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不僅要在犯罪后自動投案,還要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薛深解釋道,語速不緊不慢的,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br> “張三拎著人頭和血腸到警局,態度囂張猖獗,并且拒不說出自己的名字和個人信息,所以……”</br> “不符合自首的法律構成要件。”</br> 系統:【網友震驚值+100,網友崇拜值+500】</br> 薛深聽著腦海里,久違了的系統提示音。</br> 笑了。</br> 短短十幾分鐘的直播時間,他賺了整整一千三百塊錢了。</br> [救命!我再也不能直視血腸這種東西了,爺青結!!]</br> [誰來講個別的案子,分散一下注意力,我滿腦子都是腦花和血腸。]</br> [薛老師,最近那個被鐵鏈拴著脖子當生育機器,生了十幾個孩子的女人那件事,您聽說了嗎?如果我是那個女人,被賣到偏遠山區的時候,反手把女人販子給賣了,我的行為構成犯罪嗎?能成立正當防衛嗎??]</br> [??????你把我的問號都嚇得原地倒立了。]</br> [賣人販子……這也行?]</br> 直播間的鏡頭前。</br> 薛深修長的十指,指甲修剪得干凈整潔。</br> 他十指交叉放在桌前,整個人的氣質清冷又沉斂,笑了下,開口:“很遺憾,你的行為不能成立正當防衛,構成刑拐賣婦女、兒童罪。”</br> 系統:【網友震驚值+500】</br> [我不李姐!]</br> [人不販我,我不販人!]</br> [對啊,憑什么人販子能賣我,我反手把人販子給賣了就是犯罪,那明明是正當防衛,他罪有應得好不好?]</br> [搞什么啊,我真的拴q了!]</br> “法律和道德,在某些情況下,是存在出入的。”薛深等彈幕漸漸稀疏了,不那么吵了,才淡淡地解釋道:“人販子賣你構成犯罪,你從人販子手里逃走后,緊急危險狀態就已經解除了。”</br> “反手把人販子給賣了,當然構成拐賣婦女、兒童罪。”</br> [薛老師,那我們就只能坐以待斃嗎?]</br> 有網友問薛深。</br> 隔著屏幕,薛深都能在彈幕里,感覺到那位網友濃濃的絕望。</br> “當然不是坐以待斃!”</br> “剛剛說到的那種情況下,我們期待的是你去報警,應該相信我們的人民警察。”</br> “這些‘鐵肩擔道義,履職為人民’的警察同志,才是最值得我們信賴的。”</br> [說的好!]</br> [致敬警察同志!!]</br> [我們的太平盛世,是他們的負重前行。]</br> 直播間里的氣氛,有些許的沉重。</br> 一些慕名而來聽普法直播的網警,看到直播間里那些致敬警察的彈幕,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險些淚目。</br> 薛深的那一句“鐵肩擔道義,履職為人民”,簡直說進了那名網警的心坎里。</br> 不知道過了多久……</br> 直播間里沉重的氣氛漸漸散去,薛深和網友聊了幾句家常,閑聊了好幾分鐘,才講起了今天的第三個案例。</br> “張三出門去散步,途徑地鐵站入口處的時候,碰到一個美女。”</br> “美女身上啪地掉下來了一個遙控器,張三愣了下,彎腰撿起遙控器。”</br> “他剛想把遙控器還給美女,一抬頭,兩人四目相對,美女的臉瞬間通紅。”</br> “張三秒懂,然后直接按下了遙控器。”</br> “轟隆——”</br> “旁邊的地鐵站爆炸了。”</br> “請問:張三的行為犯了什么罪?”</br> 直播間的網友沉默了近五六秒鐘。</br> 彈幕像是卡頓了,過了一會兒,突然密密麻麻地刷滿了屏幕。</br> 彈幕笑炸了。</br> [笑不活了家人們!]</br> [張三:你他媽咋不早說這是炸地鐵站的遙控器???]</br> [張三:差點給我嚇軟了!]</br> 這次薛深沒讓彈幕再討論下去。</br> 因為,再說下去他怕直播間因為涉黃被封,他不想步賀知知的后塵。</br> 薛深直接揭曉答案:“張三事先不知情,按下遙控器導致地鐵站爆炸,是意外事件,不構成犯罪。”</br> “而這個美女,事先創設了使地鐵站爆炸的危險,有義務阻止危險發生。”</br> “因此,這個女人構成爆炸罪的不作為犯。”</br> 彈幕都驚了。</br> 有不少法律專業出身的網友,也沒想到會是這么個答案。</br> 薛深還在直播間里普法。</br> 他根本不知道,他那本薛深刑法筆記,已經在市面上造成了怎樣的轟動。m.</br> 薛深那條新書預告的微博,早已從幾百條回復,達到了幾十萬條回復,轉發量破十萬,更是有無數網友激動地點贊、評論。</br> 連帶著薛深微博關注列表里,唯二的兩個關注,@君璟律所v和@顧平聞律師v,粉絲量也跟著暴漲。</br> 熱度炸裂!!</br> *</br> 同一時間。</br> 出版《薛深刑法筆記》紙質書的法律評論出版社的寫字樓里。</br> 出版社的總編主編和各大領導,所有人都忙得團團轉,快忙瘋了。</br> “小王,趕快把網上的訂購鏈接和訂購頁面先關了,庫存不夠了,不能讓他們再訂了!!”</br> “miss葉啊,你去再聯系兩家大的印刷廠,下個加急的大單子,讓他們廠子里的工人通宵,再印一批《薛深刑法筆記》出來,我們額外出加班費,快去!”</br> “吳副總編,等薛深老師直播結束,你親自去請薛深老師過來吃個飯,問問他有沒有興趣出一本《薛深民法筆記》或者是《薛深商法筆記》,價格隨便他開。”</br> 幾家歡喜幾家愁。</br> 也是在這個時候,于明朗滿臉地不敢置信。</br> “砰——”地一聲,他用力地揮拳砸在桌子上,“這不可能,這個銷量絕對是假的,他連銷量都要買假數據!”</br> “薛深不是在直播間里說了,建議大家理性消費嗎?怎么可能還有那么多人買他的書?”</br> 秘書縮了縮腦袋,竭力縮減自己的存在感,“可是,出版社那邊,已經在通知印刷廠加印了……”不像是假的吧。</br> 于明朗焦慮地背著手,來回地踱著步子。</br> 像熱鍋上的螞蟻。</br> 他腳步倏然一頓,猛地想到了一個更加嚴重的致命性問題。</br> 糟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