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山任務頗具隨機,可能有為文科學子設的,也有可能是為武科學子設的,還有就是文武兩科都有。</br> 以往的探山任務,一文一武的搭配最容易得勝,但歸墟學宮武科算小眾,文科學子會更多一些,所以若是兩個文科學子一起遇上了為武科學子設的考題,基本就是兩眼一摸黑的狀態,穩穩地輸在一開始。</br> 興許是考慮到文武科人數的差距,今年從以往的兩人改成了四人。</br> 只是燕驚雙這一隊四人,表面上都是文科學子,但燕驚雙能文能武,倒也顯得搭配得宜。</br> 但燕驚雙心里還是有些突兀的怪異感覺。</br> 此時,顏鶴卿已然走到“探山任務”的指示牌跟前,早先四人便瞧見上面懸著一個棕色信封。</br> 信封拆口用紅色的火漆封住,上面的印記是歸墟學宮特有的“六瓣梅花印”。</br> 顏鶴卿正準備拆,見燕驚雙目光在“六瓣梅花印”有所停留。</br> 顏鶴卿捏著信封也看了一會,詢問道。</br> “驚雙,這信封火漆是有什么問題嗎?”</br> 四人離的距離不算遠,顏鶴卿說的話,寧墨和明初雪亦能聽見。</br> 兩人神色微有變換,且都是默契地為一件事。</br> 顏鶴卿對燕驚雙的稱呼,頗有幾分親昵。</br> 自從上次顏鶴卿當著眾人的面,與燕驚雙互換鈴蘭木戒后,覺得她二人般配的聲音倒是越發大了很多。</br> 以前顏鶴卿是“兩京十三洲第一人”,是遙不可及的高嶺之花。</br> 不僅因為顏鶴卿出眾的家世,也因為顏鶴卿的容貌才情。</br> 世間無人能敵。</br> 男的不行,女的更不行。</br> 早先燕驚雙真容露世之后,壓過了在場好些美人,明初雪和現在的謝琳瑯都無法與之匹敵。</br> 但燕驚雙同顏鶴卿并肩而站之時,歸墟學宮的眾學子,又覺這是一幅極其美好和諧的畫面。</br> 二人之美,不相上下。</br> 一時,眾學子不僅驚嘆燕驚雙擁有隱藏的絕頂容貌,更詫異她站在顏鶴卿身邊,竟也沒有半分黯淡失色。</br> 第二次,便是先前月考,二人都以“文人風骨”為題,卻寫出了相輔相成的山鳴谷應之文章。</br> 第一回,眾學子覺得真的有人在做文章這件事上,沒有輸給顏鶴卿。</br> 且還是名女子。</br> 兩相疊加,眾學子后知后覺發現,燕驚雙不論容貌和才學同顏鶴卿均是棋逢對手。</br> 世間上,若說有哪個女子能與顏鶴卿相匹配?</br> 早先,這群學子們或許想不到人選,但現在,燕驚雙這個名字卻緩緩浮現在了眾學子心尖。</br> 于此,覺得二人相配的言論在歸墟學宮內,越演越烈。</br> 除卻兩個當事者對這些流言全然不上心,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聽過。</br> 寧墨和明初雪自然也在其中,只是二人皆是有著莫名的篤定,沒有把此流言放在心上。</br> 但現在見顏鶴卿對燕驚雙的態度有些親昵,寧墨和明初雪臉色均是稱不上有多好看。</br> 燕驚雙根本沒在意寧墨和明初雪的神色,她眼神一直盯著歸墟學宮特有的“六瓣梅花印”。</br> 方才彈幕有言。</br> 歸墟學宮的“六瓣梅花印”,是公良庸畫的,但通常梅花是五瓣,六瓣梅花極其稀有。</br> 彈幕劇透原書中,山長曾與公良庸有一段對話。</br> 山長問公良庸,為何要畫“六瓣梅花印”。</br> 公良庸笑答,世人便像這梅花,大多都是五瓣,可他偏偏想尋找這稀有的“六瓣梅花”。</br> 山長知道公良庸是在說他想找尋徒弟的事,山長便問,這多出來的第六瓣梅花,可是有具體的代指?</br> 燕驚雙看到這的時候,格外注意了下,希望彈幕能給她一些提示,看看公良庸到底想找個什么樣的徒弟。</br> 第六瓣梅花,該是公良庸想找尋的徒弟特質。</br> 但山長舉例了好些,才學,琴棋書畫或是性情高潔,公良庸皆是否認,答道,這些他雖都會有所考量,但卻不是最重要的那一項。</br> 等山長再次追問,公良庸卻神秘笑笑,并沒有說話。</br> ……</br> 燕驚雙收回思緒,她目光從“六瓣梅花印”移走,抬眸看向顏鶴卿,輕輕搖了搖頭。</br> “沒事,先打開看看這次的任務是什么吧。”</br> 此時,寧墨和明初雪也稍稍走近,圍了過來。</br> 燕驚雙雖不太愿意同這兩人組隊,但既然已成定局,只有早些完成探山任務為好。</br> 不過,燕驚雙本以為寧墨和明初雪會站在一起。</br> 誰料,他二人湊過來之時,則像是提前對好暗號般,一人往顏鶴卿湊近,一人往燕驚雙湊近。</br> 燕驚雙和顏鶴卿同時眉心輕蹙,兩人也十分整齊劃一,齊齊往旁邊退了一步,正好退到了探山任務指示木牌的左側。</br> 而寧墨和明初雪則站在指示木牌的右側,兩人的臉色倏而都有些難看。</br> 可兩人誰也不敢多問,明初雪一來是因為有寧墨在場,不敢太同顏鶴卿湊近,二來,也怕意圖明顯,引得顏鶴卿厭煩。</br> 寧墨也有同明初雪的一樣的原因,只不過他更愛面子一些。</br> 但燕驚雙和顏鶴卿看向彼此的神色都透露著些微滿意。</br> 顏鶴卿快速拆著手里的信。</br> 信紙薄透,即使其他三人只能看到背面,也能看見內容。</br> 所以,不用顏鶴卿念,眾人便已知曉。</br> 難得,四個人一起皺了眉頭。</br> 首先說話的是明初雪。</br> “好生奇怪,聽聞往年的探山任務,皆是在指示木牌之時,便會說明探山任務具體事項,今年怎么只有這短短的一句?”</br> 明初雪一說完,眸光便瞄向旁邊的顏鶴卿。</br> 明初雪要強,月考失利之后,她便好好打聽了一番往年探山任務的細節,寄望能從探山任務中脫穎而出,再次為她的名聲籌謀。</br> 她知顏鶴卿雖不染俗世,但想來也是不喜歡輸的,她方才透露的意思,想來顏鶴卿該是會詢問她往年細節,好保證自己的贏面更大。</br> 這樣也就能同顏鶴卿搭上話。</br> 然而……</br> 只有寧墨一人轉頭詢問了她。</br> “往年是個什么流程?”</br> 明初雪抿唇,見顏鶴卿看都沒看她一眼,她心里暗自失落,但寧墨她也是要穩住之人,所以,她揚起柔柔的笑,剛想說點什么。</br> 燕驚雙卻忽然插了一句進來,冷靜道。</br> “今年連開端都如此不同,估摸著往年的經驗應該沒有多少參考價值。”</br> 寧墨聞言微頓,過了會,附和地點點頭。</br> “那我們現在如何做?”</br> 燕驚雙繼續:“先解開【又見孫某某】和【白藍混酒,水中某某】這兩個謎底,就知道下一步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