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
    距離陳洛救走宋慈已經過去了五個時辰，眾祖妖早已將這件事拋于腦后了。
    在經歷浪飛仙率先打野發育，袁不敗下路偷塔直接開神裝，宋慈對抗路一換一后，或許是受到了刺激，南荒那些巔峰大圣們幾乎在同一時間，突然對祖妖境發起了沖擊。
    此時的南荒，妖氣彌漫，血氣沖天，大圣的威壓此起彼伏，在無形中碰撞和對抗著。那些三品以下的小妖，同時感受著血脈潮汐和大圣威壓，也在飛速蛻變。
    “此番血脈潮汐雖然古怪，但確實對南荒大有裨益啊……”一名祖妖感嘆了一句，“看這血脈潮汐的規模，突破五六個祖妖境似乎綽綽有余。”
    另一尊祖妖神念傳開，贊同道：“不錯。人族有陳洛開武道，武道注定大興，人族實力必然猛增。這一次的血脈潮汐，似乎是妖祖庇佑，也大大提升了我妖族未來百年的實力！”
    “何止！別忘了，還有方寸山那只白澤！他的奇文，可以幫助低品妖族吸收日精月華，還有上古山海經，助妖族回溯祖妖血影，晉級大圣。”又有祖妖補充道，“《悟空傳》一文，凝聚祖妖戰影，有助于大圣境。現在更是幫助猿族弄出了半帝妖血脈！”
    “從九品到一品，甚至超品，白墨都對妖族有大用！他才是我南荒未來對抗人族的一張王牌！”
    眾祖妖聞言頓時沉思起來，從一開始，他們或許只是把白墨當做一個有天分的晚輩看，但是眼下白墨的作用被如此清晰地點出，他們才恍然所覺，這方寸山白墨，對于南荒，對于妖族，儼然有了戰略性的地位。
    這勢必將影響未來南荒的勢力格局。
    不過眾祖妖又仔細一想，不至于！
    白澤是什么？那是異獸！
    異獸就是妖祖血脈機緣所生，生來便是祖妖形態，更無低等血脈流傳，別說白澤和其余妖族結合，就算難得出現了一公一母兩尊白澤，他們結合，也很難再生出一尊白澤。
    這是異獸血脈的限制。
    所以異獸根本無法成為一個種族，他們要么特立獨行，要么是南荒強族的座上賓！
    從這個角度來說，南荒所有妖族，和白澤都沒有本質的沖突，都應當盡力交好才對。
    難怪從白墨一現世，青龍帝皇就親自下場為其保駕護航！不僅送了一片梧桐林，還罕見出手，敲打了一些試圖對他不利的祖妖。
    果然樹老成精，深謀遠慮啊。
    你看看那個人族陳洛，能有這個待遇嗎？
    最多也就是說一句話而已，順便還教訓韓昌黎和陳希夷。Ｘιèωèи.ＣoＭ
    這親疏遠近一眼可見！
    青龍帝皇果然還是向著妖族啊！
    “可惜了，白墨還是三品大圣境，若是他已經成為巔峰大圣，我南荒必定全力助他晉級祖妖！”一尊祖妖感嘆道。
    “罷了，先看看眼前吧，不知哪一族的巔峰大圣會在袁不敗后，晉級祖妖！”
    “依本祖看，很可能是虎族的風……臥槽！”
    一道祖妖神念驚呼出聲，幾乎同時，南荒北方，一道青色的光柱沖上云霄，南荒祖妖的注意力立刻全部轉向這青色光柱的方向。
    此刻的大玄天空中，出現了一道萬里碧色大道的虛影，圣堂從虛空中顯現出來。洪鐘大呂聲音傳蕩開來。
    即便相隔萬里，眾祖妖還是能感受到大玄天地中那新生的圣威。
    “圣鐘七十二響，人族有人封圣了！”
    眾妖祖一個個神念碰撞，都是不可思議。
    我們南荒這里有血脈潮汐啊！
    我們南荒眾多巔峰大圣都在拼命沖擊祖妖境啊！
    你人族怎么突然就有人封圣了？
    你們禮貌嗎？
    但是緊接著，另一個問題就浮現在眾祖妖的腦中。
    是誰？
    文相顏百川？
    還是兵相韓青松？
    又或者是其他的大儒？
    居然無視南荒潮汐氣運，自行封圣！
    看不起我們咩？
    你好歹來一下，愿不愿意是我們的事，來不來就是你的事的。
    就在此時，萬里儒門大道變換，化作一道縹緲天地的虛影，在這方天地中，一盞盞燭火亮起，每一道燭光內，都在幻化一個人的一生。
    但是這燭光中的一生，卻都有一個共同點——戛然而止。
    這些人影，全都中途死去，隨之燭火熄滅。
    那原本耀眼的千萬盞燭火，就這么一盞盞熄滅，轉瞬間，沒有一盞亮著，這天地仿佛陷入一片壓抑的漆黑之中。
    黑暗之中，突然哭聲響起，那哭聲滿是哀痛。
    那是失去親人伙伴的哭聲，那是沒有告別就死亡的哭聲。
    哭聲中，突然有青色的光芒亮起，照亮了這篇天地，那青色的光芒中緩緩凝聚出一本書冊，那書冊上寫著“律法”兩個大字，緊接著，青色的光芒分散，落在每一盞熄滅的燈火上，剎那間，萬燈重燃。
    在燈火中，一座雄壯的公堂拔地而起，青色的光芒朝公堂的牌匾上飛去，撞入公堂之中。衙門內頓時響起一道驚堂木拍下的聲音，隨即就是升堂之聲——
    威——武——
    一道石碑在衙門前浮現，上書八個大字：為生者權，為死者言！
    而于此同時，那衙門的牌匾也青光一閃，生成五個大字——提點刑獄司！
    一瞬間，每一盞燈火中，都走出了一道橫死的人影，朝著那公堂走去……
    那縹緲天地的虛影也緩緩隱去，此時圣堂內傳出莊嚴之聲——
    “賀宋慈大儒，過求索長橋，開洗冤天地，超凡入圣！”
    “轟！”南荒眾祖妖的神念突然爆炸開來，一個個都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什么情況？
    宋慈封圣？
    他不是都死了嗎？
    難道我們又被人族給騙了？
    不對啊，以身化道，殉道而亡，這是我們親眼所見啊！
    怎么就封圣了？
    這不合理！
    然而就在眾祖妖糾結之時，大玄傳來陳洛的聲音——
    “白墨，你能讓血脈斷絕之妖重鑄血脈，返祖歸元；我也能讓殉道大儒再踏求索，超凡入圣！”
    “此局，我們打平！”
    聽到這句話，眾祖妖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
    也對，白墨的書都是依附于陳洛的大道，白墨能做到的事情，陳洛應該也能做到。
    這很合理。
    不過以后“殉道”這一道搏命神通豈不是變成了常規神通？
    這不公平！
    果然，剛剛放走陳洛還是草率了！
    ……
    大玄，中京。
    一道人影在大玄的街道狂奔，路過時掀起了強大的風塵。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去呵斥那狂奔之人，因為他們看清了，那是大玄法相——程南松！
    此時的程南松，滿臉狂喜，雙眼帶淚，發出像哭又像笑的聲音，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
    很快，一個消息在中京悄然而走——
    法相，瘋了！
    ……
    “陛下，陛下！”法相直接沖進了皇宮之中，卻發現大玄皇帝陛下似乎早已在等他。
    “法相，來了！”
    程南松連忙身前，行了一禮，擲地有聲說道：“陛下，前任法相宋慈封圣了！”
    葉恒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普天見證，朕看到了。”
    程南松接著說道：“宋圣的道，沒有錯！”
    “朕知道，朕知道……”葉恒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若是當年朕能再堅持一些，或許宋圣能早數年封圣！”
    “是朕錯了……”
    程南松猛然一怔，連忙說道：“不，和陛下無關。是宋……是老臣師兄不忍陛下被那幫虛偽的衛道者攻擊，才主動辭官歸隱的。”
    葉恒擺了擺手：“若朕能強硬一些，他們又能如何？罷了，如今宋圣封圣，總歸是件大好事！”
    “陛下……”程南松剛要開口，又被葉恒打斷：“朕知道你的來意，圣旨已經擬好。”
    說完，葉恒從袖中取出一卷圣旨遞給葉恒。
    “偏倚處設立提點刑獄司衙門，品秩二品，歸屬偏倚處管轄。”
    “專司地方案件復核，特允開棺驗尸之權。凡有命案，但有疑點不清，提點刑獄司有權推翻重審，地方衙門不得干涉！”
    “宋圣所著之典籍，入文昌閣，供天下人傳閱！”
    程南松聞言，深深一拜，要知道，并非所有半圣的學問都能讓掌管人族氣運的朝廷設立專門的機構去履行，畢竟這代表著人族大勢！
    這道旨意背后，可能就涉及到復雜的圣道相爭。
    甚至葉氏皇族與那些禮教圣族都卷了進來。
    但是，師兄的道理，終究還是被人族認可了！
    饒是冷靜莊嚴了數十載，此時這位被稱作南山老松的法相也止不住哽咽之聲，千言萬語，只化作了四個字：“老臣，遵旨！”
    ……
    “陳洛！”
    威虎山中，女帝風南芷心中暗暗震驚。
    別人不知道陳洛的身份，她可是一清二楚。
    眼下這已經成功突破的一人一妖，全都是與他脫不了關系！
    左手翻云，右手覆雨，幾乎將整個南荒玩弄在手掌之中。
    就連各族祖妖，也被起蒙在鼓里。
    想到這，作為南荒妖族中流砥柱的虎族女帝，風南芷心中略微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清楚，這種感覺究竟是什么？
    是因為種族對立，讓她感覺到人族切實的威脅？
    還是因為陳洛的表現，讓她察覺到當初自己眼中那個還需要自己“手下留情”的小金烏，突然間讓她有一種被壓過一頭的感覺？
    心中平白升起一陣煩躁。
    “哼……”風南芷輕聲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區區三品，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的身份公布……嗯？”
    風南芷的話還未落下，眉頭就猛然蹙起。
    與南荒眾祖妖不同，自從陳洛帶著宋慈離開南荒，風南芷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南荒與大玄的邊界。
    這一刻，她感應到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重新從大玄潛伏進了南荒。
    妖氣環繞，又被血脈潮汐和諸多大圣氣息掩護，若不是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
    那是一只金烏！
    風南芷頓時氣地咬牙切齒。
    “你怎么又回來了？”
    “你還要惹事嗎？”
    “難不成你想主導這一次血脈潮汐？”
    “你就不怕萬一暴露身份嗎？”
    風南芷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之色，最終卻又化作了一絲委屈。
    “你算準了我不會暴露你的身份嗎？”
    “就知道欺負我，你算什么武道之主！”
    “哼！”
    ……
    完全沒有察覺到威虎山上的那抹怨氣，陳洛此時正小心翼翼地朝方寸山飛去。
    沒辦法啊，三師兄還沒突破，文師叔還沒封圣，自己大師兄又浪進來了。
    自己不在方寸山看著，心里總是不踏實。
    好在方寸山并非是在南荒深處，兜兜轉轉，陳洛又回到了方寸山，重新化作了白墨的模樣。
    “回來了？”陳洛剛剛踏上方寸山，山腳下的一只小蘑菇就傳來一道微弱的傳音，陳洛一愣，看了眼小蘑菇。
    不用說，七師兄！
    “嗯，宋圣被圣堂的前輩接走，穩固儒心天地去了。”陳洛回了一句，伸手將那蘑菇摘下，“白澤對血脈敏感。我感覺南荒好幾處血脈似乎到了極限。”
    “一天一夜，也差不多了。”蘑菇七師兄回復道，“接下來局勢會很亂。你謹慎一些。”
    “嗯。”陳洛微微點頭，帶著小蘑菇正要朝著聊齋走去，突然間腳步一頓，臉色嚴肅，抬頭望向天空。
    ……
    此時原本懸浮在天空中的祖妖星辰忽然同時散發出祖妖威壓。其中一顆祖星朝著人族傳音道：“人族，宋慈已經封圣，你人族已經得了一個半圣，該知足了。”
    “我等商議，可以再給你人族讓出一個封圣名額，任其封圣，吾等絕不阻攔。”
    “但是剩下的求索境大儒全部退回大玄！”
    “怎么樣？”
    這話一說完，南荒頓時一片嘩然。
    祖妖們主動提出送給人族一個封圣機會？
    “果然！宋慈封圣引起了他們的忌憚！”七師兄悠悠說道，“這一次血脈潮汐還能再出數位超品，這些祖妖不愿意在內耗中被人族撿了便宜。”
    “三尊護道者若是全力力保，必然能護下一人，所以他們開出再給人族一個名額的條件。”
    往年出現的血脈潮汐，最多孕育三名超品，任何一個名額都極為寶貴，自然不可能這樣說送就送。
    但是今日的狀況不同，祖妖的數量肉眼可見還有數位，妖族內部自然少不了一番爭斗，那就牽扯了對付人族的精力。
    而人族已經出了一個浪飛仙，又封了一個宋慈，如果再來兩三個，可以說你妖族血虧。
    一邊是提升自己本族實力，打壓敵對妖族；另一邊就是站在整個妖族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自然不能人族占了便宜。
    若是之前宋慈沒有封圣，眾祖妖還不著急。現在宋慈封圣，人族已經有一尊半圣落袋為安了。
    不要說袁不敗，他雖然還是妖族，但是走的確實天道血脈。有些事上，不得不防。
    所以，才有了剛才那句商議。
    陳洛腦子一轉，就想明白了這來龍去脈，隨即罵了一句，無恥。
    只有一個機會，給誰？
    能走到求索境大儒的程度，背后不是站著師門，就是一個世家圣族，現在說給出一個不受打擾的封圣名額，難免有些人心里不會有想法。
    比如方家！
    誰都不蠢，誰都知道這是妖族挑破離間的陽謀，但有的時候偏偏它就很奏效。
    那祖妖繼續傳音，這傳音中帶著一絲蠱惑之力：“景王，一旦交戰，你們三尊護道者陷入南荒萬妖之中，是否能夠全身而退也是未知之數。”
    “我等放出一個名額，你們人族封你們的圣。無論如何，此次血脈潮汐，人族毫無風險就多出兩尊半圣，豈不妙哉？”
    “這是千年來我妖族對人族表達的最大的誠意。”
    大玄方面沉默片刻，接著傳來老景王葉來的聲音。
    “可以！”
    “不過我人族求索大儒不退出南荒，觀摩諸位巔峰大圣晉級祖妖如何？”
    聽到老景王的話，那祖妖都被逗樂了。
    “圣景王，你開玩笑了。”
    “你們求索大儒不走，誰知道會不會突然封圣啊！”
    老景王悠悠嘆了一口氣，又傳音道：“要是執意這樣的話，我人族也可以答應。不過一個名額太少，本圣說個數，八個！”
    “葉來！你是要激怒南荒嗎？”
    “看你那樣子，是商量事嗎？別生氣別生氣，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你要是覺得八個有點多，我退一步，四個！”
    那祖妖冷冷道：“就一個！”
    “臥槽！”老景王直接爆粗口道，“本圣是給你面子，一口氣砍掉了一半，你居然不同意。”
    “那你說尼瑪呢！”
    “談崩了，不談了！”
    此時另一尊祖妖開口道：“圣景王，此事你不與圣堂商議一下？你一個人怕是做不了主吧？”
    “正是，葉來，此事你的話不算數！”與此同時，高天之上，一道滿是圣威的聲音傳出。
    眾祖妖一愣，隨即一個個臉色鐵青。
    尼瑪！
    韓昌黎！
    你TM還沒走！
    他堂堂圣堂堂主，賴在別人家門檻上不動彈，臉還要不要了？
    正在吐槽時，就聽到韓昌黎又開口說了一句話——
    “希夷先生，你醒了？哎，我們家小宋封圣了。”
    “哦，是嗎？恭喜恭喜啊……”
    眾祖妖：(╯°□°)╯︵┻━┻
    道宮宮主！
    你們的良心呢？
    你們的格局呢？
    你們怎么還聊上了！
    只是梧桐林的青龍帝皇卻沒有任何反應。
    這時那后開口的祖妖也只能硬著頭皮，傳音道：“昌黎先生，一個名額，此次血脈潮汐你我兩族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韓昌黎的聲音悠悠傳來，卻不是對那祖妖，而是和老景王傳音。
    一尊普通祖妖，不值得韓昌黎回應。
    “小葉，儒門什么時候讓你這么讓步？還個價一下就砍掉一半？我看你是富貴慣了。”
    “你開口要八個，就八個，一個都不能少。”
    “他們不給，我們自己去拿！”
    “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還記得是什么意思嗎？”
    老景王點了點點頭：“就算自己不想要的東西，也不能給別人！堂主，我明白了！”
    眾祖妖：(ノ￣д￣)ノ
    你們在說什么？
    你們就這么理解子曰的？
    是欺負我們妖族讀書少嗎？
    我們讀書少都知道孔夫子的棺材板快壓不住了！
    ……
    “小師弟，你知道為何堂主會拒絕這個提議嗎？”方寸山中，七師兄傳音問道。
    陳洛心中一凜，他知道，這是師兄在提點自己。
    “有些事情，沒有商議的余地。”陳洛傳音道，“挑撥人族內部離心只是表面，真正原因在于圣道在爭，而不是靠讓出來的，尤其是靠妖族讓出來。”
    “這種事情，只有零次和無數次，若一旦打開口子，會成為后人理所當然的選擇之一，損了我人族進取之心。”
    說到這，陳洛心中也是嘆了一口氣。
    他想起前世，自己穿越之時，正處在一個將持續數十年的國運之爭的年代。
    國運昌隆，不是靠別人讓出來的，而是要靠自己咬牙去爭出來的。
    沒有人可以從實力的資格與我們對話！
    前世不行，此世也不行！
    “只是，總會有代價……”七師兄似乎想到了什么，語氣低沉道。
    ……
    天空中，大量的祖妖神念在空中碰撞，隨后，那最開始提出建議的祖妖冷聲道：“既然如此，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
    “各憑本事吧！”
    隨即，天空中一顆顆祖妖星辰悄然消散，緊接著，一尊尊祖妖出現在南荒各處，神魂散發，覆蓋南荒。
    ……
    “果然！”方寸山上，七師兄凝重道，“妖族不打算等我人族大儒封圣時阻攔，而是要直接格殺求索大儒。”
    “人族不管？”陳洛不解問道。
    “血脈潮汐有定：動手的祖妖，最多是人族的護道者的兩倍，也就是六名祖妖。”
    陳洛微微皺眉：“為何不是和人族護道者數量相同？”
    “因為人族團結！”
    陳洛恍然大悟：很合理啊。
    “但是這一次有一個問題！”七師兄又說道。
    陳洛腦子一轉，脫口而出：“方家半圣！”
    這下不好辦了！
    ……
    此時天空之中，浪飛仙打了個哈欠，轉身對丁公雅說道：“我去溜溜。”
    丁公雅點點頭：“溜溜就行，別太浪。”
    浪飛仙笑了笑：“放心！”
    說著，他猛然朝一個方向飛去，那封鎖浪飛仙的三尊祖妖立刻移動身形，對浪飛仙窮追不舍。
    浪飛仙突然高聲喊道：“師公！青龍帝皇！”
    “妖族已經出動了三名祖妖對付我啊！”
    “您老要主持公道啊！”
    眾祖妖微微一愣：(′｀;)？
    臥槽，忘記這一茬了。
    6-3=3！
    浪飛仙一個人，拖住了三名祖妖！
    這個浪飛仙，真TM煩人！
    ……
    而就在這個時候，天絕林外，一道精粹而磅礴的妖氣沖天而起。
    “承蒙南荒諸位對我小弟的照料！”
    “此時正是我回報南荒之時。”
    “阻攔人族大儒的名額，請算我白宵一個！”
    一道俊朗的身影緩緩浮現在空中，鯨吞起潮汐氣運之云來！
    －－－－－－題外話－－－－－－
    這個算正常更新。
    昨天熬了個大夜，今天白天開會嘚啵了一天，腦子實在有些跟不上。
    補章放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