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沒那么簡單!”綠音公主笑道,“這不是還有我嗎?雖然我對你們北涼的那些東西,都不太懂,但是我對我們西域的巫醫(yī),還是挺了解的。”
這也得益于百花公主對她的欺凌,人呢,陷入困境的時候,就會想到自救的辦法。
每每吃了虧,她都會躲在巫醫(yī)那里。
醫(yī)者仁心,唯有巫醫(yī)不會嫌棄她胖,嫌棄她沒用,與外頭的人一般,認(rèn)為她十惡不赦。
“那就交給你了!”洛長安報以信任,“到時候有什么需要,你只管提就是了,不用與我客氣,能辦到的,我肯定都會為你辦到!”
綠音公主點點頭,放下空盞,捏了糕點往嘴里塞,“你這么相信我,我自然也是相信你的。”
兩人對視一笑。
須臾,王虎進(jìn)門,行禮。
“洛公子,公主!”
洛長安撣去手上的糕點,“想好要去哪找線索了嗎?”
“是。”王虎道,“昨天夜里卑職連夜查察,有關(guān)于王三的衣服碎片之事,仵作那邊說,沒瞧見王三的衣裳,有過撕扯的痕跡。”
洛長安起身,“這就是說,王三其后被換過了衣裳。”
“對!”王虎點頭,“派出去的人四處打聽,都說沒見著什么衣服碎片之類,但是,之前有人問過這件事。那時候咱們還不知道王三被抓了,會被殺死,所以這衣服碎片的事情,只有兇手知道。”
洛長安皺了皺眉,“是誰問及?”
“說是一個黑衣裳的年輕男子。”王虎道,“證人都帶來了,這會就在前廳,洛公子可要親自去見一見?”
洛長安二話不說便去了。
這事,怎么能馬虎?
自然是要認(rèn)真對待,畢竟攸關(guān)她的下半生幸福啊!
前廳。
來的是炒貨鋪的伙計,吾谷倒是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這不是……”
“洛公子?”伙計趕緊行禮。
吾谷笑道,“公子,您喜歡的核桃慣來都是他們家買的,您可還記得?”
“我認(rèn)得他。”洛長安點頭,“伙計嘛!”
伙計很是興奮,“對,您還來過幾次,平素都是這位小哥來買的,小人記得清楚。”
“言歸正傳。”洛長安道,“你見過那個,問衣服碎片的男人?”
伙計連連點頭,“見過,那時候天擦黑,小人正在后巷里清理今兒的果核皮,想著到時候來了車子就一并拉走,免得爛在后巷里臭烘烘的。誰知道,迎面就走來了一個男人,穿得黑漆漆的,當(dāng)時還把小人嚇了一跳呢!”
“他說了什么嗎?”洛長安追問。
伙計道,“他就問,有沒有見過從馬車?yán)镲w出來的衣服碎片?小人當(dāng)時笑他,這馬車?yán)镌趺床伙w出個人來,飛什么衣服碎片?衣服又不是樹葉做的,風(fēng)一吹還能片片飛?誰知,就這么兩句玩笑話,那人還不高興了,狠狠的瞪了小人一眼。”
“這人是什么模樣?”洛長安問,“可看仔細(xì)了?”
伙計點頭,“雖然當(dāng)時天已經(jīng)擦黑,好在當(dāng)時小人點了燈,所以還算瞧得清楚。”
“太好了!”吾谷欣喜至極,“公子,奴才這就去請畫師過來。”
洛長安頷首,“你快去。”
頓了頓,洛長安又瞧著伙計,忙追問,“后來呢?”
“后來,那人就走了。”伙計道,“沿著巷子出去,朝著東邊那頭去了,當(dāng)時小人覺得奇怪,還偷摸著跟出去看了一眼,想著這人年輕輕的,怎么腦子不好使?又或者,別是出了什么事。”
洛長安雙手環(huán)胸,“東邊?”
“咱們的鋪子在哪,公子您也是去過的,一直往東邊去,其實沒幾處宅子,那邊不是街心,也沒什么鋪子,慣來不熱鬧。”伙計解釋,“所以小人就沒繼續(xù)跟著了。”
東邊?
洛長安眉心緊皺,“你且把人那長相描述出來再說。”
“是!”伙計笑道,“小人都記得真真的,肯定差不了。”
綠音公主不解,“你何以記得那么清楚?”
“很簡單啊,這人長得有些嚇人,黑燈瞎火的時候,就跟閻王爺?shù)墓椿晷」硭频模苁菄樔耍⌒∪碎L這么大,還是頭一回被人嚇著,自然記得清楚。”伙計說起這事,面上還有幾分驚悸之色。
綠音公主狐疑的望著他,“有多嚇人?”
“從脖子到下顎這個位置,全部都是凹凸不平的,坑坑洼洼的,就跟被火燒了似的,說話的時候面色慘白慘白的,極為瘆人。”伙計竭力的描述著當(dāng)時的場景。
洛長安摸了摸自個的脖頸,“從脖子到下巴?”
“對!”伙計道,“當(dāng)時小人蹲在那里,一抬頭剛好是脖子到下巴這位置,看得真真的,那皮肉黏連得……簡直沒法說。反正,很嚇人!”
綠音公主也學(xué)著洛長安的樣子,摸了摸自個的脖頸,“這個位置,坑坑洼洼?被火燒了似的?他是怎么做到,保全一張臉,卻毀了脖子呢?”
“可能是帶著皮面。”王虎插了一嘴,“伙計不是說了嗎?臉上慘白。”
綠音公主一怔。
洛長安倒是也想到了這一點。
“那人是不是面無表情?”王虎問。
伙計點頭,“對,沒有表情,說話的時候聲音倒是溫和,可瞪眼的時候很嚇人。”
“你這一會溫和一會嚇人的,我怎么聽得稀里糊涂的?”綠音公主一個頭兩個大。
伙計撓撓后頸,“那、那這也是事實啊,我說的句句屬實,沒有半句虛掩,也沒有添油加醋的,那人說話的聲音的確很溫和,輕聲細(xì)語的,但是看人的眼神很嚇人!”
“行了,先把畫像弄出來再說。”王虎拍了拍伙計的肩膀。
伙計連連點頭,“是!小人明白!”
畫師來了之后,洛長安和綠音公主就在旁邊等著。
王虎協(xié)助畫師,讓伙計仔細(xì)的回憶著當(dāng)時那人的容貌,可能是因為戴了皮面,那人的五官其實并不能作數(shù),但脖頸上和下顎處的凹凸不平,還是畫得很仔細(xì)。
“他當(dāng)時除了脖子這兒漏出來,別的地方都是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我跟著他出后巷的時候,還多看了一眼,連手上都戴著黑色的套子,連個指甲蓋都沒漏出來。”伙計努力回憶著。
吾谷不解,“這人是經(jīng)歷過什么大災(zāi)大難,所以身上帶傷吧?要不然,眼下這天氣,一個大男人戴什么手套啊?”
“這就不知道了。”伙計搖搖頭。
畫師手筆,“你看下,是不是這樣的?”
伙計仔細(xì)的看了看,猶豫了半晌,“差是差不多了,不過少了一樣?xùn)|西!”
“少了什么?”畫師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