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定定地看了一眼薄楠, 又挪開了視線,他拿著抹布在桌上撣了撣并不存在的灰塵:“什么壓堂子,都在這兒了, 沒別的東西了。”
老井為難的看了一眼薄楠, 轉(zhuǎn)而靈機一動掏出卡說:“既然這樣那就算了……老板我先付個錢?一共1260對吧?”
他爽快, 老人動作也不慢,pos機已經(jīng)擺到了老井的面前, 老井現(xiàn)在也是個有錢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卡給刷了,老人這才臉色緩和了一些:“承惠, 下次再來。”
老井一僵,苦著臉回到了薄楠身邊:“這怎么好像說不通啊?說什么下次再來?”
薄楠笑著搖了搖頭,走到了柜臺前,他從口袋里摸出了一片雕琢得極為細致的玉心竹放在了老人面前:“您這兒收東西么?您看我這件怎么樣?”
老人看了看玉心竹, 又看了看薄楠, 意味深長地道:“黃金有價玉無價,怕是我收不起。”
“這話說的……”薄楠比了個手勢:“您只管開, 我們先聽聽。”
老人猶豫了一下, 豎起了一根手指。
這一根手指自然不是十萬或者一百萬的意思, 老井在一旁看著,小心翼翼地猜測道:“一千萬?”
老人搖頭,似是很嫌棄的看了一眼老井:“……一個億,最多就這些了,再多我也買不起。”
老井瞪大了眼睛, 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薄楠,見薄楠的點頭這才不得不信了——這玩意兒薄楠也給了他一片,也就是說薄楠隨手送了他一個億?!“怪怪……兄弟你這人情可給的太大了……”
“隨手做的玩意兒, 也就是材料難得一點。”薄楠看向了老人,手一翻就露出了玉心竹的正面,上面寫了他的名字和聯(lián)系方式,他點了點上面的燙金字,道:“不過這張名片不是賣的,只送朋友。”
說罷,他將名片推向了老人。
老人一怔,那名片就像是會燙手一樣,他遲遲不敢接,半晌后才接了過來,愛惜地撫了撫:“……你們跟我進來吧。”
老井瞬間就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用胳膊撞了一下薄楠,對他擠了擠眼睛:“成了!小薄,還是你有本事!”
老人就當(dāng)是沒聽見,將他們代入了內(nèi)室。
這又是一番新的天地,樸素的聯(lián)排架上擺滿了用報紙、錫紙、禮盒等包裹著的東西,大部分卻又顯得極其隨意,有的禮盒合不上,還露出了里面東西的一個角,有的報紙邊緣有明顯的撕扯痕跡,活似是抓到什么就用什么一樣隨手就給包了。
老人看向了兩人,圓臉的那個倒是一臉喜色,可見他能看出里面是好東西,再看那個年輕人倒是平靜如常,要不是那年輕人掏出了玉心竹來,他真的以為圓臉的那個才是行家。
老人道:“我也不好白收你東西,你那張名片我恰好需要,壓堂子全在這里了,你隨便挑兩件就當(dāng)是我們換了。”
薄楠自然是再好不過——他還真沒什么錢了。
搞完李家的月華流照局后薄楠立刻把所有能變現(xiàn)流動的資金全部捐到慈善基金了,薄宜真的卡也還給了對方,轉(zhuǎn)而拿了一張信用卡湊合著用,薄楠還真不敢就在身上放很多錢,免得讓老天爺覺得他不夠破財消災(zāi),轉(zhuǎn)而又給他霉頭吃。
不過薄楠來既然敢來買東西自然也有他的妙招——別人送的那就不算是自己的錢,比如他看中了東西,老井買了送給他,回頭再讓薄宜真把錢轉(zhuǎn)給老井,雖說是左手出右手進的事情,卻也是算是別人送的,不算是薄楠在花自己的錢。
如果他看中了什么,問別人‘借錢’來買,也算是別人的,不算是他自己的。
“那就多謝您了。”薄楠沒有客氣什么,當(dāng)即就仔細翻找了起來。
說實話,東西挺多,但是真要算壓堂子的其實沒兩件,但也勝過外面許多了。
這里法器太多而導(dǎo)致氣場有些雜亂,反倒不如在外面時感受得清晰,薄楠慢悠悠地在每一件法器前經(jīng)過,指尖虛拂,近距離感受著它們。
不多時,他就找到了一件他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個木框——對,只是一個木框,被雕琢成了如同尋常裝飾畫的畫框大小,飾以規(guī)律的花窗,中間卻是一片空白。
它的氣場中正平和,四平八穩(wěn),是少見的增幅法器。
也就是說往它中間擺什么畫,這法器便是什么效果,如果薄楠沒猜錯的話這里面可能也加了星塵沙。他手里那么大一塊星塵沙,剛好也需要一點法器來進行參考,將這件東西買回去拆了參考一下,也好更好的發(fā)揮手上星塵沙的作用。
第二件東西則是有意思了一些,那是一套大紅色的碗,上面用燙金字寫了個‘壽’字,氣場不說驚才絕艷,但混在這么多法器里頭也不算落了下風(fēng),重點是它的意頭很好。
這是壽碗,通常出現(xiàn)在兩個場合:
第一,家有老翁逢壽,邀請親朋好友一道來慶祝時會將壽碗送給他們。
第二,老人高齡壽終正寢,生前沒有遭受太大的痛苦,子女孝順,皆陪伴左右,將老人送走,這就是喜喪。辦白事的時候其家人會將這壽碗作為送給來吊唁的客人的禮品之一,要是再講究一點就會給連同未來的鄰居、親朋都一一送去。
這兩種場合雖是一生一死,可祝的卻全是福壽雙全,要將這樣的福氣分給眾人。
柏焰歸這次回滬市固然有回來述職的情況在,可更要緊的是他祖父要大壽了,這件東西此時出現(xiàn)真是合適的不得了。
薄楠看中后卻沒有急著取下來,而是接著在里面看,老板說送兩件,卻沒有說他不能再自己買幾件,自然是要好好看看的。
畢竟來都來了,薄楠一片玉心竹都花出去了,必然是要讓這一片玉心竹回本——為什么他給老陳那片玉心竹只要兩百萬,而這老板卻能開一個億,主要要看個人需求,還真不是薄楠哄抬物價。
這老板看身形看面容,怎么也得七八十了,對比起陳山這樣正直壯年的人自然對可以擋一次死劫的玉心竹更為渴求,再者也不一定是他自己用,能做這一行的必然認識的人也不會少,可能這位老板認識的人當(dāng)中剛好有人不差錢又急需的。
收多少錢也是要看人的,薄楠向來都是貧者少收,富者多收,看得順眼的不收。
他又逛了一陣,又挑中了一只氣場最為強勝的香爐,薄楠感受了一下,確定他在外面感受到的氣場應(yīng)該就是這只香爐發(fā)出的,又遺憾地看了看周圍一眼,不甘不愿地去結(jié)賬了。
老人看了這三件東西,擺了擺手說:“只有香爐還行,其他兩樣抵它一件都還有剩,不收你錢了。”
“有一是一,您有好事不好意思就選個最便宜的讓我付錢。”薄楠摸出了自己的銀行卡,等待著老板報價。
老板想了想,指著壽碗說:“這個,兩千吧。”
“行。”薄楠和薄宜真交代了一下,很快兩千萬就到賬了,他利落的付了錢將這三件東西都打包帶走了。老板還想給他包一下,沒想到他自己很不見外的從一旁抽了兩個掛在柜臺旁的塑料袋就給裝了起來。“您也別忙活了,我自己回家裝就行了。”
“下回有好的再叫我。”薄楠笑吟吟地說罷便和老井一道與老板告了辭,離開了這家小店。
老井一出門就松了一口氣:“不知道怎么的,我進他家里面就覺得壓抑得不得了,氣都快喘不過來了。”
薄楠拍了拍老井的肩膀,順手將他周圍被沾染的亂七八糟的氣場都拍了個干凈:“井哥你這是變得有點敏感了,回頭你貼身帶著我給你的玉心竹,過一陣就好了。”
薄楠還正欲和老井解釋一下這是一件好事,突地就感覺到了有人在靠近他,他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就看見一個破碗在他腳邊摔了個粉碎。
老井和薄楠下意識的看向碗過來的方向,就見旁邊小巷子里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手里提著一根棍子,正在毆打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小女孩。
老井最看不慣這些東西,當(dāng)即就三兩步?jīng)_了上去一把搶過了對方手里的棍子,罵道:“怎么回事啊,打小孩也不能這么打啊!”
那男人一看老井就往旁邊啐了一口,心中大罵晦氣:“要你管個幾把!老子管教自己女兒關(guān)你什么事!”
“那也不是這么打的!”老井看向了那個小女孩,又看向了男人:“這是你女兒?!”
男人光腳底下那雙帶勾子的運動鞋都要四位數(shù),再加上他手腕上的表,脖子上的金鏈子,不說是貴得買不起的東西,卻也能看出對方絕對不窮。
而那個女孩子——現(xiàn)在說小可能不太合適,老井這會兒才仔細看了一眼,對方年齡應(yīng)該不小了,怎么也有十三四歲了,可太瘦了,跟剛逃荒出來的一樣,縮成了一團才會讓老井錯認對方的年齡。
她身上的衣服說白了就是乞丐服,不合身又臟兮兮的,應(yīng)該是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這么冷的天氣小女孩只穿了兩件汗衫,那汗衫勉強能遮住她的手臂。
“你再說一遍,這是你女兒?”老井一用力,就將棍子徹底從男人手里搶了過來,他警惕的看著對方,口中大喊道:“小薄,你報警!這他媽不是拐賣就是虐待!報警!”
男人頓時指著老井的鼻子道:“你他媽不要多管閑事!”
他伸手去扯小女孩:“走,跟老子回家!賤人生的就是小賤人,我怎么養(yǎng)了你這個賠錢貨,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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