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前后爭斗
且說徐氏神色不安的從外面回到家里,看到家里的仆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朱嬤嬤將徐氏從轎子里小心翼翼的扶出來,責(zé)罵著身后跟著的丫鬟婆子,“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一點(diǎn)眼色見都沒有,夫人回來了怎么還這般的慌亂。”
其他的丫鬟婆子面有慌亂,但是卻是沒有人想上前說個所以然來,壓著心里的慌亂從院子里出來的丫鬟婆子這才看上去有條不紊的做著各自的事情。
徐氏聽著前面院子里的聲音,知道那是新來的二房刑姨娘的院子,皺著眉頭偏頭問向旁邊的朱嬤嬤,“嬤嬤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朱嬤嬤去瞧了會,回來一臉的怒氣,“這刑姨娘又鬧起來了,嫌棄院子的奴才伺候的不爽利,還把幾個伺候的奴才打了板子。這會兒正鬧騰的厲害,老婆子都壓不住了。”
徐氏蹙了蹙眉,若是平時還會去打壓一下刑姨娘的氣焰,這會兒她心里有些疲倦,便是不想管了。擺了擺手,說道:“嬤嬤你去告訴她,除了我院子里和各處的管事不能動之外,她要是看上哪處的奴才,不管是誰她都可以任意使喚。”
“夫人,這?不是像那刑姨娘示弱了么?”朱嬤嬤有些不太贊同的說道,面上也是氣憤,那刑姨娘不過是仗著家家里是冀州的大戶,最近越發(fā)的囂張起來了。也不瞧瞧她自己的身份,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庶女,還想在張家耀武揚(yáng)威的還不威風(fēng),還真以為自己是正房天太太了,不過是上不了臺面的二房,說的難聽些只不過是有了文妾罷了。只是今天夫人也有些奇怪了,若是平時定是會好好的滅滅那刑姨娘的威風(fēng)的,怎么今天卻是沒了興趣,這般下去不會讓那些賤人爬到夫人的頭上來,這可是萬萬不可的。
徐氏沒多做解釋,擺擺手,“嬤嬤就按照我做罷,老爺可是回來了?在哪兒?”問的是旁邊的大丫鬟。
“回夫人的話,老爺回來了,跟章先生在書房。”大丫鬟恭敬的回了徐氏的話。徐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帶著一群丫鬟婆子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去。這章先生倒也是個能耐的人物,這大半年來靠著章先生張家的生意上了好幾個臺階,張德立對他極是信任,即便是在張宅下人們也是不敢得罪的。只是這章先生基本上是沒來過張宅,這次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才回到張宅來。而且老爺基本中午是不會回來用飯的,這么多有些異常了。
徐氏回到自己院子的沒多大會朱嬤嬤就回來了,臉上很是怦怦不平,看到徐氏便道:“我看那刑姨娘就是知道老爺在,才這般的大膽的。只不過知道老爺在書房看不到她那副跟潑婦一般的模樣。”咽了口口水,“夫人又不是不知道這刑姨娘最是會裝模作樣了,在老爺面前一副楚楚可憐知書達(dá)理的樣子。可是不知道那會兒那般潑婦的樣子。夫人,最是不能慣著這刑姨娘了。這會兒老婆子可是瞧的真切的,她穿的那銀紅色的衣裳的,顏色深的都和大紅差不多了。雖然是個二房,可說到底還不個妾,還真把自己當(dāng)個人物了?難不成連這點(diǎn)規(guī)矩都不知道?她這樣子哪里把夫人放在眼里。”
大紅是正室才能用的顏色,妾不得穿紅,就連和大紅相近的銀紅、絳紅等紅色,規(guī)矩的也都不會用。
徐氏摩挲著手上的鐲子,便道:“嬤嬤也不用高看她,瞧她那三天兩頭鬧事的樣子,估計是被其他的幾個竄托的。反正是個沒腦子,何必去在意這些個。我今日心惶惶的,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了。今日老爺居然帶著章先生到家里來了,莫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朱嬤嬤寬慰道:“夫人今日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到廟里去累著了?老婆子猜大概老爺生意的上的事情罷。這回來到書房談可不是正常的么?夫人,眼看這就到午飯時間了,莫不如燉些湯給老爺送去,這些天那些狐媚子可不是都是襯著老爺在書房的時候燉湯去見老爺?shù)模睦锸强赐蠣敚膫€不是裝狐貍精勾引老爺?shù)摹!?br/>
徐氏聽朱嬤嬤一說,心放了大半下來,心想估摸是自己今日想得太多了,這會有這般的感覺?只是心里還是有疑惑在,她可是千真萬確沒有聽差的,那多么像宋丫頭的聲音,只是穿著打扮還有氣質(zhì)萬萬是對不上的。聽朱嬤嬤說道燉湯的事兒,想了想說道:“著人去打聽一下章先生的喜好,若是老爺同章先生用餐的話,吩咐廚房多準(zhǔn)備些章先生偏好的菜就是了。嬤嬤可別忘了,老爺可是最厭煩有誰在他討論生意上的事兒的時候去打擾了。這湯啊還是那些狐媚子誰的去準(zhǔn)備罷。”
刑姨娘那個愚蠢的,她這般的腦子鬧事的話自是有人竄托的,俗話可是說了會咬人的狗不叫喚。這刑姨娘怕是被人家當(dāng)槍使了來對付自己這個正房太太。看來倒是她們進(jìn)門晚,沒能見識到賈姨娘的作為便是了。可是現(xiàn)在呢這賈姨娘怎么也不會再蹦跶起來了,長女被嫁了出去,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更何況她已經(jīng)年老色衰再也不會得到老爺待見了。現(xiàn)在還不是呆在一個小院子里,幾個月見不到老爺都是正常的,哪里還有當(dāng)初幾乎要跳到她頭上的囂張跋扈的模樣。穿銀紅怎么了,當(dāng)初她剛嫁過來那會,那賈姨娘不還是自詡為當(dāng)家的姨娘么穿的如果不細(xì)看都可以當(dāng)大紅的衣裳。誰讓人家當(dāng)初得了老夫人歡心的,只不過后來徐氏不能生育這件事每次便是讓賈姨娘多壓她一頭,如今不過是犧牲掉個宋丫頭,便是輕松地搞垮了賈姨娘,心情頓覺得舒暢起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書房,張德立急躁的在書房背著手轉(zhuǎn)圈圈,書房的待客的椅子上做了個二十七八的臉色有些蒼白的男子,男子臉頰消瘦,穿著青色的衣裳,看起來倒像是書生,并不像商人便是。這會兒他并不著急,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端起一旁的定窯白瓷杯,輕輕的撥弄著茶葉,輕抿著茶水。一派的閑適和旁邊的張德立的急躁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文遠(yuǎn),你說現(xiàn)在可是怎么辦?我怎么也沒有料到那姓刑的老匹夫突然斷了咱們的貨源,這會兒這么多的商家找我要貨。這一天能拖,兩天三天的可是怎么辦才好?”這自從跟刑家的聯(lián)了姻之后,便是將一部分的貨從刑家那邊運(yùn)來,哪里會想到這刑家突然地斷開了跟張家的聯(lián)系,那批貨到現(xiàn)在還沒有到倉庫里來,這可是如何是好?偏生的這批貨還是特別的重要。
章文遠(yuǎn)將手上的定窯白瓷杯放到黃花梨木的桌子上,輕輕低下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來,說:“老爺此時抱怨也是無用的,如今的法子便是盡快的尋來相同的貨才是。這商家做生意最重要的便是個誠信,竟然刑家的做生意如此便是傷了聲譽(yù)的。不知道老爺可有法子盡快的弄到同樣的貨物,下家那邊文遠(yuǎn)還可以盡力的拖一拖。”
張德里停了下來坐在書桌后面,嘆了一口氣,道:“如今便是如此了,只不過這么短的時間哪能這么快的找到同樣的貨。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聽文遠(yuǎn)的意見才是,下家那邊還需要文遠(yuǎn)去交涉了。只是這貨源?文遠(yuǎn)可是有什么法子?”這大半年來張德立便是習(xí)慣了遇到事情之前先問問章文遠(yuǎn)的意思。他并沒有注意到這大半年來張家發(fā)展的太快了,簡直是超出了其他的商家的預(yù)料。這張家說起來到正如鄭得益說的那般不過是靠了祖陰的暴發(fā)戶罷了,根基并不是很深。在這姚城雖然是拿得出手,但是在冀州城里很多世家是看不上這樣的暴發(fā)戶的。這發(fā)展的太快,張德立便是有些飄飄然,而且在冀州城的時候更加的飄飄然,自詡雖然比不上鄭家那般的人家,可是這刑家既然都將他家的姑娘嫁過來做二房,自是可以看得出來他張家的地位的。只不過沒想到反而被刑家咬了一口,這事兒現(xiàn)在還好,對張家的生意并沒有多大的影響,不過這批貨若是到不了手的話,張家若是要賠償那可是不少的一筆錢。乍聽說在章先生有法子,張德立自是要聽的。
“這,老爺可還記得上半年自己求上門的柳家,若是文遠(yuǎn)沒有記差的話,他家可能會有這樣的貨。當(dāng)時老爺急著到冀州去,便是沒理會這柳家。這會兒若是可能的話,向柳家詢問詢問。只不過這價錢,老爺準(zhǔn)備出到多少?”章文遠(yuǎn)淡淡的說道,不過這話從他嘴里說出啦,倒像是有些拐彎抹角的諷刺了。
只不過張德立這會兒也是急了,聽說這柳家有貨。只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和柳家還有些過節(jié),這柳家不知道能不能將貨賣給自己。看了看坐在一旁波瀾不驚的章文遠(yuǎn),想了會便道:“若是可以的話,我最多愿意多出一分利。這事兒還是要麻煩文遠(yuǎn)了,若是事成了,定是要好好謝謝文遠(yuǎn)的。”
章文遠(yuǎn)淡淡的應(yīng)下來,并沒有應(yīng)下張德立留他吃飯的邀請,推辭了之后從張宅出來,門口的小廝將馬牽過來。章文遠(yuǎn)騎上馬,馬兒奔騰著離開了。
過了會兒,只聽到這一直以來淡淡的章文遠(yuǎn)待到走遠(yuǎn)了,進(jìn)了一個無人的胡同,狠狠的吐了口口水,“可是累死老子了,裝的老子臉都麻了。哇哇,等到任務(wù)結(jié)束的時候,老子一定要大喝他三天三夜。”這粗魯?shù)臉幼樱膬哼€是剛才那帶著點(diǎn)儒雅氣息的文人樣子呢,倒是一個大老粗了。
過了會兒,這人才從胡同里出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騎著馬兒走遠(yuǎn)了
徐氏躺在榻上,東想西想,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這一覺,足足睡了一個多時辰才醒。
外間的大丫鬟雁行聽到里屋的響動,知道徐氏醒了,趕緊帶著三四個小丫鬟捧了臉盆、巾帕、靶鏡等物進(jìn)來。那捧盆丫鬟走至跟前,便雙膝跪下,高捧臉盆,那兩個丫鬟也都在旁屈膝捧著巾帕并靶鏡脂粉之飾。雁行上來與徐氏挽袖卸鐲,又接過一條大手巾來,將徐氏面前衣襟掩了,徐氏方伸手向臉盆中盥沐。
洗完臉,擦干凈,一旁的小丫頭趕緊捧著脂粉過來,徐氏擺擺手,示意她退下去,“怎么沒見著嬤嬤?”
“回夫人的話,嬤嬤到廚房看看夫人的湯藥了。這會兒應(yīng)該快回來了。”正說著朱嬤嬤便是打了簾子進(jìn)來,徐氏瞧她的樣子自是知道朱嬤嬤有話要說,便是讓其余的丫鬟都退下去了。
朱嬤嬤倒是有些興奮,道:“夫人,剛才從刑姨娘的院子里傳來的話,老爺氣呼呼的進(jìn)了刑姨娘的院子,不知道說了些什么,老爺打了刑姨娘一巴掌,聽說腫的老高,嘴角都出血了呢,看樣子得有十來天不能見人了。真是活該,看她還什么拿著她那張狐貍精的臉去勾引老爺。”
“可是知道老爺為何生氣?這事情可是準(zhǔn)?”徐氏當(dāng)然不會以為是今日刑姨娘在她的院子里大腦才惹得老爺生氣了,難不成還會有別的原因不成?“老爺現(xiàn)在在哪兒呢?可是用了午飯了.?瞧我這還睡了一個多時辰,章先生可是在府里用飯了?”
“老爺這會兒又回書房了,章先生并未在府里用飯。至于老爺為何生氣打了刑姨娘一巴掌,老婆子還沒有探聽到。不過倒是聽咱們那邊的人說,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什么‘刑家’‘賤人’之類的話,倒是刑姨娘一直在哭。夫人可見這次老爺可是真生氣了,倒是徹底厭棄了那刑姨娘才好!”朱嬤嬤恨恨的說道。
徐氏捏著帕子,嘴角勾了起來。便是假心假意的說道:“這可是請大夫了?這漂漂亮亮的臉蛋若是毀了真是可惜了。”最好是毀了才好呢。
朱嬤嬤跟著徐氏這么長時間,自是知道徐氏什么意思,笑笑便出去了。
前一刻還是晴朗的天空,這會兒倒是烏云密布起來,看起來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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