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殘破。
了無生機。
三人站在溫柔鄉(xiāng)的入口，一時間沉默。
“走吧，別傻站著了。”還是自墮之權先開了口，領著兩個人當先向前走去。
這是唯一可以讓人勉強通行的“路”。
“原本這里是溫柔鄉(xiāng)的金屋，整個溫柔鄉(xiāng)最奢侈，最流連忘返的地方，連那些造物主都沉迷于此，不愿離去。”自墮之權一邊向外走去一邊對凜蝶介紹到，“后來，因為一場戰(zhàn)爭，一切就變成了你眼前的樣子。”
“你不知道它變成了這個樣子？”凜蝶忍不住問了一句，不過她覺得有些多余，作為創(chuàng)造這里的存在，怎么可能會不知道自己作品成了什么樣子。
“我不知道。”自墮之權的回答出乎意料，“那場戰(zhàn)爭之前，我把墮落國度拆分了，溫柔鄉(xiāng)和其他的部分被我放到了大后方。”
“也就是說那場戰(zhàn)爭你們輸了。”凜蝶一下子說了出來，然后猛的捂住了嘴。不過話已說出，顯然收不回來了。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凜蝶弱弱的道歉，“對不起……”
自墮之權靜靜地站在原地。
凜蝶的話說出口之后，他就忽然不動了。
“沒有什么不敢承認的，敗了就是敗了。”好一會兒，自墮之權像看開了一樣。
原本的筆直身軀，好像有些彎曲。
揉了揉眼，再看去，又變得和原來一樣筆直。
“既然連金屋都已經毀了，估計其他地方也沒有什么完好的了，我們就就近找個平地休息一會兒吧。”自墮之權率先邁步向前。
沒一會兒，找到了一處可以休息的地方——據自墮之權所說，這個地方是酒海，只是已經看不出來原來的樣子了。
“那個，自墮之權啊。”
“嗯？”
“你的名字叫什么啊？”
“自墮之權就是我的名字。”
“你騙誰呢？我感覺這更像你的稱號。”
“愛信不信。”
沉默。
“喂。”
“怎么了？”
“你給我講講外面的世界唄。”
“外面的世界很危險，你不會想聽的。”
“我想聽，要不然也太無聊了。你就給我講講最近這些年外面的故事吧。”
“我不知道。”
“你騙人。”
“我在很久以前就死了。”
沉默。
“那現在跟我說話的難道是鬼？”
“現在的我，算是被你復活了。”
“我哪有那個能耐。你少騙人。”
“那個獄花是我為了復活而準備的。”
沉默。
“罷了，我就給你講講當年的戰(zhàn)爭吧。”
“好。”
……
“你帶領墮落軍團負責第三戰(zhàn)區(qū)。”
“好。”自墮之權對端坐至高之座的存在躬身，然后領命而去。
到了所謂的第三戰(zhàn)區(qū)，沒有人們所認為的尸山血海、殘墻斷瓦，只有無盡的空虛。
……
“為什么是空虛？”
“因為我們到的時候，我們的對手已經將所有的東西都吞噬了。第三戰(zhàn)區(qū)其實是有座浩瀚的巨城的，我們叫它希雅瓦拉，也就是美好的意思。它是我們最輝煌的造物之一，一座屹立在宇宙虛空的城市。它的面積比任何一座大世界都要巨大。”
“大世界是什么？很大嗎？”
“在宇宙中，級別最高的自然造物就是大世界，很多的高等生命就是從中孕育的。其次就是中世界、小世界，然后就是星球。”
“那我們這個世界是什么？”
“你們這個世界算是個大世界，只不過在大世界中并不是很強。”
“那你是說那個希雅瓦拉比我們的世界還大？”
“對，大的多。”
“天啊，我覺得我們的世界就已經夠大了。”
……
沒有誰說話，所有的生命都默默地奉獻著自己的一份力量。
但是已經失去希雅瓦拉的第三戰(zhàn)區(qū)沒有任何可以用作防守的地方了。
“鉨下，向至高之主求援吧，不然我們必然會全軍覆沒。”
“已經求援了。”
自墮之權看著遠處，一片繁忙，再遠，只有自己能看到的遠方，一直到自己也看不到的遠方——宇宙的盡頭，只有一片空虛。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傳令，留下墮落天使軍團負責和后面的援軍交接，其他大軍，隨我出擊。我們沒有被動挨打的道理！”
“遵命。”
……
好久，自墮之權都是看著遠處愣神。
“怎么了？”凜蝶小聲問。故事講著講著停了下來，然后自墮之權就一直看著遠方愣神。
想必在那場戰(zhàn)爭中他也是像現在這樣，望著遠方許久吧。
“走神了。我繼續(xù)給你講。”
……
他帶領著浩蕩的大軍——除了墮落天使軍團和留守大后方的腐朽艦隊之外，所有的主力大軍都跟著向對面主動出擊了。
穿過已經被打的千瘡百孔的宇宙壁壘，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眾人——包括自墮之權。
……
“那到底是什么景象嘛？”小女孩嘟著嘴，顯然很不滿意這個什么都沒有描繪的經過。
“比你能想象的極限還要可怕、壯美、慘烈、詭異以及……難過。”自墮之權緩緩的說出了自己的感覺，但是無論凜蝶怎么撒嬌，都沒有說出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
度過了這片從未見過的地方之后，大軍到達了這次的目標——“純黑族”的宇宙壁壘。
純黑族是自墮之權他們根據前方發(fā)來的情報進行的命名——一個個沒有固定形態(tài)的個體，卻出奇的有著統(tǒng)一的色澤，遠遠看去就像黑色的潮水一樣。
“進攻。”
戰(zhàn)爭比他們想象的要輕松的多。
對面顯然沒有想到會被反攻，或者也有可能是負責鎮(zhèn)守這邊的大軍在進攻希雅瓦拉之后損失慘重，還沒來的及調防。
總之抵抗很微弱，大軍輕而易舉殲滅了守備的敵軍。
但是進攻宇宙壁壘的時候遇到了麻煩——這個宇宙壁壘比想象的要難打。
比預計多費了七十倍的力量才終于打穿了過去——要知道，戰(zhàn)爭，任何的失誤都是致命的，更何況如此之大的失誤。
但是自墮之權知道大軍已經沒有辦法全身而退了——攻破壁壘之后，面對的是嚴陣以待的敵方要塞——純黑要塞，一個純黑色，體積不比希雅瓦拉小的造物。
在戰(zhàn)亂中，自墮之權讓自己的親衛(wèi)隊——赤月歌舞團，在大軍的掩護之下撤退，勢必要將情報傳送回去。
自墮之權沒能見證這場戰(zhàn)爭的最后時刻。
在一片漆黑中，自墮之權被對面要塞的最強武器擊殺。
這個時候，墮落國度此次出征的所有主力軍團，已經十不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