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師重道是很多人會掛在嘴上的一句話。
但是隨著年歲的增長和社會的浸染,這些比較傳統的道德觀念會被其他的東西給擠出本該屬于它的位置。
香江經濟發達,面積卻不大。各種宗派,風水命理先生為了自身的發展會劃分一定的勢力范圍。就像三大社團定了地盤,背后的大水喉才能提供經濟支持。
要不你家多占一塊地,在這塊地里的富豪們找你辦事,錢都進你口袋,誰不眼紅?
佛跳墻師父在的時候,沙田大浦這塊的紅白事大多由老和尚吃下。各種驅邪、送葬的佛事,以老和尚為主再邀請一些同道南無佬協助,可惜這些法會科儀他都沒有參與過。
自從老和尚去世,各方都能插腳進來。出于對他的尊重,狗肚山這一塊沒人來過,好在這里也沒什么有錢人。不過這樣的情況隨著后山那塊別墅區的開發也將不會繼續保持。
佛跳墻簡單的和林昭說了下他面臨的形勢。
“那片別墅區蓋的差不多了,”佛跳墻摸出了兜里的筆,撕了一張茶幾上的紙,邊給他寫地址邊說道,“昨天有搬家公司的貨車經過,應該是有人住進去。”
“大仙祠的灑掃年歲不小,還在不在世不清楚。蔣天機和我一般年紀,十幾年前我見過他,是個有點呆的眼鏡仔。大浦外面的士多店上都有他的封面雜志。”
蔣天機蔣師傅嘛,林昭有印象,外茅山的命理風水師,家傳法脈。
那個因為提前破處而救不了父親的家伙。
這一脈的終極大招就是童子尿!
他找了找自己的回憶,這輩子二十幾年除了打架就是打架,希望萬一用到的時候別不靈,這可是救命的技術。
“多謝師父,這么晚了,要不要在沙發湊合一晚?”
年輕人發泄的快,恢復的也快。
林昭的精神頭在佛跳墻講述過往歷史的過程中已經好了不少。
獨眼道士舔了舔下唇,向他擺手拒絕。
想他年輕時候也是一個俊逸少年,自從右眼瞎了以后就不再注意容貌,外人眼中的他就是一個邋遢癲子,難得遇上林昭這個合意的青年,多說了幾句。
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他希望林昭能夠活的恣意一點。
朝他點頭之后,又由窗戶翻身出去。
第二天大早,周聰打電話過來問他福和大廈的案子。
“阿昭,差佬那邊面臨輿論壓力很大,希望我們洪興能夠提供線索。”
“下面的兄弟我已經安排了不少人看著,可惜兇手是個狠人,跑得又快,有空你就跟一下。”
“坤哥那里我也好有交代。”
小弟身體好了兩天,不過來找老大報到,周聰雖然是個玩票的古惑仔,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所以想起來就催一催嘍。
“沒問題,聰少,”林昭喝著白粥,和阿珍眉目傳情,“我解決一下終生大事,成家才能立業嘛。”
桌上驃叔驃嬸聽了滿意的微笑點頭。
驃叔昨晚美夢做到半夜,相伴幾十年的老婆子突然玩COSPLAY扮花仙子,這種情趣生活果然只有夢里才能看見。
后來被一段京劇唱腔吵醒就怎么都睡不著了。
現在看起來有點精神不濟。
“驃叔,阿嬸,我想讓阿珍陪我出去逛一逛,“
林昭告知兩人自己的想法,等他離開,瘸子應該不會那么安靜不出來搞事情。
“身上的衣服有點不合身,我想讓阿珍幫忙挑一挑。”
驃嬸作為喜歡逛街的時尚女性附和道:“我昨天就想說了,白衫看起來靚仔,但是你這身有點小了,就該有個女孩子給你打理才行。”
死人衣服穿了兩天,他都有點佩服自己。
至于對阿珍則是假裝遮掩地小聲說道:“我們去買點燒鵝啊,你也不想一直吃阿嬸做的菜吧?偶爾換換胃口了。”
......
沙田新城市廣場,這里除了Burberry、Victorsecret,還有不少平價品牌像ZARA、coach之類的。
兩人簡單的挑選了一些衣服換上,就直奔黃大仙祠而去。
周末街上人多,交通比較不那么便利。
到了地方看見的卻是暫停開放的告示牌。
“來這里做什么啊?”
“獨眼道士不是說了你們家房子鬧詭嗎?我想求點符啊什么的,有備無患嘛。”
兩人男的高大健壯俊朗不凡,女孩青春靚麗如桃蕊初放,可惜盛夏的陽光沒有放過他們,一樣曬得額頭冒汗。
這幾天風暴降雨帶來一些雨云,反而使得天氣更加悶熱。
“那下面去哪里?”蜜桃任由林昭拉著手,反正這兩天已經習慣了。
“先陪我去找個叫蔣天機的,然后我們去摩星嶺看海。”
兩人打車過了紅磡,很快來到銅鑼灣的星悅大廈五樓B的玄學館。
房間里,蒼蠅正讓蔣天機給他看八字。
要不說命理師會能說會道,幾句話將他勾得心情跌宕起伏,昨天給他老大佘有勁驅邪,一句“你最近走霉運”將其馬上引了過來。
今天這里又是天生的財主相、狀元命最后過渡到走霉運是因為祖墳出了問題。
不管是不是為了錢,業務能力絕對頂呱呱。
林昭進屋的時候,幾人的視線都集中過來,蒼蠅奶油豬就沒把他認出來。
在他們的印象中,此刻的林昭應該繃帶纏身、重傷待愈。
而且和他們一起廝混的兩年都是窮鬼古惑仔,哪里有衣品,又哪里會專門打理面貌。
更何況他的手里還拉著一個漂亮女仔。
“蔣師父,”林昭禮貌地拱手,“狗肚山的佛跳墻師父介紹我來的。”
出于職業敏感,蔣天機上下打量林昭:“你好,佛跳墻嗎,很久沒見的一位故人。”
沒等他詢問,林昭直接開口:“我是來求法的。”
這個說法把蔣天機聽得皺眉,法不可輕傳在哪個行業都是一定遵循的規矩。
他們外茅一脈更是將茅法看得珍而重之。
因為他們的第一誡令就是正邪對立,終生搏斗。對弟子的人品非常看重,幾十年前外茅一脈的天才弟子石堅修為高深卻步入邪道,好在踏實的林九將其消滅。
這一事件更是讓外茅將傳人的品德當做第一項考驗。
“不知道這位小兄弟姓甚名誰,”蔣天機法術家傳,除了女弟子靈心還沒考慮再收傳人。
“你我尚不了解,求法的事太過突兀,我需要好好考慮考慮。”
說話間又是對著林昭一番打量,與之前不同,這回是想看看他的資質,算緣分。
林昭對著蔣天機莊重的行了一禮:“弟子林昭,乙亥年十月十七生人。”
不管能不能拜師,先把關系處好,爆他碎片也成。
兩人對話之際,門外進來一個洋鬼大漢:“ Everybody o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