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來就不用想,反正阿衡已經(jīng)跑了,到時候落在朝廷的人手里,活罪難饒,死罪難逃。”好半晌,重生才開口接過話茬。
洛長安本就不喜歡多思多想,既然重生讓她不要想,那她不想也罷,眼下最要緊的是盒子。
那個被搶走的盒子,現(xiàn)如今到底在誰的手里?
“我忽然想起一樁事,咱們的盒子是被離恨天的人搶走的,那么盒子在誰手里,誰就是離恨天的閣主,是這個道理嗎?”洛長安撓撓后頸。
重生想了想,鄭重其事的點頭,“是!”
“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敢搶小爺?shù)暮凶樱俊辈恢皇呛凶樱B她當(dāng)初的鑰匙也被人偷換了。
想想,就來氣。
往日只有她作弄人的份,如今倒是被大雁啄了眼。
“放心吧,盒子我去找,不管找到還是找不到,我都會回來找你。”重生瞧了一眼窗外,“我只能進(jìn)來一會,這院子內(nèi)外都是守衛(wèi),無法久留,你好好保護(hù)自己,明白嗎?”
洛長安點頭,“你這就要走?”
“知道你舍不得我,咱們來日方長。”重生在她眉心落吻,“等我!”
后窗來,后窗走。
來得靜悄悄,走得也靜悄悄。
洛長安站在窗口很久很久,明知道重生來無影去無蹤,這會早就跑遠(yuǎn)了,卻還是站在那里發(fā)愣。
“好像,真的不太一樣了!”她低眉瞧著自己的雙手。
有些東西握住了,就舍不得放手了,一如現(xiàn)在這般,她已經(jīng)伸了手,就不想再縮回來。
“重生,你莫要讓我失望,否則……”她頓了頓,瞧著外頭漆黑的夜色,“我真的會殺了你!”
洛家的人,素來心狠手辣,果斷決絕。
外頭,嘈雜依舊。
許是見過了重生的緣故,洛長安心里踏實了不少,轉(zhuǎn)身躺在床榻上,閉眼便睡了過去。
睡意沉沉,正當(dāng)舒服。
書房外。
林祁狐疑的打量著攔在門前的曹風(fēng),“皇上這是怎么了?我這是有要事稟報,為何不讓覲見?”
“皇上有些不太舒服,難得瞇了一下,若是驚擾了皇上,誰人負(fù)責(zé)?”曹風(fēng)死活不讓林祁靠近書房,“林門主,您也知道的,皇上長途跋涉,舟車勞頓,若是真的有什么……誰擔(dān)當(dāng)?shù)闷穑俊?br/>
聞言,林祁眉心微凝,轉(zhuǎn)而瞧著寒山。
“卑職亦是有要事稟報,奈何皇上正在休息,只能在外頭候著。”寒山急忙解釋。
這意思何其明顯:別問我,我也是剛來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再等等!”林祁是真的想不明白,皇上為什么經(jīng)常發(fā)性子?
此前洛長安不知所蹤,皇帝一怒之下便坐在馬車內(nèi),途中再未下車,那火氣之盛,可想而知。可如今明明贏了離恨天,為什么還不高興?
君心難測,誠不欺也。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屋內(nèi)終于有了動靜,聽得響聲好像是皇帝將杯盞打翻在地。
“皇上?”曹風(fēng)在外頭行禮,“您起來了?”
宋燁悶悶的應(yīng)了聲,“進(jìn)來!”
如此,眾人如釋重負(fù)。
林祁早已按捺不住,當(dāng)即跟在曹風(fēng)的身后,急匆匆的進(jìn)了屋子。
燭光葳蕤,宋燁一襲中衣,面色微恙的坐在那里,單手扶額,似乎是不太舒服。
“皇上!”眾人行禮。
宋燁抬了眼簾,淡淡然的掃了三人一眼,“都在呢?”
“是!”曹風(fēng)上前伺候,“皇上,您覺得好些嗎?”
宋燁嘆口氣,“突然覺得頭疼欲裂,終究是朕不好,此前還覺得身子不錯,出了宮才知道,原來也不過如此。”
“皇上身子不適,理該好好休息。”林祁行禮,“臣等不敢打擾。”
宋燁擺擺手,“無妨,朕再重要,也重要不過國事,說吧!什么事?”
“皇上!”凡事總有先來后到,寒山先來的,自然也先說,“趙大人還在城內(nèi)搜捕離恨天的余孽,但是……阿衡失蹤了!”
宋燁拍案而起,“你說什么?”
“咱們派去的人,被分瓣梅花計給誤導(dǎo),最后跟錯了方向,追錯了人……”寒山跪在地上,“卑職無能,請皇上降罪!”
林祁微微一怔,跟丟了?
阿衡出逃,必定是去找他們的閣主,或者回離恨天的總壇,眼下跟丟了……確實是極大的損失。
“皇上!”林祁拱手,“離恨天的人詭計多端,皆是不擇手段之輩,怪不得底下人中計。”
宋燁話到了嘴邊,終是又咽了回去。
這里的每個人都知道,此事若不好好處置,怕只怕放虎歸山,又成禍患。
“是寒山該死,請皇上降罪!”寒山依舊跪在那里。
宋燁繼續(xù)扶額,“先起來,等趙將軍清理完所有的離恨天余孽,朕再同你算賬。”
寒山一愣,悄悄睨了曹風(fēng)一眼。
曹風(fēng)正沖他打了個眼色,可見……
“是!”寒山起身,恭敬的退到一旁。
宋燁沖著林祁招手,“坐下慢慢說,朕有些頭疼。”
“臣不敢!”林祁躬身。
宋燁閉了閉眼,“讓你坐你便坐,這里沒外人,無關(guān)緊要的話,朕不想重復(fù)第二遍。”
“是!”林祁受寵若驚,畢恭畢敬的坐定,“謝皇上!”
見狀,曹風(fēng)上前,“皇上,奴才替你緩緩?”
宋燁點頭,沒說話。
曹風(fēng)凈了手,搓了搓掌心,將指尖搓得微熱,這才替宋燁輕輕揉著太陽穴。
“皇上,清剿事宜大概明日晌午之前,可以完畢。”林祁開口,“其次,臣還特意讓趙將軍留意,尤其是離恨天的明哨暗哨。”
宋燁不語。
林祁頓了頓,又繼續(xù)道,“臣在一處哨口位置,發(fā)現(xiàn)了一樣奇怪的東西。”
說著,他便從袖子里取出了一個小木盒子,約莫胭脂盒大小,通體黝黑,也不知內(nèi)里收著什么東西。
“這是什么?”宋燁抬了一下眼皮,不以為然的問。
林祁搖頭,“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隱隱有一股異香。臣怕內(nèi)里有機關(guān),所以沒敢打開,便悄悄帶了回來。”
小木盒子放在了桌案上,燭光下泛著陰測測的黑光。
宋燁瞇了瞇眸子,“如何得到的?”
“當(dāng)時他們正在逃離,這東西就收在暗哨的檔頭手里,瞧著很是寶貝。”林祁解釋。
宋燁挑眉看他,“單憑這些,愛卿便認(rèn)定這是個寶貝?”
被宋燁一語道破,林祁當(dāng)即起身行禮,“臣該死!”
“說實話!”宋燁拂開曹風(fēng),面上略有不悅之色。
林祁抬頭,壓低了聲音道,“當(dāng)時暗哨里,有一名西域人,所以臣怕這里面收著……”
宋燁的眉心,冷不丁跳了跳。
西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