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薛清反身先是兩發劈空掌先是攔下雪蓮花沖鋒的勢頭,隨后扭身兩刀,靠著破的屬性將兩支黑箭斬回原型,而此時此刻,那被劈空掌拖延了些許時間的雪蓮花已經攻到跟前了。
薛清一扭頭,視線中女孩的雙眼滿是血紅,齜起的獠牙仿佛要扯開他的喉嚨一般,黑血流動的刀刃發出刺耳的錚鳴聲。
他一站定,隨后竟然不退反迎,一瞬間兩人的距離貼近。
雪蓮花心頭一驚,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戰法,手中黑刃還沒有來得及砍下,薛清已經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咔噠!”
清脆的響聲在夜里回蕩,雪蓮花慘叫著卻沒有放棄武器,薛清沒有理會她的反應,反手大夏龍雀一丟,正中三步外棺材板的胸膛,先行解決掉了一個。
怒火在雪蓮花的腦海中燃燒,她大吼著,空出的另一只手握拳就要錘向薛清胸膛。
但薛清丟掉大夏龍雀之后,他也同樣有了一只手的空余。
于是他單手倒盤,擋住雪蓮花的拳勢之后膝下一擊直接磕中她的小腹。
雪蓮花哀嚎著滾了出去,但是她無視了疼痛,掙扎著爬起身來看著面前眼神冰冷的男人。
她的心里清楚,這一趟,包括自己在內,他們這一行人,算是折了。
“為什么,為什么死的不是你,是他們.......”她狠狠地自語,不知道要說給誰聽。
“他們太弱了,僅此而已。”薛清接了一句,倒不是什么同情,他只想多了解一些詭異的想法罷了。
“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們人類煞有其事地說出那些話來,不會臉紅嗎?”
“在我看來這話并沒有錯,今晚死的人是你們。”
“哼,該死的人類也好意思自稱為善,那你為什么會如此殘忍地將我們殺害呢?”
“你殺過人么?”
“當然,我要不殺的話,就會被你們殺掉。”
“那我不殺你們的話,你們不是也會殺我嗎?”
“......”雪蓮花忽然愣住了。
“還有,那些被你殺掉的人,死前看你的樣子,應該就和現在的你看我差不多吧。”
雪蓮花滿臉的驚愕,她的心理年齡在詭異中間也算不上大的,思考問題從來沒有設身處地這種說法。
應該說,她從未想到過,人類和詭異一樣,都是擁有自我意識的鮮活生命。
“嗖!”
薛清沒有在給她思考的時間,大夏龍雀的弧光一閃而過,雪蓮花的腦袋翻飛上天空,隨后滾落,隨后化作煙塵。
他不是來教書育人的。
薛清深吸了一口氣,站定在街頭,這已經有些熟悉的景象朦朦朧朧的,不知道是臨時起了霧還是路燈太暗。
隔壁克里斯太太的火腿在風中搖晃,只剩下小半個了,她今天切下了一大塊,為了這頓感謝薛清的晚宴,剩下那半輕不重的一點,風一吹后掛在窗沿上的鐵絲微微作響。
還行,動靜不是非常大。
該走了。
薛清想了想,先是回到泰勒的屋子里,從他的隱藏衣柜里又掏出一件上了年紀的老西裝,搭在肩膀上緩緩離去。
他不打算回來了,如今自己已經成為了假面舞會的眼中釘,繼續呆下去純粹給人添麻煩。
一封信紙在薛清的指尖打著轉兒,這是紐蘭家族給泰勒的請帖,沒了這玩意恐怕他沒法參赴明晚的宴會。
也不用雙刀赴會了,單刀就行,明天晚上可不能有累贅。
因為梅林告訴薛清的血光之災,有兩次。
晚上十二點,大本鐘再度悠悠地敲響,連帶著這座城市中數十上百個新建的平安鐘一同發出洪鳴。
看不見的領域一個個交疊壘起,向步入夢想的平民們吸取靈魂中一點一滴的精華,這是潛藏于國家之中,廣為人知的秘密。
一個人影出現在月光朦朧下的屋頂上,混沌灰暗的天色也不能完全遮住著皎白的光彩,他深吸了一口氣,耳中是隔壁工廠區里機械的轟鳴聲,那個場子的實業家似乎剛剛接下一筆大單,為討生活的窮人們徹夜工作。
他雙腿發力,整個人像是脫離了引力束縛一般,從房頂上一躍而起,輕盈地前進,三兩步來到了一座平安鐘的面前。
人影抬起一只手,一時間奇異的光彩在他的雙眼中流淌,很快擴散至全身,那胳膊充氣了一般地無限放大,自身的比例卻又很勻稱。
不出五秒鐘,這只手臂的大小已經超過了一艘小帆船。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他口中默念著,隨后巨大的手臂凌空揮舞。
“轟隆!”
整座平安鐘轟然倒塌,一個領域消失了,震動和巨響聲驚起了四周的居民,但是當他們抬起頭來四下打量的時候,早就看不見那個影子了。
不過三十秒的時間,他已經出現在一公里外的屋頂上,從懷里掏出一支精致的煙卷叼在嘴上,隨后右手的火柴在手臂上輕輕一劃。
云霧繚繞。
他深吸一口氣,坐在屋頂上看著月亮一動不動。
“我說你上哪去了,原來在這里。”他的身后,忽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人影,正是假面舞會中的第一席干部灰熊,“又來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了?牽牛星。”
“不做,我也不會有什么收獲,做了,我能舒服一些。”
牽牛星皺緊了眉頭猛吸一口,手中的煙卷眼看著只剩下一點點蒂兒,他竟然沒有丟掉,而是一口吞了下去,隨后鼻孔里冒出兩行白煙。
“你知不知道,那六個家伙失敗了?”灰熊一轉話頭。
“知道,死了幾個?”
“全死了。”
“是嗎。”
“看你的表情,這似乎在你的預料之中?”
“怎么可能,我只是個詭異,不是神仙,只是我這家伙做事你是知道的,不到萬不得已,我從不做那種非輸即贏的選項。”
“你是說,你是故意讓那些人去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