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于唯恐小何不走似的,一直拽著她走,羅一鳴緊跟在后。
小何不停地問:“去哪里呀?”
小于說“問什么呀?你沒去過的地方。”
小何說:“你總拽著我干什么呀?我又跑不了。你累不累?”
小于一笑,這才松了手。
他們徑直出了校門,西走不到百米,進了一家“仁義茶館”。茶館不大,中間大廳,兩側各有四個單間,空間顯得很狹窄。大廳里有二老者在對弈,桌子上的茶碗,冒著絲絲熱氣。
小于走向最里間,推開門兒,讓羅一鳴小何先進去,她朝吧臺喊道:“服務員,來壺茶水。”隨后進來。單間很小,一方桌,四圓凳,一大茶盤里放著紫砂壺和茶碗,墻壁上掛著幾副有關茶道的水墨畫,空間雖小,但古樸肅穆典雅。
一小服務員提著銅壺進來,沏了茶水。
羅一鳴贊嘆說:“這地方不錯。”
小何問:“你和眼鏡常來這兒瀟灑吧?”
小于不好意思地點了頭,低聲說:“來過幾回。”
“眼鏡帶你一起來的吧?”小何不客氣地問。
小于嘴里沒說話,但點了頭。
小何一撇嘴,“你說你,真不夠意思。怎能有了男朋友就忘了老朋友?”
“哪里呀?我沒有一天不想見你們,就是不好意思找你們。”
“什么不好意思找我們,是眼鏡限制你吧?”
小于又一點頭,“他這人很固執,我一直勸他跟你們和好,他就是不聽,反而要求我跟你們斷了來往,他肚量太小了!”說到這里她一轉話題,“你們也沒有找我呀?”
“怎么沒找?你問羅哥。”
羅一鳴笑笑不回答。
小何又一針見血說:“我們找你的時候,正是你和眼鏡在這里暢談的時候,哪里找得見?”
羅一鳴一直沒有說話,他覺得應該插話問問了,就問道:“你跟眼鏡因為什么鬧矛盾了?”
“羅哥,你怎么知道我們矛盾了?”小于奇異地看著羅一鳴問。
“別說羅哥那么精的人,就連我都看出來了,早就想問你了。”
小于望著羅一鳴又望著小何,搖著頭說:“其實也不是什么矛盾,就是有點別扭罷了。”
“別扭還不是矛盾?說,為什么別扭?怎么別扭?”小何快言快語,像連珠炮。
小于嘆了口氣,只得說了實情。
原來,自從小于入學那天看見羅一鳴和小何后,她就十分想見他們,一個是她的閨蜜,一個是她夢中情人,雖然有了眼鏡,他還是想見羅一鳴和小何。他雖然以誤解為由,替眼鏡做了開脫,并希望他們友好相處,偏眼鏡冥頑不化,不愿和解,他認為被調出創作組,皆因羅一鳴而起,所以懷恨至今,他討好靠近小于也是為再進創作組,恢復高考,他覺得有了機會,他偽裝的誠懇感化了小于,小于出于感恩,對他是言聽計從,既然眼鏡反對他跟羅一鳴來往,開始時她不好意思堅持同他們見面,后來她發現眼鏡城府太深,為人陰險狡詐,他依然認為羅一鳴和小何有問題,同住一屋沒有事?鬼才信!小何當然會否認……為此,小于經常和他爭吵。這次柳巖被絆倒,小于跟著去醫院,眼鏡本不想支持但還是跟著去了,他雖然對柳巖也喜歡,因為柳巖追過羅一鳴,他也不敢追柳巖,柳巖也從來不理他,還告誡小于要好好考驗他。賽場出事后,小于第一個跑到柳巖近旁,一直守在擔架旁,當柳巖被推進手術室后,眼鏡發現羅一鳴跑過來時,就慌忙拉走了小于。他怕的就是他們見面。為了這,小于跟他吵了起來,不歡而散,小于對她不再抱幻想……
小于越講越生氣,小何聽了肺都要氣炸,罵道:“什么東西!”
羅一鳴覺得眼鏡這人一副虎狼心,真是太危險了,小于應盡早脫離他,羅一鳴不免心事重重起來。
小于突然問羅一鳴,“羅哥,柳巖有沒有危險?”
羅一鳴詳細地介紹了柳巖的傷情,“不會致殘,但學業會耽誤了。”
他們談起柳巖來就有了共同話題,小于明顯地興奮起來,一改談論自己時的沮喪。
小何對柳巖不感興趣,自己不插嘴談論。她對柳巖知之甚少。在一旁喝茶,茶都涼了。她為羅一鳴和小于倒了新茶,自己的碗里又續上了新茶,端著喝了一口,很燙,差點噴了。自言自語道:“還是喝涼的痛快!”
羅一鳴笑了,“喝茶怎能像喝涼水那樣喝?要慢慢小口咂,那叫品,不是喝是品茶。”
“別笑我,我是不是很土?”
“你說呢,都土掉渣了,我也是。”小于開始喝茶時也像小何一樣,不習慣。
小何見羅一鳴和小于不再議論柳巖了,覺得奇怪,“怎么不說了?‘
“說什么呀?”小于問道。
“柳巖啊!”
“不說她了,去醫院看看她,”
羅一鳴付了茶費,一共五角錢。
小何驚叫道:“這么便宜?”
“不喝茶不收費。”
“這地方好,溫馨雅靜,怪不得你們總來這里!”
三個人離開茶館,并肩進了學校向醫院走去,走著走著小何突然說:“你們去吧,我去圖書館找點資料。”
小于一把拉住她,“一起去吧。”
“我干什么去?我又跟柳巖不熟。”
“你這話說的不夠意思,我們的朋友不是你的朋友?”
小何被問愣了,“誰說不是?走,看柳巖去。我聲明,眼鏡不能是。”
小于白了一眼小何,“提他干什么?”
“怎么不提,莫非你倆真的兩掰了?”
小于恨恨地說:“倆掰了!”
“就不怕說你忘恩負義?”
“隨他說去。”
“其實你不必感他恩,幫你,他那一定是別有用心!”
“是的,我也這樣想。他的狐貍尾巴已經露出來了。”小于不再沉重,臉上有了燦然的笑,一陣輕松。
小何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什么?
小于對她說:“別看了,走吧。”她的臉又陰沉了。
小何很氣憤,“他在跟蹤咱們。”
“我發現了。”小于不屑一顧說,“走咱的。讓他跟吧。”
羅一鳴早就察覺了跟隨他們的陰影,沒有揭露。
三個人大步向醫院走去,越走越快,把眼鏡遠遠甩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