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京腳步一頓,緊緊皺起了眉頭。</br> 她盯著那套衣服,猛地攥住了拳頭。</br> 這套衣服是她要穿的?</br> 是巧合?還是道具組里面已經有那個組織的人了?為什么會突然準備了她當年同樣的裝備?</br> 她驀地回頭四顧,全身也倏忽間陷入了戰斗狀態。</br> 接著,房門被推開。</br> 她猛的看過去,犀利眼神讓來人直接定在那里,然后沈若京就看到了一個胖女人站在那兒。</br> 她看上去足有二百斤,許是被她震懾住,突然停下了腳步,身上的肉因此都在滾動著。</br> 女人很白,臉上的皮膚也很細膩,只是太胖了,眼睛被擠得瞇成了一條線,整個人都像是一個發面的饅頭。</br> 可即便是這樣,這個人看上去也不丑,她局促的站在那兒,胖胖的手指頭攪在一起:“對,對不起,我是來拿衣服的……”</br> 聲音很好聽,帶著一種空靈的感覺。</br> 沈若京盯著她:“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br> 胖女人點了點頭,遲疑著看著她:“天野媽媽,我們在幼兒園見過,我女兒是天野和楚嶼的同學……”</br> 幼兒園……</br> 沈若京忽然想起來了,她那天送楚嶼上學時,被人剮蹭,當時的確有個白胖女人出來幫她說過話。</br> 她點了點頭,再次詢問:“你這是……”</br> 白胖女人正準備說話,一道囂張的聲音傳來:“死胖子,你干嘛呢?讓你拿個衣服都不快點!干什么都磨磨唧唧的!”</br> 白胖女人聽到這話立刻緊張起來:“來了,來了!”</br> “算了,你閃開!我直接在這里換衣服吧!”</br> 白胖女人卻遲疑著道:“這個化妝間有人……”</br> “閃開!你怎么廢話這么多?”白胖女人被一只手推開,接著一個身形姣好的女人出現在門口處。</br> 她留著長卷發,臉上妝容精致,長得不錯,臉上帶著驕縱,是當紅小花閆紫婧,她靠海豚音出名,歌聲空靈,拿過好幾個歌唱類獎項,有小天后之稱。</br> 閆紫婧進門后,先看向沈若京,看到她那張驚艷絕倫的臉立刻皺起眉頭:“你哪個公司的呀?”</br> 沈若京淡淡道:“海皇娛樂。”</br> “新人?以前沒見過。”閆紫婧上下掃視著她,充滿敵意的撇了撇嘴:“嘖,海皇娛樂這是用這個節目捧新人啊?真夠貪心的!”</br> 她翻了個白眼:“這個化妝間我要了,你去旁邊的吧。”</br> 沈若京:?</br> 她還沒說話,白胖女人就小聲的開了口:“紫婧,人家先來的……而且你的化妝間就在隔壁,我們把衣服拿到隔壁去吧……”</br> “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經紀人啊?怎么遇到點事情,你不幫我想辦法,還幫著外人?”閆紫婧直接走進去,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抱起了胳膊:“我今天就要在這里換衣服,白珊珊,你去跟節目組溝通!”</br> 胖女人白珊珊咬住了嘴唇,她看了沈若京一眼,就湊到閆紫婧那邊低聲說了什么。</br> 沈若京聽力好,隱約間聽到“距離舞臺太遠”“不方便”“被別人看到就壞了”之類的話,最后閆紫婧冷哼了一聲,站了起來:“行了,那還不快點拿著我的衣服走人!”</br> “好,你先過去……”</br> 等閆紫婧走了以后,白珊珊這才擦了擦額頭的汗,她低著頭對沈若京道歉:“對不起……”</br> 然后拿起那件紅裙子和金面具,就打算出門。</br> “稍等。”</br> 沈若京喊住了她,盯著那個金色的鳳凰面具詢問:“這是誰準備的?”</br> 白珊珊說道:“閆紫婧的粉絲們,都喊她燕子,她煩了,所以讓我們打造一個鳳凰面具……”</br> 原來是這樣。</br> 沈若京松了口氣。</br> 那件紅裙子,其實和她當年穿的款式并不同,倒是沒什么,再仔細去看,鳳凰面具也的確和她當年戴的那個不一樣……</br> 是她草木皆兵了。</br> 為了擺脫組織,她在六年前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爆炸假死,不可能被發現的。</br> 但是這也提醒了她,以后要低調。</br> 白珊珊見她沒有要問的,抱著衣服離開,去了隔壁房間。</br> 這時,沈千惠也拿著一個白色羽毛面具,還有一件白色連衣裙急匆匆走了進來:“來吧,換上衣服。先化個妝?”</br> 沈若京擺手:“反正戴著面具,無所謂了。”</br> 沈千惠笑了笑,解釋節目規則:“剛忘記給你說了,被淘汰的話,要揭開面具來發表離開感言的。到時候要公開你佚名的身份,沒問題吧?”</br> 沈若京:??</br> 說好的要低調呢?!</br> 她抽了抽嘴角,正打算拒絕,就聽到沈千惠說道:“佚名來參加蒙面歌手,而且一輪游,想想這個就是大爆點,京京,媽媽接管公司后的第一個綜藝節目,就靠你了!”</br> “……”</br> 沈若京嘆了口氣。</br> 當年在組織的馬甲沒有表現出在音樂方面的天賦,所以當初她才會暴露佚名馬甲的,所以為了母親,算了。</br> 她點了點頭:“只涂個口紅吧,就不化妝了。”</br> 沈千惠看著她那張臉。</br> 臉頰白皙透紅,像是打了粉底,睫毛很長,桃花眼波光粼粼,別人化個眼妝怕是都化不了這么好看,她點頭:“行。”</br> 沈若京戴上羽毛面具,穿上一件白裙子,出了門。</br> 沈千惠跟在她身邊:“哦對了,你還要給自己起個名字。”</br> 沈若京瞥了一眼面具上的羽毛:“就叫白羽吧。”</br> “……懶死你算了。”沈千惠幾乎都要給她一個白眼,但又詢問:“對了,你唱什么歌?需要準備什么道具嗎?”</br> 沈若京想了想:“給我一臺鋼琴。”</br> “好。”</br> 兩人來到了演員區,沈若京一眼就看到了父親景楨。</br> 他穿著黑色西裝,戴了一個黑面具,在人群中屬于不夸張的那種,可他就是有一種氣場,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br> 沈若京干脆走過去,直接在他旁邊坐下。</br> 下一刻,景楨跳了起來:“喂,我結婚了,有老婆的,你干嘛做我旁邊?”</br> 沈若京:??</br>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白珊珊低著頭來到了她的身邊,非常不好意思的開了口:“那個,您愿意和閆紫婧換一下衣服嗎?她覺得你穿紅色戴金面具會更好看……而我們的歌曲和白色比較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