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曹風(fēng)疾呼。
因著是奴才,倒是沒中這招,曹風(fēng)還能醒著神。
奈何,雙拳不敵四手,周圍的侍衛(wèi)都已經(jīng)被換做了劉太師的人,哪里由得了曹風(fēng)做主,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給摁住了。
“皇上!皇上!”曹風(fēng)急了,“你們放開皇上,放開雜家,雜家就算是死,也得守在皇上身邊。放開雜家!你們快放手!”
這倒是把劉滿天給逗笑了,“好了好了,把這閹人也一塊帶走,全了他們這主仆忠心。”
侍衛(wèi)們得令,便緊趕著拽起了宋燁和曹風(fēng),拖拽著朝著金殿而去。
原本極是肅穆的金鑾殿,如今倒是變了模樣。
外頭,重兵防守。
內(nèi)里,烏煙瘴氣。
劉太師大搖大擺的,領(lǐng)著兩個兒子走上了金鑾殿,就這樣站在金殿上,瞧著高高在上的宋燁,到底還是畢恭畢敬的行了禮。
“爹?”劉滿天一怔。
劉太師冷然,“皇上乃是九五至尊,自然是要行禮的。可這禮,只給皇上您行著,眼下文武百官還在偏殿里待著,待會就會被帶過來!”
“你們,想干什么?”宋燁勉力撐起身子,兩條胳膊抖得厲害,硬是抵在桌案上,免得自己倒下,“想殺了朕?”
曹風(fēng)被摁在白玉石階邊上,壓根無法動彈,連嘴都被堵上,只能發(fā)出低啞的嗚咽聲。
“弒君乃是死罪,老臣可不敢!”劉太師俯首,“老臣素來對北涼忠心耿耿,自然不會對皇上動殺機。”
宋燁呵笑,“不會動殺機?你當(dāng)朕是傻子嗎?陳兵城下,包圍皇宮,給朕和文武百官下了藥,你還敢說你沒有殺機?劉良啊劉良,你當(dāng)朕沒眼睛,便以為天下人都是傻子嗎?”
“皇上!”劉太師起身,緩步朝著白玉石階走去,“老臣是真的沒想著對皇上怎樣,奈何皇上步步緊逼,動了殺機,那老臣又豈能坐以待斃?”
這一天,終究是要來的。
“爹,還跟他廢話什么?眼下我們控制了整個皇宮,他也翻不出天去!”劉滿天已然是得意忘形,“爹?”
劉太師冷笑兩聲,“你急什么?”
音落,竟是立在了白玉石階之下,從袖中取出了一樣?xùn)|西。
曹風(fēng)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瞧著那東西。
黃燦燦的,金燦燦的。
還能是什么?
這,分明是繡著金絲龍紋的圣旨!
“你……”宋燁雙臂微顫,“你想干什么?”
劉太師徐徐打開手中的圣旨,“皇上,老臣怕您太辛苦,所以早早的給您備好了禪位詔書,上頭寫著,您因病而退位,將這位置交給了咱劉家,畢竟您這后宮尚無子嗣。”
“禪位?”宋燁裹了裹后槽牙,“虧你想得出來,讓朕禪位給你?劉良,你照過鏡子嗎?看過自己是什么德行?都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就算要了這皇位,你有幾條命能坐得安穩(wěn)?你還有多少時間,能君臨天下?”
劉太師咬著后槽牙,宋燁說的是實話。
只可惜啊,少年不惜時,老來盡嘆息。
若是上蒼能讓他返老還童,回到少年時,一定不會辜負這樣的好機會,然則現(xiàn)在倒是……年歲上來了,就算得了皇位,只怕也坐不了多久。
“爹!”劉滿天忙道,“您莫要聽他蠱惑,若是現(xiàn)在再不爭下這皇位,難道要您遺憾至死嗎?爹?爹!”
劉太師沉著臉,緊了緊手中的圣旨,“皇上,老臣輔佐先帝多年,如今又輔佐了您登位,您這般對待老臣和劉妃,老臣是真的寒心。實在沒辦法,老臣只能先下手為強。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
語罷,劉太師拾階而上,“眼下這圣旨已經(jīng)寫好,只等著皇上御筆朱批,又或者是借用皇上的玉璽寶印,落下這改朝換代的一章!”
“你休想!”宋燁咬牙切齒,“文武百官都在偏殿,若是他們知道……”
“知道又如何?”劉滿天急了,“爹,別跟他廢話,現(xiàn)在整個北涼都是我們的,只要廢了這狗皇帝,廢了這個窩囊廢,咱們就是這北涼的主人。”
劉太師瞧著宋燁屁股底下的赤金龍椅,整個人都激動得難以自抑。
赤金龍椅,天下之主,北涼之君,唯吾獨尊。
想想,都覺得興奮。
“皇上既然沒力氣,那就由老臣代勞了!”劉太師直接走到了御案前,瞧著桌案上的金盒子,眼睛都亮了。
心心念念了這么多年,第一次離玉璽寶印這么近。
近到,觸手可得。
事實上,他也是真的拿到了手里。
“皇上,這玉璽您也把玩了這么久,理該交出來了!”劉太師捧起了玉璽。
那一瞬,劉滿天整個人都振奮得跳起來,原地直跺腳。
“你干什么?”劉志得冷然,“就算成功了,那也是爹坐這個皇位,與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且咱們是皇上禪位,而不是奪位,你這般如此,倒像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劉滿天最見不得的,便是這位所謂的兄長,滿口仁義道德的樣子,“你這心里是不是想著,若是爹坐上了皇位,你這長子嫡孫的,便能繼承爹的位置了吧?”
“你、你胡說什么?”劉志得憤然。
劉滿天輕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這么想的嗎?還裝什么?”
“你們給我閉嘴!”劉太師冷然立在上頭,瞧著兩個不成器的兒子,“現(xiàn)在是爭這個的時候嗎?眼下得請皇上給老臣寫個御筆朱批。”
這畢竟是禪位詔書,若只是有璽印而沒有朱批,到時候昭告天下,怕是不足以服眾。
服眾這兩個字,尤為重要。
靠著不正常的手段,奪了皇位,若是不能服眾,底下人那些人保不齊會故技重施,以同樣的手段反了他們。
根基未穩(wěn),皇位還沒坐熱,是最容易被人推下去的。
所以,宋燁的朱批極為重要。
“皇上!”劉滿天一拍手。
門外頓時傳來了“哼唧”、“哼唧”的聲音。
須臾,便是洛長安被拖了上來,當(dāng)場丟在了殿中央。
“哎呦,疼!”倒伏在地,洛長安的眉心狠狠皺起,“就不知道輕點?”
這幫廢物,竟是將她丟在地上,不知道這金鑾殿的地磚有多硬?
簡直豈有此理。
“長安?”宋燁狠狠瞪著劉太師,“你們……”
劉滿天不慌不忙的抽出身邊親隨的佩劍,冰冷的劍尖直直的抵著洛長安,“用皇上的朱批,換這狗東西的一條命,不知道皇上愿不愿意?”
“呸!”洛長安催了一口氣,“你才是狗東西,你全家都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