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納米比世界乘坐魔法船回到阿塔斯,一般來說要花上阿塔斯歷法半年時間。如果半路遇上殘存的吉斯洋基人海盜,要花的時間還會更長。或者更短――如果你相信一部分傳教士的說法,死人的靈魂會直接回到阿塔斯的話。
如果你的錢多的沒有更好的用處的話,你也可以直接雇一艘特別快的魔法船,直接從星界最近的航道前往阿塔斯。這么做最多花上你兩個月的時間,不過并不是隨時都有船可以雇傭的。有些魔法船年久失修,破破爛爛,聞起來像羊圈,飛起來嘎吱嘎吱作響,實在難以勝任如此長途的旅行。
有些船的狀態(tài)更差,乃是從原先毀壞的吉斯洋基戰(zhàn)艦翻新而來的,就好像心靈術(shù)士眼前這一艘。這種船平時最多只能跑跑短途,去阿塔斯至少得換三次船才成。更糟的是,這些船聞起來還有血腥味和尸臭味,以及膿瘡臭,仿佛那些戰(zhàn)死的吉斯洋基人鬼魂還附在船上一樣。與之相較,羊圈聞起來跟涂了香水差不多。
兩個面色猙獰,外表粗魯?shù)乃中币性谶@艘船的船舷上,用帶有濃重口音的阿塔斯土話交流。其中一個師黑皮膚的納米比本地人,另一個居然是名吉斯洋基人。這兩個家伙似乎沒有料到穆哈迪可以很清楚的聽到遠(yuǎn)處的聲音,放肆的談?wù)撝?br/>
“看啊,又一個主物質(zhì)位面巴佬要上鉤了。”那個吉斯洋基說。“充分說明了人類在智力領(lǐng)域難以克服的先天缺陷。”
那個黑皮膚納米比水手也是人類,可不怎么喜歡吉斯洋基同伴的這番言論。“我看他一副精明陰沉的樣子,不像是來當(dāng)冤大頭的,倒像是來會會你老媽的。希望你媽那身體還能撐得住。”
“智力有缺陷,但是你舌頭倒是挺靈活的。”
黑皮膚水手反唇相譏。“當(dāng)然,你家女人得靠我這條舌頭才有勇氣活下去啊。”
“而你的女人肯定全靠瞎了眼才能繼續(xù)活下去,不然可沒有人能長時間忍受你這張傻笑的臭臉。”
穆哈迪皺皺眉頭,打算建議換條船碰碰運氣。這時候,眼前這艘奇臭無比的船的船長突然推開那兩個水手從舷梯跑了下來。這是個帶著頂拉風(fēng)的大帽子,留著梳理仔細(xì)的小胡子的男人。帽檐上還插了根羽毛,他顯然注意到了有潛在的客人出現(xiàn)了。
心靈術(shù)士負(fù)責(zé)和他們攀談,這是他和莎蒂麗事先約定好的策略。后者偽裝成一名前往阿塔斯的貴婦,不方便直接與商販之流討價還價。而穆哈迪扮成她的執(zhí)事。女法師看起來似乎挺喜歡這個安排,她笑著說從沒想過心靈術(shù)士扮作下人的時候還挺像樣子的。
至于偽先知丹賈爾指控自己是太初術(shù)士化身這件事,珊瑚女巫沒有提起,似乎在等待心靈術(shù)士主動開口。穆哈迪還沒想好該怎么解釋,只好暫時裝傻充愣。等待合適的時機。
“要租船么,大人!”船長一邊摸著自己的肚子,一邊用洪亮的聲音說道。“賽蒙哈瓦里安和他的荒蠻草原咆哮者號等待為您服務(wù)!”
“這艘船去阿塔斯?”穆哈迪的詢問他,他的話帶有濃重的阿塔斯口音。
“這艘魔法船去任何租得起它的人想去的地方!”船長認(rèn)出了心靈術(shù)士的口音,立刻也模仿其阿塔斯標(biāo)準(zhǔn)語說道。他看上去是個星界的原住民,但是阿塔斯話說的極其流利。“尊貴的大人,您在納米比找不到比它更快的船了。只消您開口,我們就用最快的速度把您送到阿塔斯。”
他答應(yīng)的太快了,穆哈迪心想。這可不尋常,通常船長們會裝成一副十分不樂意的樣子。便于抬價。偶爾有個連價都不還,就一口應(yīng)承下來的船長八成是個海盜,打算趁乘客登船以后就殺人越貨。
租船回阿塔斯是法魯克帕夏和穆薩埃米爾給他出的主意,帕夏本人名下有兩艘船,但那眾人皆知。穆哈迪覺得,丹賈爾應(yīng)該不會放過卷土重來伏擊這兩艘船的機會。租一艘船無疑低調(diào)的多,每月有無數(shù)魔法船搭載朝圣者前往阿塔斯,誰也猜不出穆哈迪和他的同伴會藏在哪條船上。
在穆哈迪離開納米比以后,法魯克帕夏會公開宣布先知的第二次降臨,讓它廣為傳播。關(guān)于這一點。心靈術(shù)士本人極為反感,他既不自認(rèn)為是真正的先知,也不愿意對自己的歸來大張旗鼓。信士中法蒂瑪派和卡拉米特派的矛盾已經(jīng)一觸即發(fā)了,自己的回歸可能立刻打破這脆弱的平衡。
穆哈迪曾經(jīng)相信。只要自己現(xiàn)身,絕大多數(shù)信士會同意和解。但真正面對過卡拉米特派的高層人物丹賈爾后,這種信心已經(jīng)動搖了。丹賈爾自稱是真正的穆哈迪,真正的先知……心靈術(shù)士不愿去深想,但也承認(rèn)對方的說法極其有誘惑力。如果他到處散布自己被太初術(shù)士奪軀的謠言……
但納米比的法魯克帕夏懇求心靈術(shù)士改變了主意,重創(chuàng)了敵先知丹賈爾的艦隊。如果沒有正當(dāng)?shù)睦碛桑羌{米比就會被全體信士視為喪心病狂首先破壞平衡的流氓世界。到時候這里的人不但會受到其他世界的一致聲討,而且在接踵而來的戰(zhàn)亂中,它將是孤立無援的。只不過,心靈術(shù)士堅持只有在自己離開后,再正式公布自己的消息。
“而我該為這項服務(wù)付出多少?”心靈術(shù)士追問這艘魔法船的船長。
“一千個提爾金幣,我和我的船就為您服務(wù)!一路上食物免費,還可以為您提供多種多樣的娛樂項目……您會滿意的。”船長舔舔嘴唇,一副殷勤的樣子。“你可以到處問問,這艘荒蠻草原咆哮者號是不是信譽卓著!”
他料定我不會當(dāng)真去問,穆哈迪心想,所以才敢這么說。不過遇到我,他可打錯如意算盤了。
心靈術(shù)士展現(xiàn)了一個簡單的異能,探測這個船長是否善意。果然,反饋回來的結(jié)果明白無誤的顯示,這名船長有所隱瞞。穆哈迪猜測,這人要么打算一起飛就把乘客割開喉嚨,把金子據(jù)為己有。要么就打算把乘客用鐵鏈鎖住,當(dāng)做船上的奴工使喚。
“聽起來不錯。”穆哈迪說。“但我拒絕。”
“那可真是您的損失!”船長夸張的說道,“沒什么比失去一位潛在的客人更讓我痛心的了。我們真的不能再討論討論么?要不然八百個提爾金幣吧,或者五十顆切割完的石榴石我也接受。什么?不成?那么五百個金幣,外加我本人親自表演拋飛刀雜耍,成不成?”
“不成,”心靈術(shù)士說。“我還是到別的地方碰碰運氣吧。”
“你在這里找不到比賽蒙哈瓦里安更好的船長了!”這位留著小胡子的船長堅稱。“跟你實話實說吧,先前那個該詛咒的大人物從天上認(rèn)下流星來,把咱們這一大半的船都打壞了。剩下的要么又小又慢,要么根本不打算去阿塔斯……比如說吧,那邊那艘物美價廉量又足號就不會前往阿塔斯。它的船長是個肥碩的胖子,天生怕熱,為了一絲涼風(fēng)能把自己老媽給賣了。讓他去阿塔斯那樣的沙漠星球,跟要他的命差不多。”
“也許我會去見見這位胖子船長,親自測試一下他是不是寧可丟掉性命也不去阿塔斯。”穆哈迪說完這句話,然后就離開了。
“你會回來的,我保證,到時候先前的出價依然有效!”從心靈術(shù)士身后,小胡子船長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
穆哈迪走向另外一些魔法船的泊位,途中經(jīng)過一群群叫賣的小販和打算向他推薦住宿和**的中年女人。來往魔法船的碼頭和普通的漁港看起來也差不多,不過這些魔法船并不停在水里,而停在一個個干船塢里。停在水里的話,海中的寄生生物會腐蝕船殼。
正如先前那位小胡子船長所預(yù)言的,其他的魔法船似乎都不愿意前往阿塔斯。有的嫌路程太遙遠(yuǎn),有的希望多等一陣,拉上一整船朝圣者,那樣賺的更多。還有的船長擔(dān)心教派糾紛很快就會演化成一場全面戰(zhàn)爭,到時候阿塔斯將淪為戰(zhàn)場,所以寧可去安全一些的邊境世界。
胖子船長安靜的聽完了穆哈迪的要求,懷里抱著一只冷漠的寵物貓,然后,他搖搖頭,說:“不。”親不孝號的的麻桿船長一口回絕,聲稱再多的金子他也不去阿塔斯。商人之女號的船長是個來自費倫世界的洛山達(dá)信徒,他認(rèn)為自己這種異教徒一踏上“圣星”阿塔斯的土地就會被狂熱者撕成碎片。好朋友熊號的大副說心靈術(shù)士在浪費他的時間,湯勺號的船長則認(rèn)為他是海盜的托兒。
最后實在沒有半分,穆哈迪甚至跑回去找珊瑚女巫商量。看她能不能想出法子直接跨位面?zhèn)魉突匕⑺谷ィ蛘咧恢烙∮洺怯惺裁疵孛軅魉烷T可以直接通向阿塔斯。
答案還是不行,莎蒂麗對印記城并不特別熟悉,跨位面的傳送法術(shù)也沒法精確定位如此遙遠(yuǎn)的世界。
“也許我們只能搭乘那位賽蒙哈瓦里安船長的魔法船,別無選擇的時候人不能太挑剔,是不是?”珊瑚女巫說道。
“哪怕我們明知這個家伙可能圖謀不軌?”
“必要時我們可以奪下這艘船。一個海盜船長和他的水手們并不難制服。”
穆哈迪想了想,“那么誰來開船呢?我不會駕駛魔法船,也不懂得在星界找到去阿塔斯的航路。”
“或許我們可以用魔法或者靈能控制住幾個水手,那樣就不會困在星界了。”
“我還擔(dān)心你不太能夠接受使用用強制性的手法直接控制別人,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這么辦。”心靈術(shù)士最后決定道。“希望那位賽蒙船長的運氣夠好,不需要我們動手。”(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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