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前輩有什么內(nèi)情,不防直說。”田陽見白無如此神情,知道白無肯定是有什么話要說。
“雖然我不想再提起,但為了我們魔門,我就告訴你吧。今年我剛好一百歲,如果算仔細點的話,我出生的時間是在一九二七年,我出生在山東濟南,那個時期日本人正在濟南肆虐中國子民,也就是中國歷史上有名的濟南慘案發(fā)生之時。我父母就是在當時被日本人所殺害的,而我是被師父從母親肚子里救出來的遺腹子。”白無的眼神顯得更加的憂郁。
“師父后來還告訴我,當時我父親為了救我母親,擋在了刺向母親的刺刀前面,可是,日本人太狠毒了,刺刀穿過了父親的胸膛,又沖向我母親的心臟,他們就這樣被狠狠的串在了一起,刺刀刺穿了他們的心臟,滿地都是鮮紅的鮮血……師父看到了這慘痛的一幕,他憤怒的殺掉了那幾個喪盡天良的日本士兵,后來還發(fā)現(xiàn)了還在母親的肚子里的我。”白無望向天空,一時之間哀怨無比。
“我雖然沒見過我父母,但我知道,我父親能奮不顧身的擋在我母親身前,那他一定很愛母親和我。如果沒有日本人,那我一定會有一個幸福的家,我們就可以在一起快樂的生活……”白無的眼神開始朦朧起來。田陽覺得白無與他印象中那些殘忍的修魔者似乎有點不同,但又說不出哪里有問題。
“這么多年來,每天晚上我都能聽到他們的呼喚,可是,無論夢境的場面有多么的溫馨,我卻總是看不到父母的臉,我活到現(xiàn)在連父母是什么樣子都不知道,就連在夢中都不可以!我真的很想見我父母一面!可師父卻一直阻止我修煉引靈術,說是會引起正邪爭執(zhí)。所以,直到師父修魔飛升失敗,我執(zhí)掌煉魂宗后,我才決定還是要修煉這個法術。雖然我知道他們可能已經(jīng)不在鬼界,但我還是想試試,我這樣做其實也只是為了能見他們一面。”
太平湖上空此時似乎也充滿了幽怨,朗朗晴空,萬里無云,只看得見如火的驕陽,偶爾有飛鳥經(jīng)過,也只是發(fā)出幾聲凄厲的啼叫。
“所以,我才會想到日本去奪取幾個嬰孩的魂魄。只是我沒有想到,根本不需要我出手,日本的死嬰多的是,有些甚至還被做成了食物,找?guī)讉€嬰孩魂魄那真是容易的不得了。我當天去了當天就收集到了一百條死嬰的魂魄。我高興之下,放松了警覺性,正準備回去之時,卻被十幾名武德宗的弟子偷襲,而帶頭的就是仙靈子。”白無說到這里,看了付虎一眼,因為付虎以前是武德宗的弟子,雖然他跟逍遙子有很深的恩怨,但不知道他現(xiàn)在對武德宗還有沒有什么掛念。看到付虎一幅很想再繼續(xù)聽下去樣子,并無不妥,白無這才放心,繼續(xù)講了下去。
“就憑這些人的這點修為,根本不被我放在眼里,尤其是那個仙靈子,要不是我知道他是逍遙子最寵愛的弟子,怕引起正邪兩道的爭端,我早殺了他!哪知道,就在我想震開他們離開時,有幾個拿著倭刀的黑衣人忽然憑空出現(xiàn)在我身邊。一時大意下,我差點被這幾個黑衣人毀了肉體。還好這些黑衣人修為不高,最厲害的也只有仙靈子般的功力,沒有破開我的護身魔氣,要不然在他們那種神出鬼沒的身法間,我可能還真會受點傷。”白無的語氣間充滿了不屑。
“我看這仙靈子竟然與日本人勾結,便不再顧忌,準備將他們都殺了,黑衣人和那十幾名弟子,頃刻間都死在了我的手下,仙靈子那小子知道不是我對手,一早就逃了出去。只是我沒想到,我剛回去沒多久就接到了消息,說你們正道宗派想攻擊我們,還可笑的說是陰魔宗的朋友們想煉什么九子鬼陣!九子鬼陣哪有那么容易煉好的,那可是需要十萬陰魂和超強的殺戾之氣才能完成的。古往今來也只有春秋戰(zhàn)國時代,在白起坑了四十萬人的時候有人煉過一次。哈哈哈哈!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白無一臉憤慨,似乎剛才的回憶引起了他在當初知道魔門被人誣陷時的憤怒。
“照前輩這么說,那當初我們進攻你們魔門,其實只是受了逍遙子的騙。可惡的老家伙,難道他不知道這樣的撕殺只是在浪費我們修真的生命嗎?逍遙子父子果然都是些混帳!”田陽十分氣憤,他沒想到,讓他顯露出血族能力而被趕出中國的正邪之戰(zhàn),居然也是逍遙子父子搞出來的。田陽氣憤間,已經(jīng)完全的相信了白無說的話。
“那兩個混帳!想不到還會做出這種事情,我看那逍遙子也不用找了。根據(jù)白無宗主所說,那逍遙子肯定是跟那些小日本有什么勾結,現(xiàn)在那家伙肯定是跑到那去了。我們就去日本找,找不到也可以順便把那些變態(tài)的小日本好好教訓一下!”付虎聽完白無的講述,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的遭遇跟白無差不多,所以也就比田陽更要激動上幾分。
太平湖下方碧波蕩漾,點點漣漪,旖旎閃亮,田陽、付虎和黑壓壓一片的魔門中人就這樣被藏匿在這湖天一色之中,只嘆這天地之大,不知道還有多少這些看似平靜的綺麗。
“恩,這些等下再說,我想問一下,你們魔門有沒有什么特別的門規(guī)?還有你們的宗旨又是什么?這些我想先了解一下。”田陽突然想起靈鑒真人的千寶宗就有些奇怪的門規(guī),怕是魔門門主必須先殺個幾千人的才能做門主,那雙方就談都不用談了。
“我魔門本就以魔為名,魔的本意本就是隨心所欲,放大自身的感情,敢愛敢恨。情之所至也就是興之所至,因為這個特性,魔門前輩總是專攻一項,所以魔門中人早在古時就有很多的杰出人才,現(xiàn)在魔門的一項項魔門秘技也都是那時的前輩所創(chuàng)。但因為魔門人做事從不顧后果,所以在很多時候,根本不管當時是什么情況,想做就做,所以也得罪了不少人。而魔這個字本就不討人喜歡,就算是修真也不例外,所以漸漸的我們開始受到排擠。再加上有些魔門弟子也確實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所以才開始了正邪大戰(zhàn)。”
“自從逐鹿一戰(zhàn),魔門所擁護的蚩尤一方戰(zhàn)敗后,魔門便再也不能被世人所接受,魔門弟子所經(jīng)之處必定會遭人排擠追殺。魔門行事向來隨心所欲,可弄到現(xiàn)在,我們魔門中人做事處處受制,做什么事都要瞻前顧后,感情也不能再奔放自如。近千多年,魔門中人已經(jīng)是靠以前的魔門先輩留下的秘法維持著,用世俗人的說法,算是在吃老本了。這樣的我們,其實已經(jīng)稱不上是魔了,所以近三千年,我們魔門中都沒有一個人飛升成功,作為一個修煉者,其實我們已經(jīng)算是陷入了絕境了。”聽到田陽的問話,郝正站了出來,開始不停的向田陽吐苦水,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很相信面前這個年輕人。
“我魔門現(xiàn)在看似人多勢眾,其實就算有高手,也因為魔性修為不夠,所以沒有人可以成功飛升。也正因為這樣,我們總是想辦法找機會觀察你們正道中人飛升的情形,所以才會混進正道宗派中,才能有幸找到了魔門門主付虎先生!”郝正說著說著,又提到了付虎。
看著付虎時,郝正的眼睛閃閃發(fā)光,象是看到了希望一樣。田陽疑惑的看了郝正和付虎一眼,沒有多話。
“我魔門行事本就隨心所欲,所以門規(guī)也只有一條,就是下級必須服從上級,這條門規(guī)也是因為魔門屢遭正道追殺,為了組成一個有組織的群體而產(chǎn)生的。魔門的九宗之說也只是因為在逐鹿之戰(zhàn)前我們根本就是屬于不同的宗派。至于我們組成魔門的宗旨,說來不怕小友見笑,其實也就為了兩個字……”郝正神情中流露出一絲傷心。
“生存!”郝正慢慢開口,他身后的另八宗宗主和上千魔門弟子,也在他說出這兩個字時,臉上同時出現(xiàn)了一種哀傷的表情。
“生存?”田陽和付虎同時開口,他們倆根本就沒想到,魔門其實是在這種情形下產(chǎn)生的,也根本沒想到,魔門中人其實也和他們一樣,是一個心性正常的人。現(xiàn)在聽到郝正的話語,他們才知道,原來魔門其實也有很多無奈之處,數(shù)千年的戰(zhàn)斗中,不只正道受到了巨大的損失,其實魔門也更是為了生存在拼搏而已。
“魔門在五千年前,其實根本就是對我們所有宗派的一個統(tǒng)稱而已,就象我們稱呼你們?yōu)檎酪粯樱瑑H僅只是一個稱呼。但逐鹿大戰(zhàn)之后,我魔門百宗處處受到你們正道的排擠追殺,到現(xiàn)在保留下來的就只有我們九宗了。為了生存,我們在正道無論攻擊任何一宗時,都會放下彼此間的不和,合作來抵御你們的進攻。如果再象現(xiàn)在這樣下去,我想過不了兩千年,魔門肯定將成為歷史,畢竟你們正道收徒比我們?nèi)菀祝胰艘脖任覀兌嗌咸唷!焙抡z絲白發(fā)迎風飄起,眉宇間邪氣逼人,說話間盡顯凜冽。
“所以,我們唯一的希望就在付虎先生身上了,我們魔門先輩曾經(jīng)說過,大周天神魔功雖然不能說是魔門里攻擊力最強的功法,但有這種魔功的人卻可以修習魔門中的任何功法,包括血魔訣這個對魔門最重要的功法。”郝正頓了頓后,干脆全部說了出來,準備賭上一次,賭的是付虎一定會幫助他們,當上他們的門主。
“血魔訣是由逐鹿之戰(zhàn)后,魔門第一任門主血魔君所創(chuàng),當時由于魔門剛成,各宗派之人雖然被正道所迫加入魔門,但一個個心高氣傲,根本就不受魔門門主控制。在損失了幾宗后,剩下的宗派宗主都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便聚在一起商討對策。大家苦思冥想,可是就是沒有良策,這時血魔君提出一個長久之計,讓各宗交出門中秘籍,建立一所天魔閣,以后便可以互相交流,提高實力對抗正道。”
“魔門各宗雖然不太情愿,但礙于血魔君乃是名義上的魔門門主,大家也不好在別宗面前表現(xiàn)出對他的不敬,便各自拿出了一些基本的各宗派修煉法門。血魔君到也不計較,將這些修煉法門帶進了天魔閣后,就開始在天魔閣里閉關不出。就這樣,各宗逼于無奈又跟正道糾纏了百年,在一次大戰(zhàn)之時,魔門眾人被正道逼退到了魔門的總壇中,此時各宗派宗主級的人物均已死光,只留下了各宗派弟子級的人物被正道各宗戲弄玩耍。就在正道各宗準備最后痛下殺手之際,幾乎被人遺忘的魔門門主血魔君終于破關而出,一出手就擊斃了數(shù)十名正道宗派宗主,這一擊立刻震懾當場。見到魔門還有如此強人,剩下的正道宗派頓時士氣大跌,當日就是靠血魔君一人,將正道各宗派都趕出了魔門總壇。”郝正說到這里時,身后魔門眾人,均聽的入神,心中想象著這名魔門門主當時的神威。
田陽和付虎暗自咋舌不已,他們都在古書上見過,五千年前正道修真是多么多么的強悍,宗主級的更是強的變態(tài),但現(xiàn)在聽郝正所說,那個什么血魔君居然可以一出手就擊斃數(shù)十名宗主級的人物,兩人根本就想象不出那是何等實力何等威風。
“但就在正道宗派撤走不久,血魔君突然吐血倒地,三天后才醒轉(zhuǎn)過來。原來各宗派準備下殺手之時他根本還沒完功,只是為了保住這最后的一點魔門命脈,才不得以強行破關。破關后他又以天魔解體大法提高自身能力,才能一舉擊斃數(shù)十超級高手。”
“可當他見到魔門已逃過此劫,心神一松,一口真氣瀉盡,便昏了過去,最后也只剩下一個月命數(shù)。后來在血魔君的提議下,魔門搬遷到長白山,他便用了剩下的時間將他本身的大周天神魔功和他新研究出的血魔功記錄在了一塊水晶里。”
“血魔君過世后,有數(shù)十名魔門杰出弟子曾經(jīng)修習過其中的功法,但卻沒有一人能習成其中的任一功法。百年魔門第二任門主司徒天機緣巧合下練成了其中的大周天神魔功,后來更是將血魔功練成,那時魔門才敢重新出現(xiàn)在世間。”
“此后過了一千多年,魔門中人逐漸的發(fā)現(xiàn),由于當初正道圍攻,魔門宗主級人物的無一存生活,魔門遺失了許多最高心法,使得魔門的飛升直接受到了影響,魔門中人幾乎每一個飛升都會失敗。”
“最后還是當時已經(jīng)快要飛升的司徒天門主,發(fā)現(xiàn)了血魔功因為是采眾家之長而成,竟然可以幫助即將飛升的魔門中人,可以強行的提升修為到最高層次,只有這樣魔門中人的飛升才會成功。雖然只有門主一人可以幫到大家,但也算是一個出路,從那時起,魔門門主對門下宗派的約束力才達到了最高。”
“因為大周天神魔功修習難成,幾乎每一位門主都是在機緣巧合下才能修成,所以我魔門興衰也幾乎依靠著有大周天神魔功的門主。到了我魔門無主的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是下令讓所有的人都修煉大周天神魔功了,可卻還是沒有一人練成。所以我們才會在發(fā)現(xiàn)付虎先生后,請他加入我們魔門。”郝正說完,便直盯著付虎。
“哎!想不到你們魔門原來是如此來由。其實我們到是有相似之處,只是你我道不同,我也沒什么好說,畢竟數(shù)千年恩怨積累的太深。”田陽聽到郝正所說,也是心里悵然。
“付虎,你也知道了魔門的情況,你現(xiàn)在無門無派,所以這些事還是你自己拿主意吧。反正不管你的決定如何,我一定支持你的!”田陽拍了拍付虎的肩膀,表示對付虎的支持,其實田陽聽了郝正的話,現(xiàn)在跟付虎說的話也算是在變相的支持付虎做魔門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