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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蕭昱的強(qiáng)烈反對,她只能暫時擱置前往大夏的想法,先安頓宮中內(nèi)外的事。
朝會的前一天夜里,鳳婧衣安排了馬車將她送回了宮里,因著需要親信在身邊照顧,可又不好將瑞瑞一個人留在鳳凰臺,便將孩子一起帶進(jìn)了宮里。
只是蕭昱所居的乾坤殿出入的人多而繁雜,瑞瑞待在這里多有不便,便讓沁芳帶著他住在了坤寧殿,為了以防萬一讓方嬤嬤留下了一起照看,也好在如今宮中沒有其它嬪妃,也沒什么人會過去找她,只要不出門便也沒什么油。
乾坤殿東暖閣,蕭昱面色疲倦倚在榻上看折子,只是如今的身體看著看著就閉上眼睛睡著了,鳳婧衣給他蓋上了薄毯,接替了他的工作,將折子替他看了,若是能拿定主意的事就替他批了,若是拿不定的大事,便擱在一旁等他醒來了再看,如此也省得他再多費(fèi)心力郭。
因?yàn)橐辉绶愿肋^崔英,不得隨意放人進(jìn)來,殿內(nèi)便只有他們兩人。
崔英端著藥進(jìn)來,看到榻上的人睡著了,反而是皇后在替皇帝批著折子,頓時大驚失色,“皇后娘娘……”
鳳婧衣聞聲抬眼,蕭昱也跟著被吵醒了,看到崔英一臉驚惶之色,再一看她手中的朱筆便也知發(fā)生了什么。
“此事,你看到了,也全當(dāng)沒看見。”
“可是……”崔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地上,陛下再寵皇后娘娘,可這畢竟是國家政事,怎么能容得她去插手其中。
蕭昱坐起身,看著他道,“起來吧。”
阿婧給他幫忙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只是她仿他筆跡仿得像,一直沒有人發(fā)現(xiàn)而已,崔英陡然看到這一幕,自是有些難以接受的。
崔英起身,端著藥到了近前。
蕭昱拿了兩封折子,遞給他道,“看看,看得出是兩個人批得嗎?”
崔英放下藥碗,接過一一打開仔細(xì)瞧了瞧,哪里瞧得出哪個是皇后批的,哪個是陛下批的,看陛下這般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看來也是默許了皇后這樣做的。
這兩日送出去的折子,大臣們倒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也許……真的只是他想得太多了。
“朕現(xiàn)在身體不如以前,皇后幫朕批示也沒什么,這也不是第一回了,不必大驚小怪的。”蕭昱說罷,端起藥碗將藥喝了干凈。
崔英垂首回道,“是。”
“這幾道,我拿不定主意,你自己看吧。”鳳婧衣將沒批的幾道折子遞給他,說道。
“嗯。”蕭昱順手接了過去,面色平靜。
崔英怔然在一旁站了一會兒,看著一起忙碌的兩人,想來皇后娘娘以前在南唐也是執(zhí)政之人,做這些事倒也是有經(jīng)驗(yàn)的,應(yīng)該出不了什么差錯,不過仿起陛下的筆跡,還真是惟妙惟肖,讓人辯別不出。
他退了下去,暖閣內(nèi)又是一片沉寂。
蕭昱以拳抵著唇,一陣陣劇烈的咳嗽,鳳婧衣連忙放下手上的事過去,“你怎么樣?”
半晌,他搖了搖頭,咳嗽卻是久久不止。
“蕭昱,你讓我去吧。”她懇求道。
這樣看著他一天不如一天,她心急如焚,一刻也不得安寧。
“阿婧,這件事,我們不要再說了好嗎?”蕭昱止住咳嗽,面色微沉地望著她。
“我只是去取回解藥,我一定會回來的。”鳳婧衣認(rèn)真地說道。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蕭昱決然道。
鳳婧衣咬了咬唇,焦急不已地道,“可是沒有解藥,你會死的!”
“阿婧,你明明知道我在怕什么。”蕭昱目光哀痛地望著她,嘶啞著聲音說道。
他當(dāng)然不想死,可是他們的又一次再見,會發(fā)生什么,會成什么樣,他不敢去想。
“我只是去拿回解藥就回來,你為什么就是不信?”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他。”蕭昱沉聲道。
夏候徹不是那么容易放手的人,她若去了再想回來,又豈會那么容易。
鳳婧衣知道自己是勸不過了,于是深深地沉默了下去。
可是,時間本就不多了,她若再不啟程去,只怕能拿到,她也趕不及回來了。
蕭昱看著她默然側(cè)開頭,眼中淚光蒙動,于是軟下語氣道,“阿婧,我們等淳于越回來,他總會有辦法的。”
鳳婧衣斂目嘆了嘆氣,沒有說話。
原本每天早朝,改成了三日一次的朝會議政,自然時間也比以前早朝要久得多,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撐兩個多時辰無疑是很難的。
一早將人送到了正殿,她去坤寧殿看了一下瑞瑞,待了一個時辰,便早早回來帶著空青在偏殿等著了。
聽到正殿退朝的鼓聲,她便趕緊到了門口,蕭昱撐著進(jìn)了暖閣內(nèi),整個人已經(jīng)站不住暈厥過去,她和宮人七手八腳地將人扶進(jìn)了寢殿,空青診了脈道,“他會一天比一天虛弱,恐怕再過些日子,連行走都是問題。”
隱月樓現(xiàn)在恐怕還沒找到公子,即便他趕過來了,要救這個人沒有冰魄,也是徒勞。
鳳婧衣神色沉重地站在床前,微微抬了抬手,“你們先下去吧。”
崔英和空青先后退了出去,蕭昱一直暈迷著,直到天黑了才醒過來。
“醒了?”
蕭昱睜開眼睛,看著坐在床邊眼眶微紅的人,心疼地喚道,“阿婧……”
他不禁在想,自己這樣的固執(zhí)真的好嗎?
這件事情是因?yàn)槿饍憾穑纳眢w狀況有一點(diǎn)變化,她都是心急如焚,可現(xiàn)在自己要她這樣一天一天看著自己漸漸衰亡,讓她一個人飽受愧疚,害怕,恐懼……
鳳婧衣扶他坐起來,說道,“晚膳備好了,要吃嗎?”
“好。”他蒼白的唇,微微動了動。
一頓晚膳,誰也沒有再說話,氣氛顯得沉重而壓抑。
深夜,蕭昱入睡之后,鳳婧衣悄然披衣下床,換下了一身華貴的后服,換上了一身便裝出了乾坤殿。
“皇后娘娘,馬匹已經(jīng)備好了。”況青道。
“好。”
況青思前想后,說道,“皇后娘娘,還是末將護(hù)送你前去吧。”
大夏與北漢的關(guān)系一直敵對,她一個人前去,實(shí)在危險(xiǎn)。
“會有隱月樓的人跟我一起,你留在豐都便是,陛下還有許多事許要你做的,還有坤寧宮那邊,閑雜人等不得出入。”鳳婧衣叮囑道。
“是。”
她向況青和崔英交待好了一切,便先去了坤寧宮,瑞瑞已經(jīng)睡下了,沁芳是知道她今天夜里要走的,想來她會來看看孩子的,便一直等著沒睡。
床上的小家伙玩鬧了一天,正睡得香甜,就連她坐在床邊也沒有一絲覺察。
鳳婧衣傾身吻了吻孩子稚嫩的小臉,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fā),低語道,“瑞瑞,要聽話一點(diǎn)。”
蕭昱一再反對她去拿解藥,可是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二十天已經(jīng)所剩不多,他的身體狀況已經(jīng)一天不如一天,她不能再這樣干等下去了。
“主子,你是要一個人去嗎?”沁芳擔(dān)憂地問道。
“已經(jīng)讓人通知了沐煙,她會帶人跟我會合的。”鳳婧衣給孩子蓋好了被子,起身說道。
沁芳送她出了坤寧殿,堅(jiān)定地說道,“放心吧,瑞瑞我和紫蘇會照顧好的,你自己路上小心。”
有人頻頻對兩個孩子下手,誰又知道下一個目標(biāo)不會是她。
“嗯。”鳳婧衣點(diǎn)了點(diǎn)頭,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她趁夜離開了豐都,一路馬不停蹄趕往大夏境內(nèi),到約定的地方與沐煙等人會合。
沐煙天生的愛熱鬧,一知道她要去盛京,便八卦兮兮地追問,“你跟蕭昱怎么了,去盛京是要見夏候徹的嗎?你兩不是真準(zhǔn)備舊情復(fù)燃吧?”
鳳婧衣側(cè)頭瞥了她一眼,一邊快馬加鞭地趕路,一邊道,“蕭昱中毒了,我去找解藥。”
“這事也該去找淳于越,夏候徹能管什么用?”沐煙緊隨其后地抱怨道。
“我一句兩句跟你說不清楚,辦完事再說。”鳳婧衣有些不耐煩地道。
沐煙一見她神色焦急,知道不宜再追問下去了,于是便一聲不坑地跟著趕路。
只是心里依舊忍不住地在想,這要是夏候
徹再死皮賴臉地不肯放人,她再被他給扣在了盛京,那事情可就更難辦了。
畢竟,那樣的事那鬼皇帝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她這么跑到盛京去,不等于就是自投羅網(wǎng)嗎?
來的路上已經(jīng)得到消息,原本在燕州境內(nèi)的夏候徹,也因?yàn)槌姓缕鸪袒貙m了。
如果他沒回去,他們溜進(jìn)宮里也許還能把東西偷回來,這他回了宮里了,他們別說去偷東西了,就是想進(jìn)了承天門都不容易。
三天快馬連夜趕到了豐都,進(jìn)城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喂,這不是去皇城的路。”沐煙牽著馬忍不住出聲問道。
既然是要去宮里,自然要先去承天門那邊,他怎么反倒在城里七拐八拐地的。
“先去丞相府。”鳳婧衣淡聲說道。
原泓一回京便被押在宮里看了兩天的折子,一回來倒頭就睡了。
聽到有人敲門,不耐煩地翻身起來,一把拉開門便吼道,“不是說了我要睡覺……”
“原大人,好久不見。”鳳婧衣站在門外道。
“你……你怎么在這里?怎么進(jìn)來的?”原泓瞌睡瞬時被嚇醒了,揉了揉眼睛看著站在房門外的人。
沐煙笑瞇瞇地?cái)[了擺手打招呼,如實(shí)說道,“后院翻墻進(jìn)來的。”
原泓望向鳳婧衣,側(cè)知讓兩人進(jìn)了門,直接問道,“說吧,又要使什么幺蛾子?”
她千里迢迢從北漢跑到盛京來,鐵定是沒什么好事的。
鳳婧衣緊不慢地坐下,開門見山說道,“我想請?jiān)笕藥蛡€忙。”
原泓嘲弄地笑了笑,哼道,“什么事,還勞你北漢的皇后娘娘親自來找我?guī)兔Γ俊?br/>
鳳婧衣知道他是怕自己來了惹出麻煩,便說道,“當(dāng)年我從金花谷帶回來一顆解藥,原大人可否幫忙從宮里帶出來。”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自己去宮里找那個人。
原泓想了想,好像夏候徹當(dāng)年設(shè)計(jì)靳太后之時,她是從宮外帶回去那么一顆藥,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宮里的,不過夏候徹收得嚴(yán)實(shí),他也不知道是放在哪里了。
“你要那東西干什么?”
“救人。”鳳婧衣坦言道。
原泓眸子微瞇,寒光一閃,“北漢皇帝要死了?還有你兒子……”
鳳婧衣沉吟了片刻,還是實(shí)話實(shí)說了,“有人下毒害瑞兒,不過孩子沒有中毒,陰差陽錯害了他。”
原泓煩燥地?fù)狭藫项^,其實(shí)在他看來北漢皇帝真毒發(fā)身亡倒也好了,只是原本是沖著那孩子去了,先前夏候徹已經(jīng)害死了一個孩子,于情于理這個忙他是應(yīng)該幫的。
“能不能幫,你倒是給個痛快話?”沐煙不耐煩地催促道。
原泓想了想,望向鳳婧衣道,“你干嘛不直接進(jìn)宮去找他?”
鳳婧衣沉默良久,反問道,“你很希望我去找他?”
以她對夏候徹的了解,便是她去要了,他也不會輕易給她的。
與其如此,她不如請?jiān)鼛兔Γ苍S更容易一些。
他是大夏皇帝,她是敵國皇后,大夏與北漢從來都是敵對,這樣的立場和身份,他們實(shí)在不適合見面。
“你容我想想辦法。”原泓說出這句話,便也是答應(yīng)了他們。
可是,要想知道那東西藏在哪里,又要在他眼皮底下偷出宮來,哪有那么容易。
不過,這個人不進(jìn)宮去,也確實(shí)是對的。
“我們的時間不多,所以……”鳳婧衣目光懇求地說道。
“我盡力而為。”原泓說著,抬眼望向她,鄭重說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鳳婧衣道。
原泓望了望外面,確定周圍無人,方才道,“如果我?guī)湍隳玫侥阋臇|西,那個孩子……要送回大夏。”
鳳婧衣沉默地抿唇,久久沒有回答。
“岳州的事你還想重演嗎,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對他下手了,可見再讓他留在北漢已經(jīng)不安全了。”
“這是人家的親生兒子,你說給你就給你啊。”沐煙看不過去插嘴道。
原泓并沒有理她,徑自對著鳳婧衣繼續(xù)說道,“這一次他是躲過去了,那下一次呢,孩子回大夏,我會設(shè)法養(yǎng)在安全的地方,到合適的時機(jī)再告訴他,雖然我不希望孩子母親是你,但他也畢竟是大夏的皇子。”
也是如今,唯一的一個皇子。
大夏的帝位,將來總要有人繼承,可若那個人一直現(xiàn)在這副不立后不納妃的德行,他總要做一手準(zhǔn)備。
鳳婧衣沉默著沒有說話,雖然自己也有打算將來在萬不得已之時將瑞瑞送回大夏,可是真的要離開他,她只想一想就已經(jīng)心如刀割。
再者,自己又如何放心將孩子交給一個外人。
“此事,我不能現(xiàn)在答應(yīng)你。”
“好,但是若真到大夏需要這個皇子回來的時候,便是不答應(yīng),我也會把他帶回來。”原泓說著,到書案旁寫了一封密信,說道,“等你回去的時候,帶著這封信,卻見一下鳳凰臺附近的一戶袁姓人家,將來若是孩子有難處了,就送到那里。”
鳳婧衣微怔,接過了他遞來的信,想來是原泓和容弈知道了孩子的身世,派過去的。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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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個章節(jié)名,真是讓我無語淚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