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昀心底五味雜陳,惱得在裴長淮嘴上輕啃了一口,裴長淮卻一直沒反應。Xιèωèи.CoM
“長淮?”
趙昀停下一看,見裴長淮臉頰蒼白,眼睫濕黑,不知何時竟昏了過去。
第47章巫山云(三)
趙昀去探他鼻息,滾燙的氣息在他指間一起一伏,卻是平穩。
想來他是太疲憊了,才致昏睡不醒。
裴長淮身上的衣裳給趙昀扯得亂七八糟,雙腿赤luǒ著,股間流出大片jīng水,胸膛、頸間布滿淺紅的吻痕,本是璧玉無瑕的身體,平白多了些被蹂躪過后的可憐氣。
趙昀心中有些愧疚,隨即放開裴長淮,獨自坐起身來。
他手背上給裴長淮咬出血,齒痕深深。
從前兩人纏綿,縱然裴長淮對他沒甚好話,但也只是嘴上qiáng硬些,到底做不出傷人的事,今日咬得這樣狠,可見為了謝從雋,裴長淮是恨極了他。
他見裴長淮眼睫沾淚,用指腹在他眼尾處撫了撫,擦去淚水,沒一會兒,又惡聲惡氣地道:“堂堂正則侯,怎么能為別人哭成這樣?”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裴長淮夢到很多人、很多事,可最后那些都漸漸離他遠去,眼前只余下一個人影在他身邊徘徊。
那人捉住了他的手,明明離他很近,面孔卻是模糊的,唯有一雙俊俏風流的眼,直直地盯著他。
像是趙昀。
裴長淮渾身一震,猛然驚醒,刺目的光伴隨著身上復蘇的疼痛一并涌來,令他深深蹙緊了眉尖。
緊接著,他上方探來一張秀美白凈的臉,瞧見他醒了,那對杏眼里瞬間盈滿了欣喜的淚水。
“小侯爺,您還好嗎?”他問。
裴長淮沒回答,他坐起來,先從混沌中一點一點找回意識,自己竟還在將軍府,身上的里衣是趙昀的。
上次在軍營帥帳中,趙昀就穿著這一件,肩膀上盤著銀線所繡的如意紋……
裴長淮頭疼難忍,懊惱地揉了揉眉心,實在不知怎么就將這種事記得這么清楚。
他不該記著。
裴長淮冷靜片刻,抬眼看向一直侍立在一側的人。那人見他要抬頭,忙跪在地上,叩首道:“小侯爺。”
裴長淮見著面善,令道:“抬起頭來。”
那人道:“小侯爺尚未整理儀容,奴才不敢冒犯。”
裴長淮衣襟還散亂著,頭發未束,他簡單系好衣裳,道:“本侯準你抬頭。”
那人才仰起臉來,裴長淮瞧著,正是趙昀豢養在府上的小倌,“尋chūn?”
尋chūn一聽他竟記得自己的名字,大喜過望,道:“侯爺還記得奴才?當日蒙小侯爺施救之恩,奴才粉身碎骨,無以為報。”
裴長淮疑道:“施救之恩?”
見裴長淮似乎毫無印象,尋chūn也不意外,他是芙蓉樓里給人取樂的小倌,而裴昱是高高在上的正則侯,原是云端上的神仙人物,偶然間對他施舍過一點垂憐罷了。
從前尋chūn因生得秀氣有余,又經管事調教,后庭柔軟無比,可容雙龍同入。不少喜歡與他人共yín一竅的客人常傳他去服侍,一來二往,尋chūn在芙蓉樓里也有些了名聲,恩客不斷。
當年袁家三郎、潘家九郎兩位公子哥來芙蓉樓喝酒,都喜歡要他陪著。
因袁、潘兩家的家主在朝堂上不對盤,這袁三和潘九也是見面就斗,誰也不讓誰。后來不知是哪個嘴碎的,將尋chūn伺候潘九的事捅給了袁三。
袁三這人素來看潘九不慡,又豈能容得他搶走自己愛物?這廂一聽潘九正在芙蓉樓里,方才點了尋chūn去房中服侍,當即大怒,擼起袖子,踹開房門,將潘九一把從chuáng上揪起來,提拳就打。
尋chūn瑟縮在chuáng上,眼看他們打起來,只嚇得呆若木jī,不知如何是好。
兩位公子你一拳我一腳,打得不可開jiāo,又是摔瓷瓶又是砸桌子的,鬧得整個芙蓉樓jī飛狗跳,一片láng藉。
當時恰逢徐世昌也在場,眼見他們再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上去雙手抱住袁三的腰,又喊著他的奴才將潘九也摁住,好說歹說,這才將兩位祖宗拉開。
徐世昌是當朝太師的兒子,在同輩當中又是個小太歲,旁人輕易不敢招惹。看在他的面子上,兩人停手,但心底還是誰也不服誰,便喊了尋chūn過來,讓他自己選,往后就能伺候一個。
徐世昌在旁邊勸說道:“不就是一個小倌么,誰來了都要伺候的奴才,哪有他選的份兒?我從管事的那里可聽說了,這貨體質罕見,兩位哥哥即便一同上,也能受得住,一起玩玩行了,怎么值得哥哥們動這樣大的肝火?”
袁三本就窩著火,這廂瞥見赤身luǒ體的尋chūn,更加嫌惡,上去就狠狠抽了他一巴掌,罵道:“天生能侍二主的賤東西!枉我一把金一把銀地捧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