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他們動身,皇帝詔書已到,晉國光王即位,欲與位國結百年之好,故使蓮臺公主百里嫣前來和親,蔚帝命太子一行沿途保護蓮臺公主,以免節外生枝,破壞兩國之好。
蓮臺公主還有三日便到平梁關,司南星便帶人到了平梁關等候。等公主一到,命宋寧護送公主,自己則和慕容昭后行。
宋寧在長安城也是慣見美人,但這蓮臺公主長的極好,一雙眼睛似狐似月,柔弱婉約,嬌媚無雙,我見猶憐,不論待誰都極其有禮。見面時并不多問,兩國只交接了諸多事宜,公主便讓晉軍回去,只留下使團,剩余一切都聽蔚軍安排。
回長安途中,這蓮臺公主并不過問任何事情,有時候只會挑起車簾看看。貼身侍女怕她無聊,便隔著車簾和她講一講所到之城的風物。
宋寧越發驚奇,傳聞蓮臺公主驕橫乖張,喜怒無常,和這眼前的人完全不是同一人啊,因此前去稟報太子。
司南星淡淡道:“既然如此,就見一面吧。”
宋寧便引二人見面,那蓮臺公主聽說太子要見她,也無甚驚訝,便到了太子車前。不料這一見,蓮臺公主愣住了,在晉國能有如此尊貴好看的怕是只有國師了,不想在蔚國也能看到。
“殿下見我何事?”蓮臺公主問道。
司南星淡淡道:“公主初到蔚國,可還習慣?”
蓮臺公主輕輕道:“一切都好,多謝殿下關心。”
司南星又問:“公主可熟悉晏國師?”
蓮臺公主愣了一下:“國師啊,只見過幾面,不熟。”
她抬起頭,太子車簾被風吹開了一角,就見里面坐著一個眉眼如畫的女子,面上似有慍怒,眼睛里秀色萬千,仿佛能見山見水,清澈逼人,教人忍不住要多看幾眼,為之失魂。見著她,她又想起一個人來,只有她才可與她比肩吧。她心里頗有些苦澀,不想不論在哪里,她都注定要在陰影里么。
司南星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百里嫣久久才回神道:“殿下,若無他事,蓮臺就回去了。”
她轉頭,司南星看見了她脖子后面的蓮花刺青,是淡淡的青色,確實是舊痕。
宋寧護送她回去之后又來問太子,“有無不妥?”
司南星搖頭:“看緊了,也要照顧好了。”說完便上車去。
這幾日慕容昭和他一句話也沒說,這車上的氣氛極悶,他知她惱怒,卻也惱她。
“你不打算和我說話了嗎?”他淡淡的問,他第一次離她那么近,卻又好像很遠。
“殿下毫不猶豫的就把我當了誘餌,這種感覺很深刻,我不過是還沒回過神來。”慕容昭話中帶刺。
司南星道:“其實也不用你親自去,但是你那樣在乎你師兄,身上還帶著他送的香囊,我很不高興。”
慕容昭道:“那里面裝的是一些藥,我怕有急用,一直戴著,并無其他,再說你也沒送我什么呀,你要是送給我,我肯定天天戴著。”
司南星道:“回去我送你一筐。”
慕容昭道:“你留著送公主吧。”此話一出,她便覺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怎么會說出這樣小氣的話?
于是又補充道:“我是說公主到蔚國有諸多不便,你身為儲君,自然應多多關照。”
司南星疑惑道:“你要我去關照別的姑娘?”
慕容昭不知該如何作答,就聽他嘆道:“怎么辦呢,誰讓我答應只娶你一個的,后悔也沒用了。”
慕容昭故意和他別扭:“我告訴你一個好法子,殺了我就可以隨你所愿了。”
司南星卻低頭吻住她,慕容昭只覺得自己仿佛失掉魂魄,一時也動彈不得,就聽他心情極好的笑道:“果然還是很管用的。”慕容昭低下頭去,把臉埋在臂間,道:“我暈車,我睡會兒,你不要說話了。”
司南星笑了起來。
慕容昭卻抬起頭:“你還笑!”
“我不笑了,你自便。”
就這樣一路回了長安,久不在長安,這街市還是那樣熟悉,慕容昭帶著半夏回到府中,沈紜倒沒說什么,慕容明卻是又驚又喜,安置好半夏,三人在一起說話。沈紜道:“好在你無事,我讓陶伯去找你,他倒比你還遲。”
“陶伯?陶伯也去了平梁關?”
沈紜點頭:“不過再過幾日,他就該回來了,我年少時隨你外祖去過平梁關,在那里救過人,這次是請陶伯去叫此人照顧照顧你。”
慕容昭問道:“什么人?”
沈紜道:“晉國人。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
慕容昭又說起霧騰溪遇險那一次的經歷,問起那個錦囊妙計。慕容明道:“那個不過是一顆裝死藥,我曾救過一個方士,他給我的,說關鍵時刻,服上一粒,沉睡三年就能醒來。”
慕容昭思前想后,既然不是父親說的生門在西,那又是誰。那顆裝死藥和師兄吃的失魂丹有什么關系?這些恐怕只有等師兄醒來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