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笙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繼續(xù)為他針灸。新
「凡凡為何覺得我是你姐姐?」
「姐姐的眼睛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一閃一閃的,好像會發(fā)光,這個世界上應(yīng)該沒有比姐姐還要好看的眼睛了。」
聽著他的童言,柳笙笙笑道:「那是因?yàn)榉卜惨娺^的女孩子太少,以后見得多了,就不會這么覺得了,畢竟世界很大。」
說著,她又道:「凡凡既然認(rèn)出了我,為何不害怕呢?」
「姐姐是好人。」
柳嘯凡軟軟的說:「娘親說,將軍府很多壞人,所以讓我不要跟大家講話,但是姐姐是好人,不然的話,姐姐不會跑到這里來給我治病。」
不知不覺間,柳嘯凡的整個后背都扎滿了銀針。
柳笙笙怕他承受不住,「疼了就跟姐姐說……」
「不疼,有好多大夫都給我扎過針,我早就不怕了。」
盡管額頭上已經(jīng)布滿了冷汗,但柳嘯凡還是咬緊牙關(guān)說:「娘親說,她只有我一個人,她還等著我以后長大了,保護(hù)她,我是男子漢,我不能怕疼。」
小小年紀(jì)的柳嘯凡竟表現(xiàn)出了大人才有的成熟,這讓柳笙笙有些震驚,震驚的同時,還有一點(diǎn)心疼。
應(yīng)該是從小苦大的孩子,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一個弱小的女子獨(dú)自撫養(yǎng)一個孩子,會遭受多少惡意,想都不敢想。
柳笙笙呼了口氣,「恩啊,有姐姐在,你不會有事的,你以后一定可以保護(hù)你娘親。」
「那是自然,壞鄰居拿石頭砸我家窗戶的時候,我都敢拿石頭砸回去呢。」
柳笙笙一怔,「他們?yōu)楹我夷慵掖皯簦俊?br/>
「他們說我是野種,說我娘親壞話,我娘親回嘴就會被人家罵,我們都打不過人家,所以只能躲起來,娘親說我是男子漢,等我以后長大了,他們就不敢欺負(fù)我們了,所以我要好好吃飯,好好長大,好好保護(hù)娘親。」
柳嘯凡的聲音雖然軟萌,但每一句話都充滿了力量。
「凡凡真棒。」
「姐姐也很棒,姐姐還會給人扎針治病。」
柳笙笙笑了,「那姐姐給你治病,你以后長大了,是不是也要保護(hù)姐姐呀?」
「姐姐和我是同一個父親,所以咱們是親的姐姐弟弟,所以我長大了,也會保護(hù)姐姐的。」
雖然知道小孩子的話不能往心里放,但是此時此刻,柳笙笙還是挺感動的。
又聽柳嘯凡說:「可是二姐姐好像不喜歡我和娘親,她會偷偷打人,十分可怕,雖然一直我都想要有爹爹和姐姐,也很想有個哥哥一起保護(hù)娘親,可是現(xiàn)在的爹爹和姐姐,好像都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可能這么說凡凡聽不懂,不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好人,也有很多的壞人,就連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人都是這樣的,有好姐姐,也會有壞姐姐,你還小,不需要考慮那么多,你只需要健健康康的長大就好。」
一邊說著,柳笙笙已經(jīng)將他身上的銀針一根一根取了下來。
「如果害怕那個二姐姐,以后就多呆在爹爹旁邊,還有如果二姐姐再打你,你就偷偷告訴爹爹,不要感到害怕,你也是爹爹的孩子,你還是男孩子呢,爹爹更喜歡你呢。」
「真的嗎?」
柳笙笙笑道:「當(dāng)然是真的。」
「那你是好姐姐吧?」
柳笙笙摸了摸他的頭,「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除了你娘,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就比如你覺得我是好的,但我不一定是好的,如果我借著你的信任傷害你,那你不就完蛋了嗎?」
柳嘯凡呆呆的眨了眨眼睛,有些沒有聽懂。
柳笙笙又說:「對啦,你能幫姐姐保密嗎?姐姐是偷偷溜出來的,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不會和別人告狀的吧?」
柳嘯凡頓時來了精神,「我是男子漢,才不會打小報(bào)告。」
「那咱們拉勾勾。」
「好。」
柳嘯凡穿好了衣服,坐在床邊認(rèn)認(rèn)真真的和柳笙笙拉勾。
這對小孩子來說應(yīng)該是最好的約定方式,柳笙笙覺得,這孩子應(yīng)該比一些大人還要靠譜。
施完了針,柳笙笙又拿著一紙藥方走了出去。
一見她出來,柳舒瞬間迎了上去。
「姑娘,我孩子沒事吧?有的治嗎?」
「沒什么大事,只要你們每天都按著這個藥方給他拿藥,喝上兩個月就能完全康復(fù)了。」
聽到柳笙笙這么說,柳舒瞬間松了口氣,接著突然跪到了地上。
「謝謝姑娘!姑娘大恩大德,小女子必當(dāng)銘記在心!」
柳勇連忙扶起了她,「不要這樣,凡凡有救不是好事嗎?如今你也算是將軍府的夫人,用不著對一個大夫下跪,這位姑娘如果真的能夠醫(yī)治凡凡,我們多付一些醫(yī)藥費(fèi)就好了……」
柳舒激動的淚眼婆娑,沖進(jìn)房間一把抱住了柳嘯凡。
柳笙笙回頭,正好與柳嘯凡四目相對。
她笑了笑,柳嘯凡也回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見柳勇也要進(jìn)門,柳笙笙卻突然攔住了他,「將軍大人,有些話我想單獨(dú)與您說。」
柳勇語氣沉重的說:「不能在這說嗎?」
柳笙笙點(diǎn)點(diǎn)頭,把柳勇帶了出去。
柳勇一顆心都在房間里,時不時的就探出腦袋往那邊看,壓根沒有看柳笙笙一眼。
柳笙笙也不惱,「將軍大人,您兒子的身上有許許多多的淤青,在胳膊以及大腿上,您平時如果對孩子管教的很嚴(yán),嚴(yán)肅的說他幾句就好了,他重病在身,您不應(yīng)該打他。」
柳勇一驚,「你說什么?」
柳笙笙當(dāng)然知道不是他打的,但她現(xiàn)在要裝傻到底。
「情況如何您心里應(yīng)該知曉,孩子還這么小,您以后不要再掐他了。」
柳勇的臉色無比難看,柳嘯凡是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寶貝兒子,他壓根兒就不忍心動他一下,又怎么可能會打他呢?
柳舒又是那么的溺愛柳嘯凡,自然也不可能打他。
可是淤青的話,肯定是最近受的傷。
而將軍府上敢打柳嘯凡的,還能有誰?
越想,柳勇就越發(fā)憤怒,但在外人面前也沒有表現(xiàn),只是僵硬的說了幾句話,就帶著柳舒母子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還留下了一小箱銀子,柳笙笙全部交給了劉老,讓他除去藥館的開支之后,月底再與自己五五分。
處理完一切柳笙笙才終于離開,可剛走到門口,就再次瞧見了南木澤……
柳笙笙嚇了一跳,「你怎么會在這?」
南木澤靜靜的看著她,「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