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雖然被封為五品的將軍,但具體去哪里卻沒有指派,李巖尋思在西安可能要長住,正想在西安買座宅子,聽到唐王賜宅,他不喜反驚:“這位兄弟,李巖無功無德,如何能接受殿下的厚賜,待我去向殿下說明,讓殿下收回此命。【】”
侍衛(wèi)大訝,哪有人有賞不領(lǐng),不過看李巖神情不象有假,還是勸道:“李將軍,殿下是君,你是臣,君有所賜,若是拒絕,恐怕不好吧。”
李仵也在勸他:“大哥,你就別固執(zhí)了,殿下的賞賜怎能隨便收回。”
李巖才打消了念頭,三人帶上親兵,跟著那名侍衛(wèi)去查看唐王給他們新賜的府第。
邢紅娘和姐姐分別八年,上次也只不過呆了二三天就又匆匆離開,她以前一個人在外面,心中的苦楚無人訴說,此時再與老父,姐姐團(tuán)聚,心中說不出的高興,尤其是邢秀娘的孩子已快兩歲,正是活潑可愛,對她姨娘,姨娘不停的叫著,讓邢紅娘幾乎忘記了時間。
直到天黑邢紅娘才醒悟過來,記起自己和李巖他們同來,不由驚叫道:“糟了。”
兩人談?wù)務(wù)f說,正值高興時,邢紅娘的一叫,讓邢秀娘也駭了一跳:“什么事糟了?”
邢紅娘忙道:“我與李公子他們同來,現(xiàn)在他們不知等了多久?”
邢秀娘笑了起來:“你放心,他們早回去了。你姐夫給李公子賜了一座宅子,現(xiàn)在他們可能正在搬家呢。”
邢紅娘才放下心來,提出要先回去驛站。邢秀娘如何肯放,叫來幾名王府地侍衛(wèi),讓他們?nèi)ンA站把邢紅娘的親兵和東西都帶到王府。就安排邢紅娘在王府住下。
唐王府戒備森嚴(yán)。進(jìn)出頗不方便,邢紅娘本無意住在王府,要不然昨天也不會住在驛站,只是拗不過姐姐,只得同意。
唐王賜給李巖的院子很大,這座大院原是西安地一名富商所有。那名富商被配到草原后,本來賜給了李雙喜,李雙喜任湖南總督后就空置了下來,整個院子占地數(shù)十畝。亭臺樓閣,假山水池,應(yīng)有盡有。
這座宅子遠(yuǎn)勝杞縣的李家宅,李仵、李俊都興高采烈,指揮下人搬這搬那,李巖卻更感到不安,幾次想上表歸還宅院,都被李仵和李俊兩人勸住。
幾天后,對李仵,李俊他們的封賞也下來了,李仵為六品地驍騎上校,李俊則為從七品地云騎上尉,李巖其他地部下也有十多人封為八品,九品的宣節(jié)中尉,宣節(jié)少尉,懷化執(zhí)戟長,歸德執(zhí)戟長等職,他們所去的部隊也定了下來,都被安排到唐王的近衛(wèi)軍。
可這中間卻獨(dú)缺了一個邢紅娘,李巖以為邢紅娘是自己不要,她一名女子在軍中總是不便,何況她和姐姐,老父團(tuán)聚后,不想從軍也不一定,邢紅娘住在唐王府,李巖等人也不能輕易找到她,也就并沒有在意。
沒過幾天,邢紅娘卻突然從唐王府中搬了出來,回到了李巖所賜的宅院,李仵,李俊等人大喜,圍著邢紅娘問長問短,詢問在唐王府的見聞。
邢紅娘卻顯得郁郁寡歡,勉強(qiáng)顯出幾分笑容,應(yīng)付李仵等人地詢問,李巖看出了邢紅娘的心思,找了個借口將兩人打,才道:“生了何事,為何賢妹突然搬出王府,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邢紅娘搖了搖頭,不答反問:“大哥,聽說各人的封賞都已下來,獨(dú)缺了我是么?”
李巖道:“不錯,賢妹畢竟是女流,如今又貴為唐王殿下地妻妹,軍中畢竟不是久待之地,不要軍職也是應(yīng)當(dāng)。”
邢紅娘臉上現(xiàn)出一片失望之色:“大哥認(rèn)為是我自己不想在軍中待了么?”
李巖心中一動:“難道還另有內(nèi)情不成?”
邢紅娘嘆息了一聲:“是我姐姐自作主張,讓吏部將我的封賞撤了下來。”
李巖脫口而出:“你姐姐也是為了你好,戰(zhàn)場刀槍無眼,你一個女孩子確實不能一直在軍中待著。”
邢紅娘苦笑一聲,為了我好,不知你要是知道了姐姐的意思,還會不會認(rèn)為姐姐是為了我好,口中卻道:“原來大哥也一直如此小瞧女流,我從十四歲開始闖蕩江湖,莫非大哥認(rèn)為我也是弱不禁風(fēng)的女人么。”
李巖道:“賢妹當(dāng)然不是弱不禁風(fēng),只是……只是”,只是后面什么,李巖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邢紅娘道:“如今大哥高官得做,還請大哥請奏唐王,將我的封賞也討下來才是。”
聽到邢紅娘要重回軍中,李巖心中到底有幾分歡喜,本想拒絕,沉吟了一下,還是答應(yīng):“既如此,我明天上奏殿下就是。”
邢紅娘一直住在唐王府,李巖也沒有想到邢紅娘這么快就會從唐王府中搬出來,但在李巖的宅院中,還是替邢紅娘留下了一個最好的獨(dú)院,足夠邢紅娘和她身后十多個女兵住下,李巖又和邢紅娘了聊了幾句,見邢紅娘心情不佳,就讓人引她到留好的房中。
邢紅娘一進(jìn)門就被李巖所買的那塊大鏡子吸引住了,她本身才二十二歲,正是最美麗的年齡,邢紅娘以前忙于軍務(wù),加上周邊都是一些粗鄙的漢子,邢紅娘從來沒有認(rèn)真打扮過自己。
這些天住在唐王府,對于姐姐每日花那么多時間梳妝打扮覺得不可思議,自己卻也不免受到影響,加上姐姐的叢恿,對容貌才在意起來,唐王府中的鏡子比這個還大,邢紅娘見到鏡中自己的容貌也不由自負(fù),此時重新見到如此明亮的鏡子,和姐姐大吵過后的心情不由轉(zhuǎn)好起來,暗暗感激李巖的細(xì)心。
李巖為邢紅娘地請封第二天就有了回音。唐王親自下令,命邢紅娘為游騎將軍,為從五品銜。只比李巖低一級,同在近衛(wèi)軍中效力。邢紅娘才真正放下心來,只要不是唐王的意思就好辦。
在西安倘是驕陽似火時。北方卻已感到一絲絲涼意。高杰和劉宗敏兩人剿滅當(dāng)?shù)厝说姆纯购蟆>婉v扎了下來,與高立功沒有封賞不同,他們地職務(wù)都各提了一級,財物,良田的賞賜更是豐厚,下面的眾人也各有封賞。
移民到達(dá)后。他們作為當(dāng)?shù)氐刂鞴伲跊]有文官地配合下,一切都實行軍管,為了讓移民能在這里寒冷地冬季扎下根來。各種方方面面都要他們考慮周全,讓兩人感覺比打仗還要累。
從河南過來的第一批移民已經(jīng)在沈陽安家下來,沈陽并沒有被滿人破壞,城中的房屋足可以容納二十萬人口,唐軍運(yùn)送糧草彈藥的民夫已經(jīng)返回,原來遼寧的居民全部聚在沈陽也不到八萬人,先到的十多萬移民都有現(xiàn)成地房屋可以居住。
只是他們不能停下來休整,在留守沈陽的唐軍監(jiān)督下,他們得為后來的人搭建房屋,砍伐木柴,以便迎接即將到來的嚴(yán)寒,還有地人卻要繼續(xù)向北而去,不過,再向北的都是單身健壯的男性,在那里,雖然更加寒冷,但有現(xiàn)成的房屋可以居住,每人還可以分到一名當(dāng)?shù)氐呐幼鳛榕渑肌?br/>
李健和李達(dá)都是李巖的族人,他們本可以留在沈陽,可是父母雙亡的他們無牽無掛,拒絕了和其他族人一起住在沈陽的建議,繼續(xù)向北走去,他們同行的尚有四千多人,由數(shù)百名唐軍的軍士領(lǐng)著。
他們是九月份到達(dá)沈陽的,在沈陽稍為休整了兩天之后,就繼續(xù)向北走去,移民到達(dá)沈陽后,絕大數(shù)的人安頓了下來,剩下的馬匹有了多余,再向北前行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馬匹,不過,這些人除了坐過馬車外,大多數(shù)人還是頭一次騎馬,許多人看著分配給自己的馬匹,心中都有點(diǎn)怵。
這些馬都是從軍中淘汰出來的軍馬,大多數(shù)都已老了,不能適應(yīng)軍隊的長途奔襲,可是性情溫順,走路穩(wěn)妥,用來給這些菜鳥移民來乘坐,是最合適不過。
不過,性情溫順,走路穩(wěn)妥,那只是對唐軍的軍士而言,這些馬都是老而成精,面對一群手足無措的菜鳥,它們毫不客氣,撂蹄子,故意顛簸,急停下,讓這些初丁吃盡了苦頭,軍馬的高傲,讓它們不能充許隨便給人騎坐。
最初幾天的行軍,這些初丁吃盡了苦頭,每天只能行進(jìn)二三十里,比走路還要慢,摔傷胳膊,摔傷大腿的人比比皆是,那數(shù)百名唐軍早已料到,大顯身手,摔傷的人只要被推拿幾下,當(dāng)場就沒事,只是身上的紫青卻不是那么容易消失。
等到第五天,大多數(shù)人雖然還很稚嫩,卻基本上不會摔下來了,熟悉的人還可以騎著馬小跑起來,李健和李達(dá)同樣是如此經(jīng)歷,他們的全身上下已沒有一塊好肉,換來的卻可以騎著馬奔跑而再也不用擔(dān)心掉下去。整個隊伍行進(jìn)的度才加快起來。
只是每向前走一天,天氣就冷似一天,等他們到了昌圖廳(今四平),天氣已經(jīng)很寒冷了,昌圖廳屬于今遼、吉、蒙三省交界處,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也是理想的墾荒之地,歷史上的夫余、高句麗、契丹、女真、蒙古、滿族都在這里生活過,留下了諸如遼代韓州、金代信州等名。
數(shù)十年前這里卻是屬于滿人的葉赫部落,葉赫部落在萬歷年間征服了周圍的一些小部落。并在葉赫河兩岸選擇要地筑起兩座城堡。這兩座城堡一東一西,隔河相望。西城為“葉赫城”,東城為“葉赫山城。”
葉赫部的領(lǐng)那木布綠的女兒孟古格格雖然嫁給了努爾哈赤,卻是努爾哈赤的死敵,努爾哈赤后來攻克葉赫東西兩城,將東西兩城全被焚毀,葉赫部從此滅亡,兵民全被遠(yuǎn)遷它鄉(xiāng),據(jù)說當(dāng)年努爾哈赤攻下葉赫部時,那木布綠下毒誓,即使葉赫部最后只剩下一名女人,也要與愛新覺羅為敵。
皇太極即為葉赫部孟古格格的兒子,迫于當(dāng)時那木布綠的毒誓,他雖然當(dāng)上了大汗,也沒有重新在原址修城,不過,后來的葉赫那拉氏慈禧也是葉赫人的后裔,慈禧將愛新覺羅的子孫廢黜,自己撐握權(quán)柄達(dá)數(shù)十年,將一個大清治理的每況愈下,還說出“寧贈友邦,不與家奴“的豪言,她死后不久,滿清即被推翻,也算應(yīng)了那木布綠的毒誓。
這里屬于松遼平原,后世的四平耕地面積達(dá)六十萬六千公頃,為東北的三大糧倉之一,眼下雖然被焚毀,但各種磚瓦并不缺,稍一整理,就能蓋出上好的房子,李健和李達(dá)他們來到昌圖廳時,唐軍已先蓋好了數(shù)百幢房屋,可以供他們休整。
可他們卻不能停下來,這里要留給后面的人居住,他們作為先到者,只能繼續(xù)向北前行,越過寬城子(今長春),最后在哈爾濱才停了下來。
后世的哈爾濱是中國黑龍江省省會,人口近千萬,是東北北部政治、經(jīng)濟(jì)、文化中心,此時的哈爾濱雖然是金、清兩代王朝的祥地。
為滿族祖先女真族村落,卻只是一個土圍子,里面生活最多的不過萬人,唐軍將這里的滿人剿滅后,駐扎了五千人。加上從各處掠來的近萬名女人,移名還沒有來之前,這里就比以前熱鬧了許多。
李健他們來到后,唐軍將他們領(lǐng)到了軍營,讓每人都挑了一個女人,從此這里就是他們的家,剛來時,他們大多數(shù)人都低估了寒冷的程度,天氣一轉(zhuǎn)涼,不但是移民,就是許多軍士也凍病了,是當(dāng)?shù)氐呐擞脺嘏纳碥|把大多數(shù)病倒的人救了過來。
等到最后一批人到達(dá)沈陽時,沈陽的天空已飄起了雪花,他們?nèi)甲∵M(jìn)了溫暖的房屋,不過,北方的寒冷還是讓他們極不適應(yīng),唐軍雖然給移民都下了棉衣,面對凜烈的北風(fēng),大多數(shù)人還是只能選擇在家里呆著不動。
有了足可以過冬的糧食和柴禾,移民并不用擔(dān)心外面的暴風(fēng)雪,對于飽受饑餓威脅的移民們來說,這樣的生活也是天堂,只是整天呆在房中也太過繁悶,唯一的樂趣就是在家中制造人口,第二年,移民嬰兒的出生率達(dá)到了**,移民的人口一下子增加了百分之二十。</dd></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