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煙 !
我背著陳天下樓,攔了輛出租,討價還價也省了,直接讓師傅拉我們回到x市。
原本我想帶陳天回公寓休息,但陳天拒絕了,說:“別去人多的地方,我師父現在神志不清,難免不會去害人。”
我想來想去,還是去了超市。因為在這里,我們就算斗不過陳天的師父,最后還可以退守鬼帝陵。鬼帝陵無數的鬼兵鬼將,不知從何時起已經變成了我的一張王牌。
晚上,超市下了班,我關起門,問陳天:“這到底怎么回事兒?!”
陳天躺在床上,眼中浮現出悲傷的神色,看著天花板發愣了半晌。等了好久,才聽他說道:“我師父著邪了,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我問他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為什么現在才說?之前為什么不想辦法解決?
陳天哽咽著說:“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兩個月前,師父他老人家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七天之后面色憔悴地走了出來,然后就吩咐我收拾行李遠離師門。臨走之前,師父把這把擎天拂塵送給了我,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什么莫名其妙的話?”我好奇地問。
提及這個話題,陳天的眼神有些閃爍,看他表情似乎是心有余悸地說道:“我師父說從此之后,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然后呢?”我急忙問道:“你就收到李阿姨聘請,到我們公寓來降尸?”
陳天點點頭,接著說“那在之后我的身體就出現了變化,我經常做一些怪夢,夢里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那個影子像是我自己,又像是我的師父。有時候,在面臨同一件事情的時候,我心里突然會冒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那感覺簡直可怕極了——”
說著說著,我突然想起在南派山門下的村子中,我們面對獨眼鬼道士的時候,陳天突然變了一個人,不但氣勢突然發生了改變,連道行也在片刻間突飛猛進。這并不符合常理。
我小心翼翼地問起這事兒。陳天沉默半晌,然后才點點頭,說那應該就是他師父在作法。
聽完陳天的敘述,我啞口無言。陳天的師父住在陳天的身體里?這已經超出了正常人能夠接受的范疇。
過了一會兒,陳天突然開口問我說:“林柯,你聽說過精神分裂么?”
我說我當然聽過,精神病院一大堆這號人。
陳天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說:“我估計我師父或許就是著邪之后得了精神分裂。但這可不是簡單的精神病,應該是受到同道中人的陷害或者是修煉出了岔子。”
這些都是猜測,而且對陳天的情況并沒有任何的改變。我想來想去,想到一個人,他學識淵博,背景深厚,或許可以幫助陳天。
我打電話給岳教授,請他幫忙。岳教授剛好上完課,就帶著秋水來超市找我了。
秋水看到陳天病怏怏的模樣,聽我說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后,抱怨我怎么不帶著她去鄰市。
女人都善妒,我隱瞞了我帶著劉湘香一同前往的事實,讓岳教授看看陳天的情況。
岳教授看完沉思半晌,然后說這或許是陳天師父神志清醒的最后一刻,留在陳天意識里的一顆火種。
“說明白點,這算是道門中一種很高深的法術,但其實與現代心理學也有一定涉獵。”岳教授解釋道:“在現代心理學上,這叫做“心理映射術”。是說人用長期的行為舉止或者語言去潛移默化地影響另一個人,在他心里留下一道磨滅不去的影子。之后這個受到心理映射的這個人,再單獨遇到某種環境或者切身情況的時候,就會表現出于當時影響他的那個人一樣。”
我覺得有些道理,但又覺得某些地方不對勁兒,比如那天面對獨眼的時候,陳天突飛猛進的修為,那可不是簡單的心理映射可以解釋地通的。
岳教授聽了我的疑惑,說:“你說的對。但我想你應該有聽說過人在某些特定的場合中,比如置之死地的時候,偶爾會爆發出不可思議的潛力。”
我知道岳教授說的的確是真事。比如新聞就曾有過報道,說有個普通的中年婦女,看見自己的兒子被大卡車碾壓在車底的時候,上前單憑一個人赤手空拳地就把大卡車給翻了過去,及時救出了自己的兒子,但事后再嘗試的時候,卻做不到了。
這樣解釋陳天身上的問題,真的可以嗎?
岳教授說:“當然,這只是用現代科學在表面上做一個詮釋。但在實際上,有很多地方就說不通了。玄門道法千奇百怪,不一而足,很多事情哪里能輕而易舉地解釋地清楚的?”
既然摸清了病根,要做的就是對癥下藥。我請岳教授幫幫陳天。
岳教授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這種事情旁人難以插足,解鈴還須系鈴人吶!”
系鈴人?陳天的師父?可他現在那副吸鮮血、啃生肉的鬼樣子,不要害陳天就好,那還能指望他來救陳天?
我估摸著時間,推算劉湘香可能就快回來了,就找了個借口支走了秋水和岳教授,自己獨自留下來照顧陳天。
就剩我兩人的時候,陳天低著頭面對我,臉色難過地說道:“對不起林柯,我不該騙你的,冰冰差一點就落在了我師父的手里。”
我笑著安慰他,說沒事,他這樣也是為了我著想。
半夜的時候,劉湘香回來了。她一身現代裝扮,臉色憔悴,手藏在袖子里,我暗中去看,發現她的手竟然敢在不停地發抖!
“你沒事吧?!”我趕緊上去查看她的傷勢。
劉湘香大概看陳天在場,依舊端著鬼后的架子,冷冷地甩開我的手,說:“沒事!”
關于與陳天師父交手的過程,劉湘香并沒有過多的累述,只說了一句:“那不人不鬼的死胖子,很變.態!”
說完,劉湘香沒有在超市逗留,而是回到了鬼帝陵。我沒有跟上去,因為我知道她需要療傷。她這人愛面子,不喜歡被人看見軟弱的一面。
能讓千年鬼后都吃虧的存在,陳天師父究竟厲害到何種程度?我不敢離開陳天身旁片刻,時刻擔心著他會找上門來。
接下去的幾天,劉湘香待在鬼帝陵里閉門不出。我不免擔心她,進了鬼帝陵一趟,發現她躺在水晶棺中,正在沉睡。水晶中開門一種紫色的奇花,花上散發著我無比熟悉的香氣,正是伴尸花。
而在地面上,也發生了一件蹊蹺的事情。
警察局的周副局長找上門來,拉我到沒人的地方,問我說:“林老板,你還記得前段時間本市頻繁丟失尸體那件事情吧?”
我想了想,的確有這么件事。不過那會兒這事兒剛被發現的時候,我正被長生道人追殺,帶著秋水。陳天和冰冰外出避難。
“怎么了?這案子出了什么問題?”我疑惑的問道。
周明眉頭緊鎖地說道:“我們出動了大量的警力,發現了一些線索。但這線索實在令人匪夷所思!我們在市區某些廢棄的建筑物中發現了那些丟失的尸塊,我們通過血液中的dna比對,確定就是被偷的那些尸體中的部分。”
“所以呢,這說明了什么?”到現在為止,我不能理解為何周明開起來如此緊張。
周明急得直跳腳,咧著嘴對我說:“你聽清楚了!我說我們警方找到的那些是尸塊,不是尸體!而且上面有明顯的人類齒印,這也就是說那些被消失的尸體被人偷走之后,被人變.態地吃掉!!”
“什么?!”我大為吃驚。稍微冷靜過后,我突然想起昨天在酒店見到的丑陋胖子,他那會兒手里正舉著一只活生生雞腿——
“林老板,知道我為什么找上你么?”周明點起煙,瞇著眼睛看著我說道:“因為你和你身邊的朋友都不是正常人,這點我早就查清楚了!而你不用急著解釋,只要你們沒犯罪,我們就井水不犯河水,我們警方不會拿那種玄乎的事情來斷案,因為我們只拿證據說事兒!”
我看著周明咄咄逼人的眼神,終知紙是包不住火的。嘆了口氣,問他:“那您找到我到底是想怎么樣?”
周明深深地吸了口煙,眼睛瞇著一條縫,望著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對我說:“那喜歡吃尸體的家伙很古怪。有一次,我們接到線報,將那家伙堵在一座廢棄的工廠中,但就在上百名警員的包圍下,那家伙竟然無聲無息地從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我們事后查看過工廠里的情況,可沒有見到任何地洞之類的東西!”
“所以,你是想說那根本不是正常的人?”我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周明既不肯定,卻也不否定,只是一再強調:“這話可是你說的!而我們警方只用實實在在的證據說話——”
而后周明向我說明了他真正的來意。本市的尸體失竊案已經在社會中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受到了官.府上級的重視。上級要求周明嚴查此案,給社會一個真相。
面對這種事兒,周明自然束手無策。所以他找上我,讓我和我的朋友協助他偵破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