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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局中局,計中計

    ,最快更新帝臺嬌,王的寵妃 !
    大夏閉關與北漢斷絕往來,她不能走南寧城,便只能從白壁關回大夏。
    所幸,當初和夏候徹在白壁關大營之時,白壁關守將曾是見過她一面的,故而也就順利放了她進關。
    進了關沒有多做停留,只是委托人通知遠在南寧城的方潛到金花谷匯合蜱。
    到達金花谷的時候,天還沒有亮,紫蘇和空青打著哈欠提著燈籠到谷外接她,著實有些意外膣。
    “告訴你家主子,我把東西拿回來了。”她跟著進谷,一邊走一邊道。
    “你去。”紫蘇指使空青道。
    “為什么不是你去?”空青一臉不情愿道。
    開什么玩笑,這個時候去主子起床,他那起床氣發作起來,哪里會有他的好果子吃。
    紫蘇想了想,說道,“姑娘,你先休息一會兒吧,我去叫主子起來。”
    空青有些意外地瞧了瞧她,她怎么會這么好心。
    “我去叫青湮姑娘起床。”紫蘇笑嘻嘻地道。
    然后,再叫青湮姑娘去叫他起床,他總不能沖著她發火去。
    她簡直太聰明了。
    空青直接帶了她到藥廬等著,問道,“姑娘要用什么茶?”
    “不必了。”
    空青也沒有再問,將藥廬掌了燈便離開了。
    鳳婧衣解下身上的包袱,取出了北漢王交給她的冰魄,想到敏惠孝昭皇貴妃失去它瞬間化為白骨的樣子,不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現在,蕭昱應該早已經回宮了,那封信他看到了嗎?
    若是看到了,會理解她所思所想嗎?
    青湮被紫蘇叫了起來,知道是她來了谷中,敲過了淳于越的門便先來了藥廬,一進園子便看到捧著一個盒子一動不動坐著的人。
    她一向警覺,可此刻竟連她進門都沒有察覺。
    她在她邊上坐下,問道,“是很為難的事嗎?”
    從她與她相識開始,大約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為難的時候。
    鳳婧衣回過神來,低眉望著手里的盒子,沉默了許久道,“我想救一個人,可將來那個人會殺了我,你說……我該救他嗎?”
    青湮對上她有些迷惘的目光,大約也猜想到了她所指的是何人。
    “可是我救了他,卻又會有負我身邊很多人,也許我的一念之私,將來卻會斷送了他們的性命,我不想看到那樣的悲劇發生。”鳳婧衣道。
    “可是,你要是不救那個人,是不是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也終究內心難安。”青湮沒有說破,只是順著她的話說道。
    鳳婧衣抿唇點了點頭,她的立場,她的身份,她都不應該去管夏候徹的生死。
    她曾恨他害死了她所愛之人,可如今那個人還活著,她便也恨不起什么了。
    夏候徹如果就這樣死了,她會得到她所想要的一切,可她心里一定會有一個地方,終年累月都會痛悔難安。
    “有些我們曾都以為死了的人,卻又會活過來,有些我們曾經以為會一生不變的東西,也會改變。”青湮望著她,微笑道,“可見,將來的事誰又說得準呢,如果真的想救那個人,那便救吧。”
    鳳婧衣低頭望著手中的盒子,深深吸了口氣,道,“靳太后的事情完了,我們也該準備脫身了。”
    “我會盡快養好傷回盛京。”青湮道。
    “我看,只怕你再想走,某人也不會放你走了。”鳳婧衣笑著道。
    青湮抿唇,笑了笑說道,“謝謝你,給了我一條生路。”
    在顧家廢宅,她是真的以為必死無疑了的。
    當真的死過一次,再睜開眼睛看到這個世界,她才發現,她應該活著。
    凌之軒替顧家報了仇,又自盡而死,便是要了結所有的罪孽,給她一條生路的,只是自己那個時候沒有明了他的用心。
    “活著就好。”鳳婧衣笑著說道。
    正說著,淳于越睡眼惺忪地進來,明顯沒什么好臉色,睡手拿過了她手里裝冰魄的盒子,道,
    tang“行了,你們出去吧。”
    鳳婧衣跟著青湮出了門,在外面等著。
    “這要配藥,還要試藥性,沒一天功夫出不來的,你們還是去一邊休息一邊等吧。”紫蘇道。
    青湮聞言望了望她,道,“我們去前面等吧,你趕了好幾天路,應該也沒休息好。”
    鳳婧衣默然點了點頭,跟著她一起離開了藥廬。
    “沐煙前幾日接到樓里消息,說夏候徹似乎也在起疑靳家的這件事與你有關,已經暗中派了人調查那些彈劾靳氏一派的御史,不過好在公子宸行事縝密,還沒被他們查出什么來。”青湮一邊走,一邊說道。
    “這次事情這么大,他起疑也是難免的。”鳳婧衣淡然笑道。
    “你回去之后,是得更加小心才對。”青湮擔憂地說道,側頭望了望她,道,“還有就是,空青替淳于越去過定國候府為靳老夫人診過脈,靳老夫人的病情不怎么好,只怕是一直強撐著。”
    鳳婧衣咬著唇,沉默著沒有說話。
    “淳于越開過藥,我已經請人送過去了,只是她已經到了這個年歲,加上久病多時,再好的藥也不會有太大的成效。”青湮說著,深深地嘆了嘆氣。
    “多謝了。”鳳婧衣道。
    她想,等回京了結了靳太后一事,還是設法讓靳老夫人見一見鳳景吧。
    兩人到了前廳,青湮給她沏了茶,兩人默然對坐著,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了。
    “宮里……如今有消息嗎?”她問道。
    青湮側頭望了望她,道,“夏候徹的狀況似乎不怎么好,靳太后將手中的一部分兵馬大權交給了楚王,就連胡家和方家也都傾向于靳太后這邊了,而為了提防北漢那邊,夏候徹大部分親信兵馬都在邊關。”
    鳳婧衣聞言皺了皺眉,道,“他的親信,一個都沒有召回京嗎?”
    “原丞相去了苗疆,現在也未回京,大將軍方潛送你到了南寧便也一直未回去,如今他身邊除了黑衣衛和軍師容弈,再沒有其它了。”青湮說著望了望她,道,“其實就算你救了他,他能過了靳太后,也不一定能過了他那個虎視眈眈多年的弟弟,楚王。”
    “我只是有些奇怪,夏候徹既然知道自己中了毒,就該知道是有人要害他了,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鳳婧衣細細將所有的事情串聯一想,不由納悶地皺起了眉頭。
    “或許他知道百日落無藥可解,又不想召回親信,使得北漢有機可趁。”青湮道。
    鳳婧衣聞言輕輕搖了搖頭,道,“他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一定有什么地方有什么事情,是我忽略了沒想到的。”
    青湮沉默了半晌,眸光一亮望向她道,“會不會,他根本就沒有中毒?”
    鳳婧衣斂目搖了搖頭,道,“不可能,這個玉扳指是有毒性反應的,他確實是中了毒了,就算太醫診不出來,靳太后身邊的鏡明先生也看過的,也確定他是中了毒的。”
    “也許是你想得太多了,這些日沁芳也一直在皇極殿,也并沒有發現有什么異常。”青湮道。
    有時候,也許就是很簡單的人,偏偏會讓人想得很復雜。
    “也許吧,只是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鳳婧衣道。
    正說著,紫蘇小跑著過來,說道,“那個先前跟著你來的方大將軍來了,要讓她進谷里嗎?”
    青湮聞言擱下茶盞起身道,“好了,我也不方便在這里,先回樓里去了。”
    鳳婧衣點了點頭,目送著她離開,紫蘇將青湮用過的茶盞也收了下去,方才出谷去將方潛帶了進來。
    “末將見過容華娘娘。”方潛近前抱拳道。
    說實話,他完全沒料到,這個人真的會去了北漢再回來。
    鳳婧衣默然點了點頭,道,“淳于越已經在配藥了,明天一早應該就可以拿到回宮了。”
    “可是,末將在來的途中接到消息,皇上已經毒發到人事不醒了,咱們必須盡快趕回宮才行。”方潛一臉急切地催促道。
    鳳婧衣抿了抿唇,起身道,“我去藥廬看看。”
    兩人快步到了藥廬外,面無表情地空青守在門外,見著兩人過來不由道,“還早著呢。”
    鳳婧衣站在門外,道,“淳于越,我趕時間,能不能快點。”
    “催什么催,配錯了藥,你拿回去送他見閻王吧。”淳于越在里面不緊不慢地哼道。
    鳳婧衣抿了抿唇,只得站在藥廬外繼續等著。
    這一等,便是整整一天,紫蘇中間過來給他們送過吃的,直到天黑的時候,里面才傳出聲音。
    空青打開了門,道,“你進去吧。”
    方潛跟著進去,卻被空青攔了下來,“抱歉,方大將軍,這里面的東西,樣樣都是價值千金的,你若是碰壞了,我怕你的俸銀都賠不起。”
    方潛不想在這里多做爭執,便只能在外面等著人出來。
    淳于越配好了藥,卻定定一望著站在面前的人,半晌也沒有拿給她。
    “我很好奇,你既去了北漢,上官邑是怎么放你回來的?”
    鳳婧衣抿了抿唇,并沒有作答,眼中卻不自覺掠過一絲異色。
    “看來……你是逃回來的。”淳于越冷笑嘲弄道。
    “藥給我。”鳳婧衣伸出手來,催促道。
    “鳳婧衣,你當年掌權南唐殺伐決斷的氣魄到哪里去了,他不過睡了你一兩年,你就下不了手殺他了。”淳于越說著,冷然嗤笑道,“就你這樣,還想從他手里奪回南唐,下輩子吧!”
    “你說完了嗎?”鳳婧衣面目冷然道。
    淳于越冷眼望著她,一下一下轉著手中裝解藥的盒子,說道,“你對他心慈手軟,他對你可就未必了,跟這樣一個人交手,你沒有比他狠,比他厲,你早晚死在他手里。”
    “淳于越,我發現你現在管得越來越多了,難不成移情別戀瞧上我了?”鳳婧衣不想再與他多說,索性戳他死穴。
    淳于越把裝解藥的盒子,劈頭蓋臉扔了過去,道,“滾!”
    鳳婧衣一伸手接過盒子,道,“其實,你只是越來越像我爹一樣羅嗦。”
    “我要有你這樣的女兒,生下來我就毒死她。”淳于越毫不客氣地還以顏色。
    鳳婧衣將藥收起,便準備出門離開。
    “配的藥是和百日落相生相克,如果哪天你后悔今天做的蠢事,就打開盒子下面的夾層,下面的東西,能幫你再毒死他。”淳于越一邊低頭收拾著東西,一邊哼道。
    鳳婧衣頓步,聽完半晌勾了勾唇,“你真像我爹。”
    話一說完,淳于越便道,“空青,把他們給我扔出谷去,記得跟去盛京,把藥錢給我討回來。”
    “是。”空青在外面說完,便跟著鳳婧衣兩人一道出了谷,一邊手一邊撥著小算盤算著要去收多少藥錢。
    算完之后,從袖中掏出小本子寫了藥方和藥錢,撕下來遞給方潛道,“回京,記得找你們皇帝付錢。”
    方潛下了一眼最后的合計銀兩,頓時瞪大了眼睛,“你們的藥是金子做的嗎?”
    空青面無表情地上了馬,淡淡道,“不是金子做的,但買你們皇帝一條命,已經很便宜了。”
    盛京皇宮,皇極殿。
    自皇帝臥病在榻之后,這里總是顯得異常的安靜,安靜有些壓抑。
    沁芳端著藥進來,見孫平在帷帳外站著,問道,“孫公公,皇上醒了嗎?”
    孫平嘆息著搖了搖頭,“這都四天了,原大人和鈺容華娘娘都沒有消息回來,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這是太醫開的補血補氣的藥,怎么辦?”沁芳問道。
    正說著,帳內傳出人咳嗽的聲音,孫平連忙掀了帷帳進去,看到睡了四天的人睜開了眼睛,連忙到床邊將人扶起,“皇上,你醒了。”
    夏候徹斂目點了點頭,蒼白的薄唇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眼窩深陷,清瘦得可怕。
    “這是太醫剛剛開的藥,補血益氣的,皇上先用了。”孫平端過藥碗,吹了吹藥溫說道。
    夏候徹顫微微地伸出手,卻沒什么力氣端穩藥碗。
    孫平抿了抿唇,端著藥喂了過去,看著他喝完了,拿過沁芳遞來的帕子給他拭了拭唇上沾的藥汁,“好些了沒有。”
    夏候徹疲憊地靠著軟枕,問道,“方潛有消息回來沒有?”
    孫平抿唇沉默,知道他問的是鈺容華的消息,卻只能默然地搖了搖頭。
    夏候徹沒有說話,蒼白的唇勾起一絲薄冷的笑意,有些寒意懾人。
    “孫公公,太后娘娘過來了,說是有事要面見皇上。”內侍在帳外稟報道。
    孫平擰了擰眉,這都后半夜了,太后怎么會這個時候過來。
    “就說皇上睡下了,請太后娘娘改日再來。”
    “可是……”
    外面的人話還沒有說完,書繡已經掀開了帷帳,靳太后已經帶著宮人氣勢沖沖地闖了進來。
    ——
    有點沒剎住車,還沒寫到回宮。
    昨天寫兩萬一天一夜沒睡,昨晚上一下睡過頭了,下午才起來,更得晚了,明天會正常早上更新的。
    評區我回復得少,但每天更完文都會去看的,到于這兩天爭論的呢,剛看到是有點氣得腦仁疼,但后來想了想,真懂我的人不必多說,不懂的人說了也是沒用的。
    所以,還是安安靜靜碼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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