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部門,嚴格來說并不屬于警務部門。</br> 他們是獨立存在的,只辦理危害人類的特殊案例。</br> 所以之前在海城,楚辭墨被污蔑殺人、實則是有人投了傳染病毒時,崔隊敏感的捕捉到這不是一個普通案件,這才去接手辦理的。</br> 只可惜當時投毒的人早就跑了,沒有抓到。</br> 特殊部門的敵人是一個躲在陰暗處的邪惡組織。</br> 這個組織已經成立了四十多年,因為藏得很好,普通人根本不知道有這樣一個組織的存在。</br> 組織里面的核心人物,是生物醫學上各個領域的知名科研大佬,特殊部門的任務,就是鑒別偵查出誰是那個組織的,并抓住那些制造毒素和生化武器的人。</br> 普通的壞人殺人,用一把刀,能殺死幾個人,就已經是很厲害的連環殺手了,殺死幾十上百個的,這個世界上很少見。</br> 可那個組織里面,那些天才科學家們能殺人于無形!</br> 比如一場瘟疫,能殺死的人數不勝數。</br> 再比如一場輻射爆炸,也會給人類帶來無窮盡的災難。</br> 那些科學家們雖然沒有親自動手害人,可為了害人而制造生化武器,他們才是最大的惡魔!</br> 因此在那個組織成立后,聯合國對外發布了一個新的法律,任何人以及科學家都不得私下、主動、研制對人類沒有任何用處,只會殺人的毒素。</br> 5號神經毒素,就是其中之一。</br> 因此Z博士這個大名鼎鼎的科學新人,竟然是研制5號神經毒素的人,這件事情一出,特殊部門二隊的人就立刻認定了,沈若京肯定是那個組織的人!</br> 面對這些危害性極強、內心有著極度報復社會心理的人,其實特殊部門是有權衡利弊后做出一些極端逼供行為的權利。</br> 因為有時候,只一味的遵循紀律,很可能會耽誤了審訊的最佳時機,害了更多人。</br> 當然這樣做之后,他們的上司要根據當時的情況做出判斷,如果是沒必要的挾私報復行為,肯定要處理。</br> 比如此時此刻,其實5號神經毒素已經被發明出來十三年了,沒有那種急于救人的情況在,鄭義他們對沈若京用刑,是不對的。</br> 可他們太恨這個毒素了。</br> 這個毒素無色無味無解!和那個組織對抗的過程中,他們犧牲了太多親人,同胞,戰友!面對Z博士這樣的“邪惡人員”,他們當然憤怒。</br> 此刻見沈若京不再掙扎,鄭義以為是自己的刑訊逼供手段起到了作用,直接開始了冷冰冰的審訊:</br> “姓名。”</br> 沈若京頓了頓,她的拳頭緊了緊,目光卻看向那些憤怒盯著她的人,她垂下了眸,配合調查:“沈若京。”</br> “性別。”</br> “女。”</br> “年紀。”</br> “25。”</br> “5號神經毒素,是你發明的嗎?”</br> “……是。”</br> 鄭義頓了頓,視線第一次落在她的臉上。</br> 女人長得很年輕,讓你很難想象,她研制出5號神經毒素的時候,只有11歲。</br> 11歲的孩子,其實還處于三觀還沒穩定的時候,她那時候犯罪,或許也是被引誘的吧?</br> 或許是沈若京此刻的配合,也或許是想到她那時候只有11歲,鄭義的態度終于不那么有針對性了。</br> 他詢問:“你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一個邪惡組織,名叫Doom嗎?”</br> 沈若京手指僵了僵。</br> Doom,翻譯成中文是毀滅。</br> Doom組織不知道怎么獲得了5號神經毒素的配方,從此開始大劑量的生產,沈若京當然知道他們。</br> 當年她和獨孤梟、楚辭琛一起鏟除的那些,就是他們的窩點。</br> 沈若京抿了抿唇,沒說話。</br> “你知道。”</br> 鄭義卻讀懂了她的表情,心底也愈發確定她和Doom有關系:“你當時年紀還小,可能是被他們蒙騙,或者是被威逼利誘了。所以你還有救,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我們調查,我們也會爭取給你減刑,否則你面臨的將會是終生監禁!”</br> 說完后,他詢問:“你和Doom組織是靠什么聯系的?”</br> 沈若京抬頭:“我和他們沒有聯系。”</br> “砰!”</br> 鄭義將手中的本子狠狠扔在桌子上,怒罵道:“你發明的5號神經毒素,他們一直在用,你現在告訴我你和他們沒關系?你以為我會信嗎?我現在給你最后一個機會,如果你還不說實話,別怪我們對你用刑!”</br> “說,你和Doom組織是什么關系?你在里面是什么職位?”</br> 沈若京深吸了一口氣:“我和他們真的沒有聯系,崔隊告訴我這個組織,是讓我幫助他們破案,我是崔隊的外援。”</br> “去你媽的外援!”鄭義憤怒的盯著她:“崔隊怎么可能讓一個社會敗類做外援?!”</br> 沈若京:“你可以去問崔隊。”</br> 鄭義卻冷笑:“崔隊去執行任務了,要一周后才能回來!你這擺明了是在拖延時間,看來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br> 這話落下,他猛地站起來,隨手抽出旁邊的電棍,一步步逼近沈若京。</br> 沈若京冷冷的盯著面前。</br> 審訊室內光線強烈,他這樣走過來時背著光,讓人看不清他的臉。</br> 直到他來到沈若京面前,沈若京才看清楚他手中拿著的那個黑色棍子,她的身體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br> 當年執行任務時,她也曾被電擊過,那種全身刺痛的感覺,到現在還記憶猶新。</br> 她緊了緊拳頭,心也崩了起來。</br> 要反抗嗎?</br> 可5號神經毒素的事,她的確有責任……</br>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鄭義舉起了電棍后,緩緩閉上了眼睛。</br> 如果受點傷,能讓這些人泄一下憤的話,那就受了吧……</br> 鄭義打開了電棍的開關,電流滋滋的聲音響在耳邊,沈若京幾乎能想到當這個棍子落在自己身上時,那種不受控制抖動的疼痛和狼狽……</br> 可下一刻,審訊室外,忽然傳來了打斗聲!</br> “攔住他!”</br> “這里是審訊室,閑雜人等不得入內!”</br> “你這是襲警,再亂動就開槍了!”</br> 旋即,是那道熟悉的,似乎她每次只要身處黑暗中都會出現的聲音:</br> “沈若京!別怕,我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