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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華宮,雅風堂。
鳳婧衣一回來便直接過來了,接到孫平傳喚趕過來的王太醫(yī)正在為蘇妙風診治,雖然面然還不甚好,人卻是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
“微臣再開兩副藥,芳儀娘娘用了便能大好了。”王太醫(yī)道。
“有勞王大人了。”蘇妙風靠著軟枕謝道揆。
“娘娘哪里的話,這是微臣應當?shù)摹!蓖跆t(yī)連忙道,一轉頭瞧見進來的鈺容華,面上便有些不自在了。
先前鈺容華那個孩子的事,自己雖不是兇手,卻也是幫兇之一。
蘇妙風掃了兩人一眼,連忙道,“綠袖,送王太醫(yī)。”
綠袖聞聲上前,送王太醫(yī)出去寫方子拿藥。
“事情都解決了?”蘇妙風一見外人離去,便直言問道。
“嗯。”鳳婧衣到床邊坐下,說道,“只是累及蘇姐姐你受苦了。”
蘇妙風伸手握了握她的手,笑道,“你既叫我一聲姐姐,姐妹之間守望相助自然是應當?shù)摹!?br/>
鳳婧衣淡然笑了笑,不管蘇妙風是出于真心還是自己的目的,也確實是幫到了她,這一點她是心存感激的。
“那里的情形綠袖已經(jīng)跟我說了,鬧到如此地步皇上還是不了了之,真是太過便宜她們了。”蘇妙風擰眉道。
她相信,以皇帝的心思不會猜想不出這些事情與什么有關聯(lián),可他只是下令將那些刺客處死,并沒有再去追查逼問幕后的真兇,可見他是想就這樣將事情壓下去。
“有些東西,壓得越多,到壓不住的那一天也就暴發(fā)的更兇猛,僅憑這么一件事動不了靳太后她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鳳婧衣平靜而笑,淡聲說道。
蘇妙風無奈地嘆了嘆氣,心潮難平,“你被擄出宮,我又冒險鬧出中毒的事,最后卻是這么個結果。”
鳳婧衣笑了笑,說道,“起碼,她們的陰謀沒有得寵,靳蘭軒想借這次的事獲得皇上恩寵相待,只怕也是不可能了。”
“這倒是。”蘇妙風笑著微微點了點頭。
而且,經(jīng)此一事,想必上官素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又重了幾分,而這恰恰是蘭妃和其它人費盡心機也得不到的東西。
“這些小事即使扳不她們,也會動搖皇帝的心,有朝一日大的風暴來時,她們也就再也站不穩(wěn)了。”鳳婧衣道。
她一個降臣之女,要對付那些背后有強大家族支撐的對手,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我只怕,經(jīng)此一事皇后和皇貴妃也對你起了敵意,將來會讓你腹背受敵。”蘇妙風擔憂的說道。
這一回將皇后和皇貴妃也都牽連進來了,皇帝知道自己冤枉了她必會更加珍之重之,這無疑會讓她更加成為皇后和皇貴妃的眼中釘肉中刺,以后在這后宮之中的路更加艱難。
“她們早就視我為敵,對付我也不是沒有過,小心提防著便是了。”鳳婧衣并沒有為自己以后憂心的意思。
在這后之中唯一的贏家只會是皇帝,他可以給你地位恩寵,也可以一句話就將所有收回,她與其去跟那些人斗來斗去,不如多費心思抓住皇帝這個護身符才是上上之策。
她很清楚,夏候徹雖不插手后宮之事,但心里一直都跟明鏡似的,所以她從來不會去主動攻擊別人,只會在別人對自己出手之時將計就計,順水推舟讓一切發(fā)展到對自己有力的局面。
那么在他眼中,她也只是一個因為他恩寵過多,而遭人嫉恨陷害的女子,而不是一個別有用心去害人的女子。
男人總是喜歡柔弱善良的女子,不會希望看到自己的女人心如蛇蝎處處算計別人……
蘇妙風聞言深深笑了笑,道,“她們再怎么要害你,也架不住皇上喜歡你,你的心思還是在他身上才是正事。”
皇后也好,皇貴妃也好,她們的權力地位也是皇帝給的,皇帝能給她們,也同樣能收回去,鈺容華抓住了皇上,又何懼她們呢?
鳳婧衣低眉,唇角勾起一絲微微的冷笑,喜歡嗎?
“罷了,折騰了兩天,你也沒休息好,回去好好休息吧。”蘇妙風看著她眉宇間的倦色,說道。
鳳婧衣點了點頭,起身道,“蘇姐姐也好生休息,我明日再過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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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極殿,書房里孫平與一眾宮人對著面色陰郁的夏候徹,卻是個個心驚膽顫,生怕一個不小心觸怒龍顏,大禍臨頭。
夏候徹煩燥地合上手中的折子放到一邊,起身便朝外走,孫平連忙跟上道,“皇上要去哪里?”
這個時候,怕也是要去凌波殿看鈺容華娘娘的。
他這一問,夏候徹又擰著眉停了下來,轉身又回到龍案拿起折子瞧,掃了一眼又面色沉沉地合上扔到桌上,頭疼地揉捏著眉心。
孫平在一旁看著,上前問道,“皇上可是龍體不適,奴才讓太醫(yī)過來瞧瞧。”
夏候徹煩燥地擺了擺手,問道,“鈺容華呢?”
“奴才那會差人送回靜華宮了,剛回來稟報的人說去雅風堂看了看靜芳儀便回凌波殿歇著了。”孫平如實回道。
他看得出,皇上這會兒是想去凌波殿看望鈺容華的,這都兩次三番的走到門口了,又折回來沒去,想來是因為先前險些冤枉了鈺容華,這會兒不好去見她。
可是,堂堂一國之君便真是錯了又如何,何需對一個妃嬪如此畏首畏尾不敢去見的?
夏候徹緊抿著薄唇點了點頭,又道,“你去準備……準備……”
“準備什么?”孫平不解問道。
夏候徹擰了擰眉,她是想說準備個什么她喜歡的東西送過去,這一想才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并不知道她喜歡些什么?
宮中其它妃嬪得寵之時總會討個這,要個那的,所以他也就多少知道她們的喜好,可是她入宮一年以來,竟是從未向他討過一件東西的,便是他差人送過去的東西,也不見聽說有什么是她特別偏愛的。
這讓他想投其所好,都無處下手了。
“皇上,奴才要準備什么?”孫平又問道。
夏候徹皺了皺眉,道,“罷了,不必了,你下去吧。”
孫平奇怪地望了望他,乖乖退出門去候著。
夏候徹斂目靜了靜心思,繼續(xù)拿起手邊的折子繼續(xù)批閱,一直到天黑下來了,方才吩咐孫平擺駕靜華宮。
凌波殿內(nèi),沁芳正帶著宮人準備著晚膳,聽到宮人過來稟報說圣駕將至,連忙從小廚房出去迎駕。
夏候徹下了車輦,進了凌波殿問道,“你家主子呢?”
沁芳與宮人跪了地一地,低聲回道,“娘娘說想去園子里走走,不讓奴婢們跟著,這會在哪里,奴婢也不知道。”
夏候徹頓步,眉頭皺了皺眉,轉身又往外走,“朕出去找找。”
孫平讓其它宮人留了下來,自己一人提著燈籠過去到前方照路,只是這御花園這么找,又不知道鈺容華去了哪里,要找起來還真要費一番功夫。
夜里的御花園很安靜,沒什么來往的人,尋了一大畔也不鈺容華的影子,孫平便道,“皇上,奴才還是找人過來一起找吧。”
夏候徹卻停下了腳步,遠遠望向湖對面緩緩移動的人影。
孫平仔細望了望,道,“皇上,好像是鈺容華娘娘。”
夏候徹微一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跟著,自己沿著湖岸朝前面的碧花亭走去,一邊走一邊望著湖對面漫步走著的人,隔著并不寬闊的湖面與她一樣的步伐移動著。
孫平遠遠地望了望湖對岸的女子,又望向前面遠去的人,由衷地笑了笑,知道自己再留下來也是礙眼,便提著燈籠悄悄地離開了。
繞過了蓮湖,兩人都在碧花亭前看到了對面的彼此。
鳳婧衣停下腳步,沒有再上前,也沒有后退,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遠遠地看著對面夜色里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在他身邊的每一天,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可她卻不得不走下去,直到她大業(yè)成功,收復南唐的那一天,抑或是事情敗露,她死在他手里的那一天。
她明明很恨他,每一天都恨不得他死。
可是,她卻又不得不裝做很愛他,愛得無法失去他離開他。
這樣矛盾的生活,壓得她每一天都喘不過氣來。
夏候徹也停步站在那里看著她,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魔怔了一樣想要把這她留在自己身邊,而他也知道自己對于她早已超出了一個皇帝對
妃嬪的寵愛,再繼續(xù)下去于他們彼此都不會是什么好事。
身為一國之君,最忌情之一字,皇帝可以寵愛妃嬪,卻萬不能真的動了真心,而他過于恩寵于她,也會讓她在宮中成為眾矢之的。
這一切,他都知道,可就是難以割舍,難以放下,就像是……沾了讓人上癮的毒藥,明知是錯的,還貪戀一時的美好,沉淪其中難以自拔。
半晌,夏候徹終是等不及這般僵持下去,將身上的外袍脫下上前披到她孱弱的肩頭,握著她冰涼的手溫聲責備道,“夜里這么涼,怎么都加件衣服再出來?”
鳳婧衣抓著披在身上的身上,便要拿下來,“嬪妾不需要。”
夏候徹一把按住她的手,“素素?”
若是別人早就欣然接受了,偏偏她就是這樣一再忤逆他的好意。
“這夜里再怎么涼,也涼不過你的無情無義。”鳳婧衣掙扎著想要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決然道。
她真該慶幸,她不像宮中其它那些妃嬪在他身上抱有什么希望,所以他這樣的無情也對她沒有那么深的傷害。
想來也正因為有這樣無情的他,宮里的女人之間爭斗才會那么可怕。
可是,誰又知道,爭來爭去誰也爭不到他的真心一顧,最后倒是把自己身家性命都給搭進去了。
“素素。”夏候徹一把將她按進懷中,語氣軟了下來,“朕知道,朕又讓你失望了。”
鳳婧衣掙脫不得,便一語不發(fā)地站在那里,望著遠處濃重的夜色。
“素素,從小到大,朕從來不是一個敢于相信任何人的人,對于周圍危險的人和事提防懷疑,幾乎已經(jīng)成為一種自然而然的本能。”他輕輕撫著她瘦弱的背脊,聲音異乎尋常的堅定,“朕不是那么容易相信人的人,可朕會試著來相信你。”
鳳婧衣微震,久久都沒有言語。
這樣的承諾是她所一直期盼的,可這一刻真正從他口中聽到了,卻全然不曾有多少喜悅。
她知道,自己注定了將會辜負他的這份相信。
“我還能相信你的話嗎?”她喃喃問道。
夏候徹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鄭重地答道,“能。”
天知道,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她與南唐有關聯(lián),在他懷疑著她的時候又何嘗心里好過,可是經(jīng)此一事,他也知道,如果他都無法相信她,護佑她。
那么,終有一日他就會徹底失去她……
那半年她音信全無的每一天,每一回憶起他都難以承受,那樣的失去這一生他都不想再經(jīng)歷第二次了。
可是,他也知道,以她的性子若是鐵了心要離他而去,他也不一定能攔得住她。
“你再騙我,我就……”她話還未完,便被突如其來的吻堵住了所有的話語。
她望著近在咫尺的黑眸,不知是驚訝還是恐懼,一瞬間心顫得讓她害怕。
她在這樣不擇手段的欺騙他,卻又要來索求著他的信任。
一吻,傾盡溫柔。
夏候徹攏了攏披在她身上的袍子,溫聲道,“再走走,還是回去?”
鳳婧衣偏著頭想了想,道,“再走走。”
“好,聽你的。”夏候徹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應聲道。
“把我禁足兩天,今天還當著那么多人兇我,別以為這么幾句話就輕輕松松把我哄住了。”
鳳婧衣瞪了他一眼,哼道。
夏候徹挑了挑眉,煞有其事的望著她,問道,“那容華娘娘還有什么吩咐?”
鳳婧衣四下望了望,理直氣壯地說道,“罰你背本宮繞這湖走一圈。”
夏候徹有些哭笑不得,哼道,“就一圈。”
身為一國之君做這樣的事,實在是有些太過有失形象。
說罷,轉過身微微躬著身子,道,“上來吧。”
鳳婧衣爬上男人寬闊的背脊,頭枕在他肩頭得意地道,“走吧!”
夏候徹側頭瞪了他一眼,背著她繞蓮湖一步一步地走,說道,“入宮以后怎么都不見長肉的,又瘦得一把骨頭了。”
“沒一天的安穩(wěn)日子,我怎么能吃得香睡得著,吃不好睡不好,自然就長不起來了。”鳳婧衣沒好氣地哼道。
“好好好,是朕沒伺候好容華娘娘,讓你過得不舒坦了。”夏候徹笑語道。
“知道就給本宮走快點。”鳳婧衣拍他肩膀下令道。
夏候徹薄唇揚起,應聲加快了步伐。
夜風微涼,帶著些許蓮花的清香,仿佛是在為湖邊嬉鬧的小兒女重歸于好,而吐露芬芳。
“剛剛一個人跑出去在想什么?”夏候徹一邊背著她走,一邊問道。
鳳婧衣抿著唇,沒有說話。
“說實話。”夏候徹側頭瞅了她一眼,催促道。
夏候徹自幼習武,加之她本就瘦弱輕盈,背起來也并不費勁,繞著湖走一圈輕輕松松就完成了。
“容華娘娘可滿意了?”夏候徹笑問,將她放到碧花亭的臺階上。
“勉強過得去。”鳳婧衣笑語道。
“勉強過得去?”夏候徹挑了挑眉,反問道。
鳳婧衣縮了縮脖子,連忙求饒道,“非常滿意,非常滿意。”
這宮中妃嬪,敢這么對他呼來喝去的人,想來也只有她這一個了,還是見好就收吧。
“現(xiàn)在可以回去了?”夏候徹牽住她的手道。
鳳婧衣點了點頭,跳下臺階任他牽著一起往回走。
“下個月就到秋獵了,你最近好好養(yǎng)著身子,別到時候一出去又給病倒了。”夏候徹一邊走,一邊囑咐道。
“知道。”鳳婧衣笑著點頭道。
夏候徹側頭望了望她,又問道,“騎射功夫還好嗎?”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鳳婧衣挑了挑眉,甚是得意的樣子。
她在成為南唐長公主之前,都是她和上官邑在山中打獵為生,箭術又豈會差到哪里去。
“好,朕就等著看你秋獵一展身手的時候。”夏候徹笑語道。
孫平在凌波殿外等著,遠遠瞧著帝妃二人手牽著手回來,懸在心頭的大石也放下了,想來兩個人也已經(jīng)冰釋前嫌了。
原以為鈺容華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兩人怎么也得僵持好些天的,不想這才短短幾個時辰就重歸于好了。
“皇上,鈺容華娘娘,你們可是回來了。”孫平提著燈籠上前為兩人照路,皇帝面上陰郁之色一掃而過,他這做奴才心情也暢快了。
起碼,不用那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一個不怕心會再惹了龍心不悅,招來禍端。
“晚膳備好了?”夏候徹問道。
這兩日都食欲不好,現(xiàn)下心情暢快了,竟覺得比以往餓得厲害了。
“沁芳姑娘已經(jīng)準備好了,就等著皇上和娘娘回來呢。”孫平道。
夏候徹滿意地點了點頭,牽著她進了凌波殿,孫平連忙去吩咐宮人準備傳膳。
進了內(nèi)殿,鳳婧衣將他裹在自己身上的袍子取下放到屏風,夏候徹坐在暖榻上朝她伸了伸手,“過來。”
鳳婧衣上前,挨著他坐下催促道,“凈手準備用膳吧,餓了。”
夏候徹拉著她的手,道,“等下個月秋獵回來,天估計就冷了,你搬到素雪園去住吧。”
“這是要變著法把我打入冷宮嗎?”鳳婧衣笑問。
素雪園是個冬日里溫暖舒適的去處,但地方卻又實在偏遠。
夏候徹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哼道,“要是你這身子骨爭氣點,朕用得著讓你住那里去?”
去年一個冬天,她已經(jīng)病了幾回,今年若再折騰出個好歹來,那得到何年何月才能調(diào)養(yǎng)回來。
沁芳讓人傳好膳,過來稟報道,“皇上,娘娘,晚膳好了。”
兩人這才起身凈了手到桌邊用膳,孫平叫上沁芳等人在門外候著,省得打擾了里面帝妃二人兒女情長。
“下個月要出宮秋獵,朝中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朕安頓,最近可能沒多少時間過來了,你在宮里休養(yǎng)著身體,若是得空的話就去皇極殿走動走動。
”夏候徹一邊用著膳,一邊說道。
因著追查刺客之事,這兩日皇極殿的案頭已經(jīng)壓了一堆折子了,他在這里用膳時間已經(jīng)是奢侈了。
“知道了。”鳳婧衣應了應聲,主動給他夾了菜。
晚膳過后,沁芳等剛剛將東西撤下,孫平進來道,“皇帝,娘娘,清寧宮掌事宮女墨嫣奉皇后之命,有事稟報。”
夏候徹沉吟片刻,道,“讓她進來吧。”
孫平連忙出去傳了人進來,墨嫣朝著暖榻上坐著的兩人見禮道,“奴婢給皇上,鈺容華娘娘請安。”
“免禮,皇后讓你來稟報何事?”夏候徹直接問道,口氣不怎么好。
墨嫣垂首回話道,“皇后娘娘說,中秋宴上在酒里動了手腳的人已經(jīng)抓到了,是御膳房里的兩個宮人,按宮規(guī)交由慎刑司處置了,皇后娘娘特地命奴婢過來向皇上和容華娘娘稟報一聲。”
夏候徹端著茶細細地品了品,神色冷淡道,“抓到了就好,替朕轉告皇后,讓她費心了。”
“是。”墨嫣應了聲,便連跪安離去。
因著舊事重提,房間一時間又沉寂壓抑了起來。
鳳婧衣神色平靜地翻著手中的書,卻全然沒有了再看下去的興致,夏候徹沒有繼續(xù)追查就將那班刺客全部處死了,想來皇后這查出來的人也不過是替死鬼而已了。
南唐的事一牽扯到她的身上,他就心生懷疑,而靳太后和靳蘭軒一再事情敗露,他卻都遮掩過去不再追究。
若不是她早有提防,讓自己今日洗脫了罪名,想來此時此刻她便已經(jīng)進了刑部的大牢里了蹲著,說不定過上幾日連人頭都保不住了。
夏候徹側頭望了望她,拿掉她手中的書卷道,“時辰不早了,去沐浴吧。”
“嗯。”鳳婧衣起身下榻,去了浴房沐浴更衣。
孫平瞅著她進了浴室走遠了,方才近前道,“皇上,方才蘭妃娘娘的宮女碧月過來,說蘭妃娘娘醒了,一直問皇上您呢,想請皇上過去看看蘭妃。”
夏候徹眉頭微皺,冷冷道,“就說朕忙著,沒空過去。”
“這……”孫平一時有些為難,這人都尋到凌波殿來了,這樣的借口難免太讓人難以信服了。
他說忙著沒過過去,卻是有空閑在這里陪著鈺容華,這碧月都過來瞧見了,自然也會將真實的情形告知蘭妃。
“還不去?”夏候徹冷冷掃了一眼,斥責道。
他原以為她已經(jīng)有所改變了,沒想到卻是更加變本加厲了。
或許,他那般費盡心思去醫(yī)治好她,真的是做錯了。
若她還是那樣生活在長春宮,也許這一年以來也就不會鬧出那么多的變故了。
孫平一見他那般聲色俱厲,哪里還敢再多說什么,連忙出去向等了許久的碧月道,“碧月姑娘,好生回去伺候著你家主子吧,皇上現(xiàn)在沒有時間過去,等得了空咱家會再提醒皇上過去看望你家主子的。”
“沒有時間?”碧月等了大半天,就等了這么一句答復,哪里肯甘心,“皇上沒有時間去看蘭妃娘娘,卻是有時間來陪著鈺容華嗎?”
“碧月姑娘,主子們的事還輪不到我們這些做奴才的議論。”孫平沉著臉訓斥道。
蘭妃以往驕縱倒也罷了,如今她脾氣倒是改了些了,她這個近身的奴才似乎并沒有跟著她轉了性子。
“孫公公,蘭妃娘娘可是為皇上擋了一刀才重傷的,皇上現(xiàn)在竟就要不管不顧?”碧月忿然道。
孫平不悅地皺了皺眉,道,“碧月姑娘,該說的,咱家都說過了,你請回吧。”
現(xiàn)下皇上和鈺容華剛剛解了心結,因著方才清寧宮的人來回話皇上已經(jīng)心情不爽快了,這要是再鬧騰下去驚動了里面,只怕又是他這個大內(nèi)總管的罪過了。
“孫公公,你再告訴皇上一聲,我家娘娘……”碧月仍不甘心,想要讓他再進去稟報一番。孫平不耐煩地招了招手,吩咐道,“來人,送碧月姑娘出去。”
說罷,幾個皇極殿的宮人便直接押解一般將碧月帶出了凌波殿外去。
“孫平,你敢哄我出來?”碧月一被人推出去,便惱怒地罵道。
孫平跟著到了凌波殿的門外,語帶警告道,“碧月姑娘,皇上已經(jīng)說了沒空去看你家娘娘,你要再鬧下去驚了圣駕,是不要腦袋了嗎?”
不管蘭妃是替皇上受傷還是怎么的,皇上不愿過去看望,那也不是他所能改變的。
身為御前總管,他能做的就是依照皇上的意思辦事,皇上現(xiàn)在不愿去看蘭妃,他就不能讓蘭妃宮里的人和事再煩擾圣心。
“好,孫平,你不就是看著鈺容華得寵就故意巴結她上官素嗎,可也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家娘娘是出自靳家的,是太后的親侄女,你今日這般相待,他日咱們再走著瞧?”碧月恨恨地說罷,扭頭便走了。
孫平瞧著碧月不甘離去的背影,冷冷地哼了哼,“靳家又如何,這大夏王朝的主子還姓夏候,不姓靳。”
這宮里出身好相貌好的妃嬪多了去了,可是管你生在哪家,得不到皇帝恩寵再怎么高貴的出身也是白搭。
蘭妃再看不起鈺容華又如何,既然入了宮里,就要看也是皇上中意誰寵愛誰……
碧月氣沖沖地回了望月臺,自己空手而歸,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主子稟報。
“不是讓你去請皇上過來嗎?怎么一個人回來了?”靳蘭軒靠著軟墊,聲音虛弱地問道。
碧月望了望她,低著聲音道,“皇上他……他有事走不開,今晚不能過來看望娘娘了。”
“有事?”靳蘭軒看她那吱吱唔唔地樣子,沉聲喝道,“本宮要聽實話。”
話音一重,但扯得傷口陣陣地疼。
碧月被她一喝,哪里還敢再有隱瞞,撲通一聲跪下如實回道,“皇上他……他在凌波殿。”
靳蘭軒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說話的人,她因為擋下那一刀中傷成這般,四哥卻是在這個時候宿在了上官素那里?
“上官素,本宮與你不死不休!”
這一次自己不惜挨了這一刀,最后不僅沒有讓上官素失寵,反而讓她撿了便宜更獲恩寵,這讓她如何甘心?
“姐姐,你傷在身莫要再氣壞了身子。”一直在房中的靳容華,上前出聲勸道。
“不用你來假心假意!”靳蘭軒冷然道。
靳容華還未說話,靳太后已經(jīng)進來了。
“好了,這個時候還爭什么爭?”
“姑母。”靳蘭軒望向一向疼愛自己的姑姑,一時間有些委屈。
靳太后到床邊坐下,給她掖了掖被子,說道,“好了,你抓緊時間養(yǎng)好身體才是正事,其它的事就不要再多想了。”
“姑母,我們都已經(jīng)做到這個地步了,還是讓上官素毫發(fā)無傷,你讓我怎么能不多想?”靳蘭軒不甘心地道。
“這不怪你,是哀家太小看她了。”靳太后道。
她可不認為她會是那么好運,恰好靜芳儀也喝了那果酒還鬧出了中毒的事,又恰好靳老夫人將那主腦之人給抓了回來。
“皇祖母到底想干什么,那個時候怎么能去反幫著上官素那賤人!”靳蘭軒氣憤不已,雖說與那性情怪異的皇祖母關系不甚親厚,可她身為靳家人不幫著她們也就算了,卻幫著上官素來與他們?yōu)閿场?br/>
一提到靳老夫人,靳太后眼底不由掠過一絲森冷的寒意,嘴上卻只說道,“罷了,是你祖母不知道咱們的計劃,擔心你的傷勢才去追查兇手,無意之間給咱們?nèi)橇寺闊!?br/>
當年那樁舊事,靳家知道的人也就她們那上一輩的幾個人,蘭軒她們這些小輩都是不知情的,畢竟不是什么好事,她也就一直未向她和蘭慧提及過。
靳老夫人之所以抓住了那個女花旦,想來是得到消息以為入宮刺殺的刺客是她的親外孫南長公主鳳婧衣,所以才一路追查而去,最后發(fā)現(xiàn)兇手根本不是南唐長公主的人。
當時若不是她帶來了那個女花旦攪局,她也能想辦法讓上官素獲了罪的,只是那女花旦落在了她的手里,她又從那女花旦的口中得知了其中的原由。
如果不是顧及到靳家,只怕她當時就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了從女花旦口中知道的一切。
只是,以皇帝的睿智心思,只怕已經(jīng)猜到了事情與靳家有關,所以才沒有追查下去直接處死了那幫刺客,將事情壓了下來。
雖然已經(jīng)化險為夷,可是好不容易讓皇帝才對蘭妃有所改觀,鬧到了這個地步只怕這么久以來的功夫又白費了。
“可是……”
“好了,你好生養(yǎng)好了傷再說。”靳太后打斷她的追問,眸光幽冷地說道,“上官素這一次能脫了身,哀家就不信她能一直都這么順風順水,咱們與她日子還長著呢,看誰能耗得過誰?”
靳蘭軒望了望威儀赫赫的靳太后,不好再去追問什么。
“蘭慧,這些日你就好生照顧著蘭軒,讓她盡快能養(yǎng)好傷。”靳太后望向站在一旁的靳容華,沉聲吩咐道。
“是,太后娘娘。”靳容華垂首回了話,起身送靳太后離開了望月臺。
望月臺地勢較高,一眼望出去可以眺望宮中的許多殿宇樓閣,甚是宏偉壯觀。
碧心眼見著太后已經(jīng)走遠了,還不見主子進屋,便出聲提醒道,“娘娘,外面風涼,趕緊進去吧。”
靳容華面目沉冷地望向靜華宮的方向,喃喃說道,“上官素啊上官素,你怎么就這么好運呢,入宮才短短年就這般得他眷顧傾心。”
她在這寂寂深宮等待盼望,謀奪算計了這么多年也沒能擁有這夢想的一切,她卻那樣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了這一切。
上官素,你真是該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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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一萬,還有五千沒寫完,我睡會兒起來再寫,下午會趕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