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陣之中,各組人馬進不同。有的深入其中半天不出,有的多次轉(zhuǎn)回原位重回入口。但諸多小弟小妹也不甚在意是自己是否破陣,心中執(zhí)念不強,權(quán)當做游玩與磨礪,一個個打起精神仔細探尋。若真不存爭先之心,這迷陣卻也只類似一個迷宮游戲,樂趣倒也不少。當然,若心有焦躁,則會越焦越躁越難成功。
隨著對迷陣的熟悉,或憑悟性識或憑本能靈感,幾組人馬漸漸開始有了些進展。
“小弟,我終于明白了,這大陣比我想象中更不得了!”迷陣之中,郭襄一邊走一邊看,同時不忘了一邊對張君寶說道:“這大陣第一區(qū)并非只是‘知退’,同時與第二區(qū)融為一體,尚有‘知進’真意蘊含其中。”
“知進?”張君寶有聽沒有懂,微微有點神游天外,只是呆呆的撓撓腦袋,覺得郭襄姐姐從正面?zhèn)让姹趁婺囊幻婵炊己每础U斍楦]初開的年齡,張君寶雖不明所以,但也忍不住目光微微躲閃,臉面悄悄泛紅。
郭襄卻專心致志無甚察覺,興高采烈的指著四周道:“對!這第一關(guān)必須知進又知退,便是要當進則進當退則退,況且還要知如何進如何退,進幾何又退幾何。這不僅是陣法,更是在闡述人生道理,實在是神妙非常。”
張君寶撓撓頭,這么多話他總結(jié)了一下大概領(lǐng)悟了一下中心思想:“便是說。這大陣很厲害?”
“當然厲害!”郭襄興奮道:“這陣比我想象中更大,也比我想象中更難。以這前兩關(guān)的‘知進退’而言,恐怕后面還有‘辨虛實’‘明是非’等關(guān)隘。實在是匠心獨運。只是布陣之人不存害人之心,也似只想考驗后輩點到為止,否則憑我的微末道行哪能看出跟腳?若我外公知道世界上尚有如此奇陣,恐怕不吃不喝橫萬里也要立刻趕來。若能見到外公與布陣高人隔空對弈,那才是真痛快!”
張君寶再次撓撓頭,他再次總結(jié)了小姐姐的發(fā)言,說了另一個關(guān)鍵問題:“那……咱們能走過去嗎?”
“不怕不怕。隨我過來。這‘知進退’我雖然還未通明無法突破到真的出口,但若僅僅是走過去。倒也可以辦到。”郭襄抓起張君寶的手:“從現(xiàn)在起跟緊我來,一步都不能錯,咱們?nèi)ハ乱魂P(guān)。”
張君寶只覺被以軟如溫玉的素手抓住,一瞬間俏臉通紅。略有短發(fā)的腦袋上似乎都要冒煙了,立時支支吾吾不再說話只顧低著頭。
郭襄卻依然沒有注意到,她只是仔細看著四周。一步步踏出,轉(zhuǎn)過一個彎后眼前忽然一亮,竟然有自然光彌散在四周。嘩啦啦的流水聲中,兩人竟然來到了一片地下暗河梳流交錯之處。
“水?”郭襄看著那變化莫測的水流。雖然此處人造陣墻稀少,視線稍微開闊,但郭襄的表情卻比剛剛更凝重。她掃視著四周,落眼處看似沒有任何問題。但似虛似實,迷幻浮動。風(fēng)聲水聲本就有催眠的作用,此地初看不絕怎樣。但仔細觀瞧時卻覺光照水里水折光影,晃動變幻莫測玄奇。
“以自然萬物為陣?!段家先祖,何時識得如此高深莫測的陣法宗師?”郭襄正自感慨,卻見張君寶忽然揉了揉眼睛。一直低著頭的他在這水中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微不自信的扯了扯郭襄衣袖道:“小姐姐,你看那水中倒影里。是不是有一個……人?”
“有人?!”郭襄嚇得一個激靈,連忙看去。只見水影變幻。如同拼圖的碎片,萬萬千千掠過眼前無法盡觀。但若凝神細看,的確似能看到有時會有一張臉閃過眼前。那臉姿容俏麗,但膚色蒼白,決然不似活人,可依然張眉挺目看著這邊。江湖兒女見死人見多了,但見到此情此景依然不由嚇了一跳。
可裝著膽再仔細看罷,郭襄又噗嗤一下笑了,拍了拍胸口呼口氣道:“小弟莫要嚇我,那不就是個白石雕像嘛。走,雕像應(yīng)該就在左近,恐怕門口所言的‘造化’就在這雕像之處,咱們尋去吧。”
雕像,在迷陣中四處探的小弟小妹們,的確在不同區(qū)域相繼看到了貌似雕像的東西。在這迷陣中,看到不等于能找到。對于惑人之道,這迷陣實在已經(jīng)登峰造。但就像葬武窟門口所言,一切全憑造化。這段譽是送造化的,不是專門折磨人的。造化到了,奇遇自然也就到了。
暗風(fēng)迷陣之中,人組已經(jīng)找到了那雕像。
“這個……”黃晃晃的光照著,楊綺表情詭異的抬頭,看著那連著臺座總高米的雕像。她的表情實在奇怪,這種奇怪就像是看到圣斗士在激斗的時候突然有野原新之助一家嬉鬧過一樣,是一種突然遇到畫風(fēng)不對的東西的表情。
“這個……”楊綺收腸刮肚,終于一打響指找到了合適的名詞:“這個‘人外娘’是怎么回事?”
沒錯,這個雕像雕刻的其實是個美貌少女。看顏面有十六七歲模樣,不算很小了。但看那明眸皓齒青春嬉笑的樣,十足天真爛漫,好似一個大號蘿莉一般。只是這個大號蘿莉卻長了一雙翅膀――不是天使那種翅膀,而是整雙手臂都變作了翅膀。雕的倒是非常好看,連羽毛都一根根清晰可見,臉孔五官更是活靈活現(xiàn)幾如真人。但不論從哪個方面看,說一句“人外娘”真是毫不過分。
“等等,我懂了!”楊綺腦海靈光一閃,聰明才智爆發(fā):“既然是八卦陣,那么肯定是照合八卦屬性的。這里忽然起風(fēng),巽為風(fēng),看來這里是巽卦的位置。再加上洞口小廟里的八部天龍雕像。這八卦或許也與八部天龍一一照合。鳥與風(fēng)為伴,說到鳥,那么就跑不出迦樓羅。不過……”
楊綺的表情再次微妙起來。剩下的話沒說出口:不過迦樓羅應(yīng)該是一個人模鳥樣的壯漢啊!那形象,基本就是把一只大肥雞剃剃毛再“稍微”“稍微”“稍稍微微”的擬人一下罷了。重要的事說遍,因為擬人真心有限,也就是薩達哈嚕的水平。
但看看眼前這個雕像,不要說擬人了,直接就萌化作人外娘了好不好,而且手藝還特別的精妙!雕刻石頭的那個。你給老從棺材里詐尸滾出來!像你這樣的大紳士,一定要來我們統(tǒng)一戰(zhàn)線發(fā)光發(fā)熱啊。一定會紳史留名的!
嗯?忽然又看出了點什么。看這雕刻的線條轉(zhuǎn)折,細節(jié)處甚是熟悉,說不定就是段譽親手雕刻的。哼哼,段譽。雖然在老婆數(shù)量上被韋爵爺完爆,但乃也不愧是淫-賊共尊的段二爺?shù)囊吕弬魅耍瑳]有給乃父丟臉。這么早就發(fā)明了萌化娘化獸化人外等超前概念,不愧是金書第一代淫生贏家啊,晚輩嘆服~~
武嬌娘若有所悟道:“這應(yīng)當是段譽前輩親手雕刻的愛妻雕像。聽師父講過,段譽前輩八妻之中,鐘靈前輩性跳脫,最喜蓄養(yǎng)毒鳥,更是弄毒的行家。神話中迦樓羅喜食毒龍。與鐘靈前輩倒是照合的上。此處名為葬武窟,葬武二字,不無放下屠刀葬武滅執(zhí)之意。所以這雕像中或許就有鐘靈前輩關(guān)于用毒解毒的心得。”
“原來如此,段譽從無量山下神仙玉像中找到秘籍戀上神仙姐姐,后來自己也精于此道,倒也不是說不過去。但我還有一個小問題,關(guān)于剛剛的一個小細節(jié)的……”楊綺先是嗯嗯的點著頭,然后一拍嬌娘肩頭。一臉嚴肅,讓人直以為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問題:“你剛剛說。段譽――幾個老婆?”
“八個啊。”
“八個?!”我勒個去,這豈不是說淫生贏家段譽最后一點短板也被補齊了么!“除了王語嫣木婉清鐘靈,還有誰啊?”哪來這么多老婆啊,完全不知道!不過等等,那小是皇帝,回頭宮六院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嗯,咱得淡定。
“王語嫣又是何人?”嬌娘的答案卻更出乎預(yù)料:“師父曾將段譽前輩的生平當做奇聞異事講與我聽,他一生所娶八妻中,沒有一個叫王語嫣。”
“沒有王語嫣?”那王語嫣死哪去了?不會又回去找慕容復(fù)了吧……話說那個瘋掉的南慕容,真的知道怎么過夫妻生活么?不不,抱歉問錯了,那是男人的天職,只要下半身還在就永恒不滅。該問的是――話說他知道在過夫妻生活的時候要避著圍觀群眾么?唉,可憐的阿碧啊……楊綺惡意滿滿的揣著,同時發(fā)問道:“那都有誰啊?”
“有木婉清鐘靈兩位姑娘。”
“這個我知道。”
“有原屬于我逍派靈鷲宮的梅蘭竹菊四劍侍。”
“這!我一直以為梅蘭竹菊跟了虛竹的,什么時候被段譽搶走了?”
“師父乃方外高人,平生只愛師娘一個,莫要胡言亂語。”嬌娘小小橫了她一眼,然后繼續(xù)說道:“除這六女之外,尚有原為姑蘇慕容侍女的阿碧姑娘。”
“哦?!”剛還想著她呢,沒想到竟然有這神轉(zhuǎn)折!“行!段譽丫手真快!這有七個了,還一個呢?”
“還有一位曉蕾姑娘。”
“這曉蕾是什么鬼!”喂喂,金老爺,大事不好了,有陌生人物強闖主角的后-宮片場逆天改命,您老趕緊來管管吧!上代紀錄保持著小寶衛(wèi)冕失敗,已經(jīng)哭暈在廁所了!(其實這完全是金爺自己修改的,某壽也是最近才知道了這個噩耗……唉,十年冠軍十年亞軍,真為韋爵爺感到惋惜啊~~)
說話之間,嬌娘已經(jīng)完成了對雕像的探。果然,那雕像臺座中有暗格機關(guān),打開之后里面藏有一本書。隨眼看去,卻是鐘靈傳承自其母“俏藥叉”的用毒下藥的功夫。這功夫本也稀松平常,只能補充科技儲備庫。成為不那么黑的黑科技中的一部分。但多向后翻了翻,卻有意外收獲。不僅這秘籍后半部多有用毒用蟲的詳述,更有一門出人預(yù)料的功夫。
“萬毒手?”楊綺快速通閱。發(fā)現(xiàn)這萬毒手名字起得歹毒,其實卻是一門很有創(chuàng)意的武功。
《倚天屠龍記》中有一種邪派武功叫千蛛萬毒手,讓萬千毒蜘蛛嚙咬手掌方能練就。一旦練成,雙手即毒手,時時刻刻有毒。而這秘籍中的萬毒手更勝一籌,不僅限于蜘蛛,更能借萬毒來練。腦補一下的話。這有可能是千蛛萬毒手的前身或原本。
但萬毒手的本意卻不是一門攻伐武功,而是一種搞輔助甚至搞科研的安保手段。
自古醫(yī)毒不分。尤其在這南疆,行醫(yī)者難免與毒物打交道,更不用說專精下毒之人了。而猛毒往往過強,一旦沾到皮膚上都會有損傷。便是不會立時斃命。可服藥解毒,但天長地久積重難返也容易短命。所以施毒之人往往戴著鹿皮手套,可也不能保證自己不會有疏忽或來不及戴手套的時候。
畢竟,就連現(xiàn)代那么好的器械條件,化工廠中危險化工的操作人員也有健康之虞。
而這萬毒手,就是用毒之人的福音。它原理與千蛛萬毒手相同,目的卻是讓自己一雙手不懼萬毒。功成以后,不論研究藥方培育毒物施展毒功,都會安全方便許多。
“這倒的確是一門另辟蹊徑的奇門功法。”武嬌娘不由贊嘆:“這這功法是鐘靈前輩所創(chuàng)。那么恐怕是首創(chuàng)先河。況且這萬毒手還有衍生強化之余地,若不限于手而能達至全身,豈非能夠做到萬毒不侵?由毒入道。也是大道,不愧鐘靈毓秀之名。”
段譽吃了個莽牯朱蛤所以毒不侵,或許鐘靈就是從段譽身上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才研究出了這個功法吧。雖然應(yīng)用面不是特別寬廣,但的確是好東西。
“不過,若是真如你所說的達至全身。也挺危險的。”楊綺笑道:“若一發(fā)功,全身上下都是毒。整個變成了毒人。往護城河里游個泳,全城人可能都會死光光,絕對是人形污染源,還有誰敢接近呢?”
“也對,此功端,若所托非人也容易引發(fā)蒼生之禍。”
將一生心血葬在這迷陣中,不知何年何月能重見天日,或許也正是因為當初有此考量吧。劍客葬劍,只因誤傷義士。刀客棄刀,只因刀出有悔。但也都不乏托付后人自憑機緣之意。這葬武窟葬下的是不能隨意流傳于世但又舍不得滅去的武,不愧葬武窟之名。
“走吧,再去看看別的地方。”
人組一行走,奇石照明楊綺領(lǐng)頭,不知因為什么,似乎的確順暢起來了。楊綺越走越有種莫名的感覺,心中模模糊糊似有什么要鉆出來,但暫時還有一層迷障沒有突破。關(guān)于這個迷陣,她越來越覺得熟悉,卻又說不出所以然來,因為今日的確是第一次遇到八卦陣。
她只是順著自己的感覺,直行拐彎前進后退,不片刻又進入了下一區(qū)域。這一區(qū)域磷火飄飄,宛如幽幽鬼蜮,小妹們過來后恐怕要把魂都嚇掉了。但楊綺似乎進入了某個奇妙的狀態(tài),她視若無睹,只是專注于所走的徑。一步步邁出,不多時竟然又找到一個石像。
不出意外,這里也是八部天龍的塑像,而且同樣是娘化萌化后的形象。看那殺氣騰騰的表情氣勢,以及一些其他的特征,嬌娘猜出這應(yīng)該是八部眾中阿修羅的塑像。不過萌化之后的塑像,其原型恐怕就來自于木婉清了。
“看來段譽婚后也被木婉清管的很嚴實啊,竟然給雕成阿修羅了,不知道木婉清當時有沒有怒劈了他!”除了某白發(fā)魔女這種非正常人類,沒有幾個女愿意被叫成“母夜叉”“母老虎”。就算真的是――或者說越是真的是,就越不喜歡。木婉清被雕成阿修羅,也的確挺有意思。
阿修羅塑像中也有秘籍,這次是木婉清之母修羅刀的修羅刀法――看,連老媽的名號里都有“修羅”二字,可見她的確和阿修羅有緣。
修羅刀法本身無甚出奇,不過是江湖二流武功。但秘籍最后卻寫了一式奇特的心法,叫做舍生刀。舍生刀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只是一招散手。原理也很簡陋,就是用與敵皆亡的決心毫不留情的狠辣,劈出有去無回的一刀。
但這一刀的奇特在于,越是感情濃烈性格辛辣的人,就越能發(fā)揮威力。刀招心法之后,更有如何激發(fā)自己的情緒,讓自己更怒更狠更絕的訣竅。情緒如果到位了,威力甚至可能倍增。
但它尚有大的不足之處。一來是刀法本身沒得大勢,又缺少變化,只是類似街頭搏命一樣的耍狠招數(shù),很容易被高手輕松擊破弱點。二來,練習(xí)這樣的刀法又很容易讓人性格扭曲偏執(zhí),所以葬在窟中也是理所應(yīng)當。
但它微微稍稍的,也算有點情緒武道的意思了。關(guān)鍵是以情入武的思很是新奇,與另一個世界的以心入武以境入武尚有不同。同樣是決絕的刀招,它差天王斬鬼刀不知幾萬里,但其中蘊含的理念卻微妙的不同,很是讓人耳目一新。若再經(jīng)修改雕琢,這個半成很可能化腐朽為神奇,至少也能借鑒化用。
“倒是能夠用上靈情道為平臺,再演化完善一下。”楊綺若有所思。比起楊老師,她更適合上靈情道,堪稱是靈情道的超級天才。楊老師性格相對安忍克制,而她卻完全不同。每一次的肆意妄為,都是一次經(jīng)歷一次體會,對武有好處。
上靈情道在精神力增長的方面不如般若功給力,但在靈感悟性的方面,卻有很不錯的效果。所謂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上靈情道的修煉讓人腦中時常迸發(fā)靈感,能抓住種種神韻。對傻功夫硬把式的效果不是很明顯,但在精進那些對悟性需求很高的武方面,有幫助。
比方說,洗髓經(jīng)。
從少林滅卻至今的一段時間,楊綺對洗髓經(jīng)第十二幅圖也開始有了些領(lǐng)悟。便是天才,也恐怕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環(huán)境心境妙境,多方齊備才能領(lǐng)悟第十二幅圖。而她,卻就這么慢慢悠悠的一點點攻克了。如此處處凈土?xí)r時通靈的悟性,不僅是因為天生的心性,同樣絕對少不了上靈情道的效用。
楊綺與武爭鋒拿奇石照著,正討論關(guān)于這招舍生刀時,妙忽然停下琴音,展顏一笑興奮道:“兩位主,奴婢雖尚未全部破解這迷陣,但已有所得。”
“不錯嘛!”楊綺放下武譜:“有什么進展?”
“奴婢發(fā)現(xiàn)了自此處直接去往陣心的辦法。”妙說的很篤定:“這葬武窟最大的密藏,恐怕便在那里了。”
“走!”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施展北冥神功。(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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