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大病初愈
    “停……停！”走過隔屏，阿真急握住小姑雙手，老臉訥訥臊道：“我自……自已洗，你……你出去。”
    少爺大病初愈，王可姑不太放心，然見他臉龐臊熱，心里菀爾了一下，放下為他寬衣的雙手，并攏雙腿道：“是！奴才就在門外等候，少爺浴完喚奴才。”
    “行行行。”阿真擺了擺手，見小姑離開了房，伸手探了探水溫，當(dāng)即脫了褻衣褲，跨入冒煙的溫水內(nèi)，舒服吁出一口氣，閉眼輕嘆，自已竟睡了八日，也不知銀兒怎么呢？
    唉！想到銀兒，他再重重嘆出一口氣，咕嚕把腦袋埋入水內(nèi)，至少銀兒平平安安，這就足夠了。
    洗了身上的汗?jié)n污垢，穿上擱置于旁的嶄新褻褲，他便喚進(jìn)小姑。
    王可姑再進(jìn)來時(shí)，手里多出一碗海鮮粥，利索走到茶桌放下冒著熱氣的膳粥道：“少爺，您八日沒吃什么東西，奴才不敢大魚大肉，先吃碗粥。”
    阿真正餓，見到美味的粥，舔舐唇瓣便走到椅上落坐，狼吞虎咽之時(shí)，小姑自然走到他身后替他擦拭濕漉漉的頭發(fā)，并細(xì)心梳理起來。
    一口氣連吞了半碗，阿真開口詢問：“小姑，小治沒來嗎？”
    王可姑擦干他的發(fā)絲，走到柜內(nèi)拿出條銀帶，把他的頭發(fā)整齊束緊，開聲說道：“剛來時(shí)，蔡經(jīng)治馬上又返回，把少爺?shù)乃惺赂嬖V公主。”
    阿真睇了佇站于旁邊的小姑無濤的媚臉一眼，推開見底的碗，站起身道：“說吧。”
    “是！”他一站起，王可姑立即拾起絨服稟道：“公主很想念少爺，又很擔(dān)心少爺，奴才來時(shí)，公主一再叮囑，一定不能讓少爺有事。”
    木偶抬手抬腿，阿真?zhèn)饶X靜思了片刻，皺眉道：“就這幾句話嗎？沒有其它的了？”
    王可姑心里一個(gè)恍惚，訝異道：“少爺，公主與奴才說你定然會(huì)疑惑，公主思念之情你自該明白，說再多也只是話而已。”
    細(xì)想憫兒的深情，阿真心里絲絲暖流，當(dāng)日他就不該把她獨(dú)扔到大理，讓她小小的肩膀扛這么重的擔(dān)子，心里難安吶。
    他重重一嘆：“是我對不起她。”
    王可姑見少爺嘆息自責(zé)，詫異的小嘴微張，惑疑說道：“少爺，公主說你定會(huì)自責(zé)嘆息，讓奴才轉(zhuǎn)告你一句話。”話落，彎下身扣上腰帶，跪地拾起裹腳布，接著道：“公主說，我是你老婆，便沒有再說了。”
    阿真落坐椅上，抱著胸靜看為他穿靴的小姑，憫兒這句話，聽似簡單實(shí)則包羅萬象。因?yàn)樗撬掀牛运秊樗鍪裁炊际菓?yīng)該，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
    早晨的陽光暖洋洋，走出房門便聽到刀疤稟報(bào)白風(fēng)擘來訪，他立馬沖入廳門，見著白風(fēng)擘和福碌，開心喚道：“總管老爺爺，你來啦？”
    自接到徒孫的飛鴿，白逸之便立刻前來，早來金陵三天了，只是那時(shí)他正生病，遲遲沒見著面，今見姑爺，自也是一番開心，上前呵笑問候：“姑爺終于全愈了，真是可喜可賀。”
    “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睡就八天，老子比豬更厲害。”阿真自我調(diào)侃，急邀兩人入坐，大喊看茶。
    白逸之入坐，白風(fēng)擘哪敢坐，走到太師尊背后挺立，連聲都不敢吭。
    很快，王可姑端著兩杯茶桌擱于白逸之桌上，便返身守站于少年側(cè)旁守護(hù)。白逸之自兩日前見著這個(gè)少婦輕盈的步伐，便知定然是絕頂人物，也不知曉自家姑爺是如何收賣人的，竟能讓眾多人情愿為他駁使。
    “唉！”拾杯淺飲了一口，白逸之重重一嘆，看向阿真婉惜之極道：“姑爺與大小姐好不容易才再一起，不料大小姐卻失了記憶忘記姑爺，瞧這事都怎么呢。”
    正想開口詢問，不料福碌卻率先提起，阿真急站起身走于他跟前詢問：“總管老爺爺，銀兒可全愈了？”
    白逸之又是重重一嘆，起身點(diǎn)頭道：“姑爺，大小姐好倒是好的差不多，就是不認(rèn)得姑爺了。任老奴如何的說，硬是不認(rèn)，唉！”
    銀兒的脾氣，恐怕世上沒人比阿真了解更深了，沉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再問：“銀兒還在寶公主府里嗎？”
    “讓老奴接出來了，現(xiàn)正在玄武湖畔的客棧。”公主府是最好的養(yǎng)傷之所，可大小姐不愿多呆，他亦也無可奈何，白逸之頭發(fā)已是全白了，老臉的歲月之痕更顯蒼桑，躬身說道：“姑娘，老太君與大少爺們已在半路，您別太擔(dān)心了。”
    以銀兒硬派脾氣，恐怕沒人能讓她改變心意，阿真不語摟過福碌老肩嘆道：“走，看看去。”
    白逸之想不通大小姐到底如何，半年前把姑爺趕走了，隨后又五湖四海追著他不放，姑爺不要她，大小姐又三番兩次尋死，好不容易在一起了，現(xiàn)在又……
    哎！還能說什么？白逸之蒼蒼老步領(lǐng)前，心里希望大小姐不要再任性了，若再把姑爺趕跑，待記起往事，怕是難于活命了。
    出了宅邸，阿真步伐往玄武湖疾行，見到清澄湖畔兩段駐足大量手持折扇才子們，恍然頓悟往遠(yuǎn)處的貢門看去，果見大堆的生員游來走去，開聲詢問：“總管老爺爺，殷嘉和殷遠(yuǎn)也赴這次的科考嗎？”
    “小大少爺還在興元，說不參與此屆科考，小二少爺明日便到了。”提到殷遠(yuǎn)，白逸之不覺長嘆一口氣，也不知該怎么說。
    走于到間客棧前，阿真駐下步子，狐疑觀看福祿，挑起眉頭道：“總管老爺爺，發(fā)生了什么事了嗎？”
    “這……”白逸之都不知曉該如何的說，搖了搖蒼蒼白頭道：“姑爺，大少爺接納了楊氏，夫人終日于淚洗臉，唉，家宅難寧吶！”
    想起楊玉環(huán)，阿真便也沉默了，重重拍了拍福碌肩膀，轉(zhuǎn)步跨入了客棧大廳，走入小門來到了處雅致跨院，剛巧見著銀兒的貼身侍婢端著臉盆從一間房內(nèi)垂頭走出。
    玉含煙侍候大小姐起更，剛出房間就見總管與姑爺急行來至，趕緊上前福喚：“奴婢見過姑爺。”
    “銀兒如何呢？”阿真見著她，馬上開聲詢問。
    “剛剛起更，在房內(nèi)用膳。”玉含煙以前罵過他，心虛無比，屈下的腿連挺都不敢挺。
    可以起更用膳了，阿真一陣開心，不多說話，急驟跨步往掩上房門推入，奔跑過隔屏，果然見到讓他心疼到不行的傾世人兒，還未深情呼喚，忽然一道身影飛速咻來，隨即……
    “啪……”
    “啊……”
    “砰……”
    殷銀食不知味吃著飯，聽聞聲響轉(zhuǎn)頭往隔屏看去，見著那只失蹤八日的癩蛤蟆，心頭難抑的怒火頓如火山爆發(fā)，想也不想飛竄上前，一巴掌把這個(gè)整整八日不來看她的東西甩趴于地，寒凍逼人啐罵：“來干什么？竟敢隨便入本小姐房內(nèi)，該死，我……”
    阿真臉頰煽辣，腦袋撞在地板立即升起個(gè)大胞，錯(cuò)愕下駭見銀兒這般憤怒，急速捺屁股后退大叫：“等……等……等……”
    “哼！”殷銀也不知怎么地，他不來，她心里憋悶。他來了，卻很生氣。冷著寒目下睇這只驚慌失措癩蛤蟆，心里極悶，重哼一聲叱問：“你來干什么？”
    阿真駭懼仰看銀兒，見著她沒有沖上來打死自已，心頭略略一安，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捂著痛極臉頰，輕吐出一口血沫，開聲說道：“來……來看……看你好了沒有？”
    殷銀寒臉冷凍，上下打量他那膽小樣，瞇起雙目喝問：“這八日你去哪里了？”
    嚇的不清的阿真聽得此喝，怔了一怔，心里升起一股驚喜，小心上前道：“我生病了，病了八日，所以才沒來看你。”
    “你生病了？”生氣的殷銀微愣，仔細(xì)觀看換下農(nóng)服的他，心兒好像讓什么壓住般，悶的難受極了，開口喝問：“含煙和我說，蘇婷婷是你的妻子？”
    果然瞞不了，阿真眼皮猛跳，謹(jǐn)慎凝看銀兒冰冰冷冷臉兒，咽了咽口水點(diǎn)頭，“是……”
    “哼！”一道重哼突然響起，阿真急忙閉上嘴。
    殷銀知道含煙不敢騙她，可見他點(diǎn)頭承認(rèn)，不知為什么心里就是不舒服，氣極走到椅上落坐，冷眼瞪道：“你來干什么？馬上給我滾。”
    面對失憶的銀兒，阿真怕極了，想要走近她，可大腿不知為什么就是邁不開，只得陪笑問道：“你……你好了嗎？”
    他這副懼怕唯喏樣讓殷銀沒由來更火大，身上每個(gè)毛孔都噴著寒氣，猝然拍桌而起，咬牙切齒啐罵：“上次我就說不關(guān)你的事，你馬上給我滾，不然我……”
    “我滾，我滾……”阿真嚇的渾身寒毛倒豎，眼睛睜的老大連連后退，再看了生氣的銀兒一眼，敗措不已轉(zhuǎn)身走出隔屏，出了房仰面看天空，把眼淚強(qiáng)逼回肚。
    殷銀看著他離開的頹喪破敗背影，不知為何心里難受的緊，捏起拳頭重捶了自已數(shù)下，暗暗罵自已，為什么要感覺哀傷，王棟與自已從小青梅竹馬，她該喜歡王棟才對，該嫁給王棟才對。這只癩蛤蟆算什么東西，說什么自已許身于他，絕不可能會(huì)有這么荒唐的事情，縱然就是王棟對自已無情無議，她也絕不可能這么快就轉(zhuǎn)身另投他人懷抱，其中一定有錯(cuò)誤和誤解，對，一定是誤解，她殷銀絕不可能相許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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