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第三中學的球館內(nèi),穆辰風正面對著“榮譽之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原來你在這里啊。”蘇夢瑤蹦蹦噠噠的來到了穆辰風的面前,一只手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穆辰風沒有回頭,但他已經(jīng)知道了對方是誰,眼中有些惆悵。
“想什么呢?”蘇夢瑤看著墻壁上懸掛著的滿滿的榮耀,其中包括兩次冬季賽冠軍、一次秋季賽冠軍、一次全國大賽冠軍、一次超級聯(lián)賽冠軍以及眾多比賽榮譽,這些榮譽都與穆辰風息息相關。
如今的他已經(jīng)高中三年級了,就在昨天他剛剛和同學完成了道別,他收到了美國UCLA的大學邀請函,他即將啟程前往夢寐以求的美國。
對于穆辰風而言,他的高中生涯已經(jīng)足夠完美,他實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大滿貫榮譽,在收貨的五個冠軍的同時也是該項賽事的MVP,現(xiàn)在的穆辰風是全國最炙手可熱的球員,就在所有人都在討論他的未來的時候,他選擇了去美國。
“哎。”穆辰風輕輕的嘆了口氣,那些榮譽并不足以代表他的整個高中生涯,同時他還是高中聯(lián)賽的得分記錄保持者、助攻王、三雙王等。
五次冠軍,3次亞軍的戰(zhàn)績讓他成為了高中聯(lián)賽歷史第一人,成功的超越了張嘉寧、邱飛、戰(zhàn)洋等球員,獨占鰲頭。
令穆辰風上心的并不是五次冠軍,而是那三次亞軍,高二的秋季賽、高二的全國大賽、高三的冬季賽,而這三次失利中,高三的冬季賽是他最為在意的,因為那是他的最后一場比賽,也正是這場失利讓三中遭遇到了嚴重的打擊,葉琳的退隊、陳鑫的受傷,令三中最終排名聯(lián)賽倒數(shù)第三位,沒能拿到全國大賽的門票,第三中學面臨瓦解,穆辰風也在遺憾中結(jié)束了自己的高中生涯。
“什么時候的飛機?”蘇夢瑤聲音低低的問道。
“后天的飛機。”穆辰風輕聲道。
“哦。”蘇夢瑤神情失落,手中抱著皮卡,它似乎也感覺到了穆辰風即將離開,心情不太好,耷拉著腦袋很沒精神。
穆辰風深情的凝視著蘇夢瑤和皮卡,伸出手在小家伙的腦袋上輕輕的摸了摸,“皮卡就交給你照顧了。”
“你還會回來嗎?”蘇夢瑤一句話把穆辰風問的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無法給蘇夢瑤一個明確的答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回來。
見穆辰風有所遲疑,蘇夢瑤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小皮卡的腦袋。
“你一定會成功的。”蘇夢瑤堅定的說道,盡管她眼中的淚珠已經(jīng)在打轉(zhuǎn)了。
按照穆辰風的計劃,他本想在高中畢業(yè)后直接參加NBA的選秀,因為他在高中聯(lián)賽中的表現(xiàn),讓他在NBA的選秀排名中持續(xù)走高,一度排進了同屆選秀名單的選秀前三十名,很難想象一個黃皮膚的球員能夠力壓眾多黑人球員排名如此靠前,前30名就以為這他將會在首輪被選中,但無法進入樂透區(qū)。
進入NCAA歷練一年再參加NBA選秀,這是方天正給他的意見,以他目前的排名,即便進入到了NBA也不會受到重視,與其在聯(lián)賽中坐板凳,不如在大學聯(lián)賽中歷練一番,在與美國球員的對抗戰(zhàn)提升自己,然后再進入nba,那樣會幫助他更好的適應NBA的節(jié)奏。
起初,穆辰風并不贊同這一想法,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做好了參加NBA的準備,可當他看到排在自己球員的真實情況后,穆辰風選擇了妥協(xié)。
進入NCAA并不是一件壞事,很多NBA球員都會在進入聯(lián)盟前到NCAA打一年,作為高中向聯(lián)盟的過度,事實證明,經(jīng)過大學聯(lián)賽歷練的隊員比直接從高中進入聯(lián)盟的球員可以更好的適應聯(lián)盟的節(jié)奏。
況且,向穆辰風拋出橄欖枝的五所大學中就有UCLA,這所來自洛杉磯的大學。
對于很多球員而言,名校的招募是對實力的認可,特別是像UCLA、肯塔基、杜克大學這樣的名校,能夠進入這些學校打球的球員,未來都不會很差。
在權衡了利弊之后,穆辰風選擇了接受UCLA。
但穆辰風已經(jīng)提前告知了UCLA,他只會在大學打一年,但UCLA還是為他提供了全額獎學金。
當UCLA做出招募穆辰風這個決定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覺得這所學校是瘋了,竟然會愿意用全額獎學金去招募一個只會在學校打一年的黃皮膚球員,以他們的歷史和條件,他安全可以招募一名極其出色的美國本土球員,這才是一個理智的管理者才會做出的決定。
但UCLA不顧所有人都冷眼,毅然決然的把招募書從遙遠的大洋彼岸寄到了穆辰風的手中。
當知道穆辰風接受了前往美國打球消息的時候,在國內(nèi)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畢竟穆辰風已經(jīng)漸漸顯露出了國內(nèi)頂尖球員的潛能,所有人都認為他會成為未來中國籃球的招牌,但對于他要前往美國這件事,還是很在意的。
有贊同的聲音同時也有批判聲。
支持者覺得去美國歷練有助于球員的發(fā)展。
批評者認為那是崇洋媚外的做法,中國球員就要在中國打球。
雙方各執(zhí)一詞,但都沒有純粹的惡意。
畢竟覺得還是球員自身決定的,外界也接受了穆辰風的選擇。
但有一個人一直不愿意接受,那就是蘇夢瑤,她不想穆辰風去美國。
這個想法看上去很自私,但誰愿意自己喜歡的人離開自己?還是去那么遠的國家。
但那是穆辰風的夢想,蘇夢瑤不想自己成為他夢想路上的絆腳石。
穆辰風也不想離開蘇夢瑤,但他不愿意強迫她跟著自己去美國。
“等我站到了巔峰,我就會回來。”穆辰風云淡風輕的說道,他去美國的目的并不是為了拿到天價合同,而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站到籃球的最巔峰,向全世界證明黃種人同樣可以成為這項運動的王者。
站到巔峰,這是一個漫長而偉大的過程,蘇夢瑤雖然還不清楚NBA到底是怎樣的環(huán)境,但她多多少少還是有所了解的,很多球員用上整個職業(yè)生涯都沒能收獲一冠,可見想要奪冠有多難。
籃球的最大特點就是他手一項集體運動,單靠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獲勝的,蘇夢瑤不曾質(zhì)疑過穆辰風的實力,但想要奪冠僅僅依靠實力是不夠的,多多少少還需要一些運氣才可以,有些運氣好的球員可以躺贏很多冠軍,運氣不好的球員再怎么努力也無法觸及那座獎杯。
好的隊友,就像抽獎一樣。
“你一定可以的。”蘇夢瑤壓制著心中的不舍,笑著道,但明顯笑中帶淚。
“三年。”穆辰風給出來一個明確的時間,“給我三年時間。”
三年就是1096天,蘇夢瑤在手機上設定了倒計時,1095天23小時59分59秒。
“說好了。”蘇夢瑤把倒數(shù)計時的時間遞給穆辰風看,看著不停倒計的秒數(shù),穆辰風笑了。
“傻瓜。”穆辰風輕敲了一下蘇夢瑤的額頭,“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美國吧。”
“我才不要。”蘇夢瑤一聽到美國兩個字,心里就有些抗拒,畢竟他從小到大就沒有離開過這里,一提到美國,心中的第一印象就是遙不可及的遠方,她搖了搖頭。
“我還是留下來等你吧。”蘇夢瑤輕聲道。
“三年,很快的。”
“是啊,很快。”
蘇夢瑤把皮卡帶回了家,這是皮卡第一次離開穆辰風,小家伙在臨分別的時候一直看著穆辰風,知道他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
離開穆辰風后的皮卡悶悶不樂,一直趴在窗臺上,看著窗外,穆辰風家的方向。
蘇夢瑤也和它一起看著那個方向。
“他說三年,你覺得他會回來嗎?”蘇夢瑤在和皮卡對話。
皮卡輕聲的“汪”了一聲,好似聽明白了蘇夢瑤的話。
“三年,好漫長啊。”蘇夢瑤雙手支撐著下巴,窗外的陽光灑在陽臺上,倒映出她和皮卡一大一小兩個影子。
這是穆辰風待在國內(nèi)的最后一天,他走遍了這座城市所有的場館,他的腳步最終停留在了南嶺。
在涂鴉墻面前駐足,這個墻面上的涂鴉已經(jīng)因為下雨而變得模糊起來,但他依舊可以清晰的看出墻面上自己的名字,名字上面那個清晰的黑叉依舊可見,這是穆辰風一直沒有了解的心愿,今天他要完成這一心愿,就當做給自己前往美國的禮物。
彼時的南嶺和兩年前已經(jīng)大變樣,如今這里人頭攢動,幾乎每塊球場上面都至少有三、四撥人在排隊打球,熱鬧得很。
穆辰風一路走到了球場的盡頭,來到了“最后的場地”里面,他要和這里最強的球員單挑,把自己的名字從涂鴉墻上剔除。
兩年前從美國回來后穆辰風就想來挑戰(zhàn),被方天正給攔了下來,這一拖就是兩年,如今的穆辰風已經(jīng)今非昔比,他是全國大賽的MVP,也是大滿貫。
而迎接穆辰風的人也完全變了樣子,不再是以前的對手。
人雖然變了,但規(guī)矩照舊,贏的人就可以把名字從涂鴉墻上抹掉,輸?shù)娜耍稚蠅Γ€要打叉。
結(jié)果,穆辰風一口氣干掉了“第一球場”里面的五名守場球員,自己卻連一點汗都沒有出,想當年他被虐待體無完膚,顏面掃地,今天他把丟掉丟掉的面子給撿回來了。
“你可真夠意思啊。”突然球場里響起了李垚的聲音,“把自己的名字給去掉了,把我的留在上面。”
穆辰風扭頭,笑著道,“自己的名字自己去消。”
“不然呢?”李垚反問道,“難道還指望你不成。”
剛剛被穆辰風打的“半死”的守場球員正因為慘敗而煩悶,正急于找回顏面,李垚自己找上門正好給了這群人機會。
“這樣吧,咱們賭大一點。”李垚突然提出更改規(guī)則,畢竟是冠軍,簡單的名字游戲他已經(jīng)看不上了。
“怎么賭?”對方問道。
“如果我輸了名字照寫,但如果你們輸了,就把涂鴉墻給拆了。”李垚扭頭看相穆辰風,兩人默契的點了點頭,穆辰風早就有拆除涂鴉墻的想法,只不過沒有機會提,李垚的話剛好說進了自己的心坎兒里。
對方遲疑了一下,“你一個對我們五個?”
“當然,車輪戰(zhàn),只要我輸?shù)羝渲幸粓鼍退阄逸敗!崩顖愖孕诺恼f道。
自信這種東西是真的會傳染,這一點在李垚的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以往這份自信只有穆辰風才有。
“你確定不需要幫忙嗎?”穆辰風擔憂的問道,他不是懷疑李垚的實力,但車輪戰(zhàn)是很小好體力的,而且對方的實力也都很強,以一敵五風險很大。
“一直在你的光環(huán)之下打球,總該讓我也威風一次了吧,放心那堵墻我早看它不順眼了,今天我拆定了。”李垚拒絕了穆辰風,堅持自己單干。
說打就打,李垚車輪戰(zhàn)以一敵五。
經(jīng)過一場長達20分鐘的鏖戰(zhàn),李垚接連戰(zhàn)勝了4名對手,分差雖然不大,但贏的都不算艱難,只身下最后一塊難啃的骨頭了,也是嘴硬的一塊骨頭。
連戰(zhàn)四場,李垚的體能開始下滑,而他面對的又是對方最強的球員,穆辰風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這明顯是對方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讓自己在最后一場在體能上占優(yōu)勢。
“你的確很強,只可惜你沒機會拆掉那堵墻了。”對方惡狠狠的說道。
“那可未必!”李垚冷笑道。
接下來的比賽中李垚一反常態(tài),不與對方打進攻戰(zhàn),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防守上面。
“這個姿勢......”看到李垚的姿勢,穆辰風愣了半天,那個令對手最為頭疼的防守球員又回來了。
在李垚克服易普癥之前一直立足于防守,形成了自己專屬的防守體系。
“過不去!”在李垚的防守這下,對方有些急了,無論他如何突破和假動作始終無法突破李垚。
“你是不會進球的。”每當及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對手就遭殃了。
結(jié)果,對手連續(xù)五次進攻都沒能打進,反被李垚抓住了機會,連續(xù)進球,最后以零封的方式贏下最后一場。
“南嶺的水平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弱了?”李垚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大錘,一邊玩笑道。
“不是他們變?nèi)趿耍俏覀冏儚娏耍 ?br/>
那堵墻在穆辰風的面前轟然倒塌,那座南嶺的“恥辱碑”徹底從世界上消失,把最純粹的籃球還給了喜愛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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