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后謝景臣抬腳帶上門。</br>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客廳,把單曦微放到沙發上。</br> 在親她之前他又輕聲誘哄道:“再說一遍。”</br> 單曦微似乎有些茫然,反應了幾秒后才遲鈍地明白過來他的意思,隨即就乖乖地重復了一遍:“Tidesidero.”</br> 話音未落,唇瓣就被他堵住。</br> 男人的吻來勢洶洶。</br> 單曦微根本下架不住,她輕蹙起眉,手指蜷起來,揪緊了他的襯衫衣料。</br> 胸腔里的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動著,幾乎要直接穿破胸膛蹦出來。</br> 呼吸極度的不順暢,甚至到后期只能靠他喥氣才能夠喘氣。</br> 謝景臣嘗盡了她口腔里清酒的味道,還不滿足,直接坐到沙發上,把女孩子給拉了起來。</br> 她的身子柔若無骨,在起身的那一瞬間長發飄飄地在空中蕩了下,謝景臣的大手掌幫她理了下發絲,而后摁著她的后腦,繼續親吻著懷里的姑娘。</br> 單曦微終于受不住,蹙緊眉輕輕哼唧出聲,他這才緩慢地收了些。</br> 血管中的血液快速地流動著。</br> 腎上腺素也不斷地增加飆升。</br> 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樣興奮,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br> 渾身所有的細胞都在叫囂,幾乎要膨脹爆炸。</br> 讓他難受,卻無處排解。</br> 盡管這樣,到最后他都沒有要了她。</br> 只是往下扯了一點她穿的雪紡衫的衣領,有些不滿足不盡興地在她的肩膀上輕咬了一口。</br> .</br> 宿醉的結果就是隔天起來頭暈惡心。</br> 單曦微連早飯都沒吃下,就只喝了些白開水。</br> 謝景臣為了照顧她,沒有去公司,一上午都在家里守著她,順便處理一些公事。</br> 單曦微有點無精打采的,但第一次見到了他認真工作時的模樣。</br> 會戴眼鏡,不茍言笑,不管是通話還是視頻會議,語氣都很冷淡,給人的壓迫性很強。</br> 完全沒有在面對著她時的溫柔。</br> 休息了一上午,好歹緩了些。</br> 下午單曦微要去學校把自己還留在宿舍的東西搬出來。</br> 晚上打算回家吃飯。</br> 謝景臣說他陪她去,被單曦微給拒絕了。</br> “剩下的東西也不多了,而且基本用不到,到時候我整理完就直接拉著行李箱回家了,今晚要陪我媽吃飯。”單曦微說完喝了口水,放下水杯,才繼續輕聲說:“你去忙公司的事吧,不用特意跟我回學校。”</br> 謝景臣還想說什么,她就又道:“只有一個行李箱而已。”</br> 他沒辦法,只得答應下來。</br> 隨后問了句:“晚上還回來嗎?”</br> 單曦微輕咬了下嘴巴里的軟肉,對他說:“我想在家住兩天,月底再過來……”</br> 謝景臣嘆氣,嗓音很低地問她:“讓我獨守空房?”</br> 她微微紅了臉,小聲說:“還有司令和雪團陪你的。”</br> “可我只想你陪我。”謝景臣摘掉眼鏡,起身走過來,伸手攬住她的腰,低頭溫聲問:“昨晚的事還記得嗎?”</br> 單曦微的眼眸不自覺地撲閃了下,她垂了點頭,眼鏡不由自主地看向左下方,聲如蚊蠅地問:“什么事?”</br> 謝景臣低笑,溫和的嗓音中帶著一絲調笑,說:“看來是不記得了。”</br> “昨晚你可是說你不會忘,會記得的。”</br> 單曦微幾不可見地咬了咬嘴唇,沒說話。</br> 他抬起一只手來,輕挑住她的下巴。</br> 女孩子瞬間被迫抬起頭來,一瞬間和他含著笑意的眸子對視在一起。</br> “既然不記得,那我幫你重溫一下,好不好?”</br> 單曦微一驚,有些慌亂地想要推開他。</br> 謝景臣早有防備,他就知道她會驚慌退縮,單手牢牢地箍著她的腰肢,讓她掙脫不掉。</br> 他的眉梢輕抬起來,低頭湊近她,高挺的鼻梁蹭著她的鼻尖,壓低聲線勾著唇問:“躲什么?”</br> 單曦微的目光飄忽不定,完全不敢正視著他。</br> 在他湊過來的那一刻她下意識地就放輕了呼吸,輕抿住嘴。</br> “想起來了?”</br> 她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br> 因為單曦微知道不管她說想起來了還是沒想起來,他都會有他的法子討便宜。</br> 索性就不說話。</br> 結果就被他給抱到了桌上,圈在懷里親了一通。</br> .</br> 晚上單羲衍沒回家,單曦微和辛素嫻吃飯的時候,女孩子猶豫了下,還是把她和謝景臣在一起的事告訴了母親。</br> 之所以不瞞辛素嫻,一個原因是單曦微想讓母親放心,不要再掛念著她感情方面的事;另一個原因……單曦微總覺得母親應該知道了。</br> 果然,在她說出口后,辛素嫻就笑笑,溫柔道:“好,在一起就好。”</br> 單曦微也沒驚訝,只是有點好奇地問:“媽,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我和景臣哥……”</br> 辛素嫻笑吟吟地看向自家女兒,輕聲嘆道:“很早之前就覺得你們可能互相喜歡了,畢竟小臣看你的眼神,跟你說話的語氣,還有你這丫頭對著他時別別扭扭的樣子,都挺明顯的。”</br> “要說確定……應該是那次在電梯前遇到你們。”</br> “那天哭了吧?眼睛紅紅的。”</br> 單曦微有點窘澀,垂下眼有點尷尬,含糊地應了聲:“嗯。”</br> “唉,”辛素嫻說:“你倆的性子其實還有點相似,有什么事都自己扛著不肯說。”</br> “以后啊,”她囑咐著單曦微,話語溫和:“有什么事好好溝通,別總讓小臣猜你的心思。”</br> 單曦微紅著臉輕蹙眉心虛地反駁:“我哪有……”</br> 辛素嫻笑笑,給單曦微夾了塊魚肉,“吃飯吧。”</br> .</br> 單曦微在家里呆了兩天,三十號晚上回了住的地方。</br> 因為明天七月初,就要正式上班了。</br> 她到家的時候謝景臣正坐在沙發里,男人的腿上窩著兩只貓,他垂眼摁著手機,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br> 單曦微拎著東西走進客廳,對他說了句:“我回來了。”</br> 謝景臣淡淡地“嗯”了聲,沒動。</br> 單曦微將母親細心打包好讓她帶過來的食物放到餐桌上,扭頭問謝景臣:“我媽做了你喜歡吃的魚,我讓她少放了些辣椒,你要不要現在吃?還是溫的。”</br> 謝景臣立刻就把兩只貓趕下去,起身走到餐桌邊。</br> 他從身后一把抱住她,悶聲回:“吃。”</br> 單曦微稍微掙扎了下,臉頰泛熱地輕聲說:“你去洗手啊。”</br> 謝景臣不撒手,而是控訴說:“你這三天都沒怎么理我。”</br> “我在家里等了你三天,不回來也就算了,還不肯和我視頻。”</br> “你是存心讓我寢食難安不準我好過吧?”</br> 單曦微有點理虧,強行給自己找理由:“我媽在家養身體,不方便……”</br> “晚上回你自己房間開視頻有什么不方便的?”</br> “你說的時候……我都洗澡了……”</br> 這倒是真的。</br> “那我不說你就不知道找我?是不是都不想我?”他有點不滿和委屈。</br> 單曦微也知道自己在家的這兩三天確實有那么一點點忽略了他,好脾氣地說:“你不要跟我計較了……”</br> 謝景臣嘆氣,趁她心里也覺得她自己這幾天有點對不住他,抓住機會得寸進尺道:“那你喂我吃。”</br> “你喂我,我就不跟你計較。”</br> 她被他磨的沒轍,最后有些無語,幽幽地說:“你倒是松開我的手啊。”</br> “鉗制著我的手沒辦法拿筷子怎么喂你?”</br> 男人輕笑,達到了目的的他終于松開手,轉身靠著餐桌,雙手隨意閑散地撐在桌子邊緣處,眉眼溫和地瞅著她,眸子里盛滿了笑意。</br> .</br> 7月10號那天,單曦微看到林若在宿舍群里發了一條消息,是邀請她們四天后去參加林若生日會的邀請。</br> 何珊珊很diao的來了一句:【有帥哥嗎?沒帥哥不去。】</br> 林若回說:【帥哥美女應有盡有,隨你挑,只要你能撩到。】</br> 【何珊珊:我絕對要撩一個到手給你們看看!】</br> 【木木若:等你好消息。】</br> 單曦微和鐘曉也都應了下,說到時候一定會過去。</br> 林若很不客氣道:【不是讓你們白參加的,沒生日禮物不讓進!】</br> 【何珊珊:瞧把你能的,到時候我還偏兩手空空的過去。】</br> 單曦微看到何珊珊又跟林若懟了起來,失笑,關掉聊天頁面后就繼續工作了。</br> 四天后的傍晚。</br> 單曦微拿著她給林若準備的生日禮物,和鐘曉還有何珊珊在學校碰面,而后一同去了林若辦生日會的會所。</br> 謝景臣知道她今天要去參加同學的生日會。</br> 林家也有邀請他,他知道她要去,本來不打算露面的他也計劃去一趟。</br> 但他那個舅舅謝書松又惹了事,這次的事情還非同小可,于是謝景臣沒能去成。</br> 林若這場生日會除了邀請了自己的舍友,很多來參加她生日宴的都是有名的富家小姐和少爺。</br> 單曦微不跟何珊珊一樣自來熟,見了誰都能聊上兩句。</br> 她不愛湊熱鬧,也不太喜鬧騰。</br> 今晚會過來,也只是因為這是林若的生日,她不來不禮貌。</br> 單曦微找了個偏安靜人少的角落坐下來,面前放著一杯香檳。</br> 她想起謝景臣經常提醒她多和他發消息的話,便拿出了手機,問了他一句在做什么。</br> 他好像沒有看手機,過了好幾分鐘都沒回她。</br> 就在單曦微有些無聊地抿酒時,面前坐下了一個人。</br> 女人款款而來,從容坐下,笑著跟她打招呼:“嗨,好久不見。”</br> 單曦微神色平靜地看向林夕,輕輕點了下頭,很疏離地說:“你好。”</br> 林夕勾唇,問:“謝景臣沒來?”</br> 單曦微淡淡地應:“嗯。”</br> “你們感情還好嗎?”她有點好奇地問道,而后又補充說:“沒有挑釁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們都把誤會解開了吧?”</br> 單曦微輕眨了下眼,不動聲色地說:“嗯,他都告訴我了。”</br> 林夕揚了揚眉,了然,嘆息:“那他今年可能會帶你去墓地見他母親,我曾經要求想和他一起去看阿姨,但被他拒絕了。”</br> “他說,他只會帶他老婆去見他母親。”林夕無奈地笑道。</br> “說起來,過兩天就是他母親的忌日了。”</br> “也是他生日。”</br> 單曦微倏的皺緊眉,表情倒是沒有多大變化,只是心臟不受控制地沉了沉。</br> 她想起元旦那天他對她說:“微微,以后,每年的這一天就當你的生日吧,我的生日也是這天,我們每年一起過,好不好?”</br> 后來她還是問了他一句:“你的生日,也是這天?”</br> 現在想想,他那會兒明明猶豫了片刻,才“嗯”了聲。</br> 單曦微抿緊唇,握著酒杯的手因為用力,指節都開始泛白。</br> 她有點出神,思緒混亂。</br> 她想到他說,他母親在他五歲那年就去世了。</br> 所以是在五歲生日那天,失去了母親嗎?</br> 單曦微的眼有些酸脹得發熱。</br> 林夕以為單曦微什么都知道了,所以就毫無顧忌地和她說了很多。</br> 單曦微坐在座位上,身體僵硬。</br> 明明是盛夏,可她卻全身好像沒了溫度。</br> 她混混沌沌地想,可能是空調溫度調的太低。</br> 手中的酒杯成了空的。</br> 她喝的并不多,卻還是覺得自己好像醉了。</br> 單曦微拎包起身,提前離了這場眾人歡笑的宴會。</br> 她沿著走廊往前慢吞吞地走。</br> 每走一步,耳畔就響一句林夕剛剛說過的話。</br> “如果不是他父親用你家人威脅他,他就是死都不會妥協答應和我的婚約。”</br> “說來也巧,那會兒你哥創立公司正需要為手頭的項目拉投資,你媽又被迫失業下崗。”</br> 母親失業下崗……</br> 她從來不知道。</br> 母親每天都準時離開家,說出門上班。</br> 她根本不知道母親失業過。</br> “其實他父母就是聯姻,據說還是娃娃親吧,兩家父輩有過命的恩情,關系好,所以當時就指腹為婚了。”</br> “他母親很喜歡他父親,但是他父親有喜歡的人,就是現在這任老婆。可因為他爺爺的臨終遺愿,還有奶奶以死相逼,加上他母親執拗,喜歡他父親就想拿婚姻套住這個人,說什么都不肯取消婚約,他父親反抗不掉,和當時的女朋友被強行拆開,只能娶了他母親。”</br> “可能對他父親來說,和他母親結婚、生子,都只是在完成長輩交代的任務吧,結婚有了孩子后都不怎么回家,不關心他,也對他母親冷冰冰的不聞不問。”</br> “他母親有抑郁癥,他父親都不知道。后來就出了他在五歲生日那天親眼看到母親從他面前跳樓自殺的事。”</br> 單曦微死死咬著唇,一路晃晃悠悠地走到電梯旁,被幫忙摁電梯的服務生擔心地問了句要不要幫忙。</br> 她搖搖頭,吸了吸鼻子,進了電梯,下樓。</br> 林夕離開前笑著對單曦微說:“你知道他對我說什么嗎?”</br> “他說——林夕,你不能做第二個謝書蘭,我也不會成為第二個顧延遠。”</br> 謝書蘭是他母親的名字。</br> 單曦微從會所出來,沒走幾步,就蹲了下來。</br> 自從七年前父親出事后,她再也沒有過這種感覺,今晚卻怎么都控制不住,心臟難受地像被人在用刀剜。</br> 眼淚止不住地順著眼角流。</br> 她的心里好像下了一場大雨。</br> .</br> 謝書松跟別人聚在一起談事情,結果被警察帶進了局子里,原因是有人舉報他們聚眾吸·毒。</br> 但其實謝書松根本沒有碰過這東西,不過他卻知道和他談公事的大佬沾了這個東西。</br> 謝景臣被顧延遠一通電話召回去,讓他走一趟,看看他這個麻煩舅舅鬧出來的事怎么處理。</br> 謝景臣心想能怎么處理,該怎么辦怎么辦。</br> 他到警察局了解了下情況,交了謝書松該拿的罰款就回來了。</br> 至于謝書松,謝景臣覺得有必要讓他好好思過一下,過了大半輩子的人了,居然還這么不著調不靠譜。</br> 所以警察說關多久就是多久。</br>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母親的親弟弟的份上,謝景臣根本都不會理會他的所有事。</br> 謝景臣從警察局出來后就直接開車去了林若辦生日會的那家會所外面。</br> 他停好車,剛拿起手機來要給單曦微撥電話,就發現會所門口不遠處的地上蹲著一個女孩子。</br> 正是他要找的人。</br> 謝景臣的眉心倏而擰起來,他立刻推開車門下去,大步朝她走去。</br> “微微!”謝景臣喚著她,步子邁得又大又急,很快就來到了她面前,蹲下身,輕聲喊:“微微?”</br> 單曦微抱著膝蓋,耷拉著腦袋,正在啜泣。</br> “怎么了?有人欺負你?”謝景臣皺緊眉,著急地詢問她。</br> 單曦微搖了搖頭。</br> “那你為什么哭?”他的嗓音很低,特別溫柔,生怕嚇到她一樣。</br> 謝景臣問著,手已經捧住了她的臉,小心翼翼地用指腹幫她擦著眼淚。</br> 她淚眼婆娑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因為眸子里盈著淚,他的輪廓都是朦朧帶有重影的。</br> 單曦微眨了下眼,新的淚滴落下來,視線卻清晰了。</br> 她忽然伸出手,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br> 謝景臣愣了下,回抱住撲進懷里的女孩子。</br> 在她湊過來的那一瞬,他聞到了她身上縈繞的淡淡的酒香。</br> “喝酒了?”他的聲音很低醇,比酒還能醉人。</br> 單曦微帶著哭腔應了聲:“嗯。”</br> “怎么哭了?”他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后背,又慢慢地撫摸,幫她順氣。</br> 單曦微只是搖頭,并不答。</br> 謝景臣也沒有執意再問,他撈著她的腰身,讓兩個人都站起來,輕哄著說:“我們回家。”</br> 單曦微“嗯”了下,乖乖松開他。</br> 謝景臣失笑,幫她擦了下眼淚,就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去。</br> 結果她因為醉酒和蹲的太久,雙腿有些使不上力,走路都開始踉蹌。</br> 他低嘆,直接把人抱了起來。</br> 單曦微就這樣直勾勾地望著他。</br> 她終于明白了一切。</br> 明白了他原來為什么不想告訴她他的生日。</br> 知道了他到底是因為什么才不得離開了她。</br> 清楚了他說的他所做的一切,具體指什么。</br> 除此之外,還了解了他的原生家庭,他的過往,他的傷,他的痛。</br> 他身上背負了太多沉重的擔子。</br> 可他卻一聲不吭,全都默默攬下來。</br> 只為讓她輕松一些。</br> 她忍不住想,那個五歲的謝景臣,在親眼看到母親從自己面前跳樓自殺時,會不會很害怕?</br> 如果有時空穿越,她真的好想回到過去,抱抱那個只有五歲卻突然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親人的謝景臣。</br> 就像他也很想抱一抱十九歲的單曦微一樣。</br> 上了車后謝景臣給她剝了一塊檸檬糖吃,而后一路無言。</br> 單曦微每次喝了酒都很安靜,乖乖巧巧地坐著,不吵也不鬧。</br> 況且這次她喝的并不多,至少神志清醒。</br> 回到家里后謝景臣給她倒了杯溫水,單曦微坐在沙發里,兩只貓蹭過來,想要讓她摸摸。</br> 她喝了幾口水后就開始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摸著它們。</br> 還有些困倦地想要睡覺。</br> 謝景臣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她擼著貓上下眼皮正在打架。</br> 他剛一走進她就倏的睜開了眼睛。</br> 像極了好學生上課時打盹被老師抓住的場景。</br> 見她一臉茫然,男人失笑,他把兩只貓抱到旁邊去,在她面前蹲下來,溫聲低哄說:“回房間去睡覺?”</br> 單曦微垂著頭,點了點。</br> 他揚起下巴,在她的唇瓣上輕吻了下。</br> 女孩子復而睜開眸子,怔怔地望著他。</br> 謝景臣和她對視著,兩個人的視線交織,氣氛不知不覺開始變得曖昧而微妙。</br> 他們之間像是有磁石,不斷地吸引著對方靠近、再靠近。</br> 最終,謝景臣一只手握著她放在腿上的手指,另一只抬起來,扣在她的后腦上。</br> 攫住了她柔軟的唇瓣,越吻越深。</br> 兩個人擁在一起,單曦微躺倒在沙發里。</br> 兩只貓還特別沒眼力見兒地在他們身側走來走去,蹭來蹭去。</br> 甚至還喵嗚喵嗚地叫著,像在努力地博取鏟屎官的注意。</br> 謝景臣被吵得無奈,直接把她抱起來,一邊吻著她一邊往臥室走去。</br> 而后門關,雪團和司令被關在了臥室外。</br> 司令用爪子抓了抓門板,沒有反應,雪團也學著它撓了兩爪子,依舊沒動靜。</br> 良久,守在門口的兩只無聊的貓突然支棱起耳朵來。</br> 因為臥室里傳來了女孩子和男人的輕聲交談。</br> “你把手機放床頭柜上呀!”她的語氣嗔怪。</br> 謝景臣好笑地回:“擱那兒,一會兒放。”</br> .</br> 結束后,單曦微軟綿綿地躺在床里。</br> 謝景臣套了條短褲,轉身時被她看到了后腰處的紋身。</br> 他后腰的右側,明晃晃地紋著一個字——微。</br> 單曦微怔忡住,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手來,觸到了那塊紋了字的地方。</br> 男人身體一僵,隨即他就握住了她的手,轉過身來,彎腰抱起她,步伐穩健地往臥室走去。</br> 單曦微嗓音嬌軟,微啞地輕聲問他:“什么時候紋的?”</br> 謝景臣把他放到地上,單手攬著她,讓她站穩,打開花灑,溫熱的水落下來。</br> 他們站在水下,對望著。</br> 須臾,單曦微聽到他低聲說:“七年前,拒絕你的那天。”</br> 女孩子的喉嚨哽住,她眼眶通紅,緩慢地伸手,圈住他勁瘦的腰身。</br> 她的后腰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br> 和他的紋身在同一處地方。</br> 這件事本該只有家人、舍友還有鶯鶯知道的。</br> “我哥告訴你的嗎?”她躲在他的懷里,低喃著問。</br> 謝景臣輕嘆了聲,也摟緊她。</br> 男人的手在她后腰有胎記的地方摩挲了下,認真回道:“不是。”</br> 怎么可能是單羲衍說的。</br> “是我第一次見你那次,送你去診所后,你躺到病床上翻身的時候我不小心看到的。”</br> 只是剛好她的衣服上移了下。</br> 只是剛好露出這塊紅色的胎記來。</br> 只是,剛好撞進了他心里,忍不住喜歡上了她。</br> ……</br> 謝景臣怎么也想不到,單曦微會突然發起低燒來。</br> 他們就做了一次而已,結果就讓她生了病。</br> 深更半夜都睡下了,他摟著她,迷迷糊糊地覺得不太對勁,因為懷里的人體溫很燙。</br> 謝景臣就開了燈,輕瞇著眼還帶著困意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確定她在發熱,他立刻就清醒了。</br> 男人急忙下床,出了臥室翻箱倒柜地去找退燒藥。</br> 幸好家里備著常用的藥,不然他該直接帶她去醫院了。</br> 謝景臣倒了杯溫水,拿著退燒藥回到臥室。</br> 他輕聲把單曦微叫醒,在她意識不清的睜開眸子后很溫柔地對她低聲說:“微微,起來吃藥。”</br> 單曦微瞬間皺緊眉,搖了下頭,手抓著被子要蒙過腦袋,結果被他擋住。</br> 謝景臣一手拉著她纖細的胳膊,一手托住她瘦削的后背,將人給半強迫性地拽了起來,嗓音很溫和道:“你在發燒,吃個退燒藥再睡。”</br> 單曦微擰著眉撇嘴:“不想吃……”</br> “聽話,”他抬手揉著她的腦袋,哄她:“吃了藥喂你吃糖就不苦了,好不好?”</br> 她不說話,謝景臣又道:“那不然咱們現在去醫院?”</br> 單曦微又舍不得讓他大晚上為了她一點小病往醫院跑,最終有點不情不愿地應下來。</br> 她從他的手里接過退燒藥和溫水來,親眼看著他的掌心里攥了顆檸檬糖給她備著,她才肯就著水把藥送下去。</br> 吃了藥后單曦微就急忙抓住他的手,掰開他的手指找糖吃,卻不料忽然被他捏住下巴,被迫仰起頭來。</br> 她這才看到,那顆檸檬糖正在他的齒間。</br> 男人把咬在嘴里的糖送到她唇邊,親眼看著她乖乖含住,吃進嘴里,滿意地勾起唇來。</br> “還苦嗎?”他溫柔地含著笑問她。</br> 嘴里的苦澀并沒有得到一時的緩解,單曦微輕軟道:“有點……”</br> 話音未落,他就扣住她的后頸,吻了上來。</br> 攪過幾番檸檬糖后,他的舌尖上也充滿了檸檬的味道。</br> 單曦微被他吻的臉頰染上薄紅,她目光有些迷離地望著他,看到他性感的喉結滑了下,又低啞繾綣地問:“現在呢?”</br> 她紅著一張臉,輕抿了下濕潤的唇瓣,眼睫不受控地亂眨了幾下,輕噥軟語:“甜……”</br> “還想要嗎?”</br> 她羞地不說話。</br> 謝景臣聲音很性感地低聲疑問:“嗯?”</br> “要不要?”</br> 她漲紅了臉,聲如蚊蠅:“要……”</br> “要什么?”他低笑道:“要糖還是要吻?”</br> “或者,要我?”</br> 單曦微很窘澀,羞赧地撇開頭,卻被他擁進懷里。</br> 她聽到他在她的耳邊蹭著她耳廓蠱惑著低喃:“要我的話,吻給你,糖也給你。要不要我?”</br> 單曦微咬了下嘴巴,輕應:“嗯。”</br> “嗯?”</br> “……要。”</br> 謝景臣愉悅地輕笑,</br> 這天黎明,后半夜都沒合眼的謝景臣不知道第幾次給單曦微用電子體溫計測量體溫,36.6°C。</br>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來。</br> 終于退燒了。</br> 床上躺著的女孩兒睡的安穩,睡顏很恬靜。</br> 窗外的天際泛白,露出一抹微光。</br> 又是一個晨曦。</br> 男人半跪在床邊,傾身湊過去,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格外輕然的吻。</br> 他的手掌覆在她柔軟的發頂,大拇指在她光滑的前額上輕輕摩挲著。</br> 謝景臣的嘴角上揚,對他守著的姑娘萬般溫柔地輕語:“微微,我想你。”</br> 每一天的黎明,每一日的晨曦,都會聽到有一個叫謝景臣的男人,在對那名為單曦微的女孩兒說:微微,我想你。</br> 每天每夜,每時每分每秒。</br> 謝景臣都在想單曦微。</br> ——</br> 或許我們都曾在這條并不平坦的路上走的跌跌撞撞,甚至猝不及防摔倒,磕的頭破血流。</br> 或許我們都滿身傷痕,留下過刻骨銘心的痛。</br> 或許,未來還有更大的坎坷在等著我們。</br> 但正如余老師說的那句話,“有了你,所有的苦難都是祝福。”</br> 我們所經歷的好的、不好的,快樂的、不快樂的,因為與你有關,對我來說,統統都成了這世間最美好的饋贈。</br> 微微,我們要永遠在一起。</br> 不止這輩子,下輩子也一樣。</br> 我知道我貪心,你應該也明了,我就是個貪得無厭的人。</br> 我不僅想要你的余生,更想要占有你所有的來世輪回。</br> .</br> 景臣哥,我愿意與你一同春看百花秋望月,夏聽蟬鳴冬賞雪。</br> 我也愿意,與你一起共赴未卜的前路。</br> 哪怕未來荊棘遍地,我也甘之如飴。</br> 總之,只要與你牽手,隨便到哪里去,都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