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漸行漸遠。
再詭異的陣,也有生門和死門之分。
宋燁被困在陣中,瞧著周遭不斷變化的景物,明白再不出去,怕是要出大事了!
洛長安應該并沒有消失,而是宋墨忽然打開陣門,其后以障眼法,將她轉移了出去,至于轉移到哪兒,毋庸置疑。
外頭,迷霧漸濃。
吾谷和歌兒吃了藥,稍稍緩過勁兒來。
“覺得如何?”吾谷忙問。
歌兒緩了緩,“沒什么大礙,就是有些心慌而已,這瘴氣實在是太厲害了!好在,南歌師父的藥也不錯,不然咱們早就不行了!”
“沒事就好!”吾谷滿臉擔心,“也不知道皇上和公子,身處何處?”
歌兒想了想,“你不是留了痕跡嗎?”
“留是留了,不知道公子能不能發現?”吾谷瞧著周圍,“這林子都差不多,萬一公子走的方向與咱們不同,不是白搭了嗎?”
這話,也對。
歌兒扶著樹干起身,心口有些發慌,總覺得可能出事了,畢竟女人的直覺有時候還是挺準的,“我們繼續找找看,也許就在附近。”
“好!”吾谷點頭,“你撐得住嗎?”
歌兒抿唇,“只管放心便是,沒什么大礙,走吧!”
畢竟是習武之人,在體力上勝過常人不少。
剛走出沒多遠,吾谷驟然頓住腳步,狐疑的環顧四周。
“怎么了?”歌兒忙問,“為何不走了?”
吾谷眉心緊蹙,“你有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勁的地方?”歌兒瞧著周圍,一時半會的也瞧不出來哪兒不對勁,“你發現了什么東西?我倒是沒覺得有什么異常。”
吾谷往后退了兩步,“我們上樹!”
上樹?
“上樹作甚?”歌兒忙問。
吾谷想了想,“這樣吧,你在下面等著我,我先上去看看!”
“成!”歌兒點頭,“你自個小心點。”
吾谷縱身一躍,當即跳上了樹椏,許是覺得不夠高,又往上頭躍了些許,直到確定足夠了,這才徐徐蹲下來,就蹲在樹杈上,若有所思的瞧著下面。
“怎么樣?瞧出來什么了嗎?”歌兒仰著頭,高聲問。
吾谷眉心緊蹙,瞧著底下的迷霧濃濁。
稍瞬,他縱身一躍,從樹上躍下,穩穩地落在歌兒身邊。
“怎么樣?”歌兒追問。
吾谷面色微沉,緩步朝前走了兩步,然后伸手摸了摸空氣。
歌兒:“??”
“這兒跟樹上瞧的不太一樣。”吾谷轉頭望著歌兒,“你可以自己上去看看!”
歌兒一怔,當下飛上了樹梢。
不說還好,吾谷這一說,歌兒還真的覺得……
待歌兒落定,吾谷湊上前問,“覺得如何?”
“上面瞧得不是太清楚,但是關于這林子里的動靜,還是能瞧見一二的,的確上下不同,但這又能說明什么?”歌兒慣來在宮里伺候,對于這些東西自然是不明白的。
吾谷瞧著周圍的景象,“這里,可能有人在布陣。”
“布陣?”歌兒駭然,瞬時面色全變了。
用腳趾頭想也該知道,哪個狗東西會在這里動手腳。
“宋墨!”歌兒咬牙切齒。
宋燁一門心思要帶著洛長安離開,是不可能有時間,在這里布陣,也沒理由布陣,這不是耽誤行程嗎?
所以,能在這里動手腳的,只有宋墨!
這個卑劣無恥的,小人!
“眼下怎么辦?”歌兒問,“我聽說陣法是不能擅闖的,否則會誤入,一旦進去了就很難再出來,是不是?”
縱然她不會,但她也是略有所耳聞的。
“沒錯!”吾谷跟著洛長安,之前流浪在外頭,后來又遇見了先秦一族,很多事情都經歷了一遍,所以知道一些。
便是因為先秦一族的緣故,吾谷后來還特意向丁太傅討教了有關于陣法之事,因此知道一些,但你說他就此會解陣,倒是真沒這個本事,充其量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就因為略懂皮毛,所以吾谷不敢輕舉妄動,生怕稍有不慎,連自己帶歌兒一道搭進去,豈非正中宋墨下懷?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歌兒急了。
吾谷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走,伸手摸了摸,“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要是一直擱在這兒,如何能找到公子?”歌兒面色鐵青,“還有便是,公子是不是已經進去了?”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不清楚!”吾谷也不知道,“但若是公子進去了,那皇上必定也在里面。”
這是實話。
宋燁是不可能放下洛長安不管的,瘴氣林都進來了,還在乎這什么陣法不陣法的?
“公子?”歌兒疾呼,“公子!”
吾谷一怔,沒成想歌兒居然直接喊出聲來。
想了想,這個法子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不如試試看?
“公子?”吾谷也跟著喊。
吾谷這么一喊,歌兒更是來了勁兒。
兩個人,你一聲,我一聲。
不過,沒把洛長安給喊出來,倒是把宋燁給喊出來了。
聲音傳出來的時候,宋燁已經找到了生門,只不過方位還有些不對,所以仍在猶豫之中。
但是吾谷和歌兒的聲音,讓宋燁循到了生門的準確位置,迷霧散盡的瞬間,眼前的一切瞬時變得明了至極。
“皇上?”吾谷和歌兒愣怔。
眼見著周遭景物變化,最后又歸于寂靜,二人心中略顯惶然。
見著宋燁出來,吾谷第一反應是往宋燁的背后望去。
可是,左看右看,似乎也只有宋燁一人,未見洛長安蹤影。
“皇上?”吾谷忙問,“我家公子呢?公子沒跟您在一起嗎?”吾谷忙問,“她人呢?”
還是說,在入陣之前,公子被皇帝藏起來了?
那么,藏在何處了呢?
“皇上,公子呢?”歌兒也趕緊追問。
宋燁站在那里,面色黑沉得能滴出墨來。
“皇上?”吾谷心頭大喊不妙。
歌兒面色發白,“公子出事了嗎?”
“是宋墨?是宋墨!”吾谷咬牙切齒,“是宋墨帶走了我家公子?”
宋燁幽幽的環顧四周,“找!馬上找!宋墨身上有傷,肯定跑不遠,馬上去找!”
“是!”吾谷和歌兒行了禮,當即撒腿就跑。
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的痕跡,否則公子就真的沒機會了!
“皇上!”吾谷驚呼,“這里有車轱轆印!”
宋燁心頭咯噔一聲,自知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