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殷茹不敢反抗，只聽命蕭越的婢女越發(fā)肆無忌憚，直接把裝滿首飾的匣子打開，宛若這些璀璨珍貴首飾的主人一般，隨意捻起一根金絲金鱗藍(lán)寶步搖，在殷茹頭上比劃了一番。
    “就用這個吧。”
    說話時，她微微瞇起眼睛，容不得殷茹抗拒。
    殷茹不僅要忍受蕭越的‘暴力’，還要忍受原本是奴才的婢女搓磨，偏偏她不敢反抗，也無力反抗。
    今日蕭越讓人把她送給顧誠，殷茹除了感覺到恥辱之外，心頭多了一絲脫離苦海的期盼，也許顧誠早已經(jīng)不愛她了，可顧誠是善良的人，只要她苦苦哀求，顧誠總會有一份的憐憫之心。
    殷茹如今只求能早日離開蕭越，雖然蕭越贏面很大，可是蕭越就算是做了皇帝，她也得有命做皇后啊。
    她早不似過去那般天真，認(rèn)為自己的容貌能讓蕭越回心轉(zhuǎn)意，冊立沒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她做皇后。
    甚至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真正了解過蕭越？
    多日的摧殘，殷茹早已沒有往日的自信了。
    更不會去想榮華富貴。
    殷茹怯懦般縮了縮身體，挑選了幾件首飾，收拾停當(dāng)后，婢女扶著她出門，蕭越派來的人早已站在馬車旁。
    “殷姨娘，您慢點。”
    婢女假模假樣對殷茹畢恭畢敬，殷茹臉龐略顯蒼白，再多的脂粉都掩蓋不住她的憔悴。
    女人是否被虧待單從氣色上就能看出一二。
    殷茹精致的眉眼因此降低幾分的魅力，她漸漸淪為尋常女子，怯懦，卑微，毫無自信，臉上的笑容也沒了讓人驚艷的感覺。
    坐在馬車上，殷茹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旁人不說，她自己也能感到皮膚不如往日細(xì)膩，眼角眉梢的皺紋越來越深，她已經(jīng)過了女子最美的時候，又沒缺乏保養(yǎng)，生活的窘境讓她如同失去水分養(yǎng)料的花草，鮮活艷麗的色彩漸漸消失。
    倘若她不為自己爭取，求得顧誠的援手，當(dāng)她徹底枯萎再無利用價值時，蕭越毫無留戀把她舍棄，或是讓她自生自滅。
    殷茹慢慢握緊拳頭，這是她最后的機會了。
    “聽說燕王妃做月子時，燕王都對她寸步不離，外面人都說燕王是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羨慕燕王妃的好福氣。”
    婢女吐著青梅核，手中卻是抱著蜜餞匣子，慢悠悠的說道：“老話說人比人得死，同樣都是出嫁的女子，殷姨娘以前風(fēng)光無限，可現(xiàn)在同燕王妃一比，呵呵，奴婢都為殷姨娘心疼。”
    “花無百日好，現(xiàn)在燕王妃過得好，卻也纏住燕王，讓燕王失去問鼎天下的機會。”
    殷茹攥緊帕子，木訥的眸子閃過一絲精明，證明她曾經(jīng)聰明風(fēng)光過，“等到王爺功成名就，燕王就該后悔了，縱然燕王能保住榮華富貴，以后見王爺掌握至尊權(quán)柄，燕王總有后悔之時，到時候……到時候燕王能不怨恨燕王妃？”
    “在情濃時，燕王自是天下有數(shù)的癡情種子，一旦色衰而愛遲，男人就會改變，對曾經(jīng)傾心的人不屑一顧，甚至為失去的權(quán)勢而怪到曾經(jīng)愛過的女子頭上。”
    “奴婢看殷姨娘感同身受，深有感觸呀。”
    婢女唇邊噙著一抹冷笑，“我不敢說燕王對燕王妃從一而終，可燕王妃絕不會步殷姨娘的后塵，但凡有點自尊心的女子早就離開王爺了。”
    “……你。”
    “怎么？殷姨娘還想教訓(xùn)奴婢不成？”
    婢女把口中的梅子吐向殷茹，瞇著眸子警告道：“別以為我稱你一聲殷姨娘，你就把自己當(dāng)做主子了，鬧到王爺跟前，王爺是信你，還是相信我？”
    殷茹的臉頰被梅子砸得生疼，心頭似被狠狠腕下一塊肉一般疼痛，咬著嘴唇緩緩低垂下頭，“我……我沒資格做你的主子，求你，別同王爺說我不聽話。”
    “哎呀，我胳膊有點酸。”婢女得寸進(jìn)尺，似笑非笑的說道：“早聽說你按摩的功夫極好，不如讓奴婢漲漲見識？奴婢同你學(xué)兩手，以后萬一落了難也能借此討好貴人們。”
    殷茹遲疑半晌，慢慢坐到婢女身邊，替往日她根本看不上的奴婢按摩，這份屈辱比她在蕭越身下婉轉(zhuǎn)承歡強不了多少。
    “為何？為何要侮辱我？”
    殷茹細(xì)想面前婢女的言行，雖有故意讓殷茹難堪的原因，畢竟一個奴才能虐待主子的機會不多，可婢女好似不單為尋求變態(tài)一般的刺激，偶爾看她的目光中隱含著仇恨。
    “你恨我？！”
    “殷姨娘多想了，奴婢怎會恨你呢？”婢女仿佛被殷茹按摩舒服了，“奴婢只是聽從王爺主子的命令行事罷了，主子讓奴婢做什么，奴婢就怎么做。”
    殷茹低垂眼瞼，輕聲道：“我對你沒有任何威脅，王爺是如何待我的，旁人不知，你還不明白？他只把我當(dāng)成一個解悶排解郁悶的玩物，你方才也說過，王爺更信任你……”
    婢女冷冷一笑，慢慢活動被殷茹按摩過的手臂，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奴婢愚笨，不懂殷姨娘的意思，倘若殷姨娘嫌棄奴婢，打發(fā)了奴婢就是，王爺自然會派更合殷姨娘心意的人來侍奉您。”
    雖然她對殷茹很無情，時不時不讓殷茹好過，可蕭越另外派人過來，許是還不如她，更殘忍粗暴。
    “不，不，我不是嫌棄你。”
    殷茹連忙搖頭，“只是……我想彌補你一二。”
    “只要殷姨娘乖乖聽話，奴婢就滿足了，哪用上您彌補奴婢。”
    馬車停在顧誠府邸門前，婢女輕聲道：“此時想彌補，也完了，人死是絕無可能因為殷姨娘的愧疚而復(fù)活的。”
    “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當(dāng)殷姨娘風(fēng)光無邊，不把人當(dāng)人看時，也該想到自己是不是也有不被人當(dāng)做人看的時候。”
    “居安思危，不是圣人說過的？”
    婢女跳下馬車，眼前浮現(xiàn)親娘親爹的慘死，暗暗咬了牙，當(dāng)初他們都是無辜的，錯不至死，可殷茹隨隨便便就下令把他們打死了！
    把她的姐姐隨意配給一個馬夫，姐姐婚后不堪凌辱投繯身亡。
    她怎能忘記這刻骨之仇？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yōu)質(zhì)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