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田大浦在過去是香江比較偏僻的地方。
狗肚山這里更是鄉(xiāng)下的鄉(xiāng)下。
房子的原主在瘸了之后躲在這個地方建立別墅也是為了避世,躲開外人的眼光。
別墅的對面茫茫一片墳塋,夜色漆黑,偶爾升起點點螢火。
術法萬千,雖然真法難求,如非必要不需破壞老和尚的安息。
林昭輕拍佛跳墻的肩膀,轉向驃叔:“阿伯,你覺得,你們老板知不知道這里鬧詭?”
驃叔無奈道:“那必然是知道,只是我的強積金還有好些年才能領。”
“這么大年紀,現(xiàn)在去哪里還能找一份工?”
二十幾年的老員工,可以說對公司很有感情了,被這樣對待心里難受可以理解。
畢竟有些人在柜臺工作幾天都能把自己當做有錢人。
“前兩天你不是領了獎?開個士多店都比受氣強,就當提前退休。也可以去歐洲旅游,阿珍我會照顧。”
林昭安慰他道:“如果是因為住的地方為難,我可以幫忙。”
驃嬸聽了眼睛瞬間神采飛揚,購物旅游她的最愛。
在老婆期盼的眼神中,驃叔最終放棄抵抗,他覺得林昭說的沒錯,剛中了大獎,不獎勵自己一把說不過去。
“那阿珍就拜托你了。”
“可是我也想...”
林昭和佛跳墻打了聲招呼,就把說話的蜜桃強行拖走。
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女孩閨房。整體白色的臥房,摻了很少一些粉色元素,女孩長大覺得太粉幼稚。
一個飛撲、翻身,厚著臉皮直挺地躺下:“唉呀,好累啊,晚上抓了那么多詭。晚安了阿珍。”
不到兩米的小床逼得他不得不側身躬著睡,一股淡淡的馨香直沖鼻翼。
昨晚睡沙發(fā),今天睡床,完美。
他的這番舉動讓阿珍傻了眼,著急忙慌地好一陣推搡,卻像是拍在一頭巨象身上,紋絲不動。
片刻之后,反而把自己搭了進去——林昭一個拉拽,將女孩撲倒,緊緊地摟著。
感受蜜桃臉蛋的溫潤滑膩,林昭沉沉睡去。
......
中環(huán)結志街的工字樓,如同被一位莫名的存在故意封印在過去某一段歲月當中。
就像幾十年前的九龍城寨,與周邊的景象格格不入。
樓里唯一有人居住的房間,差佬阿偉只套了一件發(fā)黃的白背心,他雙目圓睜地瞪著天花板,眼珠通紅,雙頰凹陷,好似很久沒有休息過。
他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被古惑仔繳了槍,更沒想到因為混混的一句話耽誤尋找兒子這么多天。
三天前,他眼睜睜地看著林昭帶著幾人上了小巴離開。
隨后發(fā)了瘋似的在這座工字樓里上下搜尋。
踏破每一扇門,走遍每一間房,絞盡腦汁運用他所知道的所有刑偵手段搜尋線索。
直到曠了一天工后,同事找上門來。
刑事組的同事看見他的時候,就是這副胡子邋遢、衣裳不整的模樣。如果不是他在警署的風評一向踏實肯干,又有監(jiān)控顯示他沒有離開過這棟工字樓,說他是福和大廈的案犯也不是沒人相信。
得知阿偉的兒子失蹤,狀態(tài)不適合工作,上司給他放了大假。
“菲菲。”
阿偉聽到手機鈴聲,看了眼床邊手機來電顯示,這是警署檔案部的同事。
“菲姐,洪興沒有那個人?”
他百般請求才得對方答應幫忙查詢,得到這樣的答案,心臟像是落入冰洞,呼吸變得粗重,他們騙了自己!
“祥樂?好的,電話我記一下,謝謝菲姐。”
過山車般的感覺,卻使得他一下有了靈魂。
經(jīng)過簡單的洗漱,阿偉撥打林昭的號碼怒喝:“古惑仔,還我兒子!”
同一時間,狗肚山阿珍的床上。
一對公母交頸而眠,林昭聽到手機響的時候,感覺臉上濕乎乎的。
伸手一摸,正是某人的口水。
他拿過手機看了眼,已經(jīng)九點來鐘,來電號碼未知,掛斷了直往阿珍的懷里鉆。
不過幾秒鐘又響了起來,仿佛催命一般。
無奈之下只能接通。
聽著電話里身為人父的憤怒,他忍著對噪音的煩躁耐心傾聽了對方的訴求。對于阿偉的遭遇,他是很同情的,畢竟被鬼捉,誰都不想。
設身處地的考慮,如果是他的話,說不定比阿偉更瘋。
“偉Sir,你的仔真的不是我藏起來,出于人道主義,我可以幫你找找。”
其實紅衣小女孩把男孩帶到哪里去了一直是一個謎。
林昭將胳膊從阿珍的腦袋下抽了出來。
他考慮如何將阿偉的兒子還給他,一個父親失去兒子真的會癲。
輕輕搖醒女孩:“今天要不要和我出去?”
阿珍看到身邊的男人,只感到渾身熱氣蒸騰,像是一只燙熟的蝦子,雖然什么都還沒做,確實是抱了一晚上。
她的雙眼睜開又趕緊閉上,連臉上的絨毛都在顫動。
“吶,我去上班了,等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林昭點開手機查看天氣,根據(jù)天文臺的消息,八號東北烈風或暴風信號,正在生效。未來24小時內吹東北風,平均風速每小時63公里或以上。在黑色暴雨警告仍然生效及交通情況未改善之前,不應外出。
到達結志街的時候,已經(jīng)花了不少時間,距離太遠。
他考慮得拿一本駕照。
......
當你面對一個紅了眼的男人應該注意一些什么?當這個男人加上一層父親的身份,而這個父親的孩子失蹤,你又該怎么辦?
林昭認為他正處在一個比較危險的時刻:“如果我說,一個紅衣女詭把你兒子帶走了,你覺得這個答案怎么樣?”
聽到這句話,阿偉愣了一下,他伸手摸向腰間,摸了個空。
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休假”。
隨即臉色一變:“求你把兒子還我!”
“我說真的你不信,”林昭和他擺事實講道理,“你有見于醫(yī)生,就是那個白得像死了一樣的中醫(yī)說過,他有女兒嗎?”
阿偉搖了搖頭:“但是他也沒有否認他有女兒!”
“祥仔說那個女孩就住在對面,還瞪著他看。”
公鴨嗓子越說越激動。
“你自己見過嗎?”
天空陰沉,濃云密布,似稠墨凝結。
林昭想著如何才能把一個一心想將別人帶去“照相”的小女詭找出來。
周聰!
他想起對方曾經(jīng)帶方紫寧去見過一個問米婆。
隨即撥打電話約了見面。
阿偉見他煞有介事,不得不跟著他到處跑,總好過做一只無頭蒼蠅,人在沒有方向的時候也一定不能讓自己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