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人?!敝厣鹕碜?,居高臨下的睨著她。
他的口吻是那樣的認真,目光是這樣的真摯。
這般神色,讓洛長安想起了兩個字:赤誠!
洛長安心頭砰砰亂跳,唇上被他啃得有點疼,大概是重生的目光太過熾烈,她竟有些不敢直視,訕訕的別開頭不去看他的眼睛,“你屬狗的?動不動就咬?
“這不都是跟長安學的嗎?長安喜歡咬人,我……便也喜歡!”他欺上她的脖頸。
很明顯,她的身子微微僵直了一下,抵在他胸口的手,徐徐收緊,緊握成全。
這是,抵觸!
也是,抗拒!
“長安!”重生嘆口氣,“真想剖開你的心,讓我看看里面到底裝的是什么?除了金黃銀白,你的心里當真沒有別的了?”
洛長安想了想,也不能這么說,她終是還念著他的。
這些日子以來,重生護著她,幫著她,她不是全然無動于衷。
洛長安是人,不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她也有心,只是很多東西在風月樓里看得多了,便不似尋常人那樣,一經接觸便心猿意馬,難以自拔。
“長安,看著我!”重生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指尖嵌著她的下顎,迫使她不得不迎上他的眸,“你的心里可留給我一隅之地?我要的不多,就一點角落便是?!?br/>
洛長安呼吸微促,“重生,你告訴我,什么是感情?”
從小到大,她爹教她最多的就是不要動情,人一旦動情便如同生出了軟肋,一旦有了軟肋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爹說過,情之一字會讓人生不如死!
她不想生不如死,所以從來沒想過動情。
“把我裝進你這里,吃飯想著我,睡覺想著我,睜眼想抱著我,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我!”重生音色靡靡,帶著攝人的蠱惑。
即便他覆著丁掌柜的皮面,可那雙眼睛,幽幽的泛著桃花色,帶著清晰的魅惑。
洛長安有些著迷,“都是你?”
“對,都是我。”他親了親她的唇,“就好像我現在這樣,親你一下,你會覺得很高興,很是歡喜,然后你也會回應我,希望我也因你而歡喜?!?br/>
洛長安想了想,微微弓起身子,在他唇上親了親,“這樣?”
“對!”重生喉間滾動,目色灼熱的盯著她,“長安表現得很好,學得很好,以后的日子里,要點點的把我裝進去,不只是心,還要把我融入你的骨血之中,成為你的余生。”
他要她的一輩子。
一生,一世。
洛長安被他逗笑了,“那我這輩子,不就成你的了?你還說,你是我的呢?”
得,這財迷就是一只只進不出的貔貅。
“你在我的骨血之中,是我的余生?!敝厣鷵Q了口吻,“如此這般,可好?”
洛長安仔細的想了想,“若是這樣,我能得到什么?”
“我會永遠護著你,疼你?!彼α诵?,“我的東西都會屬于你,三箱金子也好,藏寶圖也罷,但凡我有,都是你的!”
洛長安眼睛發亮,“成交!”
“請長安姑娘,慢慢的學著接受我,愛上我,好不好?”他身子一側,躺在了她的身邊。
長臂一撈,穩穩的將她帶入懷中。
洛長安的面頰貼在他的心口處,耳畔是他沉穩的心跳聲,如高山擂鼓,一記記敲在她的心口上,惹得洛長安指尖輕顫,下意識的揪住了他的衣衫。
“嗯?”重生垂眸,“怎么了?”
洛長安想了想,“你是不是對我下毒了?我、我有點緊張?!?br/>
重生笑了,眼睛里有光,瞳仁里唯有她,“緊張是好事,說明你還記得自己是個女子,而我……是你的男人?!?br/>
聞言,洛長安眉心微凝,仰頭望著他時,眼底翻涌著清晰的迷惘。
重生心里喟嘆,洛川河那老狐貍,居然把他的小狐貍養得這般鐵石心腸,真真是煞費苦心,倒是難為了自己,還得苦口婆心的教她,何為情何為愛。
懲罰沒來,洛長安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關于男女之事,風月樓里多得是,洛長安并不覺得稀奇,但現在讓她覺得稀奇的是,重生的忍耐之力。
她不由的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魅力不夠?每次她都能察覺到重生的不適,明明都硌著她了,他還是能在最后的關頭,把事兒給忍下來。
殊不知,真正愛你的男人,不會讓這種事成為理所當然。
你是心頭肉,你是掌中寶,你不點頭,他再難受也得尊重你。
大概是在外折騰了太久,轉瞬間,懷中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重生低眉,看著洛長安的睡顏,眸底滿是寵溺之色,小妮子果然累極了,枕著他的胳膊,睡得何其安穩。
若她在他身邊,能察覺到心安,能睡得安穩,那他距離她的心,便又近了一步。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別人懷中,安枕入眠的!
這是,信任。
連洛長安自己,都沒察覺到這一點……
若有重生在側,皆可安枕無憂。
…………
吾谷去了后院。
明明就是隔著一個荷塘,按理說前面的動靜,宋墨應該有所察覺才是,畢竟這司馬青又是派人,又是暈厥的。
可是這院子里,安靜得有點瘆人。
平素,宋墨跑洛長安的院子,跑得最勤,不說一日三餐的問候,至少一天兩次是免不了,尤其是在千城,誰都不知道即將會面對什么。
吾谷進了院門。
院內有護院站著,瞧著沒什么異常。
“王爺沒起來嗎?”吾谷問。
護院搖頭,旋即解釋道,“昨夜睡下之后,就一直沒什么動靜,屋子里的蠟燭一直燃到了黎明前夕,不知道是不是病了?可咱們當奴才的,不敢輕易去敲門?!?br/>
“蠟燭燃到了黎明前夕?”吾谷不解,瞧著緊閉的房門,“沒動靜?”
護院頷首,“一點動靜都沒有,早飯熱了兩回,也沒見著王爺出來,最后都撤了下去。貴客,您說王爺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吾谷立在窗口,輕輕的推了一下。
嗯?
“門窗緊閉!”護院解釋。
吾谷也察覺到了,門窗連道縫隙都沒有,瞧著很不對頭。
“王爺!”吾谷在外頭行禮,“您起來了嗎?”
內里,無人應答。
吾谷與護院面面相覷。
“要不,再試試?”護院低聲說。
吾谷抿唇,聲音敞開了喊,“王爺,您起來了嗎?我家公子有請!”
有風掠過墻頭,呼嘯而過。
屋內,安靜如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