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雨依舊下著。
天空灰蒙蒙的,大越每年的六月份雨都下的有些多。
吃過早飯,滿星回屋練字,鵝毛筆現在是越寫越順,還讓作坊的工匠把碳磨成鉛筆狀,用工藝在外面套了木皮,雖然比不上鉛筆且極易斷,但也能應付一下。
菱兒練琴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相比之前,琴聲還能算是悠揚了。
燕嬸子進來點上了檀香,見老夫人已經不再練字,而是看著窗外的雨發呆,倒是難得,也不打擾,悄悄退了出去。
她對殷淮是有些心動的。
但滿星發現,自己要邁出這一步挺難,她很猶豫,畢竟是一輩子的事。
就在滿星猶猶豫豫時,燕嬸子進來說:“老夫人,大爺今晚回來用飯,還邀請了殷淮將軍來家里用飯。”
“知道了。”滿星其實還沒做好再次見殷淮的準備。
整整一天,滿星都窩在家里,不是練字,就是喝茶,直到夜幕降臨。
雨在入夜時變小。
承寬如今是少將,殷淮又對他幫助最大,因此知道表舅回來了,第一時間便相邀,原本是想著去酒樓倆人談談軍營的變化,還有邊境之事,沒想到表舅竟然說想念阿荷做的事,他自然是邀請到了家里來用飯。
方荷帶著孩子們行了禮,在心里早已視殷淮表舅為一家人,因此也沒避嫌,還讓菱兒和團團與殷淮多多親近,日后丈夫的前程還要多靠這位表舅呢。
殷淮一進偏廳,目光就落在滿星身上。
滿星朝著他微微一笑:“快坐吧,這一桌子的菜可是阿荷為了你特意下廚做的,也不知道你愛不愛吃。”
“我很喜歡。”殷淮并沒有看一桌子的菜,而是看著滿星。
喜歡的話怎么不看著菜說?滿星移開視線,對著大兒子道:“承寬,快請表舅坐下吧。”
一家人落座。
期間承寬和殷淮倆人相互說著軍營和邊境發生的事。
殷淮講了幾場戰事,在這幾場戰事中,他受了重傷,差一點就會戰死沙場。
大家都聽得有些膽顫心驚,為他捏了把汗。
殷淮邊說邊時不時看一眼滿星,見她靜靜的吃著菜,一點也不為所動的模樣不禁心里奇怪,他講的故事不吸引她嗎?他可是受了重傷啊。WwW.ΧLwEй.coΜ
滿星給菱兒和團團夾了菜,偶爾目光會和殷淮對上,很快又別開。
殷淮性子嚴肅正經,從她在越城第一次認識他以來,他向來是一本正經的模樣,經過很多事后,對她才和顏悅色,甚至到現在的喜歡。
昨天在國公府他所說的那些話,包括現在所講以博得同情的戰事來說,都不像是他的性格會說的。
真要是受了重傷,以他的性子定不會到處說。
什么‘你每多說一個字,我便親你一次’,這種不得體的話,絕不可能會是殷淮所說,這背后定是有人在教他。
飯后,方荷帶著孩子們回了院子。
衛承寬問了殷淮好些邊境的事,倆人聊了好一會,衛承寬才起身送殷淮離開。
就在大門口,已經等著的燕嬸子朝著殷淮稟道:“將軍,老夫人在園子的亭子里等著您,說有事要跟您說。”
衛承寬心里奇怪,娘有事的話怎么方才沒說呢?別的倒也沒多想。
院子內,八角亭里。
滿星已經備好了茶水。
殷淮走進了亭子里,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坐下后才喊了聲:“阿滿。”
滿星淺淺一笑:“本想找個時間跟你說,既然你今天來了,就在家里說吧。”
“你要跟我說什么?”殷淮略有些期待的看著她。
“殷淮,以后莫要再跟我說些昨天那樣的混賬話。”滿星一臉正色的話:“我不喜歡這樣,身為女子,我希望得到別人的尊重。”
“我一直很尊重你。”
“既如此,那為何說出‘你每多說一個字,我便親你一次’這種不得體的話來。”
“我,我錯了。”殷淮不知道阿滿會不喜歡,那個吳清,說只要是女子都會喜歡,他就不該聽他的話:“我以后一定不會再說。”
“是不是有人教你這么說?”滿星問。
殷淮點點頭。
“你是你,別人是別人,你拿著別人的經驗來跟我相處,我不喜歡。”不僅不喜歡,還特別反感,她不喜歡看霸總小說。
“我錯了。”殷淮趕緊道,都是吳清出的餿主意,見阿滿有些生氣,心里無比后悔。
對上殷淮真心認錯的星眸,滿星想了想:“還有關于我們倆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