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松陽老師總在自殺 !
“那個……還打嗎?”
松陽只穿了簡單的甲手,保護頭部和胸部的面和胴都沒穿。對戰前真田弦一郎還對此很不滿,但是也沒辦法,習慣實戰的人通常都很難適應護具。
他小心地湊近躺尸的真田弦一郎,揭開對方的面具查看臉色。被一擊即倒的男生溺水似的吐了一口氣,嘶啞道:“內臟……好像……移位了……”
松陽蹙著眉探了探對方胴下的骨頭。
“沒有呀。是錯覺吧。”
看真田弦一郎死活不肯打了,松陽也坐在他身邊,解開了甲手。
“怎么樣,我算是一個有趣的對手嗎?”
“……我一輩子都不想練劍道了。”
松陽笑了。
“那再去打一場網球試試看吧。雖然我從沒打過……但是規則還是知道的。”
拉著一臉死灰的真田同學到了立海大的室外網球場,因為大家都在體育館里進行器械練習,所以此時球場是空的。
真田弦一郎重新刷新對這位膚白貌美的新朋友的認知。從剛剛只持續了10秒鐘的劍道比賽來看,這個人的五維圖應該已經超出人類的衡量范圍內了,不論是什么運動,他應該都能迅速變成一流選手才對。所以接下來的網球比賽,即便是他,也忍不住心里發憷——再受不了被吊打一次了。
不過很快,他發現自己多慮了。
“……那個,球拍不是那樣拿的,并不是在打蒼蠅。”
“……也請至少接到一個球吧。”
“……不要用球拍把球劈成兩半,請將球完整地打回我的場地里來。”
“……再說一次,不是在打蒼蠅,請別再往地上拍球了。”
超一流的體力,超一流的反應速度,絕佳的動態視力,加上五流的領悟能力。雖然每次都能閃現到球落地的地方,但是就不知道怎樣打回來。讓人不禁想這家伙到底是學了幾百年劍道,才能把劍使得那么出神入化的。
真田弦一郎微妙地找到了虐菜的快感,不得不說,看著用竹刀把自己一擊劈倒的家伙滿場亂跑的樣子,真是一種莫大的快意。直到松陽捋了捋汗濕的劉海問他:“現在比分多少了?”他才想起來,從一開始就沒計分。
上一次不計分地打網球,似乎還是幼兒園第一次摸兒童球拍的時候。單純只是為了好玩和鍛煉,跟班里的小朋友打得不亦樂乎,連回家吃飯都忘記了。后來為了刺激加上了比分,再后來開始參賽,開始渴求勝利,承擔社團責任,立海大連霸。
忘記全國大賽和世界第一,眼里的整個世界只有球場和彈跳的網球,這種感覺似乎從未有過。
松陽劈落了一個來球后,發現對面的黑臉真田整個人都開始發光。
他抓著球拍愣在原地。
………………打、打球打到變身了!!
就連體育館都被圣光照射到了。幸村精市微微睜大眼睛,“天`衣無縫之極限?”
球場對面的真田弦一郎全身都籠罩著柔軟的淡淡光芒,黑發無視地球重力微微向上飄起,連帶著腦袋上的帽子都飄了起來,像氫氣球一樣一路飄了上去——他說:“我發球了。”
松陽神情一緊,知道這是讀條完畢,要發大招了。手里握緊了球拍,他揚聲道:“我準備好了!”
看不見的引拍,連擊球的聲音都被吸入真空。比起上次彗星一樣光芒四射的發球更加虛無,落地的瞬間,在球場中心形成了一個密度極大的質量點。松陽看見連球網都被帶得朝球的方向鼓動,再往腳下一看,這是……黑洞……
……住手啊打球都打出黑洞來了這根本不是網球!!
“[虛無極]。”念出了新發球的名字,真田弦一郎淡淡道,“再不離開落球點的話,會被吸進去的。”
他往對面看去,神情一凝。
一直不遺余力幫助他,鼓勵他邁過了一個里程碑的長發青年,此刻緩緩站直了身體。被黑洞吞噬前,青年朝他微微笑了。
“我就知道真田同學的話,一定可以做到的。”
“……松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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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網球打出來的黑洞吞噬]這種自殺方法充滿了玄幻色彩,但是無所謂,能殺人的球就是好球——而且至少比被打到頭舒服。
在意識稍一模糊的一瞬間,他就已經做好了一睜眼就看到虛那張棺材臉的準備。然而這次醒來,他卻發現自己并未出現在黑漆漆的意識海里。相反,他所在的地方溫暖明亮,看上去像是一個熱鬧的小酒館。
“你到底有沒有干勁啊,好不容易有人給你一份臨時工作。”
一個抽著煙的婆婆翹腿坐在他旁邊,臉上是故作厭煩的模樣,“要是把人家水管修爆了小心朝音揍扁你啊。”
朝音這個名字略有點耳熟,松陽試圖張口問些什么,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也無法自由行動。他的意識只能局限在一個區域四處張望,卻無法有動作。
難道是地縛靈狀態?
“行了。”
面前懶洋洋撓著一頭卷毛的少年一出現,松陽才真正激動起來了。
銀時!
這次回來居然直接撞上銀時了!
少年大約18到19歲的模樣,臉上還帶著點營養不良的瘦削痕跡,肩骨也伶仃地在被洗得發黃的和服下支著。不吐槽或者犯傻的時候,銀時看人的眼神其實有點冷,帶著與生俱來的淡漠和厭世;比起私塾時吱吱哇哇的銀醬,現在反而更像是松陽剛撿到他時的樣子。
他想跟銀時招招手,卻發現自己連手在哪里都找不到。
“喏,預付金。”
抽著煙的婆婆隨手把一個信封往桌上一丟,信封沒封口,散出幾張鈔票來。銀時上前把鈔票裝回去,信封揣進懷里。
“喂,死天然卷。”
“又怎樣。”
銀時露出了有點厭煩的表情,扶著門框回過頭來。
“這個帶走。朝音那晚上還要接待客人,你只能凌晨爬起來修。”
松陽還以為婆婆要給他什么,結果就見那婆婆俯身過來抓住他,把他丟給銀時了。
……所以他現在究竟是個什么東西啊?!
銀時抱著他掂量了兩下,嫌棄道:“不用了,秋天而已。帶被子還麻煩。”
……原來是張被子嗎?!為什么會有需要人格的被子啊?!
那婆婆正鋪著賬本算賬,懶得理他,對他擺擺手表示隨意。銀時剛想把被卷放下,動作一頓,稍稍湊近嗅了一下。
“噫小色鬼,老太婆的被子你都不放過。”
“……啰嗦。”
說是不要,銀時還是背著鋪蓋,提著工具箱出門了。
小被被·松陽掛在他背上,用360度全方位視野打量著周圍的街景。這是一條看起來并未遭過炮火的街道,街上亂哄哄的,商販、天人、黑`道、武士什么人都有,看上去像是個大家心照不宣的灰色地界。
路邊有些浪人在邊抽煙邊講粗俗的笑話,見銀時年紀小,笑嘻嘻地上來問他借錢。銀時沒說什么,從懷里掏出那疊錢來,用力摔到了對面人的臉上。
帶著銀時窮過的小被被·松陽:……等等這孩子怎么回事不要全給啊啊啊!
“拿去吧。”
還是那副厭煩的模樣,銀時徑直從浪人們中間穿了過去。
他步行了將近一個小時,抵達了長街的尾端。這里比起街道中間部分要寥落很多,大多是穿著破甲的士兵和游娼在街頭游蕩。銀時掏出了一張破紙,比對著店名,找到了一家叫[夜櫻]的店。
“小哥第一次來嗎?陪酒2000/小時,按摩5000,加2000就可以嘴巴哦。本番行為暫時不提供,今晚店滿啦。”
“我是萬事屋的。”
前臺負責接待的小姐姐拉上了露肩和服。“朝音小姐在等你,這邊請。”
“請直接告訴我哪里要修好嗎?”
作為乙方用著完全不客氣的語調,前臺小姐姐居然也沒有發火,掩著袖子偷偷笑。她回頭朝店內親熱地喊了聲朝音,一個面熟的女子款款步了出來。
在銀時背上的小被被·松陽總算想起在哪里聽過朝音這個名字了。銀時曾經在小時候偷偷跑去逛花街,結果差點把跑去找他的自己也坑了進去。那時往自己酒里下迷藥的花魁,就是眼前的朝音。
銀時腳步下意識向后一撤,拿著煙管的中年女子懶洋洋倚在門口的柜臺上,說:“又不找你敘舊,跑什么?”
在帶著銀時查看店內水管情況時,小被被·松陽零零散散獲知了銀時的現狀。一言概之,銀時現在暫住在叫登勢的婆婆家里,開始也在登勢婆婆的酒館里幫工,但是一張臭臉太趕客,登勢婆婆把他趕去自立門戶,開了家萬事屋。截至目前為止,也只有作為登勢好友的朝音光顧他的生意。
“天然卷的小子,你打算在登勢那賴到什么時候?”
“現在就走也可以。”
朝音被煙嗆了一下,笑了:“去哪?”
“去死。”
銀時講話很沖,朝音無奈地搖了搖頭,放下了煙管。
“沒有小時候可愛了。先把水管給我修好,修完我再考慮要不要推薦幾個店家給你。”
朝音把銀時丟到一個逼狹的雜物間里,叫他凌晨三點的時候起身。她的店是容納低級流娼的風俗店,很少會有顧客在這里過夜,通常都是打完炮就提褲走。凌晨是客流量最少的時候,免得他影響到客人的雅興。
銀時在手腳都伸不直的儲物間里放下工具,展開了被子裹著。雖然一片漆黑,但是小被被·松陽知道他沒睡。銀時在黑暗里睜著暗紅的眼睛,半張臉埋在被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銀時銀時!
然而不管松陽怎樣喊他,銀時都好像聽不見似的。他也只好放棄了,意識集中在小被被的一朵花上,百無聊賴地陪在銀時身邊。
店內隔音不好,樓上和隔壁的女人在咿咿呀呀叫,銀時“嘖”了一聲,整個人都鉆到被子里去了。
——這樣一來,全世界都只剩下松陽的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