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裴長淮請趙昀執(zhí)黑先行。
趙昀一邊下一邊問:“現(xiàn)在可以說說,侯爺這么晚光臨寒舍,所為何事?”
裴長淮道:“本侯想借劉項(xiàng)一用。”
如今劉項(xiàng)案子已jiāo給趙昀審理,如果想從刑部提人出來,自然要他同意。
不過他來求這件事,倒有些出乎趙昀的意料,他問道:“你要劉項(xiàng)做什么?”
“你不要管。”裴長淮道,“三日之后,本侯定當(dāng)將劉項(xiàng)安全無虞地送回牢中。”
“好。”趙昀執(zhí)黑子敲了敲棋盤,而后落定,“待會兒我寫個手諭,你去牢里提人。”
裴長淮執(zhí)白的手一頓,遲遲沒下去這一步,他沒想到趙昀答應(yīng)得這么gān脆,甚至連緣由都不曾追問。
趙昀看他還在發(fā)愣,提醒道:“長淮,到你了。”
裴長淮一回神,道:“多謝。”
緊接著,他落下白子,正將趙昀的黑子圍斷,棋盤輸贏已然分明。
趙昀揚(yáng)起眉,馬上收回自己先前那一手棋,“這步不算不算,我下錯了。”
裴長淮眼疾手快,一下按住他的手腕,淡笑道:“趙昀,落子無悔。”
“我才學(xué)多久,小侯爺真欺負(fù)人。”
口吻聽著委屈,眼睛卻亮得懾人,趙昀反手捉住裴長淮的腕子,俯身過去,輕促地在他唇上親了親。
裴長淮驚得心一跳,下意識向后仰去,手背抵著唇,睜大眼睛看他。
越看,臉越紅。
趙昀方才只想惹他玩兒,現(xiàn)下見裴長淮面頰緋紅,自己也給惹火了。他一把挪開放棋盤的矮幾,因太情急,不慎打翻了個棋甕,黑子嘩啦啦蹦落了一地。
身影覆壓下來。
趙昀抱住裴長淮,熱切地深吻,吻中隱隱帶著一股qiáng硬的味道,他按著裴長淮的手,與他十指jiāo扣,吻得也越來越濃烈。
裴長淮有些窒息,搭在趙昀后背上的手一緊,死死地揪著他的衣衫。察覺到他的抗拒,趙昀與他分開一些距離。
趙昀嗓音低啞,問道:“上次行刺一事,連累你了。腰上的傷好點(diǎn)了么?”他說話溫情脈脈,卻也不等裴長淮回答,手探上他的腰,隔著衣裳去摸。
提及此事,裴長淮最先想到的是趙昀那招“云閑龍潛”的劍法,上次來不及問清楚,實(shí)際上他也不知該怎么問起。
“侯爺又心不在焉了。”趙昀瞇了瞇眼,手往下游,“我在你身上,你不想我,又想什么呢?”
裴長淮腿間一緊,當(dāng)即抽了一口氣,著急按住趙昀不安分的手,“趙、趙昀!你敢……”
“怎么不敢?”他攏住裴長淮的臉,又在他潤紅的唇上糾纏了一番,含混著說道,“今晚留下來教我下棋,好么?”
裴長淮眼睛里蒙上幾分霧氣,面紅耳赤道:“你這是學(xué)棋的樣子?”
“我就喜歡這樣學(xué),還望小侯爺能因材施教。”趙昀摸索著去解他的腰帶,裴長淮始終不放手,推扯了幾番,趙昀急了,在他的臀上狠狠捏了一下,惡劣地說道,“還要不要手諭了?”
裴長淮聽了,眼色一變,猛地推開趙昀。
趙昀倒跌在榻上,險些被他掀下去。他一臉錯愕,道:“你這人,怎么說翻臉就翻臉?”
——
來了來了,這兩天有點(diǎn)忙。
上,還是不上,這是個問題。|???)?
第39章連夜雨(四)
裴長淮冷著臉坐起來,一邊撫整領(lǐng)口一邊說道:“本侯走了。”
趙昀忙從背后攬住他的腰,把他重新扯了回來,低聲道:“侯爺不愿意就算了,我又不能qiáng要了你。”
他說的彬彬有禮,仿佛把自己之前做過的事一概渾忘,儼然成了什么正人君子。
裴長淮真想賞他一巴掌,但聽他聲音里透著玉質(zhì)的清亮,心就軟了,到底沒下得了手。
趙昀貼到他后頸吻了一下,吻到他的長發(fā)上,“你不該來的。”
說完這句不明就里的話,他起身去寫手諭。
趙昀寫得很慢,似乎一筆一劃都極耗工夫,裴長淮也不著急,就站在他身旁等,眼睛不經(jīng)意地打量趙昀的書房。
這里也沒多少藏書,案上攤著兩三本雜書異志,平時讀來消遣,沒什么大用。文房四寶一應(yīng)俱全,趙昀最近貌似在臨摹榮公的草書,單單是練習(xí)用的紙張疊起來都有一掌之厚,可見勤勉。
榮公的真跡很罕見,不過因他后半生沉迷修道,倒在京郊幾處道觀的立碑上留有墨寶,趙昀這字帖多半是從這些碑上拓下來的。樂文小說網(wǎng)
書案旁還擺著一個玉白透潤的細(xì)頸瓷瓶,瓶中插著一根結(jié)滿碧色花朵的梅枝。這綠梅名喚“翠翹”,因品性嬌貴,只長在城郊野外。
眼下這枝已經(jīng)枯萎了,還沒被丟棄,可見趙昀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