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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比誰更狠?(必看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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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zhuǎn)瞬之間,原本外人眼中母慈女孝的兩人看著彼此,有如仇敵般憎惡。愛睍莼璩
    “有話快說,叫我回來到底想干什么?”靳太后不耐煩地哼道。
    這老東西一派人入宮稟報病了,便是要她必須回來,世人都以為她有多孝順,卻沒有人知道他們彼此有多痛恨對方。
    “干什么?”靳老夫人拄起龍頭拐杖一掃打在靳太后腿上,讓她整個人頓時跪了下去。
    “你……轢”
    她欲要起身還手,靳老夫人的拐杖卻重重壓在她的肩頭,一字一頓道,“聽說太后娘娘最近過得甚是得意,老身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靳太后漸漸平靜了下來,抬頭冷笑地望著她,“在你眼里哀家確實不是東西,可是哀家依舊大夏的皇太后,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話還未說完,靳老夫人便一記耳光甩了過去,低眉冷目地俯視跪在地上的人,森冷一笑,“皇太后?翮”
    靳太后微仰著頭望著已經(jīng)年邁卻精神矍鑠的老婦人,冷笑道,“你再怎么樣恨我,姐姐她也回不來了……”
    “你真當自己是大夏的皇太后嗎?皇家玉碟,史書工筆,記下都是靳婉清這三個字,而不是你。”靳老夫人一把揪住她的頭發(fā),狠狠逼視著她的眼睛,道,“靳!毓!容!”
    靳太后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不管是靳婉清還是靳毓容,也不過只是個名字而已,只要入主六宮的人是我,母儀天下的人是我,百年之后葬在先皇陵寢的人還是我,其它的哀家不在乎。”
    “不在乎?”靳老夫冷冷一笑,對跟隨自己的老仆人道,“鏡心,把門打開。”
    鏡心打開機關(guān),房間的地面現(xiàn)出一道暗門,隱約有人痛苦的叫喊聲從陰冷的地道傳出來,讓人不寒而栗。
    “你這般孝順,既然回來了,也該去好好見見你的母親,不是嗎?”靳老夫人狠狠甩開手,將她摜倒在暗道門口。
    說罷,從她身上跨過去,拉著拐杖先行進了暗道。
    靳太后望著靳老夫人的背影,咬了咬牙自己站起來,跟了上去。
    穿過漫長幽暗的密道,到了陰冷的地下密室,與其說是密室,不如說是一個刑場,一個衣衫襤褸披頭散發(fā)的女人被關(guān)在籠子里,如同一只圈養(yǎng)的牲畜一般。
    “娘!”靳太后撲到籠子邊上,看著里面的人不由氣得發(fā)抖。
    靳老夫人在一旁的椅子上慢悠悠地坐下,笑得冰冷而殘忍,“太后娘娘,你母儀天下,一生榮華富貴,你的母親卻在我的腳下跟條狗一樣的活著,滋味如何?”
    靳太后扭頭望向她,冷然一笑道,“那么,你的女兒一去南唐二十年,至死也未歸,你的滋味又如何?”
    靳老夫人握著拐杖的手,指節(jié)泛著深深的青白,目光冰冷噬人地望著站在鐵籠邊的靳太后,“你害得她流落南唐,有家不能回也就罷了,還讓靳蘭軒去殺了她,你說我怎么會讓你好過。”
    靳太后微怔,冷然笑道,“是我派人殺了她,要怪就只能怪先皇,都過了那么多年,他還想殺了南唐皇帝,暗中將她帶回來。”
    靳老夫人氣憤的站起身,一伸掐住她的脖子,咬牙道,“你們母女兩個趁著我病重不能為婉清操辦婚事,與南唐合謀調(diào)換了身份替代了她登上后位不說,竟還要殺了她,真是該死!”
    當年,靳氏姐妹,一個在大夏入宮為后,一個于南唐和親為妃,成為天下榮耀無雙的盛事。
    可是,誰又知道,原該在大夏入宮為后的靳家嫡女靳婉清被人調(diào)換和親去了南唐,而原本該和親南唐為妃的靳毓容,卻替代靳婉清入宮成了大夏皇后。
    當大家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的時候,一切已成定局,便只能將錯就錯下去。
    于是,她的親生女兒,原本該成為大夏皇后的女兒,被迫變成了靳毓容,成為南唐毓妃,一去二十年,至死未再歸來。
    此事,事關(guān)皇室聲譽,一直未曾宣揚出去,就連整個靳家也只有當年那一輩的人知道。
    “這樣的話這二十年來,你已經(jīng)說過很多遍了,可是……你敢殺我嗎?”靳太后冷笑問道。
    她知道這個人早就恨不得殺了她,可是這樣的狀況下她卻是不可殺她的。
    世人皆知,大夏的皇太后是靳氏嫡女靳婉清,她若殺了她便是弒殺女兒的罪名,莫說整個靳家,便是她的娘家一族,也會隨其問罪。
    那樣的代價,她還付不起。
    “我是不能殺你,可是……我卻可以讓你們母女生不如死!”她說著,扳著靳太后的頭,逼她看清籠子里的人。
    這么多年,她不是沒想過殺她,投毒,買兇,她都暗中做過的,只不過這個人防范太深,一直未能得手。
    同樣的,靳太后這些年也使過種種手段,想要將她也置于死地,可她是將門之女,有父親的老部下們隨身護衛(wèi),加之平日生活都小心翼翼,也未能讓她得逞去。
    這樣明里暗里,她們已經(jīng)較量了二十年。
    “哀家生不如死,你也好過不到哪里去?”靳太后冷冷地笑出聲,哼道,“你知道你的女兒是怎么死的嗎?是在大火里活活燒死的,全都化成了灰……”
    靳老夫人呼吸漸漸顫抖,眼底涌出血絲,面上的血色也隨之緩緩?fù)时M……
    “對了,還有你的外孫和外孫女,就是南唐的小皇帝鳳景和南唐長公主鳳婧衣,恐怕你都沒看到過她們吧。”靳太后看著她眼底的痛苦之色,冷笑著說道,“聽說都是很聰明的,可惜呀,一個從金陵城上跳下來,摔得粉身碎骨了,小皇帝鳳景雖然逃到了北漢,可是就在幾個月前,也死了……”
    靳老夫人咬牙忍著胸中翻涌的血氣,她的女兒的,她的外孫,她的外孫女,一個一個全死在了這女人的手中啊!
    “大娘,這也是你教我的,要一個人痛不欲生,不是對付她,而是對付她在意的人。”靳太后冷笑著說道。
    靳老夫人咬牙,強行壓下心頭的恨與痛。
    許久,許久。
    她竟收回了掐在靳太后下頜的手,拿著帕子擦了擦手上,慢悠悠地說道,“鏡心,帶刀了嗎?”
    “回老夫人,帶了。”鏡心上前道。
    靳老夫人斂目長長舒了一口氣,慢慢走回椅子坐下,說道,“進去,給三夫人把臉上洗干凈了。”
    “是。”鏡心打開籠子,端著水盆和巾帕進去,按住里面的人將她臉上的污穢擦了干凈。
    靳太后有些不安地望向一向面色平靜的靳老夫人,“你又想干什么?”
    她知道,這個人是不會安好心的。
    “不干什么。”靳老夫人冷冷地笑了笑,說道,“過年了,我總得給你備份禮物帶回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靳太后莫名有些害怕了,說起手段狠毒,這個人也一向不差啊。
    “老夫人,洗干凈了。”鏡心扳著籠中之人的臉,回話道。
    靳老夫人起身走近,望著那張蒼老卻猶見風(fēng)韻的臉龐,道,“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二夫人這張臉還是這么美,難怪老爺那些年那般念念不忘。”
    靳太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是……”
    靳老夫人側(cè)頭望了望她,笑意陰冷地開口道,“鏡心,好好用你手中的刀,把二夫人那張臉皮給剔下來,好讓太后娘娘帶回宮去,讓她也好日日得見母親。”
    “不要,不要……”靳太后一把抓住欄子的鐵欄,大聲朝著鏡心吼道,“你給我住手,哀家以大夏皇太后的身份命令你……”
    “太后娘娘,這里是定國候府,不是你的永壽宮,你想命令誰?”靳老夫人冷笑著問道。
    這是她的地盤,能下令的人也只有她。
    “你……”靳太后望了望鐵籠里面,踉蹌地望外面走,嘶聲叫道,“來人!來人!”
    靳老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笑著說道,“你想叫人來干什么?別忘了,你現(xiàn)在可是大夏的皇太后靳婉清,我的女兒靳婉清,與這賤人又有何關(guān)系?”
    “你這個瘋子!”靳太后咬牙道。
    “我是瘋了,早在二十年前你們合謀害了婉清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瘋了。”靳老夫人說著,一把拖著她在籠子外,說道,“來,好好看清楚了,看清楚她的那張臉是怎么剝下來的。”
    靳太后望著魔鬼一般可怕的老婦人,一向精銳的眼底也生出恐懼之意。
    “放心,鏡心的刀工很好,臉皮剝下來一點兒都破不了。”靳老夫人冷笑著說道。
    說話間,鏡心將藥水灑在那人的臉上,拿巾帕擦了擦手中寒光冽冽的薄刃,一刀在下巴處劃出血痕,一手扯起一點,用刀將皮與肉一點一點的割離。
    籠中的人因為用了藥而不能動,可是巨大的痛苦卻也讓她身體承受不住地顫抖起來。
    靳太后被靳老夫人按著,看著鏡心一刀一刀地落下,緊緊抓著籠子的鐵欄,痛哭著道,“娘,娘……”
    一聲一聲,撕心裂肺。
    靳老夫人卻沒有生出絲毫地同情,這樣的痛苦比起她們對付婉清的手段,簡直太不值一提了。
    她的女兒,她的紅葉兒,被大火燒在身上之時,又是何等的痛苦。
    她的外孫女自金陵城墻跳下,粉身碎骨之時,又是何等的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靳太后嗓子都叫啞了,鏡心已經(jīng)完美將一張血淋淋的臉皮剝了下來,隨即解了穴,籠中之人捂著血肉模糊的臉叫道,“容兒,容兒,殺了我,快殺了我!”
    她不要再這樣生不如死地活著了,不要再這樣日日承受折磨。
    “小心照看著,別讓她死了,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靳老夫人說著,拍了拍肩太后的肩膀,道,“太后娘娘,你說是不是?”
    鏡心聞言回了籠子里,往血淋淋的臉上灑了些藥粉,確認鎖住手腳的機關(guān)都好著,方才出去。
    “你這個魔鬼,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里!”靳太后恨恨地咬牙道。
    “那且看看,是你們先死,還是我先死?”靳老夫人冷笑道。
    不是她心狠手辣,是她們將她逼到了如此地步。
    她們調(diào)換了身份也罷,可是千不該萬不該,她竟殺了她的女兒,還有紅葉兒的兩個孩子,這樣的仇,她總得替她報了,才有面目在百年之后到黃泉與女兒相見。
    鏡心將拿出來的東西裝進錦盒遞給靳老夫人,“好了。”
    靳老夫人接過,塞到靳太后手中,冷笑著叮囑道,“時辰也不早了,拿好了回去吧。”
    靳太后望著籠中已經(jīng)暈死過去的人,強忍著眼底的淚意,她不是沒試過救她出去,可是這老妖婆不僅將這院子防守嚴密,且還在她母親身上下了劇毒,每天不按時服用解藥,便會喪命。
    可是,這樣生不如死地活著,倒不如死了痛快。
    靳老夫人拄著龍頭拐杖自己先往密道出口走,鏡心在后面幾乎是拖住靳太后往外走,出了密道,機關(guān)將密道重新關(guān)閉。
    靳太后怔怔地站在原地,仿若是做了一個極長的惡夢,可是手中的那只錦盒卻又提醒著方才那可怕的一切,都是真實發(fā)生過的。
    她的生母就在她的面前,活生生地被人將人皮剝了下來,放在了她手中的盒子里。
    靳老夫人冷冷地瞥了一眼還不肯走的人,道,“還不滾?”
    靳太后咬了咬牙,緊緊攥著手中的錦盒,離開了房間。
    “老夫人,你還好吧!”鏡心端了茶水給她,擔憂地問道。
    靳老夫人沒有說話,眼淚卻一下涌出了眼眶,顫著聲音道,“都是我當年一時大意,才害了紅葉兒,害了她兩個孩子受了這么多苦……”
    鏡心聞言也不由嘆了嘆氣,她自小便跟在老夫人身邊,又是看著婉清小姐長大的,原本好好的人卻被人害到了那般境地,這個做母親的心中又如何不恨。
    “你說,婧衣才十六歲就那么能干,該是多聰明伶俐的姑娘,還有景兒……”靳老夫人哭泣到哽咽,再也說不出話來。
    “老夫人節(jié)哀,當務(wù)之急是要怎么應(yīng)對她才是。”鏡心一邊安慰,一邊提醒道。
    今日鬧成這般,靳太后還不知要下什么樣的毒手。
    “我都一只腳踏進棺材的人了,還怕她什么。”靳老夫人道。
    “還有蘭妃……要怎么辦?”鏡心望了望她,問道。
    靳蘭軒是聽靳太后的令去南唐下手殺了婉清小姐的,雖不是主謀,卻也是兇手之一。
    靳老夫人斂目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冷聲道,“宮里想她死的人多了去了,何需我們來動手?”
    后宮之爭,她不便插手其中,但也不會就那么輕易放過了她。
    鏡心沉默地站在一旁,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明日讓如夫人過來一趟。”靳老夫人道。
    “是。”鏡心了然一笑,回道。
    如夫人,靳太后的弟媳,靳容華的生母。
    靜華宮,凌波殿。
    自正月十五進香回來之后,夏候徹依舊忙碌于政務(wù),鳳婧衣便也樂得清閑,只是公子宸傳入宮中的消息說,沒有打聽到靳太后那日在定國候府見靳老夫人兩人說了些什么。
    不過,靳太后回之后臉色很不了,且說是大病了一場,也沒有再慫恿靳蘭軒出來再勾搭夏候徹,一時間后宮里安寧了好一段日子。
    “那原先的計劃,還要繼續(xù)嗎?”青湮問道。
    原定于讓靳太后和蘭妃知曉南唐長公主在世的事,她說等見過了靳老夫人再做打算,如今已經(jīng)過去了好些天了。
    鳳婧衣抿著唇,手指習(xí)慣性地敲著桌子,思量了半晌問道,“讓公子宸查靳老夫人的底細,可有消息了。”
    一個深閨婦人,身邊竟然會有那么多的高手,這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靳老夫人原是將門之女,老將軍過世后以前的一些舊部便跟著她到了靳家,雖然身在候府,卻都只對她一人忠心耿耿,靳家雖然握有兵權(quán),但這兵符的一半?yún)s是在這個靳老夫人的手里的,故而她這把年紀了還掌管候府,也未敢有人有異議。”青湮回道。
    “那她與靳太后呢?”她總覺得,這對母女有些奇怪,卻又想不出個因由來。
    “這個,據(jù)說在靳太后入宮之前,母女關(guān)系一直是挺好的,可是靳太后入宮之后,母女之間關(guān)系就大不如前了。”青湮說著望了望她,又道,“毓太妃的生母是二夫人,只不過她已經(jīng)失蹤好些年了,有人說是病死了,有人說是去了南唐,也不知是真是假。”
    “二夫人?”鳳婧衣皺了皺眉,又問道,“那她與靳老夫人關(guān)系又如何?”
    “聽說以前還不錯,兩個人的女兒同一天出嫁,靳老夫人當時臥病在床,里里外外都是這個二夫人幫忙操辦的。”青湮道。
    鳳婧衣有些頭疼地撫著額頭,喃喃道,“這定國候府里里外外,還真是一頭霧水。”
    正說著,沁芳敲了敲門,道,“娘娘,永壽宮有人來傳話。”
    “還真是說什么來什么?”鳳婧衣咕噥了一句,坐直了身子道,“帶進來吧。”
    來人是永壽宮的首領(lǐng)太監(jiān),進門便跪下請安,“奴才見過鈺嬪娘娘。”
    “起吧,太后娘娘有什么話?”鳳婧衣直言問道。
    “太后娘娘說,后天在永壽宮請各宮里娘娘前去看戲,特地請的盛京最好的戲班子呢。”
    鳳婧衣微微皺了皺,總覺得這戲不是那么好看,但還是回道,“替我回太后娘娘,到時候一定去的。”
    “行,那奴才就去雅風(fēng)堂通知靜芳儀了。”
    “沁芳,送公公出去。”鳳婧衣淡笑道。
    看戲?
    永壽宮的戲只怕是沒有那么好看,她這一次又是準備打什么主意,看來得去見見靳容華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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