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還說給帶燒鵝，中午就吃到了。”

焦褐薄脆的燒鵝皮澆上濃郁的湯汁，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焦香甜味，林昭看見阿珍的喉部緩慢的蠕動。他給師父夾了一塊，接著阿珍的碗里也多了一塊。出門的時候就是用這個理由哄她過來，而她出來也只是需要一個理由。

靈心見其他人都有林昭給夾的燒鵝，就她沒有。很不滿意，把飯碗微微向他傾斜示意。

“師姐辛苦！”

這一圈，他地位最低，得趕緊給靈心補上，何況中午的外帶還是她跑去拿的。

“這是哪里買的？等會兒回去我給驃叔驃嬸帶一只。”

“渣甸街永隆地下，琪哥燒鵝，整個香江都有名的。”

“渣甸？那離這里很近啊，”林昭嘗了一塊燒臘，偏甜。還是溏心咸鴨蛋開胃。

蔣天機將整份燒鵝往他身前推了推：“阿昭，請神術你要多練，你的體格適合這門術法。大成之后，即使對著子彈也能扛住幾發。”

林昭有些無語：“師父，我不干打劫的。”

他將燒鵝推向阿珍，肉質偏干，他喜歡吃嫩的。

“是嗎？那可能我算錯了，”蔣師父掐指默念幾句，看向林昭，對著他的臉仔細端詳。

“反正你小心點，最近你有刀兵劫，見血是免不了的。”

說完又從懷里掏出一枚玉佩，玉色瓜綠、質地渾厚。直徑在三指來寬，一面陽刻斬妖治邪和陽太極，另一面則畫著道家敕令。兩面都飾以朱砂。

“我最近對制器略有心得，這枚茅山玉佩仿的南派正宗法器，你拿著。”

林昭受寵若驚，這是親兒子待遇吧？

“多謝師父。”

蔣天機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客氣：“我昨天給靈心算了一卦，將遇劫煞。但是她每日都在玄學館，想來是我這里可能要出事。你有空過來，我能教你一點是一點。”

在林昭的記憶里，過幾天蔣天機即使面對周阿強的太爺僵尸，也是有驚無險。

但是他只能點頭應是，好個師父，為了讓他學習，苦肉計都用上了。

上輩子就算是念大學都沒有人這么督促他。

感覺還挺新鮮。

果然，午飯過后，林昭又被師父抓到后堂感應氣機。

不得已，他將阿珍托付給靈心照顧，讓她去把該買的東西都買上。

“請神也是雙向選擇。”

蔣天機翻開宗譜，向他傳授經驗，“比如這位前輩為我外茅三十五代弟子，名號四目道長，上面寫著擅長趕僵尸，請神。不錯，這位和你學的同一門術法。‘為人性諧’，是個愛開玩笑的性子。”

“你可以試試這位，愛玩的人不會太難相處。”

林昭從善如流，接過宗譜，仔細的閱讀上面的文字。

這位何止愛玩，連他徒弟都受不了。

想著他運起請神指，凝神靜氣，腦海中卻在觀想電影里四目道長的形象，口中念念有詞，不過一會兒一股玄妙的氣息降臨林昭身上，就見他身上的肌肉虬結而起，將一身新買的休閑服都漲得似要破開。

右手手指虛推眉心，仿佛那里架著一副眼鏡，睜眼間對著坐在神臺面前的蔣天機就是一喝：“小子，你們喊我過來做什么？”

蔣師父見了不驚反喜，心里想著：好好好，一次成功，而且不止“神念”降臨，還具有意識。

和問米婆都有的一拼，只是問米婆請的是詭。

不過眼前還是得應付完請來的這位，蔣天機微微躬身行禮：“四目前輩，此次是我茅山三十八代弟子蔣天機傳授徒弟三十九代弟子林昭請神之法，勞動前輩，懇請諒解！”

“不知前輩仙鄉何處？”

四目附身的林昭活動了一圈脖子：“好久沒有體驗生人的感覺。”

聽他這么一說，蔣天機汗毛豎起，如果不是對方氣息純正，他還以為降臨的是一個強大的惡詭。

一直聽說請神請的祖師爺性格怪異，如今也算見識到。

“前輩說笑了，做人哪有成仙逍遙。”

“你也信有仙？”四目戲謔地斜睨著蔣天機。

本身林昭就比他高一個頭，四目附身之后，身高膨脹到兩米，一整個雄闊巨人！

“我外茅一脈幾乎都在地府任職，如今我接林九的職司做了大班。下面不安穩，如非必要，有事沒事都不要經常叫人。”

蔣天機聞言心里發愁，不過不影響他點頭。

“我留一點請神的經驗在他識海，你記得讓他細細體會，請神不止能請外神，也能壯大自身神魂。”

“還有請神成功，損耗自身軀殼，也就是減壽。走也！”

很快，那股玄妙的氣息消散得干干凈凈。

林昭的意識恢復過來，卻感覺腰酸背痛，仿佛被人打了一悶棍。

即使當一個晚上的打樁機都沒這么累。

蔣天機趕緊將他扶住，神色頗為復雜，按說一次成功這是大喜事，說明徒弟正是天才，請神也是適合他的術法。

偏偏四目說請神耗命，加上地府的消息，讓他有些心神不定。

“師父，”林昭對著他說起了訴求，“請神太累了，茅山可有什么恢復體力的術法？”

“恢復體力只能調養。”

“這本《茅山符法真解》你拿去，里面有巨力符可以加強你的力量，至于其他符箓，你可以來找我學。”

“還有這本《八剎潛藏密錄》和這本我的經驗心得，你可以看一看。”

林昭不曉得師父搞什么鬼，明明說了二選一，他選了請神現在又給他《八剎潛藏》。

于是滿臉疑惑的看著蔣天機。

“我蔣家三代沒人真的學會過請神之法，”蔣師父合上神臺下的暗格，語帶惆悵的說道。

“所以對于請神損命的弊端沒有人體會過。”

說著他將剛才林昭召喚四目的過程敘說了一遍。

“你如今已有氣感，可以感應一下識海，其位于眉心紫府之后，腦中氣脈之間。”

“那位前輩應該不會說瞎話。”

“既然請神于你有損，那這門術法可以為輔，八剎潛藏為主。”

林昭聽了沒有感應什么識海，而是先看了面板的最下方。

【技能獲取：請神術（入門）；請神經驗（小成）。】

【技能合并：請神術（入門）+請神經驗（小成）=請神術（精通）。】

腦海里冥冥中正在進行著融合灌注，沒等林昭反應過來，腦子里多了不少關于請神的詳細步驟、注意事項、食補藥補的方子，甚至還有四目故意祈請雜神附體，煉魂自養的一些記憶，他稱之為“煉神反虛（偽）”，這和魔修比也不差了！

整個一個玄學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