟隨我進入亡靈封印。”沒有詢問,也不需要征求意見,司空浩玄的聲音在山崖間出現(xiàn)。
“是……”應(yīng)是聲沒有猶豫,也沒有質(zhì)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