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御駕回到宮中時,所有人都知道雍親王沒有,并且拖家?guī)Э诘牧粼诹宋鹘挤N田!
幾個兄弟聽見的時候,都以為是底下的奴才連基本的借口都不會說,光是胡說八道。但是等到他們一堆人趕過去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對特別和諧的父子。
相處了幾十年的兄弟正如普通百姓一樣,短衣短褲一身棉布站在田里,身邊站著一位干瘦老農(nóng)夫。兩人在言語什么,胤禛點(diǎn)了點(diǎn)頭怔在原地叉腰呆望。
坐在一邊弘晝玩的很自覺,倒上一杯茶送上去。
等胤禛自然接過,飲下之后又問,“阿瑪要不要吃玫瑰酥?”
胤禛搖頭,掃到弘晝站在田的邊處,伸手將他牽著往后走一走。
因?yàn)橹罢f了不許挑食,所以送上來的點(diǎn)心也被耿氏要求要樣樣都有。弘晝吃的很高興,只是季節(jié)的原因,最近膳房里的點(diǎn)心有許多是玫瑰酥。
弘晝從來都不喜歡這種小姑娘的口味,剛開始都吃了,連續(xù)吃了幾回后最后總會留下三塊玫瑰酥。
他吃不下了,所以就一個勁兒的想要推銷出去。也不管胤禛說多少次不要,下一回一準(zhǔn)再問。
推銷失敗,弘晝也不生氣找一些的捧著茶碗回去,準(zhǔn)備一邊泡腳一邊背書。但他一轉(zhuǎn)身,就看見了那么幾位伯伯叔叔們。
“二伯五叔八叔十叔十三叔十四叔!”弘晝一口氣的喊,末了大呼一口氣,抬手招呼道,“來喝茶!”
胤礽等人走了過來,弘晝連忙狗腿的將放在一側(cè)的粗布鋪在地上,又將點(diǎn)心盤子和茶碗放在中間。自己坐在了一邊,拍拍身側(cè)的位置,“二伯叔叔們坐!”
幾位胤字輩的人看了笑,胤俄徑直就坐了他旁邊,“弘晝真是乖了,不過四哥這也太寒酸了。”
“養(yǎng)家糊口不容易啊!”
“聽聞四嫂要生了?”
“那也不能這么虧了小侄子啊!”
胤禩開了口,隨著胤禵自然的調(diào)侃起來。
“孤看看,”胤礽走來,隨意轉(zhuǎn)身坐到弘晝的另一側(cè),折扇挑著他的下巴看,“嘖嘖,瘦的都變形了。”
其余的就算不說話,也是笑呵呵的用眼神戲謔調(diào)侃著。面對六位兄弟,胤禛面無表情,“府上不歡迎不請自來的。”
“兄弟之間,何必這么這樣呢。”胤祺笑盈盈道,看著這插了一半秧的田,“看四哥這樣,還挺有意思的。”
“下來試一試?”
“四哥難得有興致,五弟怎么好插手。”
“就是,四哥這興致也太奇怪了。干什么不好,非要玩種田?”胤俄不屑一笑,他眼尖的看見胤禛的棉布衣襟上還繡著一根青竹,腰帶也是風(fēng)騷的大紅色,綁的結(jié)也是兩個大圈帶兩尾巴。
奇奇怪怪的,還別說!這種他架不住的造型穿在四哥身上,配上那張冷臉還有種說不出的好看。
胤俄不大懂這些時尚,不過不妨礙他再次感悟自己和四哥真不是一路人。
以前是養(yǎng)狗,后來是新衣裳逛大街,現(xiàn)在是種田。
嘖嘖。
“對,四哥可是有什么不方便回京的?和咱們說一說也好。”胤祥從頭到尾悶著聲,見此這才開口問道。
不過這句話問的,他自己都不信。
只是汗阿瑪沒有理由留下四哥,更不要說這理由還這么敷衍。
種田?
賑災(zāi)撥款等事情他們確實(shí)辦過,大話也說得開,可農(nóng)夫這種苦力活的事情犯不著,也確實(shí)是不懂的。
眾人都猜,難道是戶部?
還是上次催錢?
雖然說笑,但絕對不是所謂的賺錢養(yǎng)家所為。
胤禩也坐了下來,看著胤俄,“你上回的錢還了沒有?”
上回胤禛滿大街的收款,王親貴族和大臣們,那是挨家挨戶的來。除了案子里的貪款等,還有一部分都是國庫的借款。
國庫大都是各種賦稅、進(jìn)貢和皇商買賣收入等。國庫充盈之后,就從很久之前開始流行借款。一開始是照顧那些才踏入官場的進(jìn)士小官,這些人雖然名聲好聽,但是生活上十分窘迫。沒有家族的照顧,又不能隨意觸碰行商,大多比較迂腐的官員自然就會往戶部哭窮,然后借上一些勉強(qiáng)過日子。
官場是一圈渾水,很難有人可以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因?yàn)楦鞣N因素,有錢的也會上門借個幾百兩意思意思。
而這一大筆錢,往往是有出無回。尤其是那些年,因?yàn)槠蕉ㄈ麥鐓侨穑懛?zhǔn)葛爾部落,并維護(hù)了北方的穩(wěn)定。康熙思量許多將臣隨著自己,竟是一生中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打仗,所以對于挪借國庫銀子的行為更是縱容理解。
到后來國庫的隱患居高不下,康熙大怒之后討回一些又自然放下了。直到四十六年黃河暴漲,十幾道河堤缺口,上百萬災(zāi)民流離失所。康熙接到快報(bào)就急招諸王大臣議事,針對國庫空虛,已無糧可調(diào),無款可撥的局面,更是氣急攻心的地步。
許久之后事情艱難結(jié)束,胤禛因?yàn)榻?jīng)手此事被封為雍郡王。然后在各位兄弟的推脫下,他搖身一變徹底成為了戶部大魔王。
這些年來,胤禛敲門敲了幾次,幾乎回回都有胤俄。甚至后來催得厲害,胤俄哭著拿不出錢來,最后找胤禛打了借條這才填上了窟窿。
胤俄聽了很心虛,生怕胤禛想起這件事情,自己也不說話了。
胤禩見此皺眉,“上回開得首飾鋪?zhàn)硬皇钦f有進(jìn)項(xiàng)嗎?”
“爺去他”
肩膀被胤礽打了一下,“言語斯文。”
弘晝坐在他們中間,早就沒有管胤禛和胤禩胤祥胤禵說什么了,他眼巴巴的看著幾位長輩。忽然發(fā)現(xiàn),無意間的知道了什么。
胤俄心煩的抓了一下帽子,“那個敗家娘們,腦子不好使!爺管的好好的,還沒填上去,她拿著錢又去敗兩匹寶馬回來!一天到晚心肝寶貝,吃什么喝什么都要管!整天住在馬廄里,爺?shù)难鼛Ф寂f了,她也不知道換一條!”
“……你錢放哪兒了?”
“鋪?zhàn)永铩!必范碓秸f越煩躁,“爺出門不帶錢,都是讓人去府上拿,最近都是鋪?zhàn)永锬缅X。”
“你這不是擺明的嗎?”
“爺不是想著讓她輕快點(diǎn)?她倒好,不管爺?shù)乃阑睿 ?br/>
“夫綱不正啊!”胤礽風(fēng)涼的來了一句,笑著低頭和弘晝指著道,“看清楚了,這兩個叔叔就是失敗的反面,你以后要學(xué)你阿瑪!”
弘晝恍然,“好。”
“也不行,你阿瑪府上人都沒幾個,要想孤!”
胤俄呵笑,“爺好歹有弘暄。”
胤禛和場上兩個男人都中了槍,身為沒有嫡子的胤禩挑眉,“十弟說的是,爺只有忠貞不渝的福晉。”
“孤也沒有那種甩鞭子的福晉。”
甩鞭子?
弘晝自然的哇了一聲,不用張口問,胤礽胤禩就一同默契配合的揭短。
新婚之夜被紅鞭子嚇得興奮不起來。
三天兩頭就擼袖子動手被打。
懷了弘暄更是離不得身,不是被罵,就是被趕到大街上買吃的路上。
等等。
一個耙耳朵的心酸史,胤俄幾乎都嘗了一遍。
弘晝覺得很奇怪,這么厲害的十福晉竟然沒人說?康熙也不吭聲,兄弟們也是在旁看笑話。十叔做人,未免也太失敗了?
還都打不贏!
這未免太沒有邏輯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情?
弘晝用敬佩的目光看向胤俄,見他很自然的拿著碟子上的點(diǎn)心,安慰的將點(diǎn)心推了過去,“十叔,吃點(diǎn)心。”
胤俄順手接過,丟進(jìn)嘴里三五兩下吃了就巴拉巴拉的繼續(xù)吐槽起來。可能是因?yàn)轭欀约赫f話去的原因,胤俄吃的心不在焉。也不說好不好吃,反正點(diǎn)心一丟進(jìn)了嘴里就不見蹤影。
等到野餐點(diǎn)心吃完了,胤禛的秧也插完了。一眾人轉(zhuǎn)移陣地,一同走向接待賓客的堂上用飯。
弘晝厚著臉皮跟在旁邊,怕胤禛叫他走,還特意牽著胤礽的袖子。
兩伯侄比著其他更有印象,胤礽也干脆忘了是來看胤禛的事,干脆手牽手走到堂上坐下,湊著耳朵嘀咕起來。
胤禩則為胤俄出主意,讓他盡快的解脫經(jīng)濟(jì)危機(jī)。
胤禛則被三個弟弟圍繞著。
因?yàn)樨缝髅χ迺猿⑸系娘L(fēng)聲有所聽聞,但風(fēng)刮不到自己身上自然是不怕的。胤祥胤禵也大約明白了意思,“要不咱們也留下來?”
“我就算了,十四弟你也不回,德母妃怕要擔(dān)心了。”
“汗阿瑪這些日子都盯著你寵愛,你不回去他老人家怕也不答應(yīng)。”
兩人互說了一句,微微嘆氣,目光很隱晦的看了邊上的胤礽一眼。
這都什么事情。
“我只是多住幾個月,等到收了之后就回。”
胤禛不在意的安撫,三人自然不再多說。只不過要散的時候,又特意拉著胤禵說了幾句。雖然兩兄弟的性格不同,但是親兄弟總不是假的。不交代幾句,宮里的額涅是真的會多想。
一頓飯的功夫不長不短,胤禛幾人把話閑聊,胤俄則請胤禩幫忙說服八福晉幫忙去府上走一走,而弘晝和胤礽也親近了一些。
弘晝很好奇胤礽的折扇,無論初夏秋冬,他總是拿著一把。
但往往都不是同一把。
這種奢侈和講究暫且不說,冬天不會冷嗎?
上回胤礽扇風(fēng)的時候,弘晝因?yàn)樽媒茏匀坏母惺艿揭黄滹L(fēng)。
不是清風(fēng)徐來,而是明顯的瑟瑟冷風(fēng)淡香,叫人自覺的清爽起來。
弘晝抬眸,康熙大概是年紀(jì)和麻子的原因,所以容貌上就落了一大截。但他后宮三千,女子各有千秋,生下來的兒子自然不會是歪瓜裂棗。至少比著后來晚清的照片來看,更顯得豐神俊朗。
胤礽的身份和氣質(zhì),往往是眾人對他的第一印象。但是仔細(xì)的看,胤礽的眉眼是很溫和秀氣的。聽聞赫舍里氏是京中有名的四全姑娘,而他的品行為人就及其肖母。
這么一看,胤禛的長相和母家真的有點(diǎn)普通了。
不過都是爺們,又不靠臉吃飯,弘晝也不覺得什么。只是想到,胤礽上次扇完風(fēng)后說漫畫中的人間美丑,語氣清清淡淡卻帶著說不出的暖意。那一回足足有兩炷香的功夫,胤礽都沒有搖扇子。
太子不好當(dāng)啊。
弘晝唏噓的感嘆,頭上被敲了一下。
胤禛站在面前,“還杵著干什么?”
“啊?”
“今天的書讀了?”
“哦。”
興奮了半天,知道逃不過去,弘晝又蔫噠噠點(diǎn)頭,
讀書!
背書!
耿氏那天開了頭,正式的幼前教學(xué)也被阿林保的接手了。
阿林保在教《千字文》的時候,順便還要顧及滿蒙語。若是按照一般書塾的教育方式,大概會很枯燥無趣,偏向于填鴨式的教學(xué)。但因?yàn)樗旧碓谏蠒恐写^,教的學(xué)生又不是普通出生,所以課堂就相對于自由化。
這段時間弘晝都會跟著去水田邊上做一會兒,但那都是弘晝自信背下了前一天的學(xué)習(xí),特意過去看望和表現(xiàn)自己的。其余的時間中,阿林保步步跟隨著時不時的就來一句滿蒙語,或者讓弘晝背兩句。
看著不大正經(jīng),但是這種開放式的教學(xué)很讓弘晝接受,進(jìn)度也是肉眼可見,突飛猛進(jìn)。
大概是學(xué)業(yè)跟上的原因,只要不掉進(jìn)田里,胤禛都沒有那么管他了。
耿氏隱約的嚴(yán)厲也收了起來,又是一副慈母沒有脾氣的樣子。出門的時候也會叮囑弘晝,不要跑去烏拉那拉氏的院子,不要總想著找阿瑪玩,專心學(xué)習(xí)為主。
弘晝當(dāng)然不會去找嫡母玩了。
直到御駕儀仗要回去前兩天,胤禛換上一身衣裳,親自帶著烏拉那拉氏和弘晝過去暢春園辭別。
路上的時候?yàn)趵抢嫌植蛔咝牡目淞藘删洌藭r她的肚子已經(jīng)明顯的隆了起來。
弘晝自覺的坐在邊上,沒有像以前那樣亂動。
拜那些年走過看一眼的金枝欲孽甄嬛傳等宮斗劇所賜,他總覺得女人狠起來沒有男人的事情了。
而印象最深的是武媚娘傳奇。
當(dāng)然不是冰冰那個出資拍攝的傻白甜,而是殷桃的版本。
當(dāng)時家里人多,沒辦法控制遙控器,正好就看見武則天弄死自己女兒陷害皇后等人。誰他分不清了,總而言之兩個女人被按在長板凳上,鏡頭直接的看見打屁股的板子高高揚(yáng)起,下去后就兩條腿都斷了。
現(xiàn)在想起來,弘晝?nèi)滩蛔∮炙α怂ν取?br/>
烏拉那拉氏看了一眼,疲倦的閉上眼睛。
西郊來往人少,這一處辟做園子之后,閑雜人等根本不會過來。路面自然也新鋪過,馬車行走上面是比較平穩(wěn)的。包了布帛的車輪在路面仍有微微的顛簸搖晃,可能是大肚子的原因,烏拉那拉氏哪怕墊了柔軟的墊子在下面,一路上也坐得很不踏實(shí)。
弘晝看在眼里,他忽然深思這古代馬車的防震系統(tǒng)。
之前是只有郊外的山地才不可避免的顛簸不適,等走到官路上十分平坦。弘晝沒有所謂的坐車,一路上搖搖晃晃的還特別舒服自在,自然就不去考慮這些。當(dāng)然,再怎么也比不上坐汽車平穩(wěn)。樂文小說網(wǎng)
二則,他還真不清楚如今的防震系統(tǒng),只聽說墊了東西。
沒等他想出什么,圓明園也到了。
今天來的人許多,弘晝?nèi)サ臅r候還看見了各位堂兄弟們。因?yàn)榇蠖鄶?shù)都不熟悉,弘晝只是和弘暄還有打過雪仗的幾位點(diǎn)頭說話。
其余的都帶著還不老練的目光看著他。
很快,康熙叫他了。
弘晝穿過叔叔們,走到康熙跟前,“汗瑪法金安,瑪法還記得我么?”
他眨了眨眼。
康熙看他沒有撲過來,還特意問這一句,心虛的點(diǎn)頭,“記得記得,是弘晝小乖孫!”
“瑪法!”
弘晝開始的撲了過去,抱著康熙就開始撒嬌了,“弘晝好想好想瑪法!”
“瑪法也想弘晝,不如弘晝跟瑪法回去?”
弘晝很想答應(yīng),但身后殺出個程咬金,“汗阿瑪。”
康熙抬眼看著胤禛,不耐煩道,“小氣。”
但這么說了,他肯定不會帶著弘晝回去。只是兩爺孫心滿意足,覺得為上次忽然的離別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至于保成,弘晝早就旁敲側(cè)聽知道是何方神圣了。
所以不生氣。
臨走的時候,作為唯一不走的一家子,弘晝代表三兄弟一起接受了康熙的賞賜。出門的時候看見烏拉那拉氏等人,弘晝免不得行禮道一聲。
郭絡(luò)羅氏看見他,神色比以前的平淡更多了幾分欣賞,“膽子不小。”
弘晝不明所以,只是傻笑說謝謝。
郭絡(luò)羅氏看向?yàn)趵抢希澳闵碜又夭环奖悖蚁然厝サ饶愕暮孟ⅰ!?br/>
“好,你也仔細(xì)著,不要總是和十弟妹去演武場打打鬧鬧。”
“這么多妯娌就她脾氣最爽快,不去不得悶死我。”
“呸呸呸,少說不吉利的字。”
郭絡(luò)羅氏恍然拍嘴,“莫怪莫怪,我都習(xí)慣了。”
應(yīng)該是烏拉那拉氏另外吩咐了,回去的路上墊子又加高一層,上去之后就閉目養(yǎng)神,連兩句話都少了。
胤禛也聽聞了,干脆棄馬坐車作陪在旁。
弘晝坐在一邊,就看著胤禛上車后自然的坐在最邊上,然后將墊子鋪開來。他看著烏拉那拉氏,眉眼清淡的拍著自己大腿,“躺下來吧。”
烏拉那拉氏翹唇,側(cè)過身準(zhǔn)備躺下。
胤禛似乎不是頭一回了,及時伸出手掌托著烏拉那拉氏的后背,讓她慢慢地睡到腿上。
烏拉那拉氏是側(cè)著里面睡的,不知道是什么表情,胤禛低垂的臉清晰的柔和起來。
身為庶子的弘晝,他默默地低下頭來,恨不得自己在車底下。
渣爹敬重嫡母是好事,嫡母對他很好,弘晝不是不感恩。但越是這樣,在某些場合看來就不那么的妙了。
此時此刻,只有一首歌詞代表自己的心。
我應(yīng)該在車底,不該在車?yán)铩?br/>
好在路途近,估計(jì)烏拉那拉氏連打盹兒都來不及,又在胤禛備至的照顧攙扶下回去了。好在下車之后,胤禛終于想起了還有個兒子,回首來又叮囑他要好好學(xué)習(xí)。
您還不如把我徹底忘了!
但看烏拉那拉氏面色都白了,弘晝覺得自己應(yīng)該做點(diǎn)什么。
等到胤禛兩人身影不減,弘晝下了決心對著石中道,“帶爺去停車場。”
石中等人面無表情,半響后猶疑道,“停車場?”
“嗯,就是停馬車的地方。”
“五阿哥想要出門?”
“不不,我要研究。”
石中等人聽不懂,但是主子發(fā)話奴才總不能拒絕。
園里有好幾輛馬車,主子們用的三輛均是王府里帶過來的。剩下還有兩輛是管家出門,以及園中每日采買會用到。
烏拉那拉氏等人的,弘晝不敢亂動,最后看準(zhǔn)了管家的那一臺。
現(xiàn)今主子們都在園子里,管家不用來回跑,這輛馬車應(yīng)該是很少用的。弘晝伸出手指頭,在邊上輕輕一擦,白皙的手指頭上帶著灰撲撲的一層。
嗯,可以用。
弘晝囂張又霸氣,揚(yáng)起下巴道,“掀起來!”
“掀起來?”
弘晝點(diǎn)頭,想想胤禛平時看奴才的眼神,他學(xué)著裝出一副深沉冷面王爺?shù)臉幼印?br/>
那么一雙死魚眼盯著,石中常通知道這是打定了主意,“這馬車重的很,奴才兩人委實(shí)抬不動。”
要你們有什么用!
弘晝嘆氣,卷了卷袖子鉆車底。
石中常通不明所以,跟著趴下來看著弘晝在車底,伸手這摸摸那碰碰的,嘴里還帶著幾聲恍然和驚呼。
很快,弘晝一臉深思的回去蹲在院子泥土面前亂畫。
莫名其妙,但好歹安全無恙的把主子送回來了。
后來幾日,阿林保發(fā)現(xiàn)弘晝時常出門,回來后衣裳有點(diǎn)臟。平常讀書背書卻主動起來,比之前的效率更高了。尤其是學(xué)完之后,弘晝又忙不迭的蹲在院子里亂畫。
是不是該教認(rèn)字了?
阿林保想道,卻見有人跑進(jìn)來,氣都沒喘平道,“不好了!管家從馬車?yán)餄L出來了!”
“此事何必過來驚動。”阿林保皺眉。
“可,可五阿哥這幾天都去掀馬車玩!”
“……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