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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 第六個案子

    “九年前,我和蘇依依在一起的。她學(xué)金融,我學(xué)法律的。”</br>  “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打電話的人自稱是指北針的副總,于明朗。”</br>  “于明朗問我,愿不愿意做指北針在北方高校的代理,幫忙賣教材,銷量越高提成越高。”</br>  “我不擅長做這些,就把依依的聯(lián)系方式給了他,想著這也是條賺錢的路子。”</br>  “依依口才好,短短一年的時間,賣書賣了整整三十萬塊,賺了幾萬塊的提成。”</br>  薛深點(diǎn)點(diǎn)頭,“這是好事。”</br>  “好事?”崔哲嘲諷地一笑,語氣變了:“我們?nèi)フ矣诿骼室岢傻臅r候,于明朗突然就翻臉了,他說……”</br>  崔哲氣得胸口劇烈起伏。</br>  他胖。</br>  動怒的時候,血壓瞬間飆升上來。</br>  崔哲捂著心口,從口袋里摸出藥瓶,倒了顆救心丸進(jìn)嘴里,才喘著粗氣緩了過來。</br>  薛深面容冷漠,替他把沒說出口的真相說完。</br>  “于明朗跟你們說,你們賣的書全部都是盜版書,對吧?”</br>  “是的。”崔哲點(diǎn)點(diǎn)頭,一拳頭砸在洗手池臺上,咬牙切齒:“這個王八蛋還說,讓我們幫他拉更多的在校生入伙,賣盜版,否則……”</br>  “否則,他就要起訴我跟依依賣盜版非法獲利,要把我們送進(jìn)監(jiān)獄。”</br>  賣盜版,是真的賺錢。</br>  因?yàn)椋I版者除了印刷費(fèi),幾乎是零成本。</br>  而正版書,有大半的收入都要進(jìn)著作權(quán)人本人的口袋,最后分到出版社手里的,沒幾個錢。</br>  “都怪我……”崔哲捂著臉,絕望地蹲在地上,“我那個時候在忙保研,在做學(xué)術(shù)項(xiàng)目,根本沒搭理于明朗。”</br>  “后來,依依收到了法院的傳票。”</br>  “再后來,依依就坐牢了,罪名是……銷售侵權(quán)復(fù)制品罪。”</br>  崔哲的眼眶是紅的,鼻音很重,哽咽得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br>  “在法庭上,檢察官和于明朗的律師,逼問了依依好幾次,崔哲是不是她的同伙,依依都斬釘截鐵地否決了,說不是。”</br>  因?yàn)榇拚艽_實(shí)沒插手過賣書的事……</br>  所以,才保全了下來。</br>  崔哲死死地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br>  他寧愿坐牢的是他自己。</br>  而不是依依。</br>  當(dāng)初,如果不是他把依依的電話給了于明朗,后面的一系列悲劇,就都不會發(fā)生。</br>  怪他!</br>  是他該死!!</br>  薛深遞了張紙巾給他,“別哭了,這案子我接了。”</br>  崔哲吸了吸鼻涕,猶豫著說:“我……薛律師……你的律師費(fèi),我、我付不起。”</br>  在薛深接連打贏了和吃飯團(tuán)嗎、美美青團(tuán)兩個商圈巨頭的官司后,薛深的身價和地位暴漲。</br>  他接案子的律師費(fèi)和法律咨詢的費(fèi)用,也翻了好幾倍。</br>  薛深淡淡地說道:“不用你付。”</br>  “我會讓于明朗,把吃進(jìn)去的黑心錢,一分不少地吐出來!!”</br>  這個案子,已經(jīng)不僅僅是崔哲和指北針的私人恩怨了。</br>  于明朗身為指北針的副總……</br>  敢這么堂而皇之地偷印指北針法考機(jī)構(gòu)的盜版書,還讓各大高校法學(xué)院的學(xué)生做代理,往外賣盜版書。</br>  像崔哲和蘇依依這種被坑得一敗涂地,鋃鐺入獄的,必然不在少數(shù)。</br>  把于明朗搞垮臺,這不就有律師費(fèi)了嗎?</br>  他要做史上第一個,讓對方當(dāng)事人掏腰包付律師費(fèi)的律師。</br>  崔哲:“……”</br>  看薛深一副坑人又缺德的表情,崔哲破涕為笑:“薛律師,我也早就想坑那個王八蛋一次了,咱們?nèi)^真合。”</br>  薛深笑了笑,沒說話。</br>  三觀合?</br>  他記得他的導(dǎo)師蘇潛跟他說過一句話。</br>  如果你發(fā)現(xiàn),你和一個人三觀很合,聊天很舒服。</br>  那么這個人的情商和知識含量,肯定遠(yuǎn)遠(yuǎn)在你之上。</br>  不過,這些話他現(xiàn)在沒必要說出來,打擊崔哲。</br>  薛深對崔哲說:“我倒不是要坑于明朗,而是……有句話你聽說過嗎?”</br>  “什么話?”崔哲問。</br>  薛深:“在法律高校,一半同學(xué)在抓另一半同學(xué),一半同學(xué)在審判另一半同學(xué),一半同學(xué)在為另一半同學(xué)辯護(hù)。”</br>  “我和于明朗是校友,看樣子,他將會是被抓、被審判、需要被人辯護(hù)的那個……”犯罪嫌疑人。</br>  “這個一半一半的邏輯,在任何高校,都適用。”</br>  崔哲不信,“那……要是在戲劇學(xué)院呢?”</br>  薛深:“一半同學(xué)在睡另一半同學(xué)的老爸。”</br>  崔哲:“醫(yī)科大學(xué)呢?”</br>  薛深:“一半同學(xué)在賣另一半同學(xué)的仿藥。”</br>  崔哲:“地理專業(yè)的大學(xué)呢?”</br>  薛深:“一半同學(xué)在挖另一半同學(xué)的祖墳。”</br>  崔哲還想問。</br>  “行了行了。”薛深擺擺手,制止了他還沒說出口的話,“我先回刑法班看看,沒了你幫他們傳答案作弊,他們的測試卷能答成什么德行。”</br>  說完,薛深轉(zhuǎn)身從男廁走了出去。</br>  主要是……</br>  他和崔哲單獨(dú)在男廁所里待那么久。</br>  被人看到了,他可是說不清的。</br>  【叮!崔哲好感度+10】</br>  薛深剛走出去,就聽到系統(tǒng)的好感度提示音。</br>  薛深又走了兩步。</br>  【叮!崔哲好感度+10】</br>  【崔哲好感度:20/100(師生情)】</br>  師生情?</br>  薛深笑了兩聲。</br>  等系統(tǒng)里律師師徒關(guān)系解鎖了……</br>  崔哲,就是他的第一只小白鼠了。</br>  針不戳!!</br>  只不過,薛深沒看到的是……</br>  他走了以后。</br>  一道身影從樓梯拐角走了出來,盯著崔哲和薛深的背影,眼底溢滿了怨毒的恨意。</br>  是于明朗!!</br>  于明朗狠狠地扣著墻上的大理石縫,自言自語地低喃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br>  “薛深,我給你開了三倍的工資,讓你來做刑法主講,把你尊為座上賓。”</br>  “你不領(lǐng)情也就算了,反而還想幫崔哲翻當(dāng)年的案子,找死!”</br>  “看我怎么治死你!”</br>  于明朗眼珠轉(zhuǎn)轉(zhuǎn),打了個電話出去。</br>  他眼里閃爍著陰狠。</br>  向秘書交代了一個絕佳的法子。</br>  能逼得薛深像喪家之犬一樣的好方法。</br>  ~~~</br>  (更晚了)</br>  (關(guān)于有讀者朋友說,不喜歡看法考機(jī)構(gòu)教課這段,請聽我解釋。)</br>  (我寫書,也希望我筆下的角色,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接案子打官司的機(jī)器,這樣才能有代入感。)</br>  (讀者朋友們都是年輕人,大家捫心自問,如果作為律師,每天都在很緊張地接案子,高壓狀態(tài)工作,我們會不會膩,會不會崩潰?)</br>  (主角是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年輕人,他有野心,有機(jī)遇,要發(fā)展,就不可能只做一個打官司的機(jī)器。)</br>  (一個男人的成長,需要他閱盡社會人生百態(tài),所以注定要打官司、要做普法直播、要去授課去做講師,甚至是后期參與法律修訂,都會涉獵。)</br>  (嘖,又水了這么多。沒事,反正你們看免費(fèi),番茄給錢,不慌,我吃個飯,回來再碼兩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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