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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他要親自下廚給她慶生。
    如果說之前對傅成凜的感情只是浮于愛情表面的迷戀,他這條消息讓她徹底愛上他。
    自此淪陷。
    黎箏恨不得一步跨到晚上六點鐘,可現在是早上七點四十一,也許零52秒。
    相思難熬。
    她把這段對話截屏保存。
    黎箏:【你知道我生日是今天?】問了一句廢話。
    傅成凜的回答也差不多是廢話:【知道。】
    黎箏:【我小叔說的?】
    傅成凜:【嗯。】
    黎箏眼里都帶著笑,【謝謝。】
    傅成凜:【沒什么。】
    黎箏迎著晨光,頭發上有一層淺淺的金黃。她不禁撒嬌:【傅老板,我想吃你做的手搟面。】
    傅成凜:【盡量。不一定會做。】
    就這樣尬聊了一路,黎箏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到了辦公室,黎箏還沒從傅成凜給的驚喜中抽身。
    她還在想著他那句‘生日快樂’。
    從對方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言語里,用顯微鏡去分析里面是不是藏著一點愛意,然后自我滿足,自我感動到昏天黑地。
    這是暗戀的人唯一的幸福。
    她也加入了苦中作樂的大軍中。
    辦公桌上放著一束鮮花。
    黎箏微怔,腦子里竟然冒出一個自作多情的想法,傅成凜送給她的?
    “生日快樂。”徐暢笑著說,“欄目組送的,每個職工過生日都有一束花,還有蛋糕卡。”
    “哦,謝謝。”
    黎箏捧起花,似有若無的香氣彌漫。
    何熠也是早上來了才知道今天是黎箏生日,作為老師,給了黎箏一個小福利,放她半天假,下午不用上班。
    “正好周末,跟家里聚聚。”
    黎箏放下花,雙手合十,格外感激。
    收收心思,她一秒進入工作狀態:“老師,今天選題是什么?”
    選題倒沒有,何熠:“再去趟醫院,看谷大爺那邊后續處理得怎么樣。”
    他們正說著,那邊主編喊他們過去分派工作,簡單將求助情況說了說,“今天人手不夠,何熠你帶著黎箏去跑一趟吧。”
    原來是姜小姐用了某個大品牌的化妝品,出現過敏,情況嚴重,在醫院打了五天消炎針才慢慢漸好。
    期間一周多沒能上班,影響很大,之前談好的單子也丟了。
    姜小姐到化妝品專柜要求對方給個說法,專柜以化妝品沒問題,只是姜小姐個人皮膚原因導致的過敏為由,拒絕賠償。
    姜小姐堅持,一直用她們家化妝品兩年,從來沒出現過過敏情況,這個系列的之前也用過,偏偏這次出了問題,肯定是化妝品質量問題。
    姜小姐打了投訴電話,依舊是扯皮,最后到電視臺求助。
    黎箏了解這個品牌的化妝品,代言人是向舒。
    姜小姐現在在商場柜臺那等著,何熠跟黎箏直奔商場。
    黎箏聊起:“只有一個解決辦法,姜小姐拿著她用過的那瓶化妝品去權威機構檢測鑒定,真要是化妝品質量問題,她才有可能得到賠償。不然的話,專柜也只會給她作折價退貨處理。”
    何熠接過話:“工作上的損失,估計很難得到賠償。”
    今天周末,商場正好又搞活動,人山人海,光是找停車位就花了四十多分鐘。
    他們到那兒時,姜小姐正跟柜姐爭執。
    姜小姐年紀不大,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見記者來了,柜姐拿手掩面,“別拍別拍,我不想上電視。”何熠沒拍人,調個角度對準柜臺。
    姜小姐無所謂,愿意入鏡,只要播出時打上馬賽克就行,她把事情經過詳述一番,從自己手機里找出過敏時和去醫院打針時所有的照片和視頻。
    在黎箏調解下,姜小姐愿意去權威機構做質量鑒定。
    專柜也同意,等鑒定結果出來,再討論后續解決方案。
    姜小姐表明,今天不是來無理取鬧,“我是個社畜,忙得要命,累得要死,誰沒事來這里浪費時間啊。省吃儉用買這個化妝品,就是因為天天跑客戶,怕臉上出油浮粉卡粉,結果”
    全是無奈。
    她嘆口氣,“謝謝你們啊。”給黎箏留下聯系方式,拎上化妝品走了。
    出了商場,何熠問黎箏:“什么叫浮粉卡粉?”
    黎箏半開玩笑:“善用度娘。”
    何熠笑了,“回去就查,不然稿子都不好寫。”
    --
    黎箏跟何熠在商場門口分開,何熠去醫院跟進測試車的后續報道,黎箏直接去找蔣城聿,蹭他的車一塊回家。
    蔣城聿公司就在附近,坐了三站路公交。
    冤家路窄,在大廈樓下,黎箏遇到了靳o。
    靳o今天過來把生日禮物送到蔣城聿辦公室,聊了會兒就告辭,沒想到在這都能遇到這個又狂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記者。
    他不知道小記者名字,示意司機按了幾下喇叭。
    黎箏循聲轉頭,對著靳o那張臉,她只有呵呵兩字。
    司機甩了好幾把方向,才將車慢慢倒到黎箏身側。
    靳o手肘抵在車窗上,審視著黎箏的那道目光耐人尋味,“還真是哪都有你,又來這報道什么?”
    黎箏皮笑肉不笑,“靳總到這里是干什么的呢?”
    靳o笑了聲,“跟你有關系?”
    黎箏:“這句話正好是我想對你說的。”
    靳o眼睛瞇了瞇,這小記者伶牙俐齒,不是善茬。
    他一字一頓:“你知不知道你那個報道,給南o集團帶來多大影響?全網開始內涵南o的車,九月份的新車發布會,出了簍子,你擔得起?”
    黎箏反問:“谷大爺要是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他余生的健康你擔得起嗎?你知不知道交通事故入院的所有治療費醫保沒法報銷?在你眼里十萬幾十萬就是一件衣服的錢,對他們來說可能要辛苦攢很多年。沒錢的時候連借都借不到。憑什么谷大爺身體上受了罪,還要弄得傾家蕩產?他們一家找誰說理去?”
    一連幾個反問,懟得靳o啞口無言。
    黎箏大步離開,留下一道帶著鋒芒的身影。
    靳o正望著黎箏背影若有所思時,手機響了。還不等趙秘書說話,他先問:“跟何熠一起的那個小記者叫什么?”
    “黎箏。”
    “黎-箏?”
    “是的,靳總。”
    靳o轉臉看向大廈,那個身影早就不見。
    黎箏到了蔣城聿辦公室才知道,靳o是來給她送禮物,一套保值的首飾。“你幫我收著吧,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蔣城聿沒勉強侄女,他拿上車鑰匙,“今天給公主慶生,我親自開車。”
    他揉揉她腦袋,“走吧。”
    “傅成凜出差回來你就不發朋友圈了是吧?”蔣城聿拆穿侄女的小心思。
    黎箏睨他,不解氣,又拿手肘撞他。
    她伸手,“我的禮物呢?”
    蔣城聿揍了她兩下,“今年送你個特別的。”
    “什么?”
    “gr公司的股份。”
    黎箏立馬跟小叔和好如初,替他拿著一點都不重的車鑰匙,“不準拿我尋開心,確定要送gr的股份給我?”
    蔣城聿反問:“我說話不算數過?”
    --
    整個下午,黎箏都沉浸在無以言表的幸福里。
    在爺爺奶奶家待到傍晚,她借口要加班,順利溜出去。
    不知道傅成凜在干什么。
    路過gr大廈時,黎箏也沒進去打擾。
    今天她自己開車,黑色越野車,粗獷霸氣。
    從后視鏡里,黎箏看著慢慢往后退的gr大廈。堵車時,她拿手機拍了幾張后視鏡。
    傅成凜發來消息:【你好像不吃蛋糕吧?】
    黎箏:【嗯,熱量太高。】
    傅成凜:【那生日蛋糕我不買了。你不吃,買了浪費。】
    黎箏:“”
    比直尺打出來的直線還要直的男人。
    黎箏這會兒反應過來:【你在哪?】
    傅成凜:【剛路過蛋糕店,馬上到家。】
    ‘嗖’一下,黎箏把手機扔在副駕駛座,集中所有注意力開車,琢磨著從哪邊抄近道能省時間。
    她恨不得在車上插對小翅膀,直接飛到家門口。
    公寓樓停車位上,鄰居家的車已經回來,黎箏把車倒進隔壁停車位,一點點調整,爭取兩車停得一樣齊。
    從傅成凜車尾繞過,地上落了一小段西芹,上頭有三片葉子,看上去還很新鮮。
    落在這個位置,應該是傅成凜從后備箱拿東西時,西芹折斷了一小截從袋子里掉出來。
    他自己去買菜?
    黎箏給傅成凜發消息:【你買了西芹?】
    傅成凜很快回過來:【你怎么知道?】
    黎箏:【猜的,大概是心有靈心吧。】她彎腰撿起那一小段西芹葉,散發著特殊的香氣,清新撲鼻。
    傅成凜不知道怎么接話,【下班了?】
    黎箏:【還沒。】
    她拿著西芹上樓,先回家換衣服打扮。
    回到家第一件事,黎箏去廚房把西芹葉子放在水龍頭下沖洗,又找了個玻璃杯裝上半杯水,把葉子當成花放在杯子里。
    不知道西芹適不適合水培。
    黎箏指尖蘸著水,灑了幾滴在鮮嫩的葉子上,這才回臥室換衣服。
    把所有裙子都拿到床上鋪開來,一條條試穿。
    最后,黎箏還是選了一條黑色的裁剪合身的長裙。傅成凜應該不喜歡不是很成熟的女生。
    化好妝,黎箏配上唯一的一件裝飾品,傅成凜送她的那副金邊眼鏡。
    天黑了,她的hay之夜正式開始。
    黎箏沒刻意搭配手包,單肩背上她平時上班用的雙肩包,拿上可以緩解尷尬的神器――小電風扇,敲響了鄰居家的門。
    阿姨在和面準備做手搟面條,手上都是面粉,傅成凜擦擦手過去開門。
    今天戴著眼鏡的黎箏,是禁欲系斯文敗類。
    傅成凜:“周末還那么忙?”
    他語氣跟以往沒有什么不同。
    “嗯,去采訪了。”黎箏裝作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今天真熱。”她拿著小風扇對著脖子對著心口胡亂吹著。
    傅成凜轉臉時視線從黎箏身上掠過,她皮膚被黑色裙子襯得更白皙。
    “看會兒電視吧,菜沒好。”
    他過去切菠蘿。
    這一刀切得有失水準,菠蘿塊大小不一。
    黎箏對電視不感興趣,溜達到廚房,看傅成凜切菜。這是她愛吃的一道菜,最喜歡里面的菠蘿。
    “你會做菠蘿咕k肉?”
    “試過一次,湊合。”
    “做給誰吃的?”
    她捏了一塊菠蘿含嘴里,眼睛盯著他看。
    傅成凜:“家里人。”
    不是其他女人就行。
    忙了兩個多小時,一葷三素做好。
    傅成凜廚藝有限,只會做這幾道菜。
    于黎箏而言,哪怕他就做一道菜,她也覺得是山珍海味,勝過滿漢全席。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吃到他買的蛋糕。
    不過有阿姨親手做的長壽面,彌補了遺憾。
    傅成凜從冰箱拿了一罐黑啤,上次給她買的還沒喝完。“借給你那個打火機在不在包里?”
    他看向黎箏。
    黎箏搖頭,“在家。怎么了?”
    傅成凜沒說要干什么:“回去拿一下。”
    黎箏拿了打火機回來,傅成凜站在餐桌邊對著自己手掌看,右手拿一支藍色馬克筆。
    “傅老板,你在干嘛?”
    傅成凜答非所問:“你先坐下。”他在手里畫起來,“喜歡什么顏色蛋糕?”
    黎箏一頭霧水,“彩色。”說著,她又站起來,湊過去看他在手心里神神秘秘地畫什么。
    他幾筆勾下去,一個雙層蛋糕躍然他手上。
    緊跟著在蛋糕上寫了幾個字:22寸彩虹蛋糕
    “打火機給我。”
    黎箏差點看出神,動作慢了半拍,將墨藍色打火機遞給他。
    傅成凜打著,“你把打火機當成蠟燭。”
    黎箏看看打火機,又看看他。這是她收到的最特別的一個生日蛋糕。
    傅成凜望著她,聲音磁性溫和:“許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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