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他好好的活著,沒有祖父,我就沒有家了。”歐陽菁后退了一步,對著剩下的九位護衛(wèi)肅聲道:“你們是我歐陽家的死士,從祖輩開始就一直跟隨在歐陽家,與歐陽家榮辱與共。這是給你們的最后一次任務,那便是護著衛(wèi)家人安全回到越城,任務完成,歸隱田野,要是失敗......”xしēωēй.coΜ
沒等歐陽菁說完,九名死士高聲道:“戰(zhàn)而勝,凱旋而歸;戰(zhàn)如不勝,裹尸以還!”
“很好。”這一句話是祖父每次出兵時所喊的,但歐陽菁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感覺到這句話的震撼力。
看著這一張張年輕的面龐,最大的少年也就十八九歲吧,滿星說不出心里的難受,拉住了轉身要離開的歐陽菁:“阿菁,我不讓你去。你祖父也不會希望你去。”這一去,怕是再難相見了。
“干娘,在戰(zhàn)爭中,我戰(zhàn)死的父親,我殉情的母親,我戰(zhàn)死的叔叔伯伯們,他們從不退縮。我身為歐陽家的唯一血脈,又怎能退縮?我今日若偷生,會一輩子活在痛苦中。”歐陽菁果斷的道:“我必須去。”
“阿菁。”
“我知道干娘的意思,祖父這輩子為我操碎了心,可我就這性子,與其一輩子活在痛苦中,還不如大戰(zhàn)一場。”
滿星有滿嘴的道理,可在眼前少女的這份誓死如歸的眼神下顯得蒼白無力,就在滿星不知道該怎么辦時,又有十幾名敵兵沖了出來。
其中一名士兵從懷里拿出一幅畫像看了看,指著滿星道:“就是她,他們在這里,快放響......”箭字還沒說出來,歐陽菁的手中的劍已飛進了他的胸膛。
一枚響箭從另一敵兵手里飛上天空。
滿星從那已死的敵兵手里拿起畫像,畫像中的女子是她,沈謙之果然是在找他們。
隨著響箭的放出,過來的敵兵越來越多。
死士們被逼的節(jié)節(jié)后退:“小將軍怎么辦?”
前路被阻,只得再回去,歐陽菁道:“后退。”到時再想辦法。
眾人邊打邊后退,慌忙之中,王溪月跌了好幾跤,衛(wèi)承佑趕緊去扶,才發(fā)現溪月的裙子血跡斑斑。
“我沒事。”王溪月道,“不過是被樹枝刺出來的。”大夏天穿的薄,枝杈容易刺進皮肉里,她不想成為大家的累贅。
衛(wèi)承佑心疼的看著她,什么也沒做,拉著她一起走。
捏緊了手中的畫像,滿星想了想,對著歐陽菁道:“阿菁,這些人找的是我,我引敵人離開,你帶著承佑和溪月再離開。”
“不行。”衛(wèi)承佑著急的說:“這樣娘會死的。”
“這些人并未對我出手,應該是要把我活捉。”滿星望著這一張張年輕的面龐,她不想死,但她更不想這么多人為了她而死,她一條性命換這么多人,值!如果沈謙之要抓的是她,那就放馬過來:“阿菁,不要猶豫。”
歐陽菁想了想:“那我們分兩路,”對著其中七名死士道:“你們七人帶著承佑和溪月離開,另二人和我?guī)е赡镒摺?臁!?br/>
“不,我不和娘分開,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衛(wèi)承佑死死抓住娘的手,他怕這一別永無相見。
“衛(wèi)承佑,那日娘給你講的男人的責任和擔當你忘了?”滿星狠狠甩開小兒子的手:“你現在不僅僅是娘的兒子,也是溪月未來的丈夫,你最應該顧的是溪月。”
“娘。”
“這么大的人,不許哭。”滿星見小兒子眼眶都紅了,她也難受,對著死士道:“帶他們走。”
七位死士帶著衛(wèi)承佑和王溪月走了,直到看不見身影,歐陽菁和剩下的兩名死士互望了眼。
其中一名死士迅速的鉆進林子里,不一會傳來了敵人的聲音:“他們在這里。”
直到敵人出現在面前了,滿星四人才再次逃離。
敵人的響箭不時的放上天空,滿星在心里數了數,短短一柱香的時間,竟然放了三個,這個沈謙之看來是誓要抓到她了。
一路逃跑下來,歐陽菁和兩名死士身上都是血跡,其中一名死士身上被砍了一刀,只用布纏緊。
“小將軍,快看,是老將軍。”死士突然喊。
四人望去,果然看到了山腳下的戰(zhàn)場,不知不覺中,他們又退了回來。
滿星不敢置信的望著戰(zhàn)場中的人,屏障已被沖破,兩千士兵只剩下了四五百人,他們依然在頑強的戰(zhàn)斗中,何其慘烈。
歐陽菁看著身陷險境的祖父,手中的劍握的死緊,但現在干娘也很危險,她不能丟下干娘。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尸還。如果我注定死在這里,那就死的壯烈一些吧。阿菁,我們去老將軍那里。”滿星看出了歐陽菁眼中的掙扎。
“干娘。”
“反正也逃不掉了。死在一起也有個伴。”滿星說著朝著戰(zhàn)場走去,她這輩子從沒有像此刻這般勇敢和血性,落在沈謙之手里也是死,那就死的悲壯一些,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歐陽菁和兩名死士互望了眼:“走。”
進了戰(zhàn)場,滿星從腳邊撿起一把劍,她不會武功,也沒殺過人,敵人來了亂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