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銘笑道:“是的,我很有信心,在這個過程中,你不用擔心安全問題,我會在暗中保護的。你首先要做的,就是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到我那兒好好了解一下所有的案情。”</br></br>PART5.</br></br>第二天,陳一銘一看見我,就把一摞卷宗遞給我。</br></br>“發生在你們校園的第一起死亡事件是在1994年底,經過多方取證,可以確定是自殺,死者是口腔專業2班的大三女學生。自殺方式為上吊,原因,失戀。”</br></br>“94年底,口腔專業2班的?”我心想,“這個人,難道是和池田奈美爭風吃醋自殺的那個女孩?”我連忙打開卷宗。</br></br>果然,里面有池田奈美的詢問筆錄。</br></br>“第二起案件,”陳一銘說,“就是孟麗的失蹤,變得離奇起來。至今還沒有找到她。接二連三又有人在那片樹林里死亡,除了趙軍因防衛過當而殺死的李曉飛外,其余四個人的死原都很撲朔迷離,現場發現了混亂的腳印和搏斗的痕跡,但經過技術鑒定,全都是死者自己留下的。”</br></br>“關于這一點,我也聽說過,你們的死亡鑒定結論是怎么做出的呢?”</br></br>“根據現場搜集到的證據來看,死者死亡時,的確沒有其他人在。但是很奇怪,死者身上有搏斗的傷痕,這傷痕又都是死者自己留下的。我們只能從精神病學上去分析,死者可能幻有重度精神分裂癥。我們又詢問了他們的同學,得知死者死前都有過非正常的行為,說過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所以,最終的死亡鑒定報告就是:‘重度精神分裂癥導致的自殺行為。’”</br></br>我一邊收起那份卷宗,一邊問:“既然已經做出了合理的死亡鑒定,你干嘛還要調查呢?”</br></br>陳一銘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死亡鑒定看上去很合理,但這種所謂的合理,不值得推敲,我們又沒有辦法找出新的證據,你知道,對案件的定性要講證據的,不是靠推理的,雖然推理很重要。”</br></br>“所以就隨便做個結論了事?”我的問話中帶著一絲嘲諷。</br></br>“這是沒辦法的,剛才已經和你說了,我們當時所掌握的證據只能證明這些。但我一直懷疑這樣的結論。第一,先撇開李曉飛的死不說,從孟麗失蹤后,在很短的時間內突然有四個人死在那片樹林中,死亡的原因全都一樣,這種巧合的幾率幾乎為零;第二,四名死者在日常生活中彼此不認識,個性也不同,生活環境可以說有很大的差異,為什么幾乎同時患上重度精神分裂癥?這點很值得繼續推敲;第三,四名死者雖然彼此沒有聯系,但通過調查發現,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與失蹤的孟麗或多或少有過來往,在這點上,李曉飛同樣也認識孟麗。第四,所有死在那片樹林中的人,都有過怪異的言行,都對他們的好朋友說過,看到了另一個自己,精神分裂的癥狀和所產生的幻覺完全一致,這中間肯定有問題!第五,在死亡事件發生后,有不少人在那片樹林中隱約見過死者的身影。我不相信世上有鬼魂,但也不明白,如果那真是幻覺,為什么有那么多人產生了幻覺?尤其是,當我把第四點和第五點聯系起來時,就更不可思議了——死者見過另一個自己,死后又被別人看見了;把這些和現場勘驗結論聯系起來,似乎說明,有一個和死者一模一樣的人是兇手。”說到這里,陳一銘的兩道濃眉緊緊鎖在了一起。</br></br>我渾身起雞皮疙瘩,我想起了孟麗的遺書:</br></br>“是的,我在真實的世界里看到了另外一個我,一個要將我殺死的‘我’。”</br></br>“但是我自己也不敢相信這種推論,實在很荒誕,”陳一銘的聲音在顫抖,“也許在這荒誕背后,隱藏著一個大陰謀。”</br></br>“我看過孟麗的遺書。”我說。</br></br>“遺書?”陳一銘逼視著我,“難道她真的死了?”</br></br>“那封遺書上記載著,她看到了另一個自己,被那個自己追殺。”</br></br>“那封遺書在哪?”陳一銘抓住我的肩膀。</br></br>我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我沒有見過那封遺書,那都是在降靈會的日志中看到的,里面還提到了孟麗的一本日記,遺書就是從中發現的,還說,孟麗有兩本日記,另外一本不知下落。”</br></br>陳一銘摸出一支香煙,拼命地抽起來。</br></br>煙絲很快燃盡了,陳一銘把煙頭狠狠擰碎,“其實,這幾年來,我也一直在尋找那本日記。”</br></br>我再次驚訝,“你早就知道孟麗的日記?”</br></br>陳一銘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他從厚厚的卷宗中翻出一包東西遞給我。</br></br>打開那個包,我赫然看到了三個精美的日記本。</br></br>“孟麗‘失蹤’后死去的五個人,其中三個有寫日記的習慣,”他說,“在死者的遺物中,我發現了這些日記,每本日記都顯示出一個共同點,就是在孟麗失蹤后,所記載的內容開始脫離正常人的思維。”</br></br>我打開一本讀起來。</br></br>“你是從誰記錄的日志上看到關于孟麗的遺書的內容的?”他問。</br></br>“我們學院的一個組織,降靈會。”</br></br>陳一銘點了點頭,“我知道這個組織。我還知道,它一直在調查這幾年來發生的死亡事件。”</br></br>“那你為什么不找他們合作?他們似乎比我更合適,我知道的不多。”</br></br>陳一銘笑了笑,“這點你就不必多問了,以后自然會明白。”他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接著說:“其實案件早就結了,那不是我一個人辦的案,我對大家已經下了定論的案子糾纏不休,會受到來自很多方面的阻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