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春在照顧著衛承啟的衣食起居,因此帳子設在老二帳篷旁。估計是這些年跟著羅嬤嬤的關系,與人說話也和羅嬤嬤一樣,嚴肅且規矩,但極為負責。
這一路,她把老二照顧的極好,既不讓人感覺到她的存在感,同時又能把一日三餐和生活上照顧的妥帖,不過滿星看著她只要是老二的事情神經就有點兒繃。
就像現在,滿星將老二放衣裳的小箱子隨處一放,她一見后立馬驚呼一聲,嚴肅的告訴她:“阿星姐,相爺的東西不可亂放,要是被相爺看到了,會罰的。”
“這是在咱們的屋里,相爺也不會進來。”滿星見她拎起小箱子放到一旁,又拿來抹布把與地面接觸過的那一面擦干凈。
“那也不能亂放,養成了習慣萬一到相爺面前也隨意了,那是丟了相爺的臉。行了,我來收拾吧。”園春說著不再讓滿星動手。
滿星聽得哭笑不得,不過老二從小到大喜歡干凈,他的書房和屋子永遠是最為干凈的,再加上方荷這個大嫂一直指望著老二高中帶著他們過上好日子,只要是老二的事勤快的很,估計也是這般跟著下人們交待的。
既然不用她做什么,滿星便出了帳篷先去熟悉熟悉環境。
看到小兵時,便問殷淮的事。
“主帥和歐陽少將軍出去了,要晚上才回來。”小兵指了指不遠處:“上面插著帥字的就是主帥的帳篷。”
滿星一眼就看到了那帳篷,黑金帥字軍旗迎風飄展。樂文小說網
此時,園春從帳篷內走了出來:“阿星姐,你會寫字嗎?羅嬤嬤說過,到了這邊就讓我給她寫封信報平安。”
“我只識些簡單的字,寫信還是不行的。”她現在是商人家的人設,這時代的女子識幾個字的不見得少,但能寫上信的并不多。
園春點點頭,回帳內時抬頭朝著不遠處的侍衛搖搖頭,侍衛見狀朝著相爺的營帳走去。
此時,幾名侍衛從滿星身邊走過,其中一人道:“這壓縮餅干味道確實不錯,要是真能充饑的話以后路上就方便了。”
“不過這菜湯倒是合我的意,還挺好喝。”
壓縮餅干研究出來了?滿星神情一喜,走上前問道:“小兄弟,你們所說的壓縮餅干可否讓我看看?”
那小兵看了滿星一眼,指了指后面的營帳:“就在那帳子里,兄弟們都在試吃呢。”
滿星望去,果然見到一帳內有士兵走進走出,出來時嘴巴里還鼓鼓的。
算上她所在的時間,這壓縮餅干竟然研究了六七年之久,這么久得花了多少銀子啊,也不知道也現她一手打下的生意王國誰在接手。
滿星難掩激動朝著帳篷走去。
帳子內放著一桌子的壓縮餅干,還有脫干蔬菜湯,一碗碗的還熱氣騰騰呢。
旁邊坐著幾名執筆小兵,正在問試吃士兵的感受。
滿星領了壓縮餅干吃,粉粉的,很香,有著餅干的酥味,也有著肉的香味,口味是挺不錯的,飽腹感也不錯。
“姓名?”
“滿星。”真實姓名滿星并不避諱,反正也沒人知道,隨后就講了講自己的感受,并且提出了不少自己的看法。
就在滿星愉快的離開帳篷后,執筆小兵將所寫的這些東西迅速呈送到了相爺的桌案上。
晚飯時分,滿星正待去和士兵們一起吃大鍋飯時,聽得園春道:“阿星姐,你幫我一起端菜吧,羅嬤嬤不在,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滿星有些奇怪園春會讓她幫忙,承啟的事園春向來都是親力親為的。其實她不太想和老二見面,擔心自己無意間的舉動會讓他懷疑什么,畢竟他們太過熟悉彼此。
當然,被他知道也沒什么,知根知底的,他必然會善待她。
只是她不想做他們的娘了,她要做她自己,做殷淮的妻子。長輩的身份,總要端著,不太好露出姑娘家的姿態來,哪怕她現在已經是自己,一旦老二知道了她就是那位娘,她向殷淮撒個嬌什么的,是不是會特別尷尬?
滿星能想象到那種別扭感。
再者,孩子們現在都過的好,這樣就夠了。
相爺的帳子比一般的帽子要寬敞些,左側是一個散發著竹香的小小書架,正中是放著書籍手札和信件的書案,書案后面是古樸的屏風,屏風后應該就是床了,右側則是能坐四人的桌椅。
園春帶著她進帳時,老二正和景澄在商量著什么,看也未看她們一眼。
反倒是滿星,目光時不時的往景澄身上飄一眼,看著一位傲嬌的少年長成如此偉岸的大將軍,頗為感概,正待收回目光時,正好景澄的視線瞥了過來。
滿星下意識的給了一個長輩的慈愛笑容,直到見景澄一臉古怪的表情方才醒悟過來,忙低下頭假裝布菜,這該死的習慣啊。
“阿荷嫂子對你還真是好,把園春也叫來服侍你,不過那婢子奇奇怪怪的。”殷景澄目光落在滿星身上,方才那一眼,好像他跟她很熟般,想了想,沒印象。
六年內他回過越城一次,還是家里人寫信說祖父重病了,結果,竟然是騙他回去成親。
衛承啟睇了滿星一眼,見她正亮晶晶的看著桌上的梅干菜蒸肉。
“這梅干菜蒸肉可真香啊。園春,這梅干菜肯定是你帶來的吧?”殷景澄快步走過去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就夾起塊肉吃著,mu~味道絕了,好久沒吃到家鄉菜。
衛承啟坐下時,園春遞上筷子笑道:“小公子,您慢點吃,婢子帶了一大袋的梅干菜,包您吃的夠。”
此時,一名士兵進來稟道:“相爺,將軍,主帥和歐陽少將軍還有半個時辰就會到營。”
“知道了。”殷景澄心里有些納悶,怎么這么快?不是說要到后半夜才到嗎?
站在一旁的滿星嘴角微揚,尋思著和殷淮見了面該如何跟他說她就是阿滿,只要說出倆人相處的細節,他應該就會相信了吧?
衛承啟安靜的吃著菜,見景澄大快朵頤的模樣,冷看了他幾眼:“你就不能吃的安靜些?”
“像你這樣吃法,會讓士兵覺得不好親近。大家是這樣吃,感情才深厚。”殷景澄道,這幾年下來,他早就和士兵們打成了一堆,公子哥的那些習性全忘到了腦后。
“我是相爺,他們與我本就應該有距離感。”沒有距離感,無尊卑之別,他說的話又如何服眾?
“行。你說的都是理。”殷景澄懶得多說,上次他回越城,初見到承啟哥還有慶生,世杰,瑞南睿才等人時,變化之大,著實讓他大吃一驚,那一身的官威可能嚇唬人。
這些人如今都官居三品以上,承啟哥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幸好私下的性子和少年時沒什么區別,要不然估計得生份了。
就是沒見著武鼎,也不知道他在崇州有沒有找出他想找的水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