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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鐘。
邱寒進屋后,將鑰匙往鞋柜上一放,還未及換鞋,便愣在門口。
林暖和母親兩人正并排坐在沙發上聊天,兩人聊得似乎挺不錯,林暖聽到高興處笑得合不攏嘴,她側頭看到邱寒回來,趕緊站了起來。
邱寒在剎那的愣怔后,如常換鞋進屋,在經過沙發時,低低的喊了聲“媽”便徑直去了臥室。
邱寒母親有些不知所措,她拉著林暖的手,神情有些焦慮:“寒兒該不高興了。他不高興一準會外宿的。”
林暖也不托底,她眨眨眼睛,“我進去看看。”
林暖小跑步到了臥室門口,也沒敲,直接推門進去,邱寒正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回頭看見林暖,沒有任何意外,有條不紊的繼續解襯衣紐扣。
林暖緊張兮兮的關好門,坐到邱寒身邊的床上,歪頭看著他,“你沒生氣吧?”
邱寒解扣子的手停下:“你來圍觀我的身材?”
林暖“切”了聲:“我對你的身材不感興趣,就是進來告訴你聲,你媽要住下了。”
邱寒從衣柜里拿出了睡衣,“然后呢?”
“然后我們怎么睡?”林暖眉頭皺皺的,什么叫自己給自己挖坑,她體會到了。
邱寒手拿睡衣頓了下,“還能怎么睡?以前怎么睡,現在就怎么睡。”
林暖嗖的站起來,伸手拽了把邱寒:“你沒病吧?要這樣,今天還來什么父母約見啊?你誠心逗我玩,是吧?”
邱寒不吱聲,就那么看著林暖,繼續解襯衣扣子,一粒,一粒,健壯的胸,膛露出來,林暖看到了六塊腹肌的邊兒,她不自在的撇頭。
“那還問什么?”邱寒慢條斯理的說道,“在我媽眼里,我們不是形婚,我們是真正的夫妻。你見過誰家新婚夫妻分開睡的?”
林暖啞口無言。
也是,明知答案還問,自己也是上趕著找不痛快。
“不跟你媽聊幾句?”
“不聊。”
“你十年都堅持下來了,干嘛不堅持一輩子?沒人管束,多舒服。”林暖氣哼哼的將了他一軍。
邱寒唰的脫下襯衣,林暖趕緊背轉過身去。
邱寒把睡衣套上身,“有那個打算,見識過你媽后,我改了主意。”
“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林暖拿起床上的枕頭,泄憤似的摔打了幾下,“我出去跟咱媽聊天了。”
林暖笑盈盈的坐回沙發,“伯母,邱寒小時候那么調皮,你也夠辛苦的。”
邱寒母親心不在焉的搖搖頭,明顯失了聊天的興致。
林暖心念一動,忽然壓低聲音說道:“伯母,你知道剛才邱寒說什么嗎?”
“說什么?”邱母好奇的抬頭。
“他說你比我媽好!”林暖故意撇撇嘴,“他成心跟我顯擺。”
“他真這么說的?”邱寒母親的唇角逸出了一抹淡淡的淺笑。
林暖點點頭,很鄭重的舉起右手,“我以生命起誓,是真的。”
邱母被她的舉動給逗笑了,按下她的右手:“傻孩子,我信。”
“都這么晚了,你就別陪我這個老婆子了,趕緊回屋休息。”心情好了的邱母開始催促林暖,新婚小夫妻喜歡做什么,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可不能耽誤兒子造孫子。
“您也早點休息吧!”
“要是不打擾的話,我可不可以再看會兒電視?”邱母有些抱歉的問。
“再看會兒?”林暖雙手有些無措的摸了摸臉頰,笑得特別不自然,“您隨意,隨意。”
邱母打一來知道邱寒的臥室是哪間之后,便自作主張要睡斜對面那間客房,這樣的話,林暖感覺自己簡直處在嚴密的“監視”范圍之內。
她真想建議老太太住二樓,可又開不了那個口。
得,請神容易送神難,既然把婆婆這尊大佛給請回了家,怎么著也得讓人滿意一回吧。
林暖灰溜溜的去了邱寒臥室。
邱寒已經洗完了澡,倚在床頭看書。頭發濕濕的貼在頭皮上,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許多。
林暖在床邊站了會兒,問了句:“我們怎么睡?誰睡地板上?”
邱寒將書放到旁邊的桌子上,瞪了林暖一眼,“床這么大,睡什么地板?”
“難不成睡一起?”林暖眼睛霍的睜大,滿臉戒備的看著邱寒。
“我素來自律性好,沒有和你負距離接觸的打算。你如果壓抑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我只能勉為其難睡地板了。”邱寒打了個哈欠,“我困了,你能不羅嗦這些沒營養的問題嗎?”
林暖簡直說不出話來。
合著分開睡,就是承認自己想男人了?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同躺一張大床嘛,更何況自己腿腳功夫好,邱寒若是有什么不軌行為,自己一腳就能將他踢趴。
思及此,林暖也不客氣了,直接坐到床上,“我的被子枕頭呢?”
“對面柜子里有,都是新的。”
林暖拉開柜子,找出一個新的枕頭和一床新的薄被,在邱寒身側位置“安營扎寨”。
床很大,兩人各據一側,中間仍然留出了很大的空隙。
林暖閉上眼睛,懨懨欲睡,但是燈光有些刺眼,她不舒服的伸手擋了擋,“你能用臺燈看書嗎?”
邱寒關了大燈,只余一盞昏黃的臺燈。
林暖翻了個身,背對邱寒,眼睛眨也眨的,想再翻身又覺得別扭,遂強迫自己在心里數羊,數啊數啊,慢慢進入了夢鄉。
邱寒始終保持看書的姿勢不動,但細看會發現,他那頁書自林暖躺上來后就再也沒翻動過。林暖數羊的時候,他一直對著書讓自己靜心,可心始終靜不下來,砰砰砰的跳,象是遇到了湍急的河流,一下一下跳得越來越急。
每個人的一生都有緊張不安的時刻。
手拿彩票等待開獎的那一刻,人們的心臟會狂跳不已,期待自己手上的這張會成為幾百萬乃至上千萬的奇跡,那種等待,驚濤駭浪。
高考結束或者比賽完后,等待成績的那一刻,人們都極度緊張,哪怕0.0.1分或者0.01秒的差距,結果將會是天壤之別,這種等待,驚心動魄。
邱寒不買彩票也不參加比賽,但他卻是“愛情狩獵”的獵者,他在等待心愛的姑娘入網,而這個夜晚,讓他看到了曙光。
等到林暖清淺的呼吸傳來,邱寒放下書,整個身子側過來,目光很專注的去看她。
睡著的林暖象個乖巧的孩子,身子蜷成一團,象在媽媽腹中一樣。有人說這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這不是邱寒跟林暖第一次同眠,林暖被下藥那次,可不象今天這樣安靜,那天的她象洪水猛獸一樣往邱寒身上撲,邱寒覺得自己再坐懷不亂,有點兒忒不男人了,索性便過了過“嘴癮”,纏綿悱惻的長吻導致第二天早上林暖的嘴唇都帶了傷。當然,那樣的夜晚那樣的機會,邱寒早看光了林暖,他能維持君子的風度,沒有趁機占盡便宜,也不過是“攻心為上”罷了。
等待總是會有收獲的。
林暖睡沉了,開始翻身,她的小習慣也慢慢“作祟“,她下意識的脫了自己身上的睡衣睡褲,等到只有背心和內褲了,她又來了一個舒服的翻身,滾到邱寒身邊,倚著他的被子,象是找到了可心的地兒,人終于是老實了。
邱寒看著林暖的睡顏,露出了難得的笑容。他也脫了自己的睡衣,裸著上身,將胳膊代替被子送到了林暖的手邊。
有科學家分析過,沒有安全感的人睡著后,很喜歡找個倚靠或者抱著什么入睡,這樣能增強內心的安全感。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林暖觸到邱寒的胳膊后,自動自發的將之摟入到自己懷里,把臉靠在上邊,睡得特別香甜。
兩人就維持著這樣一個姿勢,一直到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