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眨眼,突然低低地哼了一聲。
傅惟演一愣,低頭瞅他,楊炯便幽幽地看他一眼,含羞帶臊地咬著嘴唇撇開了臉。
傅惟演哪見過他這樣,果然有些受不了,也不找小可愛了,只顧著摟著人來回搓弄,呼吸粗重地跟要把楊炯揉道自己身體里一般。
楊炯難得十分放松,任由他做準備,又時不時地在他懷里不安地扭動下,偶爾情難自抑地呻|吟兩聲也點綴撩撥地恰到好處。
傅惟演低頭跟他接吻,他也做出淚汪汪眼巴巴的神情來。
傅惟演心里歡快至極,甚至覺得自己像是重回了十八歲,從頭發梢到腳趾頭都充斥著荷爾蒙的沖動。他甚至覺得這次的滋味簡直好極了,以前怎么沒發現自家羊是個小妖精呢,他手下觸感本來就好,這下視覺觸覺雙重的極致體驗,感覺還沒開始就已經預見了天堂一樣。
只是他沒想到,眼看著要進天堂的時候,楊炯臨門一腳又把他踹了回來。
楊炯咂么著嘴巴,突然道:“要戴套啊!套套套套!”
傅惟演剛剛就沒找到,這會兒更恨不得粘他身上,哪能舍得起來去找。
他低著頭看楊炯,琢磨著有沒有別的辦法。楊炯也微睜開眼看著他,咬著嘴唇一臉渴望,神情里卻又是全然的信任。
楊炯低聲道:“……我們要注意安全……你快點去找好不好?”
最后的好不好帶著鼻音,撒嬌的味道極重。
傅惟演心道這么哄人誰能說得出不好,給你摘星星都行。他咬咬牙,只得不甘心的看楊炯一眼,又狠狠親了一口,這才翻到一邊去找。
只是他精|蟲上腦來不及想為什么套套找不到了,只顧著把床頭柜的三個抽屜一股腦兒地都拉開。抽屜里都是滿滿當當,里面放著小醫藥箱,各種數據線充電器,還有偶爾沒收拾好隨手塞在里面的各種發票,衣服扣子,以及從來沒用過的針線包……大小玩意兒原本被楊炯放置的還算整齊,他一通扒拉,頓時越翻越亂。等冷不丁瞅到幾個像極了安全套包裝的一次性鏡頭紙和口香糖,更是白激動了兩場……
傅惟演翻了翻找不到,又聽身后窸窸窣窣,再一扭頭,就見楊炯跟兔子似的一下蹦出去了。
傅惟演:“!!”他愣了下,有些沒反應過來,問:“你要去哪兒?”
楊炯一臉無辜道:“去尿尿。”
傅惟演琢磨著不對,又不能不讓人去。等楊炯進洗手間了,他才想起來,追過去問:“哎,安全套你剛是不是放起來了?”
楊炯疑惑地啊了一聲說:“沒有啊?”
“不對,剛剛你從枕頭底下拿的什么東西?”傅惟演拍著門道:“我剛看見003的那個角了,你別糊弄我。”
楊炯卻十分淡然道:“你看錯了吧?沒有啊?”
“那你剛剛拿的什么?”
“……我拿的衣服的吊牌,”楊炯在里面喊道:“給你買了件襯衣,在床頭柜上放著呢,剛剛我拿的是上面的吊牌。”
傅惟演愣了下,一看床頭柜上果然有件新襯衣,哦了一聲又信了。
楊炯貼著耳朵在門上聽著他在外間嘀咕,心里暗笑,手底下卻開著水龍頭制造動靜,又對著門外催促道:“你快點找啊,再不來那啥我都晾得沒感覺了。”
傅惟演:“……”
傅惟演只得又悶頭回去亂翻一通。床頭柜沒有,客廳里更不可能,畢竟老太太還在這住著。書房里他也沒記得放過這些東西……只是雖然沒有希望,他還是忍不住到處翻騰。找了一圈還是沒有。
傅惟演忙活一圈兒又心癢又急躁,最后干脆回去拍著洗手間的門喊道:“你等我會兒啊!我下樓一趟。”走出兩步又不放心,回過來貼著門縫低聲叮囑他:“不許亂動,自己扒光了等著。”
楊炯笑嘻嘻地問:“等著干嘛啊?”
“干你!”
楊炯眼珠子一轉,立刻哼唧了一聲說:“那你帶著鑰匙。人家都脫光了……總不能一身不掛地去給你開門吧……”說完一頓,又極其曖昧的嘟噥道:“你快點啊,等不及了都……”
傅惟演應了一聲,飛也似地扎好褲子,拿著鑰匙就奔了出去。樓座的電梯正好在一層,他看了眼,暗暗算了一下覺得等不及,一咬牙沖到了樓梯間,干脆兩步并一步的連蹦帶跳地下了樓。
他這次也是神速,到樓下的時候電梯才晃晃悠悠剛停在他那一層。傅惟演心里暗自得意,卻不知道樓上電梯打開,原本在洗手間脫光光的楊炯,卻同樣飛快地穿好衣服,拿著鑰匙捏著錢包進電梯了。
楊炯一路走得飛快,特意繞開了去往藥店那邊的道,轉到了小區的側門去打車。
出租車才開出去沒幾步,果然傅惟演的電話就追過來了。
傅惟演在那邊震驚道:“人呢?你去哪兒了?”
楊炯啊了聲說:“我去給雷鵬送錢呀!”他說完又幸災樂禍道:“哈哈哈哈你買的這么快啊?我以為要等會兒才能發現呢。”
傅惟演:“……”
他根本就沒去藥店,剛剛下樓的時候挺激動,可是走出幾步讓小風一吹,他就覺出不對勁了。腦子清醒了一分析,從楊炯回家換衣服,到床上的布置,大白天拉死的窗簾,楊炯手里露出的極像003的那點包裝,還有剛剛遮遮掩掩的架勢以及之后的種種反常舉動……
傅惟演頓時腦子靈光一閃,直覺自己上當了。他立刻折返,心里暗罵了兩句,又琢磨著一會兒得好好教訓一下這人,誰知道到家一開門,屋里卻空了——洗手間里沒人,臥室也沒人……
傅惟演簡直要炸毛,在那頭恨恨道:“你行!你有種……”
楊炯絲毫不懼,嘖了聲嘻嘻笑:“對啊,我有啊,要不你讓我播一下試試?”說完又頓了頓,以嚴肅的口吻教育道:“這位小傅醫生,你難道不知道怎么才能養生嗎?饑一頓飽一頓是要不得滴,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要循序漸進,徐徐圖之……”
傅惟演被他噎了一下,忍不住惱怒道:“我一直饑著呢,你倒是讓我吃兩口墊補墊補啊!”
“本來想讓你好好吃的,”楊炯道:“誰讓你亂發脾氣又搞冷戰,這次等著吧,長長記性。”他想了想又接著道:“今晚我看看,可能就在雷鵬那睡了啊,你明天不是不用去醫院嗎,正好一塊去接姥姥。”
傅惟演道:“不去!”
“愛去不去,”楊炯哈哈笑:“掛了啊。”
他掛掉電話對著后視鏡整了整頭發,出租車司機是個大姐,見他掛了電話笑著跟他聊天,問:“你媳婦兒啊?”
楊炯愣了愣,回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剛剛似乎沒說什么露骨的話,隨口嗯了一聲問她:“你怎么知道的?”
大姐得意地挑挑眉,道:“那是,過來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小兩口才結婚吧?有孩子了沒?”
楊炯笑笑:“還沒。”
大姐道:“還是早點要比較好,現在年輕人都是小孩心性兒,等過了這兩年新鮮勁兒,還是得有個孩子。”
楊炯覺得她這話邏輯不通,等到了雷鵬那,無意中說起。雷鵬卻笑道:“你才聽人這么說啊,我這陣子可聽夠了,又是沒孩子就是不牢靠,又是男的和男的就是過不長久,還有今天更新奇的,跟我討論愛的能力的。”
楊炯問他:“誰這么牛啊,還跟你談愛的能力。”
雷鵬看著他笑了一下。
楊炯突然想起他的電話,愣了下難以置信道:“徐志?”
雷鵬點頭,靠在椅子上晃了晃道:“你上次跟我說《中國式離婚》的時候,我就想跟你說這個。我頂煩那劇,好像離婚全是女人的錯,婚姻的不幸也全歸于女人的不寬容不理性,不夠體諒和糊涂。最讓人惡心的是把女主他爸出軌,他媽容忍一輩子這事當成處理婚姻問題的典范。那幾句經典臺詞你還記得嗎?”
楊炯搖頭:“哪句?”
雷鵬道:“就是那句‘在家庭的問題上,在感情的問題上,不能太較真兒了,厚道點、寬容點,糊涂點,比什么都好’。今天徐志也是跟我說這個,只是以前我不知道他是個基督徒,他今天跟我談愛的能力,一套一套的把我整懵逼了。”
徐志當時拿著要送楊炯的禮物,站在門口,一臉神圣地對雷鵬道:“愛的能力就是寬恕包容體諒隱忍,人在犯錯之時,渴望的是接納而不是懲罰,所以愛他就要接納他,而不是懲罰他。”
雷鵬準備了一肚子回絕禮物的話沒來得及說,讓這兜頭兜腦的圣人言論給震驚了。
只是他之后的反應也不太文雅,指著徐志罵了句:“傻逼,滾!”
這些都發生在他和楊炯通話之后,他跟徐志說了楊炯不要禮物,可是后者卻說千里迢迢帶回來很多,送了一圈了多出一個,楊炯不要給他也行。后來又說離著雷鵬的公寓不遠,一會兒就給送上來。
誰知道徐志本來是好心辦好事,卻連話都沒說完,就被雷鵬給轟了出去。
雷鵬說到這也是一臉無語,想起這茬又從臥室拿了個海螺出來,往楊炯跟前一丟道:“就這破玩意兒,里三層外三層的扎得可結實,拆出來一看我都樂了,靠,市場上二十塊錢一個。”
楊炯也看著那海螺哈哈直笑。
雷鵬嫌棄道:“傻|逼許瑞云交往的朋友也傻|逼,出去一趟帶這玩意兒回來。”
楊炯想了想,問他:“你跟許瑞云現在還有聯系嗎?他有沒有回來找你?”
“沒,現在那個弗朗走了,估計他更覺得冤枉氣得不行呢,再說了回來又怎么樣,他不是原來的他,我也不是原來的我了,倆人又十天半個月的沒有個性生活……哎,你說談戀愛圖什么?”
雷鵬笑了笑,自問自答道:“談戀愛圖的一是性|欲的滿足,二是這種關系帶來的滿足感、成就感、歸屬感甚至占有感。現在我的一早沒了保證,二呢,除了感情之外完全可以從其他方面像是事業學識里獲得。所以與其考慮他,我還不如琢磨我自己的工作來的實在。”
“你說得對,”楊炯卻只聽進去了后半句,道:“不管什么時候,先做好自己總是沒錯的。自己做得好,別人才不會瞧不起。”
倆人各說各的,晚上又住在了一塊。楊炯傍晚的時候再次跟傅惟演打了遍招呼,說自己明天一早回去。
他來這邊一是還雷鵬那天的錢,二也是想拉著雷鵬跟他一塊對對戲。
倆人都是跑龍套的人,經驗實在有限,楊炯也問過紀曉關于角色的一些問題,可是他差的太多,問都問不到點子上,紀曉卻不著急,最后只扔給他一句:“去體驗。”
體驗什么?他也不說。
楊炯心里沒底,卻也知道自己并非科班出生,談不上表演的功力和技術,只能盡力的體驗角色情感并動情。可是《逆旅》里他那個角色的時間跨度很大,從十幾歲到幾十歲,楊炯無論怎么努力體驗,都覺得自己有些呆,三十歲之前的尚可以代入進去,等過了三十歲,他就不會表現了。激動了只會走來走去,難過的只會搖頭瞪眼擠淚水,表現舒適只會伸懶腰打哈欠……
雷鵬跟他討論了半晚上也沒什么進展,最后只能道:“這些還是看導演怎么調教吧。”想了想又道:“要不你找些片子看?跟人學學?”
楊炯有些泄氣:“怎么學,這幾年別人演我也看過,也在片場見過不少老戲骨,怎么人家能表現出來我就不行呢?就這,這里他倆分手這一段,明明這么難過,可是我就覺得我表現的太膚淺。”
雷鵬看了眼,忍不住笑道:“你跟江志宏分手的時候是什么感覺?”
楊炯皺著眉想了想,點頭道:“難過。”
雷鵬嗯了一聲,引導他:“怎么個難過法?你當時心里都想什么了?”
“當時嗎,”楊炯認真道:“我想的還挺多的。”
“比如呢?”
“比如……他剛說分手的時候,我覺得挺難以相信的,就是好端端的你知道嗎,本來都領證了他突然要說分手。”楊炯努力回想以前,哼道:“我那會兒是真挺難過的,你說我哪兒不好,他早一出晚一出,這么辦事是不是有點缺德?他缺德也就罷了,關鍵他媽也不咋地,我就覺得真是白受了那么多氣,早知道上次就該狠狠罵回去!給自己找補回來!”
“……”雷鵬心想這哪是難過啊,又問:“然后呢?”
“然后我就想,以后一定找一個更好的,氣死他!”楊炯當時心里既氣憤又矛盾,一方面想著找個更好的氣死江志宏,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踏實點,下次找個各方面跟自己差不多的。畢竟從古至今都講究個門當戶對。
誰知道后來遇到了傅惟演……
楊炯一想到這就高興,拍著雷鵬的腿激動道:“哎你不知道,當時婚禮那天,我特別高興,本來他來的時候我還挺膈應,后來一問傅惟演他們幾個這關系,頓時這底氣就上來了。”
雷鵬被他拍的腿疼,納悶道:“什么關系?”
“江志宏追韓韜,韓韜追傅惟演,結果呢,傅惟演落我手里了。哈,我可甩了江志宏兩個彎呢!他這輩子是拍馬也趕不上我了。”楊炯又想起來白天聽來的八卦,想跟雷鵬說,最后又怕消息不準,嘖了一下,暫時又給咽回去了。
雷鵬看他欲言又止的樣,也哭笑不得,嘖道:“算了,別看了,你這分手大戲給反轉的,比劇本熱鬧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沒粗長起來……躺平任鞭打……/(tot)/
ps:徐志不信教,這里關于“愛的能力”的解讀屬于角色的個人理解。并沒有排斥或嘲諷的意思,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