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墮之權。”凜蝶忽然說道。

“嗯？怎么了？”

“你的名字好奇怪，要不我給你起個名字吧？”

沉默。

“好啊。”

凜蝶以為他會拒絕，沒想到竟然同意了。

“那我就叫你華奏怎么樣？”

沉默。

“為什么？”出乎意料，問出這個問題的是一直沉默寡言的守一。

“當然是因為我喜歡音樂啊！可惜我又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所以就希望有人能演奏出華美的樂章了。”凜蝶理所當然的說。

“可以，這個名字我很喜歡。”自墮之權輕聲說。

“你以后就叫我華奏吧。”

“嗯啊，這名字可比自墮之權好聽多了。”

“你喜歡就好。”

這就是命運的力量嗎？自墮之權趁著凜蝶四處賞景的時候握了握拳頭，好像在感受什么。

“凜蝶。”

“嗯？怎么了？”女孩仰頭望向在自己背后抓著韁繩、永遠都在面具之后的男人。

“過段時間找個手工坊，我讓他們做個樂器，我給你演奏一段，我的音樂才華還是很棒的。”

“真的？”凜蝶眼里面全都是小星星，最想要、最有吸引力的恰恰就是自己所不具備，而別人又極其優秀的地方，而這，也是人類這個物種最讓其他物種不能理解的地方。

“當然。”自墮之權，或者說華奏，語氣中難得有著溫柔。

凜蝶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不過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享受在這難得的氛圍之中。

……

時間過得很快，夜幕遮擋了太陽，換成月亮來扮演它的角色。

華奏又是一個人坐在帳篷外面看著月光，守一坐在不遠處，閉目養神。

“華奏么……”

對于自墮之權來說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過古老，古老到他自己對這個名字都沒有什么太多的記憶。

“這個名字，是不是很少聽過？”守一忽然睜開了眼，妖異的紫色再次充滿了眼眶。

“凜蝶可是就在旁邊，你確定這樣交談沒有問題嗎？”華奏瞥了一眼，然后繼續看向月亮揮灑下來的銀華。

“這個名字是我遇到她的時候給我起的。那個時候我已經成為了能夠在宇宙中行走的源生物，不過可笑的是卻是一個連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的存在。”守一沒有回答華奏的話，巨人的身軀無論怎么小心，只要移動就是像地震。坐到華奏身邊，才終于好像“想起”可以有靈術能讓自己的身軀變成人類大小。

“我遇到她的時候她也已經成了源生物，而且那時候她的實力比我也要強一些，雖然在年齡上我更大，不過在成為源生物的資歷上，她才算是我的前輩。”

“你有這個名字的時候，恐怕連荒誕都沒有誕生吧？”華奏不知道從哪找出來一塊手帕，開始細心的擦拭著手里的手杖。雖然這個手杖上面什么灰塵都沒有落上。

“嗯。那個時候荒誕還只是在我的大腦中醞釀，畢竟那時候我也是剛把《化源書》完善，離能夠無礙運轉都還差了一段距離，更別提創造你們了。”守一看了眼帳篷，他一點都不擔心凜蝶能醒過來，這個帳篷上其實在購買的時候就已經被守一做了手腳，不但自帶催眠效果，而且帳篷的隔音、防御、驅逐陣法都有不同層次的覆蓋，足以保證無論外面發生什么都不會影響到凜蝶在帳篷里面的休息的。

“說起來荒誕能誕生，她也是出了不少力，我們兩個也是那時候開始慢慢地對彼此有了好感，誰也沒想到后來竟然相互陪伴了那么長一段路。”

“這恐怕也讓很多源生物感覺不可思議吧？”華奏輕笑起來，好像想到了那群奇形怪狀的生物聽到這個事情的奇怪表情。

“是啊，當我們開始成對出現的時候很是羨煞了一群家伙。當他們聽說我們是在成為源生物之后才開始談情說愛之后更是把我們當成了稀世珍寶一樣，而且每個存在都不吝獻上自己的祝福給我們。哪怕是和當時的我并不對付的滅世陣營的存在也派了代表來祝福我。”守一嘴角上揚，顯然是想到了愉快的事情。

“你可真是了不起。創世，救世，滅世，觀世四個相互不對付的陣營，尤其是你算是救世，跟滅世完全稱得上是生死仇敵，就這都能給你送上祝福，看來在當年也的確是很有影響了。”華奏點了點頭，能讓生死仇敵在一件事情上放下雙方的恩怨，真心去祝福，這的確是很有影響的一件事。

“沒想到她會把這個名字重新給了我，雖然是你受用了。”守一語氣變得有些惆悵，“雖然我們本源是一體，但還是總感覺怪怪的。”

“我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你的虛偽。”自墮之權毫不猶豫的揭穿了守一，“你就是在單純的嫉妒，你只想自己一個人占有這個名字，占有她對你的所有的愛。”

守一沒有去爭論，就像他前面說的，自墮之權與自己同源，他們本就是一體的，自己永遠是比旁人更了解自己，欺騙別人的謊言在面對自己的內心的時候總是會無所遁形，而自墮之權正是自己被割裂出來的一部分內心。

“占有，對于我而言是一個多么奢侈的詞語啊！”

“不知道將你們派到她的身邊到底是對還是錯。”

“有一天當她發現你們都是相同的人不同的面的時候你說她會怎么想？會不會覺得自己被欺騙了？如果會的話，自墮之權，到時候就要看你的了，我可不想最后給了重生的機會還沒能和她最后走到一起……”

“重生的是你的一部分，不是你。”自墮之權輕聲地打斷了守一的話，“而且你也的確不能和她在一起，這是你簽訂的契約上的條款。”

守一沒有立刻接話，過了一會兒，哈哈大笑起來。

“你不就是我嗎？你們無論誰和她在一起了，本質上都是我和她在一起了，都是我愛她的證明。再說了，我不能和她在一起的確是契約所述，但是你們是你們，我是我，完全不違背契約嘛！”

“你可真是利用《化源書》鉆了契約的大空子，也不知道他們到時候看見你虛弱的樣子是什么表情。”

“恐怕是比吃了屎還難看。”

“哈哈哈哈……”

笑聲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