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憑子貴?
這大概是他有生以來聽到的,最刺激的傳言了。
弘晝怔在了原地,身后石中低聲道,“爺,咱們用不用?”
隨意擺了擺手,弘晝秉著呼吸支著耳朵繼續聽。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你看看這幾年,自打仁親王不摻和政務之后雍親王都去種田了!”
“是啊!這混的是慘了些。”
“可是咱們這么多爺,不就只有雍親王有試過上門討債嗎?讓其他爺來,那怎么成啊?”
“說笑了吧!你看直郡王他們,領著旨意提著刀就過去,不是更厲害?”
“也是。”
“還有祺親王八貝勒他們,兵不見刃就能嚇得人自投羅網,還用那么大的陣仗?這分明就是皇上做主,故意撐腰啊!”
一個丟去種田的王爺有什么好撐腰的?
原因肯定是他們小五爺啊!
口出驚言的那人深以為然點頭,“所以說,還是咱們小五爺厲害。跟著皇上來暢春園不說,還給他一屋子隨便折騰,這不就是當仁親王一樣疼嗎?”
仁親王被疼成了幾十年的太子,那小五爺呢?
幾人面面相覷,仿佛是察覺到了什么秘密,竟都點點頭將話隱在眼中。
似乎發現了新大陸秘密的幾人,根本沒有發現有人悄悄的來,又悄悄地離開。
弘晝心情很好,面上帶笑。
石中在旁仔細瞧他眉眼神色,小心翼翼道,“爺,這些人說話沒個邊,怕是用心不良。”
內院的女人還說個母憑子貴,可皇上的兒子被說成父憑子貴,這就是天大的笑話!更是無聲的諷刺!
弘晝除了在長輩面前耍賴賣乖,其余時間他都是冷靜自持,很有自己盤算的。可他畢竟年幼,要是聽進去了,真把自己當了一把蒜而年少輕狂得意忘形,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當然他也確實算得上一把蒜,不過至今為止,還是要看頭上的農民和太陽怎么看。
弘晝后知后覺的斂回臉色,他其實挺開心的。雖然他想著自己背靠大山,這輩子的原計劃是吶喊出我爸是李剛之類的宣言。可是對比自己年紀輕輕撐起門面而言,無疑是后者更得人心。
多榮耀風光啊!
而且這也是一種鼓勵,更讓他莫名的想象自己更加認真向上,然后成為渣爹的驕傲!
把傳言為真多刺激!
可渣爹的面子往哪擱?
弘晝搖頭,一副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看看是什么人就好,不用大驚小怪。”
“是。”
“嗚嗚嗚。”
毛絨絨的一大團滾了過來,嘴里的花球順勢吐出。上面還沾著些許口水,滾在手心上。弘晝抬手往遠處一扔,自己則繼續往前散步去。
就如他們說的一樣,康熙將西院的一間屋子給他折騰,這件事情也確實為恩寵再添一層。再加上這是為水空調打地基,事成之后是無聲的廣告,故而弘晝于公于私都是認真對待,不敢半點馬虎。
散步回去,弘晝還特意繞了遠路過去看一眼,盡職盡責的做好建工工作。
只是天色漸暗,根本沒什么好看的。
弘晝轉圈走一趟便回去了,院門前一位奴才正候著自己,手里遞上一信封,“小五爺吉祥。”
這名字聽得,弘晝自然的揚了揚下巴,仔細看那奴才的臉,“這是阿瑪給的?”
“是,王爺說這見字如見人,請五爺還一份,好讓奴才送回去。”
那奴才說的實在,弘晝莫名的有些心虛,難道是聽見了什么?
可他也是受害者啊!
弘晝念此,徑直的將信封啟開一看。
‘翻飛庭院葉初干,悵怏難禁獨倚欄。兩地西風人夢隔,一天涼雨雁聲寒。驚秋剪燭吟新句,把酒論文憶舊歡。辜負此時曾有約,桂花香好不同看。’
嗯,這什么鬼?
“這真的是我阿媽給你的?”
“奴才不敢欺瞞,王爺寫了之后就交到奴才手上,親自叮囑要等著五爺回信。”
這奴才確實是胤禛身邊跑腿的,這字也確實是熟悉的字體,可是這么委婉的方式遞交來一封情書?
好像是情書吧?
還有點哀怨和感嘆。
好歹是精英教育過的人,弘晝多少能看出這首詩的意思,他皺眉,“近來有什么日子?”
“下個月就是仲秋。”
中秋節?
那可是大節日。
除了年節之外,仲秋可謂是后面的大日子。最近院里也有戲班子進出,還有許多的事情在籌備。弘晝都看見了,不過這會兒是康熙在避暑放假,只以為這是他老人家想消遣而已。
不過這種情書,他該怎么回?
頭疼。
弘晝看著信發呆,那奴才低聲詢問,“五爺?”
“你等等。”
“是。”
滿是圖紙漫畫的案桌上,弘晝支著下巴認真的研究這封信,企圖在中間解讀多一些的內容。免得事后被渣爹說,那就不好了。
但他無論怎么看,這都是一封仲秋無以見到心中那人的失落小詩。
他們父子情意這么深嗎?
竟然有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味道,還不惜自己書信一封情詩來。
這就是說他在暢春園里玩的不亦悅乎,既提醒他記得‘回家看望老父親’,另外還有他來此前承諾的每日一句。
催作業都沒這么急。
回肯定是要回的,可是回什么才最正確呢?
弘晝想想,他是真心地沒有文雅細胞。可以理解,也能做簡單工整的兩首,不過那只是格式,意境感情都不能表達。
所以他還是簡單而直接。
‘明日見。’
你對我思念,我明天就過去,這不就是最好的回答嗎?
弘晝不由佩服自己,真的是機智少年。
不對,這還不夠。
弘晝眼睛一轉,嘿嘿一笑,叫了石中過來。
……
暢春園的日子清閑幾分,康熙也在有意識的調理自己的身子。他畢竟不是年輕小子,硬著頭皮忙碌半宿已經精神奕奕的歲數早已離他遠去。再加上天氣轉換的原因,身體上也有明顯的一些小毛病出現。
所以康熙用了晚膳,待到消化后就盤算著把時間消遣過去,再早早睡下。
除此之外,只有魏珠在屋里頭守著。卻忽然的,屋外有人喊話,“皇上,有事請見。”
那是跟在自己身邊的奴才,康熙點頭讓他們進來。
奴才進來了,身后還領這個小蘇拉一同恭敬行禮。不過認真的聽,行禮時候的聲音幾乎聽不見這小蘇拉的。
又是一個生面孔。
康熙記得自己身邊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年紀小的奴才了,他仔細的瞧了瞧,發現那奴才有意的避開讓他去打量。再認真的看,他習慣性的摸了摸鼻梁,“朕可是眼花了?魏珠你瞧瞧,這身形和弘晝極像。”
魏珠順著看去,他彎著腰走近去,哎呦一聲連忙道,“奴才給五阿哥請安。”
低著頭的小蘇拉抬起頭來,露出了熟悉的面孔,他既高興又有些郁悶,“汗瑪法,我這樣了您也看得出來?”
“朕只是眼花,又不瞎。”康熙呵呵笑,胳膊撐著軟枕招了招手,“你這是要做什么?”
“去圓明園!”
弘晝走近過去,很自然地伸手給他老人家捏了捏腿,“阿瑪寫信說想我了,我想過去給他一個驚喜。”
“哼,他還有閑情給你寫信?”
康熙冷哼一聲,弘晝眨眨眼,“是啊,阿瑪生怕我不聽話,總是叫我乖巧一些,不要讓瑪法您擔憂。”
到底是兩父子,終究是親近。
弘晝這樣說,康熙自然不會拒絕,只是讓人跟在后面免得有個閃失不妥。
“瑪法真疼我,謝謝瑪法!”弘晝連忙給了康熙一個側臉親親,轉身帶著石中等人就跑了。
他不能不跑,要是再耽誤下去,估計還沒出門就天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賊一樣鬼鬼祟祟的。
但不管怎樣,等他匆匆過去的時候,天色確實黑了下來。
院門前的奴才見到弘晝,盡都笑著行禮招呼。弘晝嚇得連忙擺手,“別吭聲!知道王爺在哪嗎?”
奴才了然點頭一笑,“王爺回來后就在書房里,一個人呆著。”
那就好。
弘晝腳步輕快向前,路上的時候擺手讓石中不要跟的這么近,不然等到了渣爹的人看見,可能他在半路上就已經得知了。
那多沒意思!
圓明園的景色清幽寧靜,弘晝熟悉的穿梭其間去到書房。因為心里高興,他忍不住地腳下蹦跳兩下,又后覺自己的身份不合適,連忙壓著小蘇拉的帽子往前快走。
若有人遠遠瞧著,其實和賊沒什么兩樣。
正巧胤禛在練字,底下的人琢磨著時辰到了,便備著熱水布巾等進去。弘晝和蘇培盛眨了眨眼,低著頭將其中裝布巾的盤子端上,跟在眾人的身后躬身進去。
大約是練字的成果不錯,胤禛顯得幾分閑情愉悅,抬頭看了看時辰,“還沒回來?”
蘇培盛行禮,“尚無。”
胤禛面色不變,站在熱水盆前洗了洗手,而后抬起來看向了眾人的最后方。
弘晝連忙上前,他想著怎么閃亮登場是,被擦過的布巾扔回來,還扔到了腦袋上。
胤禛轉身往里間走去。
“……”
故意的?
還是真的沒看見?
不是吧!
瑪法可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呀!
弘晝將東西撇開,緊跟著胤禛的步伐進去。只見他施施然的坐在床邊,支著兩條腿坐姿頗有些隨意。似乎沒有看身后到底是誰,只是低頭吩咐,“倒水來。”
蘇培盛站在外間應道,“是。”
“不是叫你。”
“……”
胤禛抬頭看著抬起頭來,瞪著眼睛看他的人,“就這個小矮子。”
“阿瑪!”弘晝瞠目結舌,“我比四哥還高呢!”
“去端水!”
“……”
“這是你每日一句的懲罰。”
“……我現在說?”
“快去。”
兩人在爭執的功夫,胤禛跟前的姑姑先端了進來,親自遞到弘晝的手里,“這水沉,五阿哥小心。”
“嗯。”
弘晝對她笑了一下。
姑姑回笑,轉而對著胤禛行禮,“不知王爺可還有事吩咐?”
“下去吧。”
“是。”
眾人退下,弘晝捧著熱水走了三四步就蹲下來,放在腳榻上。
是的,他端的是洗腳水。
弘晝不客氣的挨著胤禛坐下,一同脫下靴子和長襪一起泡腳。他的腳丫子小很多,幾乎貼在床邊上碰了碰水,一雙大腳就踩了下去。
“還算知道回來。”
胤禛語氣很平淡,帶著老父親的欣慰。弘晝白了一眼,“阿瑪,你怎么一點都不意外?”
“一眼就看出來了,有什么意外的。”
“沒意思。”
“你與瑪法親近是好事,但是難得兩個園子挨得近,還是記得回來好些。”
不知道是不是傳言聽說了,弘晝一瞬間聽出了別的意思來,“阿瑪也可以來找我啊!”
“你不在。”
“哦。”
“何況你額娘不便過去。”
弘晝恍然,“可是圓明園有的東西,暢春園都有啊!對了,阿瑪你說種狼桃都種了嗎?下次帶瑪法一起來吃狼桃!”
“種了。”
“多不多?”
“七八株。”
“炒菜吃!”
“吃都沒吃過,炒什么!”
“狼桃好吃……”
兩人徹底歪了樓,絲毫不覺得帶著康熙過來一趟是什么大事。說起來,還不如一個狼桃有議論性。
蘇培盛和石中等人在外面守著,聞聽兩父子談笑風生,一起洗了腳擦干之后,身子一歪就默契的倒上了床開始睡前夜話了。
等到次日的時候,弘晝陪著胤禛用過了早膳之后,再一同去給烏拉那拉氏的院子。
差不多走近的時候,胤禛似乎才想起來的樣子叮囑道,“你那些話,不要再胡亂教福宜。”
“可是,不教的話福宜就特別懵懂天真,以后很容易被其他男人拐走的!”
弘晝認真的道,他以前就有個同父同母小妹。年幼的時候雖然是仇人,可長大懂事之后,就算嘴上不客氣但是感情不是假的。所以等到小妹大學后談戀愛時,那種心情別提他多酸爽了。
雖然小妹的戀情來的快,去的也快,可她戀愛時候的狀態十分投入。濃情蜜意的,讓旁聽了兩次電話的他雞皮疙瘩。
只不過撒嬌賣萌的語氣和套路層出不窮,不像是一些傻白甜女生,所以家里都是開放性的隨她去了。
來來回回幾段戀情,他心里的滋味還是很分明清晰的。
就像是一顆歪棗,經過自己從小到大的辛苦努力之后,她終于長成了漂亮的甜棗,結果自己沒事有感受到什么就被人搶走了。
歪棗都能讓他心疼不已,更不要說是福宜這樣小時候就甜甜的小可愛了!
如果她真的這么乖巧,等年紀到了,再按部就班的接受父母的挑選嫁人,從此幸福一生倒還好。就怕渣爹到時候看走眼,或者因為做了皇帝將女兒丟去撫蒙,那肯定會吃虧的!再要是一個花心大蘿卜呢!
又或者是電視劇里演的,一些人在福宜身邊打轉,讓她以為遇見真愛,然后感動之下示做真愛?
渣爹和嫡母大半會答應的,就算事后發現了婚姻不幸福,但是傷害已經造成了呀!ωωω.ΧしεωēN.CoM
想想都恐怖好不好!
弘晝臉色有瞬間的猙獰,胤禛看著一怔,沒想到這孩子是這么想的。
他的表情有點意外,弘晝見此以為他不上心,不信自己,他拽緊拳頭就拉著胤禛巴拉巴拉起來。等到了院子里的時候,他的話依舊沒有說完。
而胤禛的神情完全變了,他哭笑不得,拍了拍弘晝的腦袋,“在你眼里,阿瑪就這么毫無眼光?”
弘晝人小鬼大的嘆息,“我是怕福宜吃虧。”
“也沒有說自己是豬吃虧。”
“……”
弘晝仰望天空,挖了挖耳朵,“今天的風有點喧囂。”
胤禛冷笑一聲,“進去吧。”
烏拉那拉氏的院子里聚滿了人,耿氏等也都早早過來請安說笑了。
弘晝進去的時候,唯一的小格格正規矩坐在一旁。乖巧,又覺得無趣,但是下一瞬眼眸亮起,“阿瑪安,阿哥安。”
說著就從椅子上下來,拉著弘晝的手,“阿哥去哪里了?福宜好久沒看到阿哥了!”
弘晝小大人的摸摸她青絲鬢角,“我去讀書了呀!”
“阿哥等我,我還有兩年就能讀書,很快的!”
眼看著兩兄妹拉著手說話,旁若無人感情極深的樣子,李氏感嘆道,“五阿哥和小格格真是親近。”
“可不是,見了面就笑。”
烏拉那拉氏莞爾,“福宜,和阿哥去玩吧。”
“真的嗎?”
福宜驚喜道,她對這些請安說的話一點興趣都沒有,回頭看了胤禛一眼后恭敬再行禮道辭。
然后兩兄妹風風火火的跑出去了。
兩人身形不一,但步子一樣的蹦跳兩下,看得胤禛瞇了瞇眼。他知道兩人是兄妹里最好的,但沒想到走路的樣子都格外像,竟然將福晉平日教導的規矩都丟了。
胤禛低頭飲了口茶,眼角一掃,只見烏拉那拉氏眉眼含笑的看著門外,并沒有分毫惱意。
福宜年紀小,弘晝帶著她其實沒什么好玩的。不過她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弘晝只是帶著她看看湖里魚,又或者摘兩朵花給她就很高興了。
她越是乖巧,就越怕她以后吃虧。
弘晝也不明白自己無處安放的小父親心,眼看著福宜跟著自己一起和耿氏用了飯,還想跟著去暢春園,他抓了抓頭道,“阿哥是去讀書的,等過段日子仲秋節就可以見了。福宜乖乖等一等,到時候阿哥給你送一樣全天下獨一無二的禮物!”
“可我想要阿哥……”
“阿哥也想福宜,可是阿瑪說了男子漢就要去讀書,不然就不讓我們見面。”
福宜瞪大眼睛,白嫩嫩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上寫滿憤怒之色,她高聲道,“阿瑪是壞人!”
“對,他就是壞人!可是阿哥還小,打不過他!所以福宜等等,等你可以讀書的時候咱們就可以一起玩了!”
“好!那我們說好了!”
“說好了,拉鉤上釣一百年不許變。”
兩兄妹勾著小手指宣誓,臉上帶著默契的笑容。等到離開的時候,福宜的臉上還帶著幾分不高興。
顯然,她會記住這個壞人!
弘晝這么丟坑的次數太多,身旁的石中眼觀鼻鼻觀心,仿佛眼瞎耳聾一樣低著頭跟著走。
回去之后,又繼續他半上課半工作的狀態。
除了布庫騎射的課,好些都讓弘晝都直接逃了。太傅們倒是來問過,不過都被康熙擋了回去。當然事后爺孫得閑時,弘晝會上康熙的專業課。
他老人家很清楚弘晝的思維和長短,針對性的教育下來,學業沒有落下反而有了明顯的提高。
而他之前聽見的流言蜚語,在置若罔聞的幾天后像是打開的潘多拉的盒子,忽然間傳了出去。
這種故意為之太明顯了。
弘晝當時就飛了幾封簡短情書過去安慰,最后得來了渣爹雙倍而又文雅的詩句碾壓。
顯然他一點都不把此放在心上,相反詩句下添上好看的四個字,狼桃熟了。
弘晝摩拳擦掌,準備父子同心壓過三伯舉行一場完美的小家宴,離開了兩年的二伯卻來信了。
隨著他的信不多日,他自己也跟著回京。
帶資旅游的胤礽一路向北而去,代表康熙還特意去祭奠了筆友路易十四。他說是使者,但是身份貴重,所以一路上所經國家都得到了熱情待遇。
他一路走,一路書信回來,最后一封是在沙俄皇宮里坐客的時候所書。
弘晝聽了之后很興奮,還特意讓康熙加了一句,讓他把彼得大帝的親筆簽名帶回來!
胤礽不大理解他的激動,不過還是依然應諾。再加上之前幾封說好的信物,弘晝對他也是翹首以盼。
見面的時候一定要先給一個大大的擁抱!
不過等弘晝聞聽回來消息,再倉促的丟下實驗過去時,胤礽已經到了暢春園里。
踏步進去,便見好幾位西洋服裝的人在,等走近才發現靠前竟然有兩個閃亮裙裝的女人。
又或者女孩。
弘晝怔在原地,金發藍眼的芭比娃娃一笑,拎起裙角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