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快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夏司拍著自己沒吃飽的肚子,抱怨著,“白浪費了我半個包子。”
“你沒吃飽啊?”肖宇問。
“還空著點縫兒。”夏司說。
“我還有一個自嗨鍋,到班級給你煮著吃,”肖宇說,“有毛肚,麻辣的,吃著特爽。”
“快得了,大早上吃火鍋,我的胃還能給我好臉兒?”夏司搖著頭拒絕,“等著中午飯補回來。”
路過學生停車的空地時,正巧看見步寒冬在那鎖車,這人還真是不禁念叨。
肖宇見了主動上去打招呼,“冬哥,一起走?”
“嗯。”步寒冬看了一眼旁邊的夏司。
夏司沖他點了點頭,順便瞄了一眼他手上提的白色袋子,裝的也是包子。
“冬哥,下午體育課踢一場?”肖宇問。
“到時候看。”步寒冬淡淡的回了一句。
夏司在旁邊聽著,聽這意思他們兩個班的體育課是同一節,倆人應該是常在一塊踢球,怪不得肖宇能主動去打招呼。
“你吃香菇么?”步寒冬問肖宇。
“能吃,不過不咋喜歡。”肖宇表情下意識的抗拒。
“不喜歡挺好的,”步寒冬把手里的包子扔到夏司懷里,“都給你,買多了。”
“我去,你咋不問問我吃不吃。”夏司差點沒接住。
“只要是吃的,你挑么?”步寒冬問。
“我這叫不浪費糧食!”夏司說。
“奧,”步寒冬點點頭,“我看剛才那包子你扔的挺順手的。”
夏司一愣
操!
咋又他媽讓他看著了,巧合這東西還真講究玄學啊,一天快要碰著八百回了,就他媽差廁所撒尿沒站一塊了。
“那啥,我看著我朋友了,先走了哈。”肖宇撓著腦袋就跑了,
夏司倒是不意外,那小子肯定是覺得太丟臉了,上學路上被攔路打劫了,就算他想找人回去弄他們都不知道咋張嘴,更別說讓認識的人正巧看了個現場直播了,還是倆,擱他他也跑,還是抱著今生不在相見的那種想法跑。
“你怎么看見的?”夏司拿出來一個包子叼在嘴里,然后他立馬就知道步寒冬是怎么看見的了,一嘗就知道是剛才那家包子鋪的包子,“行了甭說了,我曉得了。”
到樓門口的時候,白蓮花突然背著手出來和門神似的站在臺階上,夏司一口就把剩下的包子塞進嘴里,兩腮鼓的要爆了一樣,活像個倉鼠。
白蓮花本來就不待見藝術班的學生,萬一在事兒逼的拿著吃包子這茬訓自己一頓,那他得煩死。
步寒冬嘆了口氣,拉著夏司的單肩包帶就往高二的教學樓走,等脫離白蓮花視線范圍之外后,步寒冬才松手,又從包里拿出來一瓶礦泉水擰開蓋遞過去,“別噎死了。”
夏司臉鼓的都有點紅,趕緊喝了一口水順下去,“能不能好好說話。”
“不能。”步寒冬說。
“我要是今天真被噎死了,那也是因為你說話,跟無辜的包子沒關系!”夏司捶了兩下胸口,總算是徹底順下去了。
“無辜的包子?”步寒冬輕笑一聲,“那你是殺包兇手么?”
夏司剛要回懟,就看見步寒冬微微翹起的嘴角,這好像是他頭一次看見這人笑啊,不得不說他笑起來是真好看,連眼梢都跟著上揚,帶著少年人獨有的溫柔,但也就是一瞬間的驚艷。
“哥,以后多笑笑唄,”夏司又沒正形的搭上步寒冬的肩膀,“可好看了。”
“那你就讓包子多噎幾次。”步寒冬扒拉掉夏司的爪子。
“不盼著我點好,”夏司翻了個白眼兒,“不跟你扯了,我回去了啊。”
“這邊也能走。”步寒冬又拽了一下他的書包帶,“我們年級主任不在。”
夏司想了一會說道,“也行,反正都走到這兒了。”
高二教學樓的整體構造和高一的差不多,可能是因為住宿生現在都在食堂干早飯,樓里還挺安靜的,不過一樓走廊盡頭一地新鮮出爐的碎玻璃碴也說明這高二的藝體生和他們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往樓上走,夏司能看著正對著樓梯口的班級,一半的學生都在那埋頭學習,還有在樓梯口的窗臺上趴著背英語單詞的,還真是一個年級一個樣。
五樓的班級更讓他吃驚,一路走過來,每個班里基本都坐滿了人,桌子上的書堆的像墻,桌肚里也都是卷子,每個人手里的筆就沒放下來過,就算有說話的也都是拿著卷子討論題的,這回他真是感覺到重點高中的氣息了,壓抑的快要喘不過氣了,真有種不學習就是犯罪那味兒。
到空中走廊拐角的時候,夏司看步寒冬還跟在他旁邊,他忍不住說道,“我又不是路癡,你不至于把我送到這兒吧。”
“我回班級,”步寒冬慢條斯理的走進旁邊的高二一班,“白癡。”
夏司深吸一口氣悶著頭往班級走,尷尬的都能摳出四室兩廳了,這該死的碰巧再次上演,五個班級他偏偏就是最后一個,他班的前門還正好斜對著自己班的后門,這么一想,剛來第一天聽見的英語領讀的聲音還真是他,不同年級都能離的這么近,要是步寒冬坐在第一排,就自己這53的視力沒準都能看見。
這樣想著,夏司把書包放好后,往那邊瞅了一眼
你大爺的!
他還真坐第一排,還是靠窗邊的,就算看不太清臉,就那個輪廓,一看就是他。
他好像是轉了一個方向,也許是背光的原因,兩人的視線感覺撞到了一起,半透明的空中走廊里照進來暖暖的陽光,恍惚的有種跨時空遙遙相望的既視感,一明一暗像是兩個世界,直到那人影低下頭寫著什么,然后又抬頭,夏司這才察覺他應該在看黑板。
夏司搓搓臉,視線轉回,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浪漫主義情懷了。
“發什么呆?”肖宇給他扔過去一袋脆脆腸,“要是還沒飽,就吃這個墊吧墊吧。”
“算了吧,我都吃了好幾個包子了,”夏司把脆脆腸塞進桌肚里,“撐著了。”
“那你剛才發什么呆?”肖宇坐在小胖子的座位上,“還以為你在想吃的。”
“感嘆一下對面的海洋世界。”夏司說。
“什么海洋世界?”肖宇問。
“學習的海洋。”夏司掏出來一張數學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說實驗班那幫學霸啊,他們學習有癮,”肖宇嘖了一聲,“太牲口了。”
“你冬哥也是么?”夏司笑著問。
“他是學神。”肖宇肯定的說。
夏司抬頭看了一眼,抬腳踹了一下凳子腿,“我同桌來了,回你地兒。”
“餓了說。”肖宇跨一步坐回去。
夏司捏了捏臉,他長了一張挨餓的臉么?
“哎,你倆又干起來?”小胖子小聲問。
“沒有,”夏司轉著筆,“被我收服了。”
“可以可以。”小胖子笑了兩聲。
第一節是英語課,夏司自動就屏蔽了,他瞥了一眼旁邊認認真真在英語卷子上劃句子的小胖子,“英語不錯啊,還知道劃語句重點。”
“不過,你這劃得有點多啊,”夏司湊過去看,“整篇閱讀理解不用全劃上吧。”
“所以我只是在劃句子,”小胖子用記號筆把問題從頭到尾涂了一遍,“跟重點無關。”
“懂了,”夏司笑著伸了個懶腰,“假學現象。”
體育課在下午第一節,夏司吃完飯索性就沒回班級,溜溜達達的往后操場走,有幾個人在那踢球,走近了才看出來是肖宇他們那幫兒。
“會踢不?”肖宇把球踢到他腳下。
夏司右腳踩住球,輕松的把球挑到腳背上,繃著腳尖輕巧連貫的開始顛球,每次都穩穩當當的落下在顛起,二十多個左右,夏司右腳加了點力氣,足球就落到了他的手里。
“可以啊,有點東西!”肖宇跑到夏司旁邊,其他幾個人也跟在后邊。
“就有顛球這點兒東西。”夏司把球放在草地上。
“那也夠,”肖宇說,“一會踢一場?”
“懶的。”夏司說。
“別啊,不然總是輸給冬哥他們,”肖宇開始勸,“憋屈死!”
“他踢得很厲害么?”夏司問。
“對啊,他是校隊的。”旁邊的叫王輝的附和著。
夏司來了興趣:“那我踢前鋒。”
“妥了!”肖宇笑的像是一朵喇叭花。
“其實我也是校隊的。”肖宇揚起下巴又說道。
“替補球員。”王輝補充。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肖宇踹了他一腳。
過了一會后,遠處走過來一幫高二的,夏司一眼就看到了步寒冬,高挑出眾,旁邊還跟著一個瘦高個兒的男生。
到跟前后,肖宇上去打招呼還拽上了夏司,“今天我們家的前鋒。”
“嗯。”步寒冬點點頭。
肖宇愣了一下,張嘴說不出話來,夏司在旁邊聽著都替他噎得慌。
“以前沒見過這學弟啊。”顧陽打量著夏司。
“我剛轉來”夏司剛要說,
步寒冬就打斷道,“你沒見過的多了。”
沒等誰在開口,后面的體委就開始招呼著站隊,夏司回去之前,笑著對步寒冬說,“哥,一會讓著我點兒。”
步寒冬沒說話。
“哥?你什么時候有個這么帥的弟弟了?”顧陽盯著夏司的背影。
“你什么時候變花癡了。”步寒冬話里話外透著嫌棄。
“我對著一男的花癡個屁!”顧陽反駁。
“把眼睛從他身上移開在狡辯。”步寒冬淡淡的說。
“你不會是弟控吧。”顧陽挑了一下眉毛,視線收回來。
“我們不是兄弟。”步寒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