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剛結(jié)束,第一附中的學生度過了一個緊張又終于輕松的周末，而附中的老師，卻一個比一個煎熬。</br> 數(shù)學辦公組,五班的數(shù)學老師臉色比吃了屎還難看,他的面前是十三考場的試卷，卷子上除了叉叉,其他的符號幾乎沒怎么出現(xiàn)。</br> 聽到旁邊改第一考場的老師發(fā)出不知道第幾聲嘆息,他終于忍不住氣惱地摔了筆。</br> “老汪，你改的一班的卷子還唉聲嘆氣啊，你讓我一個改十三考場的怎么辦？！”</br> “趙老師,你來看看一班的卷子就知道了。”汪老師又嘆一聲,無奈地舉了舉自己手上的卷子：“第一考場的學生這次做的也很不好,好幾個學生最后一大題一分都沒有，前幾道大題的小題也沒做出來，雖然這次我們附中的試卷是難,但他們這樣的成績是很難沖刺A大的。”</br> “那你是沒看過十三考場的試卷。”趙老師無語道：“試卷一難他們就像無頭蒼蠅一樣,選擇填空還能蒙一蒙，大題最多也就做個第一小題。”</br> 更多的,連第一小題都做不出來,就像他面前的這張,叫什么賈晨星,題寫不出來就算了，連字都像狗爬的。</br> 趙老師心累地翻到下一張試卷。</br> 這張答題卷倒是寫得滿滿當當,字跡也干凈,可惜又是一個抄題目的小傻瓜。m.</br> 這么想著,趙老師動了筆,憑著記憶力改了起來。</br> 越改,他對這個學生的運氣就越佩服，這還是他改到的第一張選擇題能全部蒙對的試卷。</br> 接著，在改到判斷題的時候他終于變了臉色。</br> “老汪，第一考場選擇判斷全對的有幾個？”他語氣有些鄭重。</br> 汪老師邊改試卷，邊不在意地回：“沒多少，就五六個的樣子，可能之后再來幾個。”</br> 趙老師面色變了變，沒說話。汪老師也沒在意，自顧自地改自己的卷子。</br> 過了幾分鐘，他又聽到趙老師用輕飄飄的聲音問他：“老汪，你覺得這次數(shù)學能考到一百四以上的有幾個？”</br> “最多十個，我現(xiàn)在改到的也就三四個，再加上其他考場可能有幾個數(shù)學好一點的，最多也就十來個吧。”說著，他又遺憾地嘆氣：“這種成績怎么行啊，我們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重點高中。”</br> “哦。”對面的趙老師應了聲，突然開口：“那現(xiàn)在在你的預算里又要多一個一百四以上的了。”</br> 他把試卷抽出來，隔了好遠對著汪老師晃了晃，飄飄然道：“十三考場，我改到了一張一百四十四的。”</br> 汪老師：“……你騙誰呢！”十三考場大概及格的都沒幾個才對。</br> 正說著，數(shù)學辦公組又進來了幾個老師，分別是化學組和物理組的老師。</br> “喲，你們今天怎么有空來我們數(shù)學組啊？”坐在不遠處的劉海洋笑著調(diào)侃，這兩位老師是九班的化學和物理老師，和劉海洋關系還不錯。</br> “老劉，你們數(shù)學改完了沒有？”化學老師對著其他幾個數(shù)學老師點點頭，急著問：“你知道我們挑九班試卷的時候看到了誰的卷子嗎？！我就沒見過九班有誰考這么高的分！”</br> 劉海洋一臉懵逼，還帶著點小激動：“咋，念念考得很好？！”</br> “不是不是！”物理老師擺手，也不賣關子了，“是我們班的虞時茵！她物理考了九十五分，還有化學！她的化學更高，九十八！”</br> 九班在普通班里成績并不算太好，劉念念是唯一一個能穩(wěn)定在前五十名的學生，然而這一年多來她也只是保持在五十名左右，附中的前二十名和前五十名的差距是很大的，幾乎可以說是有質(zhì)的差距。</br> 這次物化生考試，除了虞時茵，九班一個九十分以上的都沒有。當然，除了一二班，其他班最多也只有一兩個。</br> 聽到虞時茵考得這么高，劉海洋除了高興外，更多的竟是意料之中的感覺。</br> 這時，在旁邊聽了好一會的趙老師終于看了眼手中試卷的名字。</br> 在班級姓名那一欄，明明白白地寫著：高二九班，虞時茵。</br> 他心肝一顫，聲音更輕了：“哦，原來這個十三考場的一百四十四，就是你們九班的虞時茵啊。”</br> 汪老師：“……”</br> 劉海洋：“……！”</br> 物理和化學老師：“……老劉！我們班出息了！”</br> 虞時茵這次的考試成績可以說是驚掉了一群老師的下巴，不僅是理科，她的英語還拿到了147的高分，就連重點班也沒有哪個學生超過她。</br> 等排名出來，她的名詞更是遙遙領先，竟然在年級段第五。</br> 周日傍晚，看著排名表里陌生的名字，終于有老師忍不住質(zhì)疑。</br> “普通班從來沒有哪個學生進過前三十名，這個九班的叫虞時茵的學生，真的沒有作弊嗎？”</br> “我也不是有意懷疑她。”想了想，這位老師還是解釋道：“只是我看了她以前的成績表，她在十三考場……”</br> 她是當著劉海洋的面說這些話的，但是劉海洋并沒有多生氣。</br> 他笑瞇了眼，樂樂呵呵地道：“胡老師，這你就不用太擔心了，你也知道她在十三考場，考場里有屏蔽器，旁邊也沒有學生能給她抄不是？”</br> 胡老師是七班的班主任，她雖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也還是覺得不可思議。</br> 見她不太相信，劉海洋又道：“我們查過監(jiān)控了，每一張試卷都是她自己獨立完成。”</br> 旁邊有老師認同地點了點頭。</br> 監(jiān)控是好幾個老師一起查的，查監(jiān)控的時候，他們比看到虞時茵的成績還要震驚。這么難的卷子，她居然每一門都能提早交卷。</br> 這回，胡老師才真的放下疑心。</br> 第一附中的試卷，根本不可能存在泄露題目的可能。</br> 于是，周圍的幾個剛剛同樣存在疑心的老師瞬間變了態(tài)度，尤其是普通班的老師，紛紛詢問他是怎么做到的培養(yǎng)出了一個年級段第五的學生。</br> 年級段前五，那是怎樣的概念，那可是穩(wěn)穩(wěn)能進A大的高材生！</br> ——</br> 第一附中改試卷的迅速是所有學生心知肚明的。</br> 周一，每一個進校門的學生都是面色緊張，進了班級，他們連閑聊的心都沒了，滿腦子都是：我考得怎么樣，我是不是考得很差，如果我考得很差我回家該怎么和我媽交代……</br> 一班，他們班的班主任已經(jīng)先其他班班主任一步把成績單公布在了投影屏上。</br> 一班和二班總共有六七十個學生，一班這次考進前三十的有二十多人，遠遠超過二班的學生，所以一班的班主任連眉頭都比平時舒展了不少。</br> 首先被公布出來的是班級成績，楊曉蕓在班級第十五名，比上一次考試進步了不少，在年級段的排名更是往前了幾位，看到了第二十四名。</br> “我們班這次考得還算可以。”一班班主任難得鼓勵道：“再努力努力，我們班也許能有一半的學生能有機會進入A大！”</br> 聞言，底下的學生倍受鼓舞，紛紛鼓起掌來。</br> 周巧珊看著楊曉蕓的成績，比她還激動。</br> “曉蕓！我就說你這次考得不錯吧，你都到前二十五名了！”排名越往前想進步越難，楊曉蕓這樣一下子能進步五名的已經(jīng)是很大的跨步了。</br> 楊曉蕓自己也忍不住勾了勾唇。</br> 她謙虛地笑著，小聲道：“我只是運氣好，有些題我都在課外習題中看到過，珊珊你也考得不錯，比之前進步了好幾名。”</br> 兩人互相吹捧著，心中盡是得意。</br> 臺上，給學生們看完班級成績的班主任又換了一張圖，這回，放出來的是年級段前五十名的排名，這回，他的語氣帶了點嚴肅：“雖然我們班前三十的學生多，但是前十名二班就有六個，我們班只有三個！”</br> “老師，是不是算錯了？我們班應該四個啊。”有個同學嬉笑著出聲。</br> 前十名的名額，除了重點班沒人能拿。</br> 排名表出現(xiàn)在大屏幕，剛剛出聲的同學猛然噤了聲，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br> “普通班的考了第五？騙人的吧！”</br>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周圍同時響起了一陣唏噓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